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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是她,会在这危机重重的时候,接纳一个文不成,武不就,不知底细的女人么?
显然是不会的,她是可怜,可这天下可怜的人海了去了,安大人为何一定要救她?
白珠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身上的汗水滴滴答答的往下淌,很快湿了一片地面,迷迷糊糊中,她只听到那张桌上沙漏的声音,一声声沙沙沙沙,代表着时间的不断流逝,她更能听到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声音,奇异的清晰异常。
“我愿意用我的生命,竭尽所能,赎回我的尊严,请大人成全。”
半晌,从伏在地上的清秀少女的口中说出这样一句话,这是一生一世的承诺,要用猩红的鲜血和挺直的脊梁去交换。
把好端端的自己弄成了一个木头人似的安雅,此刻终于动了一动,她满意的睁大了眼睛,仔细的看了看这个比她当年还要青涩的少女。
昔日,她是受尽苦楚,两世为人,才有了这孤注一掷的疯狂和不惜一切的觉悟。
白珠不然,她是白将军的掌上明珠,樊城名至实归的无冕公主,短短几日就想清楚了今后的人生,她要如何去面对,孺子可教也。
今日的低头,是为了他日高傲的直起脊梁,一世不低头,只能一世屈膝,这样浅显的道理,很多人穷其一生,都没有悟得。
安雅笑了笑,她很欣喜的看到这个倔强坚毅的宛如另一个她的少女,想通了此处的关节,她愿意给她这个机会,助她展翅高飞。
即便改变不了这全天下的女子,能改变几个身边人也是好的。
又过了许久就在她已经放弃了希望,准备听到安大人赶人的命令时,她开口了,“本大人身边正巧缺个端茶送药的侍女,你就留下来吧。”
侍女?
白珠想都没想,只觉得安大人能答应她的请求,已是极好的了,当即重重的叩首,“谢大人。”
这时她才敢抬起头来,去看那个高高的端坐在椅子上的安雅,长年累月的病症显得她有些憔悴和消瘦,可是白珠觉得,她若是动起来,怕是没有人能挡得住的。
她小心翼翼的站起来,躬身行了一礼,倒退着向门外走去,绣鞋在地面上摩擦的沙沙作响,她看到安大人放下了手中的杯盏,嘴角动了动,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直到她退出书房,直到现在,也没有说出口。
车队行了半日,正值正中午,炙热的阳光烘烤着大地,带走了地面上本就残存不多的水分,让这天气越发的焦灼难安。
名剑山庄的暗卫们什么艰苦的情况没有遇过,自是一声不吭的,庄子里普通的侍从也能勉强跟上,可那些兵士们倒有些受不了了。
白珠透过车窗的缝隙看到那些兵士们不时的舔着自己龟裂的嘴唇,自己拧了把汗巾,擦去了脸上不断渗出的汗珠,她坐在车中尚且如此,更何况那些直接暴露在阳光下的男儿。
扣扣……
前头安大人的马车中传来敲击车厢壁的声音,安雅轻柔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我累了,前面寻个阴凉处歇歇吧。”
负责护送的小将感激的答应了一声,领命吩咐下去,要找一个稳妥的地方停下来,毕竟安大人再好说话,若是出了差错,他们这些人可就都要完了。
又走了一阵,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安雅一掀车帘,慢慢的跳了下来,小将忙不迭的命人铺了垫子,又张罗了些精致的吃食摆上,这才安心的一屁股坐到了树下。
那小将一边往地上坐着,口中嘀嘀咕咕的抱怨着这死老天似乎有些太热了,一边觉得是不是小心的有些过了。
一直跟着安大人的那个纪将军可是不久前刚逼的一位大宗师认输的绝顶高手,哪个不开眼的会来找麻烦。
正这样想着,却猛地发现前面那棵树的下面蹲了个一身白衣的少年,小将显然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腹诽着方才明明是没有人的,怎么这眨眼间的功夫,就……
一定是看错了,看错了,他安慰着自己,太热了,这脑子有些不好使。
小将沾了点水,细细的擦了擦眼角那一点碍事的眼屎,又看了一眼,仔仔细细的一眼,这一眼,他便慌了神。
那人还在,竟是真的近了人,不是幻觉,不是幻觉啊……
小将顿时惊得跳起,拔出长刀,厉声喝问道:“来者何人?”
这一声惊雷般的叫声,震得众人顾不得其它,各个拔剑出鞘,警惕的看着那人,就连安雅也放下了手中的茶碗,看了过来。
那少年年约二十开外,至多不过二十五岁的年纪,一张俊俏的脸上还满是稚气,他呆呆的挠着头,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这莫名其妙的突兀出现,给这些兵士们带来了多大的惊慌。
他有些迟疑的伸出一根手指来,疑惑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瞪着双水汪汪,圆溜溜,乌黑发亮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一群凶神恶煞,对他拔刀相向的大头兵。
这个表情,这个动作,很明显是在发问,“咦,你们是在问我么?”
