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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今日你舍身救本王一命,本王铭感五内,可有什么遗愿未了,本王将尽力为你达成,以报老伯救命之恩。”锦衣公子严肃的道。
老曹闻言心想,敢情这位自称本王的公子,以为他是舍命相救?天知道他是着了什么道,拉了一泡要命的尿,才惹来这样的下场,看情形他这条老命是注定在今儿个完结了。唉!可怜吵儿这下真是无依无靠了。既然这位公子没识破还把自个儿当作救命恩人,那么将吵儿托付于他,他定不会亏待吵儿才是。唉!吵儿啊!这是阿爹所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可恨啊!这个吵儿真是不肖女,阿爹都快魂魄归天了,你还醉死在屋里,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债,这辈子才要……
“老伯,你有话尽管说,本王定当尽力完成。”锦衣公子见老曹不语。便又坚定的承诺道。
“好,请问……你可是位王爷?”老曹虚弱的道。
立于一旁的大汉插口回答道:“这位公子便是名满天下的宝凌王爷——李齐。”
“宝凌王爷……您就是那位征远将国,当今皇上最宠信的……五皇弟?”
“正是。”
“那小老儿,咳……要请王爷费……些神了。”
“老伯,有事你尽管说。”
“我有一女,名唤吵儿……年方十五,如今人在房内……是小老儿唯一的牵挂,此娃儿生性好动,凡事好奇,但……颇显伶俐,可……我这一撒手,她便成了孤儿……盼王爷能代为照顾,带回王府内学做丫鬟,侍侯王妃、郡主……待吵儿年纪稍长,帮……她择一夫婿……嫁了,也算替小老儿完成遗愿……”说完,他微弱的鼻息顿时消失,只是一双眼睁得老大,似要王爷允才愿瞑目。
“老伯,请放心,本王定白负所托。”李齐话刚落,老曹便全身一松,双眼一闭,撒手尘寰。
李齐站在一张简陋的小床边,望着沉睡中的少女。她睡姿十分不雅,非但四脚大张,一双手还紧抓着酒坛子不放,而且居然还打起呼来。奇怪的是,这样毫不秀气的少女,竟让素来脾气暴躁、视人间美女为玩物的宝凌王爷,无法抑制的升起了一股怜惜之意。
“这娃儿的睡姿还真是难看,要不是她老爹临终时交代遗下的是名女娃,我还真是怀疑她是个男的。”直守在李齐身边的大汉——豪天摇摇头,不敢置信道。
“怪了!方才外头的打斗声如此之大,竟惊不起这小姑娘,真是罕见!”说话的是李齐身边第一谋士——朝田。
李齐踏步向前,一把扶起吵儿,想将她唤醒。“吵儿,吵儿……”他一面叫唤,一面轻摇她的肩膀。
李齐虽是轻摇,酒醉后的吵儿感受到的可说是天摇地动,犹如逆水行舟。
吵儿极为不舒服的睁开醉眼,不清楚四周发生了什么事,只见一名男子正不断的摇晃她的身子,摇得她都要晕了。心想,八成是阿爹又训话来了。
“阿爹……我知道错了,吵儿不该偷坛子里的东西,呃……吵儿知道你又要骂我哪些话,听了这么多年,也没换过新词,呃……吵儿都会背了,不外乎……闯祸精、烦人精……惹祸精、扫把精……总之,您什么精都骂,还好……就是没骂过我狐狸精……嘻!横竖我也长得不像,呕……”吵儿说着,头一伸,双手胡乱一抓,就在李齐怀里大吐特吐起来。末了,还随手抓起锦衣就往嘴上一抹,然后倒头又睡死去了。
李齐受此,居然不以为忤,双眼盛满了对吵儿的心疼与不舍,并在心中暗忖,将来定要注意别再让她碰酒才是。唉!吵儿今日醉了也好,也许是上天惜她,让她醉得不省人事,免了目睹丧亲之痛。
豪天见李齐一身的狼狈,立刻怒道:“王爷,这女娃竟敢如此胆大妄为,让属下再叫醒她,狠狠的赏她一顿打,真是不知死活的丫鬟!”说完,就要动手揪起醉得不知东南西北的吵儿。
“住手!她只是喝醉了,无妨,你退下。”李齐阻止道,不想豪天这粗莽大汉伤了吵儿。
“可是,王爷,她……”豪天本来还欲辩驳,却被李齐不耐的眼神给瞥得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朝田在一旁静静地观看这不寻常的一幕,依他多年跟随王爷的经验,还未曾见过王爷对谁如此纵容,还有王爷那双冒火的怒眼,此刻竟是一片柔情且充满着怜惜。朝田几乎可以预知这名小姑娘将来的际遇了,反正绝不会如他老爷所求的,只是一名丫鬟而已。
李齐皱眉的望着吵儿,她那身衣裳原本已经够脏了,经过方才那么一吐,更是脏臭得不象话,得想办法清理她这一身才是。“豪天,在房里找找可有干净的衣裳,让吵儿换下这身脏衣服。”
“是的,王爷。”豪天领命道。
片刻后,豪天将这斗室整个翻了过来,除了找到一些装斗虫的罐子、用油布包起的早已发霉的酥饼,以及一张张被画得乱七八糟的废纸外,竟连一块破布也没有,更别说要找出一件衣服来了。
“王爷,属下翻遍了房内也没有发现半件衣物,显然小姑娘就只有身上这套衣裳。”豪天指着吵儿回报。
李齐听了一阵心疼,“豪天,命人取本王的衣物来。”
“是,王爷。”豪天立刻命人去取来王爷的衣物。
但这是不合宜的,一般平民不得穿着皇族衣物,更何况是这个小丫鬟,王爷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自从见过那脏丫鬟后,整个行为全反常了呢?豪天直来直往的脑袋就算想破了,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片刻后,取衣的人已经回转,“衣物已经准备妥当。”李齐便下令道:“全部退出门外。”
豪天一听,立刻上前劝阻:“王爷,您该不会是想亲自替她换衣服吧?以您如此尊贵的身份,怎能做这等仆役之事?再说,这丫鬟年纪虽小,到底是个姑娘家,王爷替她更衣,着实不合理啊!如果王爷执意要为她更衣,那……不如就让属下代劳吧!”
