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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园亭可是除了老爷和几位少爷外,外人可是不得踏足一步的。
凤珏再次翻了翻白眼,嘀咕一声,“还以为他脸皮多厚,原来也跟张白纸一样的薄。”
严将军闻言轻笑了声,凤珏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她还以为这人除了面色平淡外,在没有其他表情了呢。
严将军也不尴尬,“小小姐,属下护送小小姐回喜福客栈。”
其实花沐云就在不远处,但凤珏依然没拒绝他的要求,想来他也是受了那老头的意才这般做的。
“对了,你是这重城里的将军,看你穿着普通护院的服饰,你这将军是当了几品来着?”
严将军一愣,知道定是自己的名字让她误会了,当下解说道,“小小姐,属下名叫严将军。”
“咦?”凤珏侧头视线在他身上溜达了一圈,随即轻笑,“你的父母是有多想看你出人头地?给你取个这么‘霸气’的名字?”
严将军,晕了。
“娘亲识不得字,属下是在郊外树林临盆的,当时恰好有未将军携着家眷路过,救了娘亲和属下,后来娘亲听那些家眷唤救命恩人为将军,便给属下取了这个名字,意让属下不忘报恩。”
真是狗血,凤珏嘀咕,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街道上,这时街上两旁早有叫卖声,行人也渐渐稀松起来,不是很拥挤。
凤珏走着突然觉得有股不舒服的感觉,这里的人都是来自不同地方的,每个人的眼神都不尽相同,也不知是不是她多心敏感,总感觉身后有几道锐利的目光时不时的就若到她身上。
“对了,严将军,这重城什么地方最热闹?”话说得及其的漫不经心,脚步也渐渐的慢了下来,好几次余光闪过,那锐利的光芒从身后消失殆尽,眨眼便再次回到身后…
“重城最热闹的要数奴刑街,里面有拍卖商行,最大的赌场,最奢靡的烟花之地,也有最不公平的黑奴交易。”
“奴刑街?这名字倒是取得有趣。”只是没想到这里能玩的地方还真不在少数。
严将军没回话,估计他也不喜欢这奴刑街这名号吧。
“这奴刑街里所有的热闹场所你都到见识过?”
严将军脸色一僵,口气也粗劣了些,“没有。”
凤珏憋住笑意,就他长成这副摸样,闭着眼睛想也知道,他不是乱玩,随便的人。
“小小姐,属下还是尽快护送小小姐回去,在过一刻钟,这街道热闹起来后,想要平安回去只怕是不易。”
“公子,这葫芦是你弄碎的,你怎么能不陪银子?”
“姑、姑娘,我想是你搞错了,这葫芦小生只是看了看,并未、并未…”
“好啊,想你一介书生,弄坏了人的东西还敢在这耍赖,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是女人就好欺负,今儿个,你要是不赔这葫芦的钱,就休想离开。”
“姑、姑娘,放、放手,你一介女流,不可这般粗鲁,小生宁在直中曲,不向曲中求,这不是小生打碎的。”
“你还有理了啊?这葫芦是在你手中掉到地上才碎的,你还敢说不是你弄碎的?啊?还有没有天理了啊?大伙来瞧瞧这人,长得眉清目秀,既然也是个无赖。”
“姑、姑娘,你别含血喷人,这葫芦明明就是你…”
“我,我怎么了?啊?告儿你,老娘做的也是小本买卖,要每个像你这样的无赖都来将老娘的葫芦砸到地上不赔银子,老娘还能喝了西北风了?”
吵吵闹闹的声音迎来了不少看好戏的目光,当然这并不包括凤珏,本想绕开往喜福客栈走,可在看到那女人双手叉腰,朝她面前怒指着手指的男人看去时,脚步也自发的停下,安静的站在一旁看起了戏。
确实如那女人说的,这男人长得一副白白净净的,一身淡色衣裳,浑身散着一股书香卷气,脸上明明是脆弱又害怕的,可那眼神却耿直,又倔强,更多的的坚定。
“姑、姑娘,家父教导,宁在直中曲,不向曲中求,这葫芦不是小生打碎的,小生没必要赔给姑娘银子。”
“哎,老娘今日算是看走眼了,枉你读得可是圣贤书,竟然欺负到女人身上了,怎么着,今日你这是打定主意不赔了是吧?”
女人朝着男人大叫,还不忘朝一旁围观的众人抖了抖手,让人来评评理。
严将军看着不觉新鲜,肯能这种闹剧看多了,只是倾身朝凤珏说道,“小小姐,该走了。”
凤珏挑眉,“听说重城是个极其乱的地方,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假,这大白天的就直接上演这讹人的一幕。”
那男人真是个傻愣子,明明不是他的过错,嘴上来来去去就只会那几句,神色明明不比那女人差多少,但愣是没那女人一般彪悍。
熊是怎么死的?就是像他这样给愣死的。
严将军看了那男子一眼,在看向他对面的女人时,眼神却微不可查的变了变,“小小姐,这都是小事,过会就好了。”意思是,重城对这些小打小闹从不放在心上,更何况,这男子来重城才几天,但因他闹的事情用两只手指头来数也数不过来,他们没那么多空闲来管这些街道小事。
凤珏抬眉扫了他一眼,“你认识他?”