少年这样想着,竟也就这样问了,声音清亮,透着一股子机灵劲,还带着一丝灵气,安雅觉得有趣,拉了拉纪明轩的手,转了转眼珠。
纪明轩会意,拉起地上坐着的安雅,扶着她站起来,走到少年的面前,她现在是半个废人,突然冒出来的人,要小心。
小将觉得不妥想拦,可看到安大人和纪明轩眼中淡淡的寒意,不知怎的心中生出点点惧意,他俩都是天生的上位者,合在一处的凌厉霸气,岂是他一个边关小将能受得住的。
当即住了口,将口中的那一声惊呼吞了回去,悻悻的将手收了回来,反正有纪明轩在,他若是都抵挡不住,便有十个自己也是白搭。
“你叫什么名字?何方人士?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问话的是纪明轩,问题是简单的,语气是温和的,态度是友善的,答得愉快了,是可以坐下来喝酒的,答得不愉快了,那是要撕拉撕拉的。
少年倒也老实干脆,用他那雾气蒙蒙的眼睛看了看安雅,又看了看纪明轩,羞涩的一笑,很不好意思的答道:“在下名叫杜雷斯……家住……”
咳,咳,咳……
安雅一口口水随着少年这,嗯,很不纯洁的名字一出口,毫无预料的呛在了喉中,好一阵咳嗽,直把一旁扶着她的纪明轩吓得不清。
她看了看周围镇定自若的兵士们,和一脸茫然,显然不知说错了什么的少年,尴尬的,略带歉意的笑了笑。
果然她脑子里竟是些五颜六色的东西,不怪别人,怪自己,怪自己太不纯洁了,此时的整个天下间哪有那玩意。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之后才会出现的东西,怨不得同名的。
可是,噗嗤,安雅还是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这一笑便是风华流转,浅笑生情,狭长的丹凤眼眯成了一条缝,雪色的手指轻描淡写的搭在红色的唇上,真真的是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迷了他的眼,入了他的心。
她越想压抑自己的笑意,越是压制不住,从一开始的淡淡清浅一笑,演变成了爽朗开怀的大笑,笑声朗朗,阵阵痛快放肆。
杜雷斯委委屈屈的含了一根手指,扫视着周围明火执仗的大兵,似乎是想了想自己表现出出离的愤怒,还能活命的机会,盘算了一会,咬掉了一小截指甲,果断选择隐忍不发。
纪明轩虽不知少年普普通通的名字哪里好笑,可看到她笑的欢欣雀跃,自己心中也是高兴的,连带看那傻啦吧唧的小子,也觉得顺眼了许多,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暗卫们可以把兵器都收起来了。
他也不去管那人怔怔的面庞,只拍着安雅的后背替她顺气,温言说道:“平日里见到最喜欢的金子,也没见你这么开心,怎么今日好似发了疯似的,莫不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来来来,天气酷热难当,小生受累,给大人扇扇这纸棍风。”杜雷斯眼珠乱转,他算是看明白了,他今日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才会脑子一抽,跑到这儿来受折磨。
俗话说这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今时今日才知道,不光秀才说不清,就连他这个天下才有十斗,他独占八斗的天纵奇材,那也是说不清的。
不光遇到兵,遇到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那更是休想说清楚,道明白了。
瞧瞧,人家厉害,人家威武霸气,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你,你解释个球球。
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唉呀妈呀,赶紧的吧,别废话了,讨好了大人物才有命接着回去吹牛啊,他可怕死怕的紧呢。
他扇子摇的欢快,一阵阵胭脂粉的香味从他的扇子上飘出,扑面而来,廉价而低劣的脂粉味着实呛人的很,一闻便知,少年是从哪里跑出来的。纪明轩皱了皱眉头,搂着怀中仍旧笑的花枝乱颤的安雅,不动声色的退了一步。
把自己的脑袋做鸵鸟状埋在纪明轩怀中的安雅抬起头来,好容易止住了笑声,凝神在想杜雷斯口中的纸棍风到底是何物。
眼角的余光瞟到他手中使劲扇着的纸扇上,脸色顿时有些扭曲。
偏生杜雷斯还像个没事人似的,生怕旁人听不出他话中的笑点来,扬了扬他的头,将手中的纸扇摇的风生水起,眼中满含鼓励的神情,包含着对知己的殷切期盼,频繁的眨着眼睛,得意极了。
看看这上好的扇面,看看这绝佳的扇骨,再看看本公子这老费力才得来的风……
好一个纸棍风……
于是安雅又捂着肚子,哎呦哎呦的歪在纪明轩怀中抽抽搭搭的笑着,好舒适,好习惯的拉着纪明轩的衣襟擦着眼角溢出的眼泪。
纪明轩瞬间对这个杜雷斯杜公子好感度蹭蹭的上升,乖乖,平常牵个小手都要趁其不备,这等美人在怀的好时机哪里好来的。
歇了好一阵子,难得抽风的安雅安大人终于笑的够够的了,可以愉快的进行下一话题了。
下一话题是,杜公子为毛会好巧不巧的出现在她安大人行进车队的正中,而且出现的突然,出现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