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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怀里掏出与徐长今签署的条约,递给徐渭,淡淡道:“徐先生,你将这个交给皇上吧。高丽的事情,算是有了个交代。那东北募兵的事情须得抓紧,不要等兵马满员再行动,最好即日开拔。直接进入高丽,不给高丽王喘息和准备的时机,也可以有效阻吓东瀛人。”
徐渭接过那条约,大致扫了一眼,神色激动又惭愧:“林小兄,这,这是真的吗?尔真乃神人也!”
林晚荣点了点头,苦笑几声:“我能办的事情。也就到这一步了。至于能不能将高丽牢牢抓在手里,就看你们的了。”
这边轿子散落地响声早已惊动了那边群臣。皇帝虎目扫过,朗声道:“徐卿,出了何事?”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啊,”徐渭激动的老泪纵横,疾奔几步呈上那条约:“林小兄已与高丽签订了条约。大华百年来开疆辟土,吾皇乃是第一人也。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言当真?!”皇帝面色大喜,不待太监动手,径直走上几步。抓过徐渭手中的纸张,微带着颤抖,打量了起来。
李泰着急问道:“徐老弟,你的意思是,和那高丽谈成了?”
“正是。正是。”徐渭急忙点头,笑容灿烂:“高丽王已经答应了林小兄的提议。双方签下了条约,自此纳入大华体系。我大华的疆域将要向东北向扩充数百里。此乃国之大喜,民之大喜啊。”
李泰脸露笑容,他身为领兵的将领,对国土之事认识更为深刻,这薄薄的一张纸便将大华国境向前推进了几百里,怎不让人欢颜。
昔日金殿辩论之时,诸位王公大臣都在场,林三提出那提议之时,诸人皆以为荒谬,没曾想短短几日,竟然梦想成真,将高丽纳入了大华版图。众臣议论纷纷,除了感叹,就是敬佩。唯有诚王脸色难看,冷哼了一声,没有发言。
皇帝看着那纸上条文,脸上地喜悦之色再难掩饰:“好,好,今日真是天降福瑞,公主回宫,高丽来朝,我大华之威,传遍四方。传旨下去,今夜摆宴御花园,朕要与众卿痛饮,以贺国喜。”
众臣纷纷向皇帝恭贺,阿谀之词不绝于耳,皇帝抚须微笑,心情愉悦:“林三,你为我大华立此奇功。想要些什么奖赏,朕都依你!”
林晚荣淡淡摇头:“这与高丽的条文,原本就在意料之中,说不上什么大功。眼下我最想做地事情,就是回家去好好睡上一觉,请皇上允许我先行告退。”
众人一愣,这林三立了大功,正是邀功请赏的好时候,他怎么就自己放弃了呢?皇帝笑道:“你可要想好了,朕可是什么都依你,错过今日,再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皇帝话里的意思,林晚荣自然明白,只是他此时心灰意冷,百无聊赖,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来,坚定摇头:“谢皇上。小民想好了,该给的皇上肯定会给,不愿意的,我也强求不来。请皇上恩准小民地请求。”
肖青旋知他甚深,见他脸上透出一股深深的疲惫,似是遇到了什么重大挫折,也顾不得众人在旁,疾走几步,拉住他手,柔声道:“林郎,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
不止是为难,简直是恼火透顶,林晚荣苦笑一声:“青旋,这事以后在跟你说。今天你和你父皇团聚,就陪他好好
说着话吧。我先回去歇着,明天再来接你。”
这到底是怎么了?见自己夫郎精神憔悴,肖小姐心里又酸又痛,有心陪他说会话,只是此处乃是金殿,不比自己家里,许多话儿开不得口。
“既如此,那你就回去好好歇着吧。”皇帝叹息着开口:“你为我大华办了这许多的事情,朕都记在心里。”
林晚荣拱了拱手,见肖青旋满面忧色,便对她微笑一下示意她放心,转身出了宫来。
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吆喝买卖声此起彼伏甚是热闹,他却提不起一丝兴趣。本来十分美好地心情,在闻听老皇帝放了禄东赞那一刹那便烟消云散。禄东赞为人机智灵活,善于应变,乃是突厥可汗的左膀右臂。放了他,对大华意味着什么,林晚荣心里十分地清楚。
也不知有多少大华的儿郎将要为此付出生命作代价,他摇头深叹了口气,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愧疚,早知是这个结果。当初设下那局的时候,就该吩咐杜修元直接动手了。说到底,还是自己手段不够狠辣,这责任自己也要担上几分。
信马由缰走了几步,心中却记挂着萧家的事。两日没回去了,大小姐又不在,也不知家里乱成个什么样了。他心里焦虑,脚步加快。急急往萧家而去。
方到门口,就见店里一个婀娜的身影闪动。那女子一身红衣,年约十六七岁,容颜俏丽,脸色微显憔悴,神情却是倔强,紧咬着小嘴。正与众人一起搬腾货物,忙里忙外地张罗着。林晚荣一愣,旋即大喜,疾奔两步高叫了起来:“二小姐,二小姐——”
那女子娇躯一颤,缓缓转过身来。面无表情扫他一眼,眼圈一红,又急急掉过了头去,不理会他。
林晚荣脚一踏进店中,便觉情形不对头。不仅是多日不见的二小姐对他冷漠,不拿正眼瞧他。就连那小丫鬟环儿也是横眉冷对,朝他哼了一声。唯有四德还算忠心,一个劲地对他打眼色,似乎是有些什么不妙!
