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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过我答应跟你结婚吗?如果我的答案是拒绝呢?」必然、必然,未必所以然,他连求婚都没有,就算省了单膝下跪那个公式得令人生厌的部分,她甚至连朵花的影子都没看到,更别说是花梗了,要她点头答应成为桑太太?下辈子吧!
「你不会……」他伸手想搂她,却正好把她塞来的大枕头抱个满怀。
「我会!」她吸了口气,七手八脚地用力把他从舒服的床铺上拉起来。「你回去!回去啊!」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生什么气呢?」他的神经线再大条,也终会发觉她不寻常的怒火,她连一顿好觉都吝于施舍给他。
「我没有生气!」才怪!头顶都快冒烟了。
「好,没有生气。」他吐出一口气,有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拿来。」
「什么?」她瞪他。
「身分证。」他回瞪她;搞什么?她在那边乱发脾气是发假的吗?还不就为了那张该死的身分证。
「丢了!」他是牛啊!听不懂人话吗?
「那正好,顺便补办一张。」还玩是不是?总有破解的方法。「印章呢?」
「印你个大头啦!」她听了更是火冒三丈,拿另一个枕头攻击他。「我拿去大?里当柴烧了!」她气得口不择言。
桑清琅耸耸肩,无所谓地说:「好啊,一颗五十块,五分钟就刻好了。」他说的是户政事务所附近专刻印章的小摊子,总有几个冒失鬼忘了带印章出门,只得花点小钱解决麻烦,她绝对不会是第一个。
「桑、清、琅!」她气昏了,伸出右脚踢他屁股。
「干么?」他一把抓住她的人身凶器,一点都没把她的威胁放进眼里。
「不准你去登记!」他故意的!他铁定是故意的!她才不信他听不懂自己的意思。要装傻是不?她挑明了讲,看他能装到哪里去!
「嗯哼。」他起身穿衣。
「你听到了没有?」她把枕头丢到他背脊又弹了回来。
「再说,我耳朵今天休假。」他掏掏耳朵,像在对空气讲话。
「你别闹了!我不嫁、不嫁、不嫁!你该死的听到了没有?」还好附近没啥邻居,多的只是些牛啊羊的,否则一堆人都会因这「噪音」而被扰醒清梦。
不过打扰到动物们的睡眠也是罪过,但气字当头的葛郁婕已管不了这么许多。
「我说过不准你再说话这么粗鲁。」他眯起眼,危险的目光锁定她。
「我这是跟你学的。」这叫入境随俗。
「你是女人,说那种话不好听。」眉心微微蹙起,他几乎忘了这女人的口才犀利得让圣人发狂。
「是你把女人物化了吧?桑先生。」男人女人不全都是人吗?他分明是恶意贬低女人的社会地位,死沙猪!
「别说得那么深奥,我听不懂。」他懒得再争辩下去,否则扯到天亮他都没法子碰到床。「记住,别再把『脏』宇挂在嘴边。」奇怪,真是太奇怪了,以前他把那些个「三字箴言」讲得可溜了,从来不觉得那是「脏」字头,可怎么才吃了她几口口水,他竟也觉得那些文字粗俗不雅?
人类,果然是极易受到潜移默化的动物。
「桑清琅!把话说清楚,我说不准你去登记,听到了没有!?」他休想就这么蒙混过关!葛郁婕跳下床,在他碰上门把之前,张开双臂挡在门口。
「怎么?舍不得我走?」谁刚还拼命赶人,现在又挡着不给走?女人!
「说好,不然不准走。」她完全没发觉自己前后矛盾的行径,非逼他同意不可。
「什么好?」他装傻。
「说:『好,我不会去户政事务所登记。」』她下了指令。
「好,我不会去户政事务所登记办理『户口誊本』。」他笑,笑她没说到重点。
「什么户口誊本?」她蹙起眉,这又关户口誊本什么事了?
「你又没说不准我去登记什么。」他笑嘻嘻地提点她。
「你这个大混……唔!」一句话还没骂完整,张合的小嘴便被他大剌剌地堵住。
桑清琅直吻得她头晕脑胀、全身无力,这才心满意足地放开她柔软的红唇。「我警告过你的,别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惩罚的方式千百种,他宁可选择最甜蜜的那种。
将她安放在床,帮她盖好被子,快速地在她额上印下晚安吻,他像阵旋风似地刮出小木屋,没给她任何抗议的空间
生命里充满了不可预期的变量。
桑清琅还来不及抽空到户政事务所实行他的诡计之前,牧场里便风尘仆仆地来了三个人,引起媲美九二一大灾难的七·五级地震。
「胡妈,他们是谁啊?」远远的就看到所有人挤成一坨,围着桑清琅和三个不认识的人,葛郁婕好奇地指着那些人问道。
「哪个?」胡妈由茶叶堆里抬起头,眯着眼顺着她的手势看去。「唉,那不是清琅的爸妈吗?咦?那个年轻小姐是谁啊?」胡妈认不出来,反问葛郁婕一句。
葛郁婕翻了个白眼,她的表情上写着:我要是知道还得问你吗?
