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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疼痛是通不过避不了了,腰下便适时多出了一只结识有力的手,将我一把抱起。
潜光的脸在我被他抱起的那一霎那,几乎与我的脸贴合。我从他眸中看到了莫名的慌乱,躁动不安和更多以为不明的东西。他的脸有些异样的红,我正要探手触摸他的额头,他推开我,微怒道:“你总是让我安生不得。”
我正要答话,却听到怯懦娇弱的呼唤,“光哥哥——”
我立马站直了身子闻声望去,之间宁毓儿正站在雨地里,直直盯着潜光,显然,潜光之所以会立在阶檐下我被我撞上,就是因为看见了宁毓儿立在雨地里。宁毓儿的模样狼狈之极,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头发便紧紧的贴在她的脸颊上。她满脸是雨水,不停的闪眼睫。湿透的春衣贴在瘦弱的身体上。
如此的较弱可怜,如此能软人心肠。
我淡然看宁毓儿,对上她的美目,她浑身一颤,怯懦位居的躲开了眼。最后又似鼓足了勇气,抬头盯着潜光,“光哥哥,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答应太皇太后害她。”
宁毓儿带着哭腔的声音娇弱到恐怕石头也能心软,“我不求你原谅我,也不求你再疼惜我、照顾我。可我求求你,你去看看葭儿吧。不管怎么说,她总是你的女儿。你可以这么久不去看我,但你去看看她啊。从出生到现在她还没有见过她的父王一眼。”
〃我求求你,光哥哥。“宁毓儿跪了下来。这时,院外又冲进来两人,正是宁毓儿的贴身丫鬟。她们一见宁毓儿,急忙扑过来搀扶,一人心疼道:“小姐,您还在坐月子呢,怎能随处乱跑?还淋了一身的雨,您自个的身子还要不要了、”
宁毓儿倔强的跪着,任凭丫鬟们怎么拉拽也不肯起来。
“光哥哥,你说喜欢芦苇,我给女儿取了小名叫〃葭儿〃。你会喜欢她的,我求求你,你去看看那她吧。葭儿还等着她的父王赐名呢。”
看着宁毓儿痛哭流涕,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软过一阵之后,离奇的硬了起来。心里头一个声音忿忿说道:“好你个宁毓儿,居然玩起苦肉计搏同情。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谁同情你,谁就是白痴!”
而后心里又暗暗想到,葭,组词可为“葭莩”,葭莩向来比喻关系疏远的亲戚。宁毓儿给自己女儿取这么个小名还真是一针见血,一字道破天机。潜光与宁毓儿的女儿,可真是关系疏远的亲戚呢。若非宁毓儿还顶着楚王妃的头衔,基本上她的女儿就跟着潜光丝毫关系也无了。如今,竟然她还有脸拿女儿来说事。
我轻咳一声,压住心里头的想法。我知道,这些想法,属于白湛莹。可是白湛莹就是我,是我的一部分,所以,显然,我此刻的心并不纯良。
我瞄了眼潜光,他一动不动,始终就那么站着,有些反常的。清冷冷的看着宁毓儿,不曾说话,不曾想说话。
他不说,我自然也不方便说什么。
宁毓儿依旧跪在雨地里痛苦哀求。她的两个贴身丫鬟眼见劝说不住,也都跟着跪了下来替宁毓儿哀求潜光。
对这两个丫鬟,我瞬时有了些许好感。
忽然也似为自己找到了出声的借口。我转向潜光道:“你想让她们从此都跪在这样里,跪到死吗?他们毕竟还是身子弱的女人。”
潜光回看我,脸色很难看。我笑了笑,“这是你的家事,我不过问,我去给你配置解毒的药。”
我转身欲走,潜光倏地一把拉住我的手。我试着抽了抽,他却把握得更加坚决,我根本抽不出来。我轻唤,“潜光,放手。”
潜光一听“放手”二字,身子蓦地一颤,猛得抱我入怀,紧紧拥着,口中不自觉的喃喃,“我放得了手吗?能放手么?”每说一次,他就再抱紧我一分。
我顿感蹊跷,抬头想看他到底怎么了,却恰好对上他俯下的脸。他的脸更红,极不自然的红,他的眼神也越来越迷离不清。潜光痴痴的看了我几秒,令我怎么也意想不到的,低下头吻住了我的唇。他的手压在我的后脑勺,将我紧紧的压向他。
我惊呼一声,潜光的舌头便滑进了我的口中,我一时惊懵了,失去了反应的能力。知道耳边想起宁毓儿在万般惊愕之下以独特的尖细嗓音呼唤的“光哥哥”。我才清醒,挣扎动起来,拼命想推开潜光。
然而未及推开,潜光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我身上,他已经晕过去了……
眼见潜光晕倒在我肩头,我来不及窘迫,极力呼喊荣沐前来助我。
岂知目能飞刀的宁毓儿似离弦的箭,以我难以想象的速度冲过来,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和勇气,在我猝不及防之下,一把将我挥开。我踉跄了几大步方才站定。
她的两个贴身丫鬟也一拥而上。三人将潜光扶住。宁毓儿一面抽泣,一面狠命的摇晃潜光,“光哥哥,你醒来,告诉我,为何这么做?光哥哥,为何?为何要这般待我?不许睡,你醒来,不许你睡……”
她没有看出潜光病了么?她想将他摇死?