豪天心想,王爷此次奉皇上之命前来四川办事,一路风尘仆仆且十分危险,并不适合有女眷在侧,如今在无女眷的情形下,实在不宜替这女娃更衣,但是王爷若坚持要替她换上衣服……也只好由自己硬着头皮……
“罗嗦!全给本王退下。”一股无明火立刻从李齐胸口窜出,一想到要让其他人见着吵儿的身子,他就气得杀人。
而不知死活的豪天竟又不识相的开口:“王爷,您是千金之体,千万别弄脏了您的手,还是让属下……”话还没说完,他已经察觉主子要杀人的脸色了。任谁都知道王爷发怒起来的威力如何,当下赶紧噤声,气也不敢多喘一口。
一直静立不语的朝田看情形不对,连忙出面打圆场。“既然王爷如此吩咐,那么属下等就在门外等候。”语毕,他向豪天使了个眼色,豪天立刻会意的报以感激的微笑,双双退下去。
待朝田等人退下后,李齐凝望着醉死的吵儿,低声赞叹道:“好个俏姑娘。”虽然她一身脏,仍能轻易挑起他心中无限的爱怜,只要稍加打扮,吵儿定是人见人爱的俏丫鬟。
“嗯……呕……”吵儿这辈子从没喝过酒,今儿个偷喝了一大坛,这会儿又开始不舒服的反胃了。
李齐见吵儿又要吐了,顿时心疼不已,忍不住恼起吵儿的爹了,怎么让她喝的酩酊大醉?!他一边想着,将吵儿一身的秽衣轻柔的褪下,而褪衣的双手竟然有些颤抖。
李齐不禁摇头轻笑一声,“李齐啊!李齐!天下美女你看过无数,怎么现在面对这个小姑娘就这么的……唉!吵儿难道你是我的克星不成?”
轻颤的褪下吵儿的衣裳后,他取了自己的锦衣,快速的为吵儿穿上,免得又该死的心猿意马。
穿上一身过大的锦衣,吵儿显得更加娇小,那模样仿佛小孩穿上大人的衣服般滑稽,惹得难得露出笑容的宝凌王爷大笑不已。
“朝田,咱们跟随王爷他也有八年了吧!你可曾听过王爷如此愉快的笑声?”立在门外的豪天向朝田问道。
“是没有!但如果我猜的没错,王爷日后会常常出现这种笑声,你该习惯才是。”朝田神秘的看了豪天一眼。
“要我习惯!?这什么意思啊?”豪天一脸不解。
“来人。”一声叫唤由门内逸出。
朝田、豪天立刻应声入内,“属下在。”
“着人取衣物来,本王要更衣。”
“是的,王爷。”豪天立刻命人取来王爷的衣物,并侍侯李齐更衣。李齐一面更衣一面问道:
“离山月山庄还有多远?”
“回王爷,快马约四个时辰。”朝田答道。
“好,立刻派人快马至山庄,为吵儿挑个灵巧的丫鬟,在咱们抵达后,得有人好好照顾她。”
“让丫鬟伺候丫鬟?王爷,这未免太……太……”豪天整个都傻了,王爷究竟是怎么了?
不料李齐怒道:“住口!谁说吵儿的身份是丫鬟来着?他是本王恩人的女儿,本王怎么可能让她做个丫鬟?”
这糊涂的豪天立刻又道:“王爷,其实大伙心里都明白,那老头是踩着自个儿的尿,一时脚滑才中了银针,区区两枚银针根本伤不了王爷分毫,是那老头自个儿倒霉找死,王爷根本不必为此内疚。”
“不管如何,他总是为本王挡了那两枚银针,不要再质疑本王的命令了。还有,吵儿醒来后,不准任何人告诉她老伯已死的消息。待会留下两人为吵儿的爹收尸,好生葬了他,并搜搜那群黑衣人,看看有无主谋者的线索。快去准备,我们立刻要出发。”李齐不耐的下令。他不让人告诉吵儿爹亲已逝大家消息,是不忍看见吵儿得知消息后的神情。
他强烈的不想见到她有丝毫的悲伤,只想说可能的保护她,让她永远倚靠着他,在他的羽翼下快乐无忧的生活。
为什么他会对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产生这么强烈的保护欲望?李齐一时也迷惘了……
午夜时分,月盘高挂,一群训练有素的骑兵气如虹的急行于夜色之中,令人望而生畏。尤其是带头的锦衣男子,一手环抱着一名看似昏睡的少女,一手握着缰绳,毫不费力的控制胯下白马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