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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在去机场的路上,要回新加坡开会。”李莉告诉她。
杜悦道了谢,心里不是滋味,她明白戴高阳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想不到连 个小小的秘书一职都有被架空的一天。
不过这对她来说却是个难得的契机,她可不想被戴高阳抓到自己私会颜丽的把柄,否则,那就不止是被无情嘲笑的问题了,一旦求助失败,她 巡检组都回不了,直接被扫地出门。
拿了两份文件在手里装样子,杜悦轻轻敲开了颜丽办公室的门。
这是她第一次向颜丽提出请求,颜丽有些意外,特意放下手中的杂务,把杜悦引至里间的小会议厅,这里的私密性很好。
“你能说得明白一些吗?为什么想离开生产部? ”沙发上,颜丽很认真地
问她。
杜悦既然决定来找她,就没有要向她隐瞒的打算,遂将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地向颜丽道出,当然,隐去了关于许晖的那部分争论。
颜丽很平静地听完,她一点都不感到惊异,这个结果是迟早的事,只是她 没想到杜悦有勇气真来找自己帮忙,她对杜悦又多了几分认识。
“你想去哪个部门? ”她问得直接,因为相信杜悦在来找自己谈之前定 已经有主意了。
这正是杜悦在等的一句话。她觉得,既然自己已经无可避免地陷入“党争”,那么不如干脆点儿,索性选择一个立场最明确的位置,于是她回答: “物流部。”
谁都知道物流部的吴志明是颜丽的第一心腹,物流部几乎所有人员都是 “颜派”。
杜悦的想法也简单,戴高阳就算再怎么愿丽过不去,也不至在场面上为难作梗,他还得顾忌着罗秉伦。躲到物流部去,是杜悦眼下所能想道的在世铭最安全的归宿。
当然,最安全的地方通常也意味着最危险。只是杜悦不认为会那么背,她给自己的期限是三个月,三个月后,她会重新出去找机会, 一如最初决
定的那样。
颜丽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慢慢笑了起来,她能从这个女孩
的脸上看到某种绝然,就像她当年下定决心抛开颜面跟随罗秉伦时一样。
要么不做,要做就得做绝。
严厉沉吟了一下,脸上现出几分忧色:“我不推荐你去物流部。”
杜悦心一沉,死死盯着颜丽:“你的意思是……”她忽然觉得口干舌燥,失望在心间急遽忙散。
后者犹豫了片刻,露出一抹苦笑:“物流部那边最近出了点麻烦,一直拖着解决不了。我不希望你卷进去。以世铭目前的状况,按说你还是不动为妙,不过,你跟戴总既然已经搞到这步田地,继续待着的确没什么意思。”
原来她不是不想帮自己。杜悦心里一宽,凝神屏息继续听她讲。
颜丽想了会儿才道:“这样吧,你可以去人事部待一阵,看看情形再说。” 杜悦心中一喜,人事部对于做文职类的女孩而言,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谢谢。”她没有说过多矫饰的话,对于别人的恩惠,她习惯于记在心 里,日后有机会图报。
“那,我什么时候过去? ”她急切地问。
“用不着这么急。”颜丽微微笑了下,“这事总得等戴总回来,我跟他说
一声才行,面子上的事还得做。你先回去,等我通知吧。”
出来时,杜悦紧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她这趟没有白来。只是,她刚才离开时,颜丽那微蹙的眉头始终没有绽开的迹象,仿佛被什 么麻烦深深困扰住了。
杜悦在心里说,无论颜丽遇到什么事,只要她来找自己帮忙,她都绝对不会 推辞。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不管颜丽的身份有多尴尬,也不管颜丽受到多少人的鄙夷,从此以后, 只要在这间公司里,她都会不离不弃地追随颜丽,因为颜丽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向她伸出了援手。
在她找颜丽谈过之后的第三天,戴高阳从新加坡回来了。
杜悦不知道颜丽是怎么跟戴高阳谈的,两人只用了短短十来分钟就轻松谈妥了,之后,杜悦被人事部叫去办相关手续。其中有个栏目需要现任老板签字认可的。尽管不太情愿,杜悦还是硬着头皮去敲了戴高阳办公室的门。
戴高阳却没为难她,甚至话都懒得跟她说,目光在纸上粗粗一览,就下笔签上花蝴蝶一般飞舞的大名。
在杜悦道完谢准备出去时,戴高阳才似笑非笑地讥讽了一句:“你的能耐
真是越来越大了。”
杜悦没回击,在两人的较量中,她谈不上赢了,但也不算惨败,她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所以,对戴高阳的嘲弄,她只当没听见,把尾巴夹得牢牢的。
世铭的人事部没有设总监,最高职务是高级经理,由一个姓钱的中方男子担任。钱经理四十多岁,说话很小声,脸上时常带着笑。
他手下一共三元大将,统统都是作风强悍的女兵,一个抵仨,其中就有当年火烧火燎把杜悦招进来的卢经理。
