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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宏申歪在马车内,摸着心口,那里伤疤已经慢慢结痂。
其实,谁都不知道,他的心脏,不在左边,而是在右边。
很奇怪。
但,祁宏申谁也没告诉。
眸子慢慢眯起,祁宏申此刻心中,百味杂成,他不知道,这一次,他要怎么留下凤倾城。
更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够让凤倾城心甘情愿留下来。
心口处,虽结痂,却还是疼着。
这几日,他一直没有离开过。
站起身,走出马车,看着被掉在城门上的的沧陌,祁宏申淡淡勾唇,残忍嗜血。
只要凤倾城不来,那么,沧陌必死。
裴府。
裴逸在凤倾城门口徘徊。
大街上,侍卫来来回回,喊着皇上抓住此刻沧陌,此刻正掉在城门上,沧陌身受重伤,又中了剧毒,命在旦夕。
裴逸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凤倾城。
凤倾城起床,伸了一个懒腰,看向整理了衣裳走出屋子,“裴逸,这么早?”
裴逸点头,干干一笑。
凤倾城笑,歪头,“裴逸,你有事?”
“没,没事!”裴逸选择了隐瞒。
很明显,这是祁宏申的阴谋,一个诱惑凤倾城出去,自投罗网的阴谋。
凤倾城也不追问,走到裴逸身边,淡淡一笑,“裴逸,我们认识多久了?”
“七年,快要八年了!”
“七年,快八年,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八年下来,三千九百二十天,还不算是闰月,一天十二个时辰,是三万五千零四十个时辰,裴逸,这么久了呢!”
裴逸看着凤倾城。
是啊,这么久了。
他却没有找到跟她告白的时机。
是笑自己胆怯呢,还是笑自己心虚。
其实,都是有的吧。
“倾城……”
凤倾城撇开头,“裴逸,我一直以为,我们会是知己,一生一世的知己,却不想,……”
“对不起!”裴逸道歉。
欺瞒她那么久。
一直不曾开口,却让芙蓉找了上门。
那时候的她,一定很难堪的吧。
凤倾城失笑,“裴逸,其实,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只有你的妻子,你的孩子,你妻子,我见过,很温柔善良的一个女子,那天,她去凤府找我,小心翼翼,连正眼看我的勇气都没有,那么一个柔弱女子,其实,那天,她是去求我的,至于求我做什么,我便不知道了!”
“后来呢?”裴逸问。
“后来,她走了!”
“你们后来还见过吗?”
凤倾城摇头,“没有,再未见过了!”
裴逸看向凤倾城,淡淡开口,“我已经好些年没好好看过她了!”
应该说,在认识凤倾城之后,他便很少回家,唯一回去的那一次,还是要给她休书。
想来,他裴逸是一个自私的人。
自私的忘记了,曾经,有那么一个女子,那么深爱自己,而自己,在娶她的时候,算不上爱,但,多少也是有感情的,后来她生下孩子,他也是欣喜的。
道尽凉薄,终归是他裴逸。
凤倾城看向裴逸,张嘴想说裴逸,不爱她,当初为什么娶她,娶了她,却不给她希望,你觉得,这是男子汉应该的所为?
只是张了张嘴,凤倾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抬手准备拍拍裴逸的肩膀,终归还是缩回来,朝裴逸一笑,“一个人,赚再多的银子,也只是为了吃饱,穿暖,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我一直相信,裴逸是一个有担当的好男子,裴逸,就算不爱她,给她一条活路,不要……”
凤倾城说着,微微叹息,“裴逸,或许,我该走了!”
“倾城,你……”
凤倾城笑,“这几日,谢谢你的收留!”
说完,转身进屋子,收拾东西。
看着祁宏申的那个锦盒时,凤倾城淡淡一笑。
但愿,将来,某天,这些微不足道的东西,可以保她性命。
打包,走出屋子。
裴逸拦住凤倾城,“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凤倾城摇头,“没,我什么也没听说,但是,裴逸,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是不是有事瞒我,我一眼便看得出来!”
“倾城,我……”
凤倾城摇头,“不必道歉,真希望,我们下次再见,无关风雪,只是朋友!”
“还有,当初成亲,我有亲自给你送请柬去,只是,你不在,我给你妻子芙蓉了!”
裴逸闻言,忽地想起。
那日他被君羽玥打败,后又被龙无忧羞辱,他回到裴府,见到芙蓉。
芙蓉高兴的递上了一样东西,可他那个时候,恼怒交加,单场就把芙蓉臭骂一顿,然后……
然后他喝了很多酒……
再然后,裴逸忽地惊出一身冷汗。
喝酒之后,他似乎和女子欢好过。
裴逸背脊心微微发寒,看向凤倾城,决定不再隐瞒沧陌的事儿,“倾城,沧陌被祁宏申抓住,这会正吊在城楼上!”
