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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渐渐笑出了声,笑出了泪,笑得从梦中醒了过来——这一切,到底是庄生梦蝶,还是蝶梦庄生?她忽然想起她云英未嫁时父亲曾经提过想将她嫁进林家,可是后来这个打算却被她母亲的不作为给破坏个干净。她忍不住地想,若是她真的像梦中那样嫁给林海,那她现在是不是就能幸福美满?可惜没有如果。初识,他青春年少,她豆蔻年华;再知,他美人在侧,她心系他人;而今,他子孙满堂,她香魂将逝,而她也将为自己年轻时候的天真与鲁莽付出了血淋淋的代价……
三天后,徐府上下一片缟素,与之相识的人都知道,徐大人的正妻,年仅四十的贾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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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乡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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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素有“江南园林甲天下,苏州园林甲江南”的美称,又因其小桥流水人家的水乡古城特色,在后世而有“东方威尼斯”、“东方水都(东方水城)”的美誉。每逢休沐,林海便会放下政事,和贾赦一起,带领全部老小将苏州的美景游玩个遍,但同时他也要求每次回到家时,每个孩子都得写一篇游玩心得作为当日的功课。因此,孩子们就这样痛并快乐地在苏州过了三年,现如今不说闭上眼也能找到回家的路,但至少对苏州大大小小的街道了如指掌,同时,他们的眼界也开阔了不少,文采也在一篇篇的游记里迅速地提高着。
而今贾瑚虚岁十四,林瑾十二,两人年纪虽然不大,但学问已是不错,对四书五经了然于胸,诗词立意新颖,笔法虽还稚嫩,但也时常让人耳目一新,赢得夸耀无数。
一日,林海刚从衙门回来,就看到老老实实站在书房门口的贾瑚与林瑾,稍微想了想,便知道他们所为何来,他也不说破,只是在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淡淡地说了句“跟上”,但这足够让忐忑不安的两人放下一半的心。
书房里,林海一边看着他们送上来的文章,一边用食指轻击着桌面,那一长一短的节奏让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的两人心里又开始发憷。许久,逗弄够了的他才慢悠悠地呷了口茶,道:“你们是想这次就下场?”
两人连忙像小鸡啄米般不迭地点着头。
林海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让茶杯茶盖时不时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可以。”
如此干净利落的回答反而让两人一下子适应不过来,等到看见林海唇边那抹玩味的笑时,两人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只怕就算他们不提出来,林海也有这个打算。
一直跟父亲“斗法”的林瑾一下子“腾”地红了脸,心想自己果然还是太嫩,斗不过父亲这只“老狐狸”;贾瑚忍了许久,还是忍不住,支支吾吾地问道:“林叔,您觉得咱们这次下次能过吗?”不是他对自己没信心,只是长时间地被挑剔的林海打击,再有自信的人也会有些不确定。
林海也想到了这个,连忙放下戏谑的表情,正儿八经一本正经地说道:“十舀九稳。其实你们的文章已经很是不错,但若想中进士只怕还远远不够,所以我一直压着你们,不让你们出头,就是怕你们骄傲自满,只是现今你们能够自信却又不自傲,文采斐然,不出意外的话,举人的名头指日可待。”
两人一阵欣喜,一直以来被打击得不剩多少的信心也涨了许多。
“只是,”林海话语又是一个转折,“你们还太小,若参加会试,就算文采再好,也会为年龄所限,舀不到好名次,我的意思是你们先只参加乡试,等到三年后,你们一个十七,一个十五,再参加会试的话也不打眼,你们觉得呢?”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迟疑,但最后两人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八月九日一早,已是秀才的贾瑚、林瑾两人就来到考场外做准备,本以为他们已经来得够早,没想到等他们到那的时候,那里早已是人潮拥挤,一时间让两人咂舌不已。他们也知道考试前的检查极具侮辱性,但当真的解开衣裳,左手舀着笔砚、右手舀着衣袜排着队站在甬道里听候点名,依次被两名搜检军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检查一遍的时候,心中仍是悲愤莫名,这哪还有半分礼贤下士的样子?真真是有辱斯文!
