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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过来把她的头发拨到脑后去,旖旎风景真是一览无余。
她脸红红地挑剔着:“你的眼睛好亮。闭上。”
“不。”
她就嘟着嘴拿枕巾把他的眼睛给遮起来了:“不?哼,现在开始我说了算。乖乖地,不许乱动。”
据说作为男性并不能从姿势变换中得到多大的快感,但女性却很享受新鲜体位带来的新鲜冲击。
而她的享受,无疑会令他更加亢奋。
所以聂未就容忍了闻人玥在他身上乱折腾:“不行……你坐起来一点……还是躺下去好了。起来起来……不对……朝右边侧一点……别偷看啊!”
有些事,根本可以无师自通,不需要上网检索。
“……说明书在哪里?总要有说明书吧。”
她要什么说明书?!成熟男体使用说明书?!
聂未扯开枕巾,看见她呆呆地拿着一枚安全套不知如何下手。
“……算了。我来。”
“我尽力了……不许说我……唔……”
叽叽喳喳,废话真多。
她想每次一开始的钝痛一定是尺寸与润滑的问题,忍过去就好了。
他知道一开始她总会疼。也不是不够湿,但就是还会疼。
这疼痛更多的是一种心理反应。否则也不会每次做完,都身心俱疲。
其实在床上,她很是放得开。
每每他只要稍微逼迫,她便会说些浪荡话,极尽挑逗能事,花样百出,几乎令他招架不住。
他不知道除了那销魂时刻,她并不快乐。他觉得自己已经小心翼翼,除了最后时刻会有点失控之外,一直保持中等频率与力道,避免伤着她。
若是真由着他的性子来,她一定受不了。
她也会突然痉挛抽搐,全身发烫,泛起潮红,哀哀低鸣——那她怎么还会不享受。
其实她那里很窄小,令他并不是非常愉悦。不过这种事情本来就需要一段磨合期。
灵与欲的同步才最重要。
他爱她,真是爱得无以复加。
即使把整个世界用银盘子端上来,他也只想和她分享。
哦对了,她多了个毛病。做完了之后要戴着耳机入睡。
聂未批评了一次:“对听力没有好处。”
当她不想回答,就会扯些有的没的:“小师叔要和耳鼻喉科一起,帮太极女做一种可以恢复听力的手术,对不对?”
虽然这种手术应该严格保密,但她还是看到医院BBS上有耳鼻喉科的小实习生晒自己得到了进入观摩室的资格,得意洋洋地表示这是特区的首例听觉脑干植入术。
自愿受试者是在全国武术比赛中蝉联了三届的女子太极拳太极剑全能冠军:“同时还是体育人文社会学专业的硕士生。”
(台长反对这种在网上暴露人隐私的做法啊。小朋友不要学。)
太极女?他倒不知道那位女患者有这样一个外号:“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话说这不太合适作为事后的聊天内容吧。
两人光着身子一本正经地讨论起小徒弟林沛白的终生大事起来。
(四白!你感动么!)
“我好希望能成功。”闻人玥咳了一声,“小林医生单恋她好久了。”
手术成功与否和她会不会接受林沛白有什么关系:“哦,助听器——看不出来他还有这心思。”
“都说是单恋了,怎么好去打扰对方呢。”闻人玥道,“更何况在活蹦乱跳身心健康的小林医生面前,她多多少少会有点自卑吧。”
这是什么道理。先动心的那个人,才该将姿态放低:“小姑娘举止大方,能文能武。林沛白……咳咳,挺活泼。”
换言之,高攀的是林沛白。
(四白!膝盖疼么!)
“唉,小师叔不会懂的。”闻人玥打了个哈欠,“虽然小师叔的说法也有道理,但太极女的心情,我可清楚了。”
“……你清楚什么。”
闻人玥闭着眼睛,倦意袭来:“小林医生会上手术台吗……连送助听器都不敢……”
“他有点紧张。但不影响。”
“给自己在意的人做手术当然紧张啦。”闻人玥的声音越来越小,“应师叔就曾经下不了手……没有……我不怪应师叔……不是人人都能像小师叔一样……铁石心肠……”
“什么?”
她已经快睡着了,说话含糊不清:“嘻嘻……成功率都是假的……对于病人来说,要么成功,要么失败,不能折中……可是……生命看得是精度,不是长度……对不对……外公……外公也是这样想的……”
等她的呼吸变得绵长,他摘下耳机,盖好毛毯。
阿玥,你说得很好。
有些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全力以赴。
明明是发生在大家眼皮子底下的绯闻,倒像是拿着手机找手机,戴着眼镜找眼镜,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掩盖住了。
这段感情要走向哪里,两人都有非常清晰的认识。
默契地不问不说。
聂未每两周休息一天。
前一天晚上他会和许昆仑等人打桥牌。休息日便去海上呆到日落——和工作日一样,单身生活过得十分严谨。
可是现在他身上系了枚小圆脸,长头发,娇媚无匹的船锚。
所以到了七月的第二个周五晚上,发生了很不一般的事情。
他七点半到家,她来开门:“回来了。”
“今天手术结束的比较早。”很自然地,他把公文包递过去。
她穿的是婚礼那天的雪纺裙,及膝那么长,松松系一条带流苏的金属腰链。
他非常喜欢看她穿裙子,心情立刻变得更好,伸手欲捏她的脸颊。闻人玥一偏头,接住公文包,看到他手里还拎着半打果啤,也接了过来:“现在开饭?”