我愤怒,上前一手扯开宁毓儿,大吼道:“你疯了吗?是不是想他死?”
是你想他死,是你害了他!”宁毓儿一副豁出去的表情,无谓的迎视我,眼睛能喷出丈余的火,“光哥哥是我的丈夫!我爱他尚且不及”
我深呼吸几次,竭力将满腔怒火吐下去,“如果你真爱他,真当自己是他的妻子,就该让他躺下好好休息,而不是这么一味摇晃他!他中毒了,也病了”他那红的不自然的脸,迷离的双眼,想必是发烧了。
“中毒了?病了?“宁毓儿一脸惊骇转而摇晃我。”光哥哥为何会中毒?为何会病了?是你害的,对不对?”
瞅见宁毓儿的神色极不正常,我挥开她的手,懒怠搭理她。瞧见荣沐出来,转对他道:“替哦找间房让楚王殿下歇息,为他换身干爽衣物。”
荣沐点头应下,也不多问,很快招了侍卫三两下将潜光安置了谦益斜对角的房间里。宁毓儿尾随而至,浑身滴水,眸光幽怨,立在潜光房前的屋檐下。那模样乍看上去,犹似刚从水里爬出来的水鬼。我心中一声叹惋,如何会变得这样?本是水般柔美平和,静谧娴雅的女子,如何 就成了今日这幅尊容。
情之一字薰神染骨,误尽苍生。劫数,劫数。
莫非真是劫数?
这一刻,我似乎有些明白这句话的深意了。
那个无名老头是否在告诉我与潜光,我们都将面临一场情劫?我与谦益,潜光与宁毓儿走到今时今日,情之一字,当真是薰神染骨了……情,像最顽固的病毒,根植入了我们的肺腑和骨血中,无计可拔除。
否则,谦益不是今日的谦益。宁毓儿也不是今日的宁毓儿。
我与潜光,也不会陷入今日境地。
到最后,情成了我与潜光身上,一道无法解开的枷锁。葬了他,也埋了我。
思忖间,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由身侧射来,我偏转头,浑身一个机灵。宁毓儿瞪着我的眼,恨得似要滴出血来,又似有漫天大火,要将我烧的尸骨无存,灰飞烟灭。然,那双眼又那般空洞,空空然看不到灵魂。
“慕容植语,你说过的,你说过不会跟我抢光哥哥的,你为何要食言?”宁毓儿口中迸发出的这句质问,有种说不出的血腥味和戾气。
我感觉不寒而栗,没有回答她,也许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宁毓儿越发来了精神,“都是你错,是你勾引光哥哥,是你勾引他,他才会很心抛下我们母女不管不顾。十七公主没有骂错,你就好似不要脸的狐狸精,从江东到帝都,男人,勾引一个又一个!宜凌也没说错,你比勾栏院里的婊子还不如……可是天下男人多的是,你为何偏偏要勾引我的光哥哥!”
“宁毓儿!”我大喝,我要出离愤怒了,“我不说话,不代表我理亏,不代表我怕你。”我只是看在潜光的情面上,给你最后的让步,“我尊重你对潜光的情,也请你尊重他对你的义。还有,尊重一下你自己!你是楚王妃,不该说出这般恶毒的话。”
宁毓儿已经被浓浓的妒意蒙蔽了心智。
我斜睨她的眼,里面漆黑一片,那么,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胸口有团火烧的五脏六腑难受至极,但我还是忍住了。直觉告诉我,她的变现反常,怕是被适才潜光吻我的事,刺激到了。
宁毓儿晃了晃身子,眼神迷茫的冷笑几声,“光哥哥都不要我了,他当着我的面跟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亲热,我还要顾及什么?你们都不要脸了,我还留着有何用?”
果然是受了很大的刺激了。
我冷喝“宁毓儿,你清醒一下!适才的事,潜光未必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病了,烧糊涂了,你明白吗?他不是故意做给你看。“不是要刺激你。他那样的人不不会故意那么做的,尤其是当着你的面。
“为何”宁毓儿恍似完全没有听到我的话,兀自呢喃自语,:“光哥哥,我那点不好?我哪里做错了?我愿意学,我可以改。为何?大婚后,你碰也不碰我,只顾着领兵打战。你怪我给你下药,我道歉了,我不想的,是他们逼我。是太皇太后逼我,是爹爹逼我,在我和权势之间,爹爹选了权势,他不要我了……我只有光哥哥,我只有你了啊。”
宁毓儿边说边伤心抽泣起来
“为何?”为何淼水国的公主要与朝恩长的一模一样?我不能让光哥哥看到她,太皇太后说的对,我要怀上光哥哥的骨肉,只有这样才能拴住他的新,不让他去找跟朝恩长得一样的人。”
宁毓儿显然已语无伦次。脚下迈步,茫然乱走。
她的两个丫鬟试图劝阻她,却无用,她已彻底陷入自己疯狂的世界了。我跟上去叹息道:“就让她说吧,她这也是病,心病,兴许说完了,她就会好起来。”有些东西压在心里太久,是会发霉变质,毒害自身的。
说出来,或许可以求得解脱,”走吧,送她回去休息,我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