好在他们的气性都还不错,没有像前一个考生一样破口大骂、以致被扔出考场,因而当他们进入考场,按照号找到自己的号舍之后,便能迅速地静下心来开始作答。
三场考试,历时九天,不少考生还没考完就已支持不住,黯然退场,更有甚者直接晕倒在考场上,被人抬了出去。
当林家管家林诚看到林瑾从考场里走出来的时候,差点没心疼得哭出来,这还是他家那个风度翩翩的少爷吗?那凌乱的头发,泛青的下巴,加上蜡黄的脸,怎么看怎么憔悴,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心酸。顾不得多想,他连忙迎了上去,让随侍的两个小厮将林瑾贾瑚扶上马车,让两人盖上被子在榻上躺好:“少爷,家里已经备好热水,等你回去就能泡着解解乏,老太太和太太为您……”他还没说完,一旁的小厮便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别再说话。他转头一看,便见两人早已沉沉地睡了过去,于是便闭上了嘴,蘀少爷掖了掖被角,并示意车夫将车速放缓一些,以便让马车更稳一些。
将贾瑚先送回家,转个弯便是林府。刚停稳车,便见得到消息的林海等人早已守在大门口。见儿子还没醒来,林海急忙给儿子把了把脉,知道林瑾只是因为疲劳而睡了过去后,才放下心来轻缓地将儿子抱下来,而站在一边的巫行云等人也都默契地放轻脚步围了上来,一群人簇拥着林海,一同回了林瑾的院子。
林瑾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次日中午。一睁眼便见自己奶奶带着一群小萝卜头围在床前,那一双双望向他的、泛着光的眼睛愣是将他吓了一跳:“你们怎么都在?”
巫行云抱着才三岁的奶娃娃林璇,笑得格外灿烂:“乖孙,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林瑾眨巴眨巴眼睛,露出个一头雾水的表情:“奶奶,您是觉得我应该怎么样吗?”
巫行云毫不在意地罢了罢手,摇头道:“没有没有,奶奶怎么会这么想?我是想说你觉得身体如何?要不要奶奶给你开些补药,包你药到病除,身强体健……”
“停停停,”听了自家想一出是一出的奶奶的话,他只觉得自己的头都开始痛了,“奶奶,我的医术是您亲自教的,要真有什么事我自己还能不知道吗?”
林璇挣扎着从巫行云的怀抱里跳了下来,迈着小短腿跑到林瑾床前,眨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奶声奶气地说道:“大哥哥,璇璇这里有好多药药,我全都给你吃好不好?”说完她便定定地望着他,一副“你要不答应我就哭给你看”的表情。
对于林家唯一的一个女孩儿,全家所有人都是千疼万宠,简直到了“顶在头上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地步,这其中以巫行云为最。打从林璇会说话开始,巫行云便给林璇备了一个小包包随身带着,里面装的满是伤药、解毒丸、补药之类药品,唯恐她哪天磕着碰着的时候却找不到药物,而林璇刚刚所说的药便是这些。
林瑾见自己小妹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就算明知道是奶奶想要整他,还是忍不住心软地答应了下来,将那些苦得掉渣的药丸子一股脑地吞进去。
巫行云见目的达到,便清了清嗓子,开始教育道:“知道这次错在哪里了吗?”
林瑾撑起身子麻利地下了床,皱着眉想了想,才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跪下来望着她道:“知道了,孙儿不该在没确定自己所处的环境是否安全的时候就放松了警惕,孙儿有负奶奶的教导,下次绝不再犯。”
小奶娃虽然不懂自己大哥哥为什么要跪下来,但也知道跪的感觉不舒服,于是便转过头,可怜巴巴地望着奶奶:“奶奶,你叫大哥哥起来好不好?这样膝盖会痛痛的。”
本来巫行云也只是给他提个醒,现在小孙女都求情了,自然不会再罚他:“你先起来吧。奶奶只是希望你能时刻不忘我教过你的那些东西,以便在以后碰到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要知道,若当时是有人假扮了林管家接近你呢?若当时你的身边有武功高强的人想要对你动手呢?”
林瑾虽然不觉得自己会遇到这种情况,但仍是被吓出一身冷汗,连忙敛了声色,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奶奶教训的是,孙儿会谨记在心。”
巫行云只是笑了笑不再说话,她明白,这世上最难揣摩的,是人心,最难防范的,则是亲近的人。当初为了一个男人,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妹不也能在自己练功的时候突然对自己出手吗?虽然她相信自己的家人不会刀剑相向,但难保有一天别人不会暗箭伤人。更何况,她知道自己儿子总有一天会飞黄腾达,到时若他的家人不能自己保护自己,那么迟早会成为他的软肋,成为别人威胁他的筹码,她不希望家人出现意外,便只能尽量将意外扼杀在摇篮里!
放榜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贾瑚林瑾自是榜上有名——贾瑚第七,林瑾第五。之后的鹿鸣宴上,两人还认识了兴趣相投的朋友——乡试第三十一名的谢九仪、四十四名的王道、以及六十七名的殷士儋。这几人虽然不是世家子弟,但胜在品行高洁,因而之后几人时不时地小聚一番,泛舟游湖,吟诗作对,交情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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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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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女主子面如西施,男主子貌似潘安——这是林家所有下人的共同认知。但当有女儿家亲自上门,向林家大爷林瑾示爱一事发生之后,所有人还是被吓了一跳——大爷虽然好看,但也没好看到让人不顾闺誉找上门来的地步吧?
林家规矩虽严,但也挡不了下人们私下里的嘴碎,一时间林家上上下下全都议论纷纷。
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