“二小姐,你不是在学院么,怎么得空回来了?”林晚荣凑上脸去腆笑着问道。几日不见,萧玉霜似乎长高了不少,身材玲珑,脸上地天真活泼也消减了几分,隐隐有一种成熟的韵味浮现出来。
见他与自己离得近,二小姐忙退了一步,脸上浮起一抹粉色,低头小声道:“你来做什么?莫要耽误了我办事情。”
“我来,我来。”见她娇嫩的小手要去搬动那布匹,林晚荣一阵心疼,忙抢过她手上的东西,柔声道:“这活可不是你干的,你先歇着,我来,要是弄破了你的小手,我岂不是要心疼死了。”
二小姐嗯了一声,旋即觉得不妥,又狠狠的哼了声,板起脸色,眼中泪珠儿浮动。
“玉霜,你几时回来的?”林晚荣盯着她,脸上满是柔情:“几天不见,你瘦了许多。”
“我,我,”二小姐小嘴急张,泪珠儿便要滴落,忽地一狠心别过脸去:“不要你管,我,我先进去了。”
萧玉霜莲足轻跺,掀起帘子疾步往内宅行去。林晚荣听得清楚,二小姐说她先进去,那岂不是在暗中提醒我跟进?他前脚迈开,正要遵从二小姐地教导,便见小丫鬟环儿一阵风般挡在他面前,不带一丝好颜色道:“这位大官人,对不住了,这内宅乃是我萧府女眷居所,男子与狗不得入内。您还是请回吧。”
两天不见,连这小丫头也神气了。林晚荣嘿嘿干笑,腆着脸皮道:“哟,这不是环儿么?几天不见,长得越发的水灵了。我看过不了今年,上我们家来求亲地后生就要排队了。三哥先恭喜你,贺喜你了。”
环儿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吩咐四德:“今日兀地坏了本姑娘的兴致,见着一个忘恩负义的背心人。四德,快些将门关上,今日不做生意了。”
不会吧,见了我连生意都不想做了,这是从何说起?我可是萧家大宅德高望重的林三哥啊。他忙拉住环儿的衣衫:“喂,喂,环儿妹妹,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啊,我什么时候背信弃义了?俏家丁忠肝义胆呵护萧家、林三哥铁血丹心保卫大华,世人广为传诵,又有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四德,你最了解我,你说是不是这样?”
“三哥,”四德干笑了两声,满面为难:“不是小的不帮您,实在是夫人发下话来,若是再见你回来,便拿笤帚将你撵出去——”
“夫人?”林晚荣惊倒:“我与她往日无仇,近日有恩。她怎能下此毒手?”
四德凑到他身边,小心翼翼道:“三哥,你还是快走吧,待会儿夫人瞧见您,保不准会出什么事呢。”
“夫人下毒手?”环儿重重地哼了一声:“我瞧着她对您够仁慈的了。对你这样始乱终弃忘恩负义的贼子,就该乱棒打死、放狗咬死、让火烧死、
吃饭噎死,总之就是不得好死!”
“不会吧!”林晚荣倒抽一口冷气,这小丫头竟然对我有如此刻骨的仇恨,我又没占她便宜:“环儿妹妹,我林三在萧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的为人怎样,大家都知道的,说我人品差地没有几个,骂我忘恩负义、始乱终弃、乱臣贼子的,你更是第一个。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要这么个惨死法?”
环儿冷冷一笑:“你没做错,是我们家的两位小姐看错了,没认清你的人品。上了你这无耻贼子地当。两位小姐有苦说不出口,我环儿却不怕你。就算你做了那生生富贵地驸马爷又怎么样?始乱终弃的是你,就算你砍了我地头,我也要骂死你这贼子。四德,将这无耻之人轰出去!”
这小丫头连环炮似的发了一大串,林晚荣听得稀里糊涂:“什么驸马爷,什么始乱终弃。这到底是长的哪出戏,环儿,你说的明白些。”
“三哥,”四德小声道:“你还是认了吧。皇上派人来将大小姐接走了,还向夫人颁了圣旨,说是要招你为驸马。不得再娶民间女子。那圣旨还在夫人手上,夫人都气的病倒了,二小姐匆匆赶回,听到这消息,都晕了过去。”
林晚荣听得大怒:“糊涂啊。我来问你,我是那样地人吗?四德。你说,三哥的人品,和皇上圣旨,你相信哪一个?”
四德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道:“似乎是皇上地圣旨稍微可信一点,三哥你别生气,也就那么一丁点而已。”
冤那,我他妈实在冤那!林晚荣恼火之极,老皇帝心思何其歹毒也,昨日为了这一点我还拼死抗争。哪知他就在背后捅刀子,趁我为国“献身”之际,竟然把圣旨直接颁到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