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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千夏看着他削弱孤傲的侧影,心里微微叹息起来。池映梓如今一分一秒也不肯离开她,就连晚上睡觉,也躺在她的门外,有时候会吹笛,有时候会奏起七弦琴,他不再像那日一般向她表白,却把她宠得……让她有些承受不了。
若可以,他连饭都要喂她吃了。
若她愿意,他会亲手来给她沐浴。
若不是她死死僵持,他都会把她贴身的肚兜中裤一起洗掉。
他总是走向极端,颜千夏无奈,却又不忍心在此时伤他、弃他。
是她欠他的,他用命换来慕容烈的命,她还能对他残忍吗?她站起来,快步跑向了大海。
“小夏儿,你干什么?”
听到水声,他紧张地竖起耳朵,灰瞳直直看向大海。
“我游泳嘛,运动一下,躺了好久,长了一身的肥肉。”
颜千夏扭头看他一眼,见他一脸紧张,只好又走了回来,跪坐在他的身边,盯着他看了几秒,长叹一声,抱住了他的肩,小声说道:
“池映梓你放心,我不走,我和你一起守在岛上。”
“真的?”
池映梓的唇角有了几分笑意,紧紧地拉住了她的小手。
“嗯,真的。”
颜千夏转头看向大海,海的彼岸,慕容烈得到了龙的祝福,他会一生安乐,不再需要她了。
“小夏儿,那……我们……我们可不可以成真正的夫妻?我想……我想有个孩子!”
池映梓激动起来,反手拥住了她,用力地把她揉进怀里,结结巴巴,像一个第一次触碰到爱情的小孩。
颜千夏沉默着、沉默着……过了好久,才小声说道:
“等你的伤再好一点,好吗?”
“那你愿意吗?告诉我,你真的愿意?”
池映梓又惶恐起来,捧着她的脸,把额抵上去,喃喃地、期待地问她。
“好,我愿意。”
颜千夏又点头。
人生在世,独一个情债,还不清,还不净。
她看着池映梓晒得红红的脸,又扭头看向大海的尽头,天和海相接了,望不到边。
慕容烈,阿烈,我想你……
她把思念重重地吞回去,然后拉着池映梓的袖子,小声说道:
“我们回去吧,你做油酥鸡给我吃。”
“好。”
池映梓让她掺住自己,坐回轮椅上。颜千夏推着轮椅,穿过蓝色的花海,慢慢走向空旷的大殿。
岛上的婢女奴才们都散得差不多了,只有阿芷带着六个女孩子留了下来,她们无处可去,也习惯了小岛上的生活,都自愿留在这里。
如今的池映梓已经不管事,大小事务都是阿芷在操持打理。
不会再有大船送补给上来,阿芷带着女孩子们把岛东侧的蓝花除去,种上了水稻玉米,蔬菜,养了鸡鸭猪羊,成天忙得不可开交。
这时候,她正在厨房里切菜,见到他二人回来,连忙洗净了手脸,解开了沾上污渍的围裙,快步迎了出去。
不管多累,多脏,她都记得池映梓是有洁癖的,一定会洗干净自己的双手,再去服侍他。
“主子,出了好多汗,先换衣裳吧。”
她匆匆过去,打了净水过来,又捧来衣衫,弯腰给池映梓解衣扣。
“你出去。”
池映梓却一把拦住了她的手,侧脸看向颜千夏站的方向,
“以后,夫人在这里,她来就好了。”
他的声音是满足的,他脸上的笑是满足的,阿芷飞快地扫了一眼颜千夏,眼睛红了一下,小声说了声:“是。”
她匆匆地出去了,颜千夏弯下腰来,给池映梓解着衣扣,犹豫了一会,小声说道:
“池映梓,我和你说件事,你不许生气。”
“你说,我不生气。”
他乐呵呵地,拉住了她腰上悬的木雕小鱼,小鱼下是长长的金色穗子,是他做的。
“阿芷,毕竟服侍过你,她是个女人,于情于理,你要给她一个名份。”
她小心地说着,小心地观察着池映梓的脸色。
他的脸色果色僵了僵,就当颜千夏想道歉的时候,他又笑了起来,点点头,小声说道:
“好,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颜千夏哑然,沉默地给他解开了衣裳,拿着帕子给他擦身上的汗水。
“那……也要拜堂?”
他低下羽扇般的浓睫,低声问了句。
“啊……不用不用,收个妾而已,一切从简吧,我只是让她有个名份,她得在丫头面前有点地位。”
颜千夏一眼就瞧出他的心事,连忙说道。
池映梓的肩这才放松下来,拉着她的手指,放在唇下吻了吻。
颜千夏很想把他和阿芷撮合到一起,可这池映梓犟得无人能比,若太急了,又惹得他生气暴,反而连累到了阿芷。
“那,我来安排?”
她小声询问他,他点点头,有些意兴阑珊,又接了一句。
“你看着办好了,其实她知道银子放在哪里,让她拿着走也行。”
哎!颜千夏给他穿好干净的长衫,翠色的,他抬眼看来,风恰恰穿堂而入,撩起他的长发,就像她当日第一眼见到他一样,美极了!
