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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命侍卫追出全和堂;务必截住那美少年。
堂内因少年的离去延续了片刻的混乱。
我转身;将自己随身携带的银针袋掏出;命侍卫寻机靠近老者;把针袋奉上;只需说六个字;〃慕容植语;保密。〃稍顷;当老者傲慢的抽出银针后;看向侍卫时轻视的眼色变得恭敬异常。看来他认出了那针;相信慕容植语真的来了。
老者在堂内看了一眼;寻了机会让医徒搀扶着退回了偏门。
须臾;有医徒迎我入内堂。 我大步而行;刚跨入门;老者已起身迎上来要拜;〃苏门弟子秦州陈德拜见。。。。。〃我急忙上前一步虚扶一把;压低了音量道:〃你我同宗同门;虚礼免了。况我今日前来也无欲太多人知晓。〃
陈德意会暗示一眼随侍医徒;摈退了众人;请我上座;自己识趣的立在一旁;不敢入座。我心里发笑;这会儿他不也能站的稳妥;哪里需两三人来搀扶了?停了一刻;我假意随口道:〃怎么还站着?快坐下;今日不行师门那套虚礼。再说;〃我故显身手道:〃你脊柱有疾;每日站立不能多于一个时辰;如何好久站?快坐下吧。〃
陈德果然惊诧不已;更是恭敬不敢落座;最后我只得命令他坐下。他恭顺而坐将针袋还给我;道:〃弟子愚鲁;不知小师叔此来所为何事?〃
总算言归正传了。
我和善而笑;〃我惯不理会天医宫各地之事;门下弟子也多有不识。可是此次路经秦州;却收了师傅传书;要我置办一件大事;〃我刻意停下;〃你该也知道;师傅他虽中年隐居幽灵山中;却是菩萨心;对各地俗物也都看得清楚透彻。〃
陈德附和道:〃师尊他老人家当真是德披天下。。。。〃 〃是啊;〃我趁机道:〃所以他得知涁河水患后一直忧心;忧心这这沿岸莫要出了流瘟。遂传书于我;要我知会涁河沿岸各州弟子;早作筹备;一旦真有瘟疫发生;亦当倾各地之力协同救助。若是救助有功者;他自会在功德簿上记入一笔。只是。。。。。〃
我适时转折;陈德追问;〃小师叔可是有何不便说?〃
〃也罢;〃我笑了笑;状似不再顾忌;〃你我同宗同门;即使不便;也是能说的。师傅之托若是交给大师兄与二师兄;让他们办来那自是轻而易举。可偏偏二人云游不知去向。而我一介女流;惯不理事;哪能主持这个大局?便想觅一弟子代为行师傅之令;召集各处弟子共治流瘟。〃
我煽动睫毛;〃今日也是恰巧我途径秦州闻你功德颇高;便贸然前来相求。。。。。〃
〃小师叔严重了;弟子何德何能。。。。。”
〃你若能帮我这个忙;我自是感激。当然也必有重酬。〃我从袖袋内掏出一本医书道;〃我身边正好有一本师傅亲撰的医书;对你脊柱之疾会大有裨益;便把它给你吧。〃
陈德轰得站起;态度恭谦;眼神却十分热切;仿佛老树发了新芽。他接着说了许多话;都相当体面;更是几番自谦;迫我不得不言辞恳切地高抬了他几句。
一来二往;多费了不少口舌;陈德终是应下。因我道:〃此事便以你自己的名义发起;别道见过我;也免得师傅知悉了数落我偷懒。〃如此一来;对陈德而言就是名利双收。
他那样的人;可能粪土金钱却会把名望看得极重;号召群医救治流民是功德一件;于声望有益;何况还能得我一本医书。而他要做的事其实只是联络。
我心中了然;与陈德商定了此事细节;走出全和堂时;蓝天晴好。
馨儿跟在我身后道;〃夫人; 〃夫人;您有什么事那么开心;一直在笑。〃
〃有么?〃我笑问;想起了刚才陈德紧盯着我手中那本医书时的表情。倘若他知道那本《五禽戏》对另一个时空的中医而言,已快人手一册时,还会不会那么宝贝?原本我是想用它来唬弄齐大夫,倒没想唬弄住一个小boss。
笑过之后,我让侍卫引我去见美少年;进了一个小巷;美少年正不耐的站在那里。
〃我认得你;你拦着我意图作何?〃美少年语气不善;远远喝道;就像一只浑身倒刺的刺猬;正处于备战状态。
我走过平静道:〃我拦住你;一不是为了嘲笑你;二不是同情你。因为世上事就是这样;本就不公平;不是你有真才实学;别人就一定要收你为弟子。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无论如何也要学天医宫的医学?〃
〃是又怎样?〃少年冷冷道;〃不要你管。〃
〃我也没想管你;〃我依然平静;〃我只不过觉得天医宫不该错失了你。〃
〃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会推荐你入天医宫修习。你可以不信;但至少这是一个机会;你没什么好损失的。因为对你而言若想实现自己刚才在全和堂的豪言;即使冒险选择相信我;也值得。你说对吗?〃我露出浅浅笑容。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们根本不认识。〃美少年挑眉疑问。
我笑开;〃就这叫缘分;而缘分无需任何理由。不过;我也希望你记住;真正的医者;可能一辈子没有过豪言壮语;而有豪言壮语的人却未必能成为真正的医者。去了天医宫你该是为天下该医之人而学;而不是为让某人后悔而学。我想;你能听明白我的意思。〃