“不着急。”他一眼看见她中指上带了个金属指套,“这是什么。”
“顶针。”闻人玥道,“忘记拿下来了。”
不妙。
聂未一边换鞋一边道:“怎么不太高兴。”
闻人玥一顿,将公文包放在沙发上,又把果啤拿到厨房里去,系上围裙准备饭菜。聂未跟进来挽袖子洗手:“我帮你。”
闻人玥背对着他,把顶针取下来递过去:“针线包在茶几上。”
聂未捏着圆圆的顶针,心内竟有些触动:“明天周末。今晚喝点酒怎么样。”
“我来做下酒菜。”见他只是去客厅转了一圈又进厨房来了,闻人玥再度背过身去,“有封信,我放到书房去了。”
“我明天看。”
这声音已经近在咫尺,不晓得是他的吐息还是话语中的温柔拂得她小耳朵痒。闻人玥挥了挥手,闲闲道:“说不定很紧急。说不定是某个小美人的求爱信。”
“……上个月的账单而已。”
闻人玥立刻还嘴:“说不定你周末没时间。”
“我会安排。你别操心。”
聂未比她多吃了十年饭,有威仪有主见,怎么可能小女友说什么就乖乖做什么。闻人玥只能把他拉到自己的水平上来,然后再用丰富的经验打败他:“小师叔会玩《模拟人生3》吗。”
他知道那是一个游戏:“听说过。”
“很好玩。我可喜欢了。”闻人玥转过身来,一条手臂绕着他的腰,一条手臂摸上胸膛,肌肤和声音都软软绵绵,“小师叔和阿玥一起玩一次好不好。”
饶你英雄盖世,也识不破尤物的娇媚手段。聂大国手千年道行烟消云散:“当然可以。”
“规则很简单,玩家操控人物。喏,我是玩家,你是人物。”闻人玥拿起一只番茄当鼠标,对着他的鼻子点了两下,“咔咔。去看信。”
“人物”看过了例行公事的账单,回到原地——“玩家”立刻拿着番茄猛点了几下:“咔咔咔。走开走开。”
糟糕,死机了。
聂未的身体一动不动,乌沉的眼睛一眨不眨。
闻人玥默默地把番茄放回流理台上,还不忘嘟哝一句:“破鼠标烂鼠标。”
她是哪里不痛快,一再将他驱离:“早上把你的脚踝掰疼了?”
“怎么可能——”瑜伽达人正低头拌毛豆,随口一回,紧接着手肘一拐,筷子啪嗒落地。
“玩家”反被“人物”调戏了。聂未清清楚楚地看见她耳背红透,先她一步捡起筷子:“你明天——”
“明天我要去看电影逛海洋馆吃晚饭逛街唱歌再宵夜和和和同事们。”闻人玥连吃了好几个螺丝才将这句话完整说完。
聂未愣在当场。他这种孤僻的天才,怎么可能理解只要两个星期,平均智商只有八十左右的同事们就可以打得火热。
(其实也很好理解。动物园内的猴子们看上去比人类亲密多了——台长按)
“……行程很满哪。”
闻人玥将煎好的豆腐一块块码在垫了吸油纸的盘子里,没回答。
应思源约聂未去家中饭叙已经约了两次,今天再打来时,他答应了,并打算携眷出席。
饶他机智过人,思维慎密,有两件事情他完全没有想到。
他完全没有想到,这将会是一次女方家长殚精竭虑所准备的相亲活动。
当然了,一旦等他觉察——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定会很难堪。
他完全没有想到,会来不及约小女友。
当然了,一旦等他觉察——你总是拿自己喜欢的人没辙:“那你好好玩。”
闻人玥遂不再紧绷着脸,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一个小时前她还在很开心地准备晚餐——仔姜焖鸭,藕丁炒莲子,空心菜玉米汤。
她文化浅薄,不知道有两句诗“恰似匀妆指,柔尖带浅红”。但恰巧买到一支仔姜和她的手型好像,遂灵机一动,准备等小师叔下班了,拿来吓吓他。
本来气氛很好,她还打算晚上多撒撒娇,哄小师叔明天带她出去看电影逛海洋馆吃晚饭逛街唱歌再宵夜就像恋爱一样。
她已经不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