事实上,她比胡妈更想知道那个打扮得像朵花的女人是谁。
那个女人长得很漂亮,瓜子脸蛋、菱角嘴,深邃的五官和白得几近透明的肌肤,难免令人想一亲芳泽。
不得不佩服的是,在这种高温四十度的太阳下,她还能穿著火红色低胸紧身上衣,不仅强调出她傲人的上围,更彰显她胸口那足以夹死蚊子的乳沟;贴身的鱼尾长裙紧紧地包裹住她浑圆挺翘的臀部,长而黑亮的发丝遮掩在宽大的圆盘帽底下。
毫无意外,几个定性较差的工人已拜倒在她的鱼尾裙下,因为地上留有几摊未干口水的痕迹。
说真的,她的打扮很美,但像走错了时空,一点都不适合牧场里粗犷的氛围。
「别急嘛,等清琅介绍过,不就知道了吗?」这是胡妈下的最后注解。
果然过没多久,答案就自己跑出来了。
「这位小姐是谁啊?」不用等到葛郁婕开口,身上标示着「桑清琅母亲」的女人就开口先问了。
「葛郁婕,我未过门的妻子。」桑清琅理所当然地回答,不管自己的回答引起多少好事者的抽气声。
葛郁婕不置可否,但她聪明地没出声否认,毕竟对方的态度和习性她都不了解,胡乱说话可能导致糟糕的下场;虽然她不让桑清琅去登记结婚,但这并不表示她不愿意嫁给他,她很清楚那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琅哥,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未过门的妻子应该是我,怎么会变成别的女人了?」陌生女子闻言立刻偎向桑清琅,在他不着痕迹避开她的靠近之后,她又转而向桑母求助。「桑妈妈,你看琅哥啦!」
琅哥?我还猪哥咧!葛郁婕不屑地抬高下巴瞪着桑清琅,用眼神睨视他。当然,他被瞪得莫名其妙,只能讨好地咧开嘴笑。
笑!?笑死你个王八蛋!竟然敢隐瞒有未婚妻的事实!她就知道全世界没有一个男人可信,除了她老爸以外。
「好好好,你先别着急。」桑母安抚地拍拍女子的手背,将桑清琅和葛郁婕之间眼神的交流全看进眼里。「清琅,怎没听你提起过葛小姐?」
「拜托,你们一、两年才回来一次,上次通电话还是在半年前;前两天是有打通电话回来啦,可是你只说了要回来就挂掉电话,我哪来得及告诉你?」他才抱怨呢!有人这么对待自己的儿子吗?半句关心的话都舍不得讲,还好意思向他兴师问罪?!
桑家父母移居纽西兰已有多年,而且贪恋当地的风景和清新的空气,回台湾的次数寥寥可数。
「那我怎么办?」女子趁桑清琅不注意,一双软软的柔荑乘机攀上他古铜色的臂膀。「琅哥,你明知人家一直都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啊!」桑清琅向葛郁婕挤挤眼,虚应道。
德行!葛郁婕暗哼了声,撇开头不看他。
「真的吗?」女子顿时有了期待,以为多年的纠缠总算有了转机。
「是啊!」他认真地点头,却在下一刻给她致命的一击。「我一直都把你当妹妹来喜欢啊!洁西卡。」他漾满诚意的笑容,轻松地拨开她的手,却让洁西卡垮下脸蛋。
「妹妹?!我要的不是兄妹的感情!」洁西卡拔高嗓音,惹得桑家父母皱起眉心。
「洁西卡,这不是我们这趟回来的讨论重点。」桑父开口阻止她继续撒野。
他知道洁西卡对桑清琅一直怀有好感,但他不想因自己和她父亲有生意上的往来,而勉强儿子接受他不喜欢的女人,儿子有儿子的世界,他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女人。
何况儿子早有独当一面的能力,要求他配合所谓的企业联姻并不公平,而且洁西卡当初只表明想到台湾这块土地来见识、见识,他以为她不会厚颜到要求清琅和她的婚事,看来他错估了洁西卡的野心。
洁西卡接收到桑父严厉的眼光,不得不将自己的气焰压了下来。
「葛小姐,让你笑话了。」桑父把眼光看向葛郁婕,并向她露出第一个笑容。
「哪里,我只能说清琅的魅力无远弗届。」她大方地报以微笑,并试着打趣以缓和尴尬的气氛。
桑父显然很满意她的回答,他露出激赏的眸光,不着痕迹地比较两个年轻女子的差异。
以外形来说,洁西卡或许是个接近满分的淑女,但商界的朋友都知道洁西卡本质是个骄纵的娇娇女,是很适合带出场没错,但却不见得适合组织家庭,尤其是需要体力和耐力的牧场工作,他从不认为洁西卡足以胜任。
反观葛郁婕,虽然她没有洁西卡的艳丽,身上也仅是普通的牛仔裤T恤,但她整个人散发出让人很想亲近她的亲和力和甜美的笑容,看到工人和她的亲近程度来看,她是个典型宜室宜家的女人,最重要的是她得到清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