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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感。不过金凤举倒是不在乎,提着灯笼徐徐前行,只见远处的几个院落里都亮着灯光,那便是金鸾芳和冯珍珠冯明珠等人住的地方。
看见了那几个院落,金凤举就忍不住回头,他刚刚从风雅楼前走过去,心中叹着也不知秋宁什么时候能搬过来?到时这楼里便也可亮起灯光,自己与她挑灯夜话,共剪红烛,岂不是浪漫旖旎的很?
正想着,就听远处响起嘈杂的脚步和议论声,接着几点幽幽光芒亮起,过了一会儿走近了,原来却是一大群婆子媳妇,领头的金凤举也认识,乃是府里一个管事媳妇,平日里就连他,也要称一声大娘的。
当下便停了脚步,微微笑道:“于大娘这是查夜么?”话音落,对面那些本想举着灯笼照他的婆子们立刻便放下手,一个个缩手缩脚的不敢再说话。只有于大娘上前笑道:“可不是?如今园子里住着几位小姐,这个时候挨个屋里走一圈,查一查那些婆子媳妇有没有偷懒耍钱喝酒的,查完了,恰好看着她们上院门。老太太说了,不能慢怠,何况姑奶奶和几位小姐也都和气的很。”
金凤举点点头笑道:“是,府里忽然添了几位姑娘,倒热闹一些,老祖宗也欢喜。只是要累你们辛苦了。回头我和婉莹说说,既然添了这些人,让你们照应着,也该给你们添点钱才是。”
婆子们一听小侯爷这样说,个个老脸上都不禁乐开了花,只不过夜晚漆黑,也看不清楚。当下于大娘也笑道:“使不得,不过是多走几步路,这也要加月俸,奴婢们心里怎么能安宁?是了,二爷这么晚了,却是要去哪里?”
金凤举咳了一声,笑道:“我想起有一件事要和你们二奶奶商量,所以去晚风轩一趟。”他可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心血来潮,想念秋宁,所以夤夜前去,只不过他不说,这些婆子心里也是清楚得很,都在心里偷笑,一边又感叹,暗道那宁二奶奶也不过是蒲柳之姿,真不知她是凭什么样的狐媚子手段,就把我们爷给迷成了这样。
于是于大娘就带着婆子媳妇们告退,金凤举也自往晚风轩而去。他却不知道,这一幕全都落在远处绣楼上站在窗前的人的眼中。
“姑娘看什么呢?”冯珍珠的丫鬟紫鸢铺好了被褥,看见自家小姐在窗前出神,便走过去将窗子关上,一边笑道:“虽然是春日里,这时候也有些春寒,姑娘可当心着凉,不是玩笑的。”
“知道了,我自会注意。”冯珍珠走回桌前坐下,想了想又忍不住道:“紫鸢,我刚刚看见查夜的大娘们似乎是遇上了什么人,说了会子话后,大娘们就往东面出园子的方向去了,那人却是往西边走,你说这会是谁啊?竟有如此特权?这大半夜的,还可以在府里自由走动。”
紫鸢便笑道:“这还用问?有这样权力的,无非是老爷们和几位爷,现如今咱们大爷在江南,二老爷家的大爷也出门去了,只有小侯爷留在府中,姑娘又说是往西去,那必定是小侯爷要去晚风轩。说起来真真好笑,那宁二奶奶奴婢也见过两回的,姿色实在是平常得紧,也不知爷怎么就喜欢了她。”
冯珍珠看了关上的窗子一眼,叹气道:“俗语说,红颜薄命,那宁二奶奶长得平常一些倒还好。有小侯爷这样重情重义的人爱护她,岂不比我们姐妹萍寄无依要强得多了?”
紫鸢听她话里的意思有些不对,再看自家姑娘虽然说着伤感的话,眉梢眼角却笼着一股春意,当下心中雪亮,便拿言语试探笑道:“姑娘也别这么想,如今既然落在侯府中,奴婢觉得老太太太太对姑娘们都很好,怕将来不替姑娘姐妹几个找个好人家呢?到那时岂不是终身有靠?”