凤倾城看着裴逸,淡淡一笑,“谢谢你告诉我,其实,我已经知道了!”
她没走,只是想等他回来,和他高个别。
人生相视,相知,其实很难。
裴逸结舌。
“裴逸,告辞,但愿,我们再见面时,在浩瀚!”凤倾城说完,转身,飞身而上,离开裴府。
天大地大,只有浩瀚,才是她的家。
只有浩瀚的君羽玥,才是她最总的选择。
而沧陌,她不能不救。
城楼之上,沧陌嘴角发青,脸色惨白,嘴角血溢出。
祁宏申走出马车,抬头看着沧陌,“沧陌,你说,她会不会来?”
沧陌不语。
他希望,凤倾城不要来。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帮不了心爱之人。一丁点也帮不了她,还成了她的负累。
祁宏申哈哈哈大笑,“她回来的,你信不信!”
祁宏申说着,吸了口气,“你知道吗,我已经知道她在什么地方,你猜,我为什么没去抓她吗?”
祁宏申边说,边把玩手中玉佩,“因为我爱她,所有人都觉得,我肯定是不爱她的,错了,都错了,我爱她,胜过爱我自己的生命,可惜她不爱我,一丁点都不爱我!”
“不过没关系,不爱我,那就恨我吧,爱到极端,便是恨,恨到极端,或许,就变成爱了,也说不定的!”
沧陌看向祁宏申,觉得祁宏申就是一个变态。
魔鬼。
世间怎么有这种人,爱一个人,不是应该学着成全,学着放手,学着祝福的吗?
为什么,他……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真的,你这种眼神,让我想要挖出你那双还算漂亮的眼,当然,其实也不是特别漂亮,要说漂亮,还是倾城的眼睛漂亮,可惜,我舍不得挖出来……”
祁宏申说完,哈哈哈大笑。
癫狂一般。
却在瞬间转头,看着远处,那慢慢走来的紫色身影。
越来越近。
那身影走的不疾不徐,手中还拿着吃的,大口大口咬东西,一点淑女气质都没有。
似乎感觉到嘴角上有了东西,伸出舌头,添了放在嘴里咀嚼。这一刻,祁宏申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一粒被她舔进嘴里的东西。
她越走越近,祁宏申越来越激动。他还真害怕她,躲着一辈子都不出来。
“你来了!”
祁宏申淡淡道,声音微微颤抖。
凤倾城看了看祁宏申,又抬头看了看被吊着的沧陌,“祁宏申……”
“嗯哼!”
“你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就是想和倾城谈一场交易,仅此而已!”祁宏申说着,抬手轻抚嘴唇。
凤倾城硬生生打了个寒碜。
祁宏申,变态了。
“说说看!”
祁宏申闻言,哈哈哈大笑,“我放了沧陌,你留下,如何?”
凤倾城挑眉,“如果我不答应呢?”
祁宏申笑,从侍卫手中接过了一个弓弩,对准沧陌脑袋,“砰”一声,弓箭从沧陌头顶穿射而过。
“哎,瞄得不准!”祁宏申说着,笑看凤倾城,“没关系,这次,我不看,或许就能瞄准了!”
凤倾城深吸一口气,“够了,我答应!”
祁宏申笑,把弓弩递给身边侍卫,“把沧陌放下来!”
沧陌被放在地上,凤倾城连忙跑过去,扶住沧陌,“沧陌,你怎么样了?”
“你不应该救我的!”
凤倾城摇头,“我不能见死不救!”
“可是,你一旦跟他回去了,就再也走不了了!”
“没关系,只要心在家里,天涯处处皆是家!”凤倾城说着,轻轻搓沧陌的手。
沧陌的手很冷。
沧陌靠在凤倾城怀中,“凤姐姐……”
“嗯!”
“沧陌二十了呢!”
“是的,沧陌长大了,是大小伙子,要娶媳妇了!”凤倾城说着,看向祁宏申,“祁宏申,解药……”
沧陌却紧紧拉住凤倾城,“凤姐姐,别求他,别求他……”
那是一个魔鬼,你越求他,他越魔性。
祁宏申却淡淡开口,“我在那箭弩上抹了七虫七尸七绝毒,这天地下,除了我,在无人知道配方!”
不知道分量,不知道加下去的程序。
研制不出解药的。
“解药给我!”凤倾城伸出手。
祁宏申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放在手中把玩,“想要解药,好啊,答应我一个条件……”
凤倾城气恼,放下沧陌,站起身,走到祁宏申面前,发怒从祁宏申手中抢走了瓷瓶,走到沧陌面前,“沧陌,你看看,是这个吗?”
沧陌点头。
“吃几粒?”
“一粒!”
凤倾城倒了给沧陌服下。
祁宏申看着空空的手心,淡淡一笑。
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