杜悦就这样被硬塞了进来。
虽是颜丽推荐过来的,人事部的几个女孩子并没把她当回事,平时她们聚 在一起聊八卦也从来没想过要让杜悦参与,而她接手的活儿大多是些打印、申报的低附加值的跑腿事务,俨然成了整个人事部的使唤丫头。
杜悦却丝毫不抱怨,她牢牢记得自己的目的——她是积累经验来的。
有了这个认知,她工作起来就轻松单纯多了,谁有事找她,她都乐呵呵地 应承下来,时间一长,同仁们见她是这样一副打不死的小强精神,就懒得再给 她摆脸色了。
夏楠对杜悦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成功实现三级跳感到咋舌,紧接着,就对自 己的预言扬扬得意起来:“我说什么来着,杜悦,进了大厅,什么事都有可能 发生,是不是? ”
杜悦没敢跟她细述这表面风光背后的处处心酸和惊心动魄,即使是再好的朋友,因为同在一家公司,她也不得不谨慎一些。
如今的杜悦,己经极少去线上走动了,偶尔经过那里,望着—排排跟从前一样整齐划一开动着的机器,亲切与惆怅就同时席卷而来。
某次,她途经三号车间时,不期然与曾雨露相遇,后者依旧是清秀的面庞,一成不变的白大褂,而从她身边经过的杜悦却俨然脱胎换骨,成了一位名
副其实的办公室白领。
杜悦没跟曾雨露打招呼,在最初相认的一眼后,她就连眼角都没向曾雨露
拐过。
曾雨露望向她的眼神也很复杂,有不屑、有妒嫉、有得意,更多的是冷漠。两人擦肩而过时,一句诂蓦地涌上杜悦心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
杜悦原以为进了人事部就可以安稳过日子了,没想到,圣诞节前夕,海关的人再度莅临世铭,掀开了一场谁也没想到的疾风骤雨。
第十章依然逃不开的厄运
晚饭后,离上床时间还早,杜悦和夏楠分别歪在沙发和电脑前各行其是。。
“哇!科艺在招IT维护人员哎! ”夏楠正在浏览W市的网络招聘信息。
杜悦把手上的报纸翻过去一页,没答理她。
复楠惊喜的嗓音刚落,立马又转成了沮丧:“奶奶的,又要三年以上的工 作经验,咱干过两年半的就不是人了?什么逻辑!人事部的那些人到底干不干 人事啊! ”
话一说完,立刻想起来杜悦也在人事部,不觉朝她嘻嘻笑:“我不是说你哈! ” 杜悦毫不介意:“说我也没关系。”
招聘信息浏览得差不多了,夏楠转头过来跟杜悦打岔:“喂!你是不是也可以动起来了啊?就世铭现在这局势,很明显已是大厦将倾啊!能走的都走 了!你再不早点儿给自己谋个出路,小心都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去! ”
“再说。”杜悦纹丝不动,依旧看她的报纸。
“嗨!我说杜悦,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公司好好的时候你一心想跳梢,现在船都快翻了,你反而心定起来了! ”夏楠说着就激动起来。
由不得她不激动,偌大—个公司,居然能够在短短两个月内丢失了百分之九十的客户,三分之二的生产线都被停了,大量员工被强制性放假, 在家惴惴不安地等开工通知,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把通知等来。
杜悦把报纸往身上一覆,头枕双手仰面躺在沙发上。
其实,她跟夏楠一样被这两个月的变故搞得胆战心惊。
先是海关进驻立案调查,然后仓库被封,财务部和物流部的员工被轮番叫去谈话;几个外籍总监纷纷回国,这么危急的关头,总裁罗秉伦却连个影子都不见,更让人震惊的是,颜丽跟吴志明在不久前被相关部门收审,至今情况不明。
杜悦不是不着急给自己谋出路,可她总觉得,虽然自己地位轻微,但颜丽于自己有大恩,不能在这时候拍拍屁股潇洒地走人,她做不出来。
至于找工作,早晚总得找,结果也不见得有什么差别,于是,就迟迟拖延着。
“等看看情况再说呗,急什么! ”她耸耸肩,自我安慰似的对夏楠道,
“我觉得世铭不可能这么容易倒掉。你想想,那么多员工一旦失业,政府的压
力多大! ”
“就算它继续苟延残喘,在里面的人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前途,你在人事 部,应该知道现在有点本事有点出息的人都在外逃,齐正磊不是也走了?”
杜悦现在对齐正磊已经没兴趣了,笑笑道:“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忍
功很强的,你不知道吗? ”
夏楠对她无语。
杜悦继续每天上她的班,如今的她,更为忙碌,天天有大批员工辞职,那一叠厚厚的退工单捏在手里,怎能不让她心惊肉跳,如此下去,世铭会不会成 为一座空城?
当然,走掉的多数都是技术人员和管理人员,最底层的操作人员即使想走都无处可去,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是在世铭初办厂时就进来的,在公司一待就是 八年、十年,年纪大了,哪里竞争得过一拨拨刚从学校新鲜出炉的年轻孩子?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