冯珍珠摇头苦笑道:“好人家?要好人家有什么用?若是上天怜我,能让我找到一个像小侯爷般重情重义的人就好了,何况我们姐妹几个,是什么年纪?还以为自己是聘婷女儿吗?这好人家的婚姻,本就不该奢求的。”
她说完,似乎才醒悟自己不该在一个丫鬟面前这般轻浮,不由得羞红了脸,跺着脚道:“你这蹄子,转着圈儿诳了我说这些不知羞的话,看我饶得了你?”一边说着,就去追着紫鸢打。
那紫鸢乃是金府这一批新买的丫鬟,之前在外面做事,哪里比得上这里清闲?体力比冯珍珠不知道强多少。因此只跑了几步,就见自家姑娘扶着椅子微微喘着,一手捂着胸口,那模样态势真真是让人怜爱万分。
她便笑着又走上前道:“人人都说西子捧心是极美的,今儿看见姑娘,奴婢却觉着西子捧心怎么能比得上姑娘呢?姑娘这样美的人,若只是因为年岁和前些日子那件事的连累,竟然婚姻蹉跎,那真真是老天爷不睁眼了。奴婢和姑娘相处没几天,却知道姑娘是个好心人,将来必然一生富贵如意美满的。远的不说,近在眼前可不就有一个人,论人品家世相貌才能,样样都高人一头,只不过姑娘若真的相中了,怕是身份上就要受些委屈。”
“你这蹄子欺负我不能动,越发无法无天了。”冯珍珠佯作恼怒的骂,心中却因为紫鸢的话而怦然大动。
她心里很明白,自己姐妹沦落到这个地步,又是从土匪窝里出来的,京城里稍微上点台面的人家都不可能再要她们了。只是凭着这份倾国倾城的容貌,想那金凤举,是何等的青年才俊?只怕这京城里所有的富贵子弟加起来,也比不上他。且他重情义,连一个相貌平常的发妻都如此呵护,一旦自己姐妹随了他,那还不是更要宠上天去?如此终身有靠,靖国公府又如此显赫,即便做个姨娘,也不算亏待了自己姐妹……
因越想越觉着有道理。那紫鸢是个伶俐的,只看她面色,便知姑娘已被自己说动。这丫鬟也有心机,暗道从来奶奶姨娘们房里的心腹丫鬟,都是通房丫头,小侯爷那样清俊的人,只要和他有一回,我便是死了也甘心。因更打定了主意,要撺掇自家姑娘放开手脚,说什么也要“玉成”了她和金凤举的好事儿。
不说这主仆两个各怀心思,都把主意打到了金凤举头上,他却还茫然不知。只说他独自来到晚风轩,虽然没有查夜的来这里,但晚风轩的大门这会儿也早早关了。只能远远地看到有些屋子里还透出灯光,知道大多数人还没有安歇而已。
因便上前叫门,门房里的仆人原本不耐烦,一听说是小侯爷,吓得麻溜儿给开了门,“咕咚”一声就跪下去。
金凤举让他起来,赏了一片金叶子,只把那开门的家伙都乐傻了,金叶子啊,这辈子也不一定能赚上一片的,如今小侯爷随随便便一伸手,竟然就拿一片金叶子赏了自己,怎不令他欣喜若狂。
金凤举也没惊动任何人,只身前往秋宁屋里,推开门走进里屋,只见她正在对镜卸妆,一边哼着黄梅戏,许是听见了声音,她便开口道:“孩子们睡了吗?若是睡了,你也去歇了吧,我这里不用伺候。”
一边说着,听那脚步声不但没退出去,反而往前来,傅秋宁就觉得不对劲,忙站起身转头看去,一看是金凤举,就不由得愣了下,然后才惊讶道:“我的天,怎么是你?这深更半夜的,莫非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想你了,算不算要紧的事?”金凤举一笑,将灯笼递给傅秋宁,看着她吹熄里面烛火,自己也就解开披风,呵呵笑道:“我在书房,原本要歇了,又睡不着,只想着你,就过来看看。”
“谁跟着你呢?”傅秋宁把灯笼放好,回身又把披风叠好放在桌上,一边问道:“我让雨阶给他找个安歇的地方,该不会是你不厚道,又把金明从家里叫回来了吧?”
第一百五十二章:挚爱
金凤举笑道:“没人跟着,我自己过来的。”说完看见傅秋宁震惊的神情,他便疑惑笑道:“怎么?你是怕我出事?这真是笑话了,我好歹还有些武功防身,带两个小子,倒是累赘,怎么你们一个个都偏偏这样看我?”
傅秋宁笑道:“也不是怕刺客,又不是那些传奇脚本小说,杀手刺客随便一抓一大把的。就是小偷和大盗,也断不至于没有眼色,偷到国公府来,我只是担心你走那个园子,又大又深的,万一不慎跌一跤,可不是玩笑。”
金凤举笑道:“你若是这么关心我,便趁早儿搬去风雅楼,省了我多少心。”说完了,就爬到炕上坐下,拿眼微微挑着看傅秋宁。
“你真真就是我命里的天魔星。”傅秋宁叹了口气,心知让这个冤家这么个缠法儿,偏偏他还不疾言厉色的命令着,只做着一些小事慢慢感动你,自己还就吃这一套,如此一来,只怕搬去风雅楼也是早晚的事。
金凤举听她这么说,登时高兴起来,知道她是答应了,忙又得寸进尺的问:“既如此,什么时候搬过去?我好让人好好收拾一下。”
“罢了罢了,还要怎么收拾?那风雅楼雕梁画栋,真是极尽气派,你又挪了那许多我喜欢的花树过去。只不过……怎么也要等玉娘嫁了人再说,这些日子,都在忙着她的婚事,我哪里有分身术?”
傅秋宁一边说,一边就看到金凤举如同偷到了公鸡的大狐狸一般笑起来,说来奇怪,自己竟然也不觉心中有多生气,反而想起那些刺玫瑰,想着这种在雨阶玉娘口中登不上大雅之堂的花,只因为自己喜欢,金凤举便下令楼前楼后的种,若是以古代的标准来说,这应该就是宠上天了吧?
只是,这种宠爱究竟能持续多长时间呢?现代社会一夫一妻制,女权也得到了尊重,尚不能杜绝男人花心出轨。难道她还真傻傻的以为在这古代里反而能寻到一个真心相爱从一而终的男人吗?这根本就是失心疯了吧?
“在想什么?”忽听金凤举开口,傅秋宁回过神来,连忙淡淡一笑:“哦,没什么。”
“你这个表情让我心疼。”却听金凤举低低叹了一声,摇头道:“你分明是在说,由来只见新人笑,有谁听见旧人哭。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