“是前几日来重城的一书生,平日里找的麻烦不在少数。”
凤珏嗤笑,就他这软蛋的摸样,还找麻烦呢?“是麻烦找他吧?”
严将军不置可否,这跟他找麻烦有区别吗?
“姑、姑娘,你不可蛮不讲理,你这不仅侮辱了先祖,更是对小生的大不敬,小生可…”
“不过,他倒是有趣不是吗?”凤珏看着男人渐渐涨红的脸庞,啧啧两声,还真是纯情呢,“宁在直中曲,不向曲中求?请问这两句跟这葫芦有关吗?”
突然插进来的声音让原本骂骂喋喋的女人住了嘴,当然这不是因为凤珏本身,而是跟在她身后的严将军。
曲中直本暗淡灰败的眸子却因这两句话瞬间亮了起来,转头,涨红的脸颊因激动更加红润了些。
“自然,这所谓宁在直中曲,不向曲中求,是指凡事一是一,二十二,不走弯路,没有欺骗,这便是祖父教导小生做人之道理,这葫芦既不是小生打碎,小生又岂能承认是小生所为?又怎么能无故赔了银子?姑、姑娘,你认为呢?”
凤珏赞同的点了点头,在看向那个自称老娘的女人,话语里尽是幸灾乐祸,“可是这位大婶说了,那葫芦就是你打碎的。”
大婶?
站在一旁的女人瞪大双眼,视线在自己身上逗留了一会,双目愤怒之极,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既然被这小丫头喊着大婶?
咯咯,后糟牙用力的咬了咬,盯着凤珏的目光简直能吃人。
曲只直有些后怕的往凤珏身侧移了半步,这卖葫芦的女子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头能发狂的母老虎,他还是少惹为妙。
“不,姑、姑娘,小生没碰过那大婶的葫芦。”这话是对凤珏说的。
凤珏闷笑,她觉得这男人简直有趣透了,不仅说话特别有意思,就连这神韵也有趣极了,明明对那卖葫芦的女人害怕得发抖,却又不知死活的乱说话。
这大婶是人都能叫的吗?
你这是有眼睛看呢还是有眼睛看呢?她那表情都能吃人了,你还往她枪口上撞。
“你,叫谁大婶呢?啊?老娘今天十八?十八懂吧?十八一枝花没听过啊?居然敢叫老娘大婶,你找死啊?”
曲中直很没出息的抖了抖他那单薄的身子,刚耿直的脖子瞬间焉了下去,但双眼却扔直视着对方,“小生只是随着这位姑、姑娘唤的,大婶你…”
“给我闭嘴,你还敢叫,信不信老娘撕了你的嘴。”女人叉腰威胁。
凤珏绝对是佩服这女人的,瞧瞧这架势,比她彪悍多了啊,想着梅惜那彪悍的个性,到了这女人面前,估计都无地自容。
果然,男人很出息的再次被吓到了,后怕的想要往后躲去,却没想一脚踩到了摆着的葫芦地摊。
咔嚓一声。
男人身子明显僵住,凤珏在心底狂笑,低头看向他脚下,果然,这下完好的一个葫芦成了无数瓣,算是寿终正寝了。
卖葫芦的女人的脸这次算是彻底黑了下来,一声河东狮吼,“小、白、脸,你赔我葫芦。”
曲中直身子颤抖得厉害,满脸哭丧,低头看向自己脚边,像极了做错事被训的孩子,脸上有着愧疚和焦虑。
严将军这下皱起来眉,看了几个一眼,最后停在那卖葫芦的女人脸上,“胡小妹,你够了,不可再胡闹。”
凤珏意外的看了严将军一眼,瞧着这两人的口气,貌似两人还是大熟人啊?
胡小妹脸色发青,估计是看着那曲中直肝火太旺,直接转移阵地,手指着严将军怒斥,“严将军,你才够了,没看到你未婚妻被人欺负到了脸上了吗?啊?你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光明正大的带着个小丫头来老娘面前晃悠?怎么?我胡小妹的娘死了后,你就不把老娘当一回事了?”
凤珏眨了眨无辜的双眼,她这是站着也中枪吗?心中呐喊,小姐,你还可以在彪悍些吗?
严将军脸色沉了沉,朝胡小妹道,“你先回家去,我送完小小姐就回去。”
这句话是解释,但显然那胡小妹不是这么想。这人是什么性格脾气她自然清楚,以前无论发生何事,他的脸上都只有一种表情,现在却为了一个小丫头对她沉了脸色,这还了得。
“严将军,你好样的,居然为了她这个黄毛丫头来指使老娘来了,哼,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将老娘给踹了,好攀上高枝当乌鸦吗?老娘告诉你,你做梦去吧,只要有老娘在,你就别想这么容易得逞。”
胡小妹真是气得不轻,阴着脸放着狠话,当然看着眼前的男人心肝脾胃肺也是啾啾得疼着。
黄毛丫头?凤珏左右揪了揪,周围的人群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