“嗨,她不能走,我不喜欢干活的。”
颜千夏笑着,在他的肩上打了一下,
“你就当行行好,留下她,以后让我过想怎么懒就怎么懒的日子。”
“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紧拉着她的手,也跟着微笑起来。
殿外,阿芷已经把饭菜端上了小桌,扭头看向门内,见他二人手牵手的样子,也笑起来。于阿芷来说,能看到池映梓笑,已是莫大的幸福了。
爱到,卑微到尘土里,却甘之若怡,最傻的那个人,莫过于阿芷了吧?
颜千夏推着池映梓出来,和阿芷说了纳她为妾的事,她的脸上顿时涨红起来,转脸看向池映梓,见他只埋头吃饭,并不理会两个女人的谈话,掩着脸就往厨房里奔去了,不多会儿,就响起了轻轻的、压抑的啜泣声,在院子里,和风一起萦绕缠绵着。
几片叶子从树梢挣脱了,跌到汉白玉的地砖上。
颜千夏摇了摇池映梓的胳膊,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端起饭碗,给池映梓的碗里夹青菜,自己大口大口地吃着五花肉,大口大口地喝着鸡汤。
“慢些吃,没人和你抢。”
见她吃相焦急,池映梓爱怜地一伸手指,在她的鼻上轻刮了一下。
“啊,你为什么还要吃素?吃片肉试试。”
她夹了一片五花肉递到了池映梓的唇边,他连忙偏头躲过,这油腻的味儿,闻着就不舒服,让桌上出现这些荤腥之菜,已是他的极限。
“不会享福。”
颜千夏做了个鬼脸,
几名婢女脚步轻盈地走过,抱着红绸,悬于阿芷的房间门口,又拿来红烛,这是颜千夏安排的。
择日不如撞日,这是阿芷应得的名份。
晚些时候,阿芷重新沐浴,换了袭颜色鲜艳一点的衣裳出来了,在颜千夏和池映梓面前磕了头,端起茶敬他们二人。
“姐姐,我们三个,以后就相依为命了。”
颜千夏拉起她,摁她坐到池映梓身边,阿芷悄悄看池映梓,脸红红的,一双小手不停地绞着手里的锦帕。
“今日理应喝一杯。”
颜千夏端起了酒杯,递给池映梓,又递给阿芷,三人碰了杯,池映梓爽快地喝了,阿芷却只轻抿了一口,抬起红红的眼睛,痴痴地看着池映梓。
她还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成为他的妾……那个妻字,她是不敢当的,更不敢奢望。
颜千夏今儿的兴致挺高,说了好些笑话,荤的素的,说得池映梓和阿芷都跟着疯了起来,池映梓喝了一杯又一杯,晚了的时候,他醉了。醉得开始说胡话,一句接着一句,全是“小夏儿,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孩子?我也想当爹了,灯草和尚到底是什么?头上长着灯草么?”
“啊,头上长着灯草……”
颜千夏和阿芷使了个眼色,把他抬到了榻上。
阿芷给他脱了靴,褪了衣,扭头看向颜千夏,小声说道:
“你真要这样?”
“否则他不肯跟我去岸上,只有那种草药还有一线希望,我不能让他一辈子坐在轮椅上。”
颜千夏解开了腰带,让衣衫从身上滑落,在他身边躺下来。
阿芷给他们放下了锦帐,吹灭红烛,关上门。
颜千夏转了个身,抱住他的背,手抚到了小腹之上,小腹软软的,里面又孕育了一个小生命。
她前儿就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只有让池映梓觉得这孩子是他的,他有了希望,才会肯跟着她一起上岸去。
月光如银粉一样洒进来,颜千夏又开始疯狂地思念慕容烈。
四世轮回,一世执爱。
她的脑中一次一次闪过那个男人的脸,这一世他那样霸道固执,是把四世的爱都倾泄出来了吧?
可是,怎么还是分离呢?
眼角有泪水不停地滴落下来,濡湿了池映梓光滑弯曲的背,他不适地动了动,又唤了声小夏儿,颜千夏便抹去了泪,然后张开嘴,在他的肩上用力地咬了一下。
池映梓,对不起,我又在骗你利用你!
他醉得太厉害了,一动不动地躺着,月光流淌过他俊美的脸颊,颜千夏盯着他看了会儿,便偎进他的怀里,睡了起来。
有筝声在弹起,是阿芷,若他不醉,阿芷还不敢弹琴,怕惹他心烦。
可今日,阿芷和颜千夏是不可能入眠的。
两个女人,都在坚守着心里最执迷的爱情。
***分界线***
细碎而温柔的吻落在颜千夏的眉尖,她下意识地抱住了俯于身上的男人,轻唤了一声,阿烈。
柔软的唇瓣僵在她的额上,好半天才慢慢移开。
颜千夏睁开眼睛,对上池映梓灰色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