几天之后;我抵达益州两日有余。
虽然同为〃州〃级;益州却实在无法与秦州相提并论。没有熙熙攘攘的车水马龙;没有络绎不绝的商旅官驾;没有绫罗绸缎的平民百姓。甚至连益州最好的同福客栈;与秦州客栈相比亦如一在地;一在天;差距便在天地间。
同福客栈内龙蛇混杂;如我这样带着一个随侍婢女;四个护院的商妇几乎绝无仅有。整个客栈只有四间上房;没有独立院落。经营吃食生意的大堂也没有辟出精致的雅间。
益州之穷;可窥一斑。
富易奢淫;穷易生变;据说益州水道经常有水匪打劫过往船只货旅;朝廷屡剿不灭。饶是一贯重文轻武的太子也不得不例外的厚待益州提辖。剿匪闹到今时今日;劳民伤财;却是成全了提辖统领益州军政要务;彻底架空了知州权利。
太阳流火时节;直至日垂;益州依然如火中烧;热胜秦州。
我一身简衣坐在靠近渡头的凉茶棚内;目极之处水天相接;平静如昔;料想今日是不会有船自潞州来了。
〃夫人;老爷没带您去潞州;您是不是不开心?〃馨儿忧心道。
我笑了笑;没回答。应该没有太不开心吧;我只是牵肠挂肚;相思日甚;想起前些日子空空公子在秦州的那封信;患得患失间;莫名有些烦躁;只好寻了这个离谦益最近的地方;凝神静心;遥寄相思。
这几日来;谦益的传信不多;而我的空闲太多;便总在想;当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后;她(他)原本的世界会不会就此颠覆了。我以往在意的东西简单而平凡;会因一朵花开一棵草高而高兴;也从未想到谋划算计什么。可如今;牵挂着谦益;筹谋着他的帝业;我竟渐渐察觉。这个叫慕容植语的女子已不是往昔的自己。
人真的会变吧。可究竟是人能改变环境?还是环境能改变人?或者是人能改变爱情?还是爱情能改变人?而我是真的变了;
还是我只是重新认识了自己?
财富;财势。。。。。我拥有的;哪一样是我真正想要的?我追问自己;我其实还是只想陪在谦益身边;看着他的笑容;然后填满自己的心。 如今我再也不会像美少年钟廷那样;为一纸推荐书喜极而泣。像隋若执那般;因一个品茶对弈的知音离别而伤。
我随手打开临行前隋若执赠我的菩提树骨香玉坠折扇;低吟着扇面的那首题诗:一花一世界;一沙一天国;君掌盛无边;刹那含永劫。
这扇本素白无诗;诗是我回赠隋若执礼物时亲题上去的。亦非我原创;而是美学大师宗白华先生翻译的英国诗人williamblake的一首诗。翻译的灵感大概源于《佛典》中的“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我兀自念叨着;几个不起眼的赶路人甩了把汗;坐入茶棚;向老板打听渡船靠岸的时辰。老板听后笑开;又与这几人闲扯起旧话。
〃几位客官要是急着渡河;只能明儿赶早去十里堡的渔村问问;看还有没有船渡河。〃老板手下没闲;沏好了一壶粗茶端上。
〃渡船就不来了?〃一人皱眉道。
〃昨儿三条渡船都让人包了去潞州;最快也要明儿晚上才能回来。〃老板说着不知已说过多少遍的话。
〃渡船还能让人包了去?〃一人诧异。这地方的渡船就如我那时空的飞机;有严格的航线和起航时辰;包船不是不可能;只是真的十分不容易。
〃可不是嘛;〃老板瞥了眼渡头;〃这几天;也不知哪儿来的那么多大夫;远近的都有;就跟赶集一样往对面的潞州赶。包了渡船;租了渔船;就怕给耽搁一天。老汉我在渡头卖了一辈子茶水;还第一次见这稀罕事。〃老板自己摇头笑了。 〃爷爷;不是说了潞州那边起了瘟疫?那些是天医宫的大夫;赶去给潞州人医病的;要是旁人船老大可不给包船。听说其他几个州的大夫也都去了。〃正在我这桌招呼的茶棚小伙计〃很懂〃似的补充。我弯了弯嘴角;暗赞陈德的办事效率和不遗余力的尽心态度。
赶路的几人听了伙计之言相互对视了眼;最年长者沉声说了句什么;其他人便压低着嗓子附和了几句。我一句未听到;但我身边的侍卫却似皱了眉头。我斜睨了眼侍卫;起身付了银子离去;远远已不见了茶棚;方缓住脚步问先前皱眉的侍卫;〃你可是听清了那几人的谈话?〃
侍卫恭敬道:〃回夫人;离得有些远;小的听清了些;但不全。。。。〃
〃没事;就说你听到的那些。〃那几人神情实在有说不出的怪异;激起了我的好奇心。
〃他们说;爷原想在潞州寻事;闹出大事来。。。。。。可现在人家使了放水抓鱼的妙招。这些大夫一去;我们那些隐藏在流民中的弟兄肯定要暴露了。。。。。如今只好先通知益州这边的人早些动手....〃 我越听越惊;这些话凑在一处已不知是多少个阴谋?更道出了潞州之事是有心人假借〃天灾〃制造的〃人祸〃。让我越发担心起谦益的安危;心绪难宁。回到客栈我立即写了封信;叙述今日所闻;陈情利害;命侍卫传送给谦益;提醒他早做提防。
另一面;我又随信同附了首相思词: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莲舟;云中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