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素素饱含责备地瞪了他一眼,嗔道:“你这人说话好没意思,秦轻今日所受之苦,多半拜秦梦楚跟烈成川所赐,与他自身又有什么干系?”
“你倒是很维护他。”非沙横了她一眼。
素素笑嘻嘻地看着他,道:“你吃醋了?”
非沙沉闷地哼了一声,径自走去船舫下吹冷风。
素素望着他的背影,渐渐收敛了笑容,将视线重新移到同生共死上面来。其实非沙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珍惜二字,谈何容易呢?
收好蛊毒,素素也不跟非沙打声招呼,直接跑去找秦轻他们。正巧赶上烈风在喂秦轻吃饭。她饶有兴趣地站在门外观望。
“还是我自己来吧。”秦轻伸出手要接。
烈风身子向后闪了下,制止道:“不要,你连碗筷都拿不稳。”
“刚才不小心而已……”
“那也不行。张嘴。”说着把满满一勺子递到他嘴边。
秦轻无奈,只得咽下。过了一会儿,道:“不吃了,吃不下。”
“不行,你才吃这么一点点。”
“我真吃不下了。”
“再吃一口。”不容分说把饭塞过来。
秦轻撇了撇嘴,张口含住勺子。不情不愿地细嚼慢咽。刚把那口饭吞下去,烈风又把一勺子饭喂过来。
秦轻叫道:“怎么又要吃?”
烈风嘿嘿笑了下,认真道:“最后一口。”
“你……”秦轻气结。
素素站在窗外若有所思,悄然离去。
烈风回头扫了一眼,道:“那个素素真奇怪,怎么不进来了?”
秦轻嘴里吃饭,心中暗道:你这样的举动,她好意思进来么?
谁知,素素去而复返。她推门进来的时候,秦轻正要躺下休息。烈风见她门也不敲就直接闯进来,有些光火,叫道:“你懂不懂礼貌啊?进别人的房门之前至少也要先知会一声。”
素素像听到天下奇闻,好笑道:“可好象我才是这里的主人,秦轻是我的客人,你嘛,充其量是来陪坐而已。”
烈风火冒三丈,就要跳起来。秦轻一把按住他,冲他摇头示意。
素素把手搭在秦轻的脉门上,道:“今天气色好多了,看来这家伙也不是一无是处。”
秦轻微微红了脸,低头轻咳了几声,道:“谢谢你的药。”
素素知他面子薄,也不再逗他。想起灵梭岛渐行渐近了,心情不由跟着凝重起来。顿了一下,强笑道:“依近日风向水流来看,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明天晚上便可抵达目的地。今晚我在甲板上设宴,二位务必要来。正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无论是敌是友,大家总算是相识一场。”
秦轻诧异地看着她忽喜忽忧的转变,暗自思忖她此举究竟是何用意。倒是烈风,对她的话颇有同感,当下道:“既是素素一番好意,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素素欣赏地看着他,拍手赞道:“好,有胆识。”
当晚,四人共聚一桌,酒菜丰盛。初时略觉拘束,几杯水酒下了肚,人也逐渐放开。素素与烈风最为活跃,一会儿是谈天说地,讲得头头是道。一会儿又是鬼话连篇,简直胡诌乱造。吃到后来,两人都醉了,便由另外两人搀扶回房。
烈风醉意熏熏,一路上拉着秦轻的手,不停地道:“轻轻,我喜欢你,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小时候喜欢你,现在喜欢你,将来也喜欢你……”
好不容易把他扔到床上,烈风又抱住他,往怀里靠,怎么都不肯松手。秦轻好笑地看着他醉态可鞠的模样,干脆脱掉靴子,陪他躺下来。到了后半夜,也不知怎的,烈风又醒了过来,撒娇似地贴到秦轻身上又哭又闹,翻来覆去说了一些胡话,才迷迷糊糊真正睡着。又过了一会儿,秦轻也倦极睡去。
人间微醉好入眠。这一夜,竟是无梦。
灵梭岛比素素预计的要提早抵达。
傍晚时分,秦轻倚靠在被褥上闭目养神,感觉到原本匀速前进的大船速度在变慢。他心中一动,赶紧叫醒身边的烈风。两人对视了一下,秦轻起身将各自的外衣拿来,整理了片刻,一起到甲板上去。
又过了一会儿,船身一阵波荡之后,渐渐停了下来。秦轻听到身后一片喧哗,忙转身望去——只见船上的水手及几个素素的侍从都欣喜异常地跑出来,靠在栏杆上朝小岛振臂欢呼。秦轻有所顿悟地看着他们,脸上跟着露出微笑。
烈风不解道:“他们干吗那么开心?”
秦轻道:“回到自己的家,自然开心。”
素素与非沙一前一后走出来。两人衣着打扮不再如先前那般随意。素素将发丝高高盘起,挽成一个独特的发髻,只余一小绺自然垂落在雪白的脖颈上。一张素净的面容显得端庄肃穆,再没有平日里的盈盈浅笑。紧随其后的非沙一身黑衣,不怒而威。两人的手腕处都束着一个绣有奇异图形的缎带。
素素朝他们略点了下头,示意他们到身边来。秦轻与烈风走过去,非沙递来两个图案略有不同的缎带,让他们各自戴上。
不久,小岛上出现了许多人,他们分别从四面八方赶过来,见到素素便匍匐跪成几列,神情恭敬,却又难掩喜悦之色。素素率先走下去,站在那些人前,高声道:“众位族人请起,这些年各位辛苦了。……”
烈风暗中扯了下秦轻的衣袖,低声道:“这个素素在望星族里的地位,看来不低。”
秦轻点点头,正要说什么。非沙两道锐利的目光直射过来,无声地苛责他们在这个时候窃窃私语。秦轻抱歉地朝他笑了一笑,非沙神色明显一僵,继而稍微缓和下来,有些无所适从地将视线转到另一处,不再看他们。烈风生气地掐了秦轻一下,忿忿然地瞪着他。
人群此时一片欢腾。素素走过来,对秦轻道:“我们走吧。”
烈风警惕地握住秦轻的手,凛然道:“去哪?”
素素看了他一眼,道:“不必紧张,你也来便是。”说罢望向非沙:“你去准备一下,我先带他们去见我哥哥。”
她转身即走,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凝重肃然。自从秦轻得知当年救过他的那个人,便是素素的兄长之后,他对今日的见面,就隐隐怀着一分期待。
三人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绕过一片小树林,又拐了几个弯。这座小岛看来并不大,但是地势险峻,高山耸立。几步一丛林,像是一层层天然的屏障。又走了一会儿,素素的步法倏地变幻起来,让人有些眼花缭乱。
烈风猛地意识到三人其实是置身在一个高深莫测的五行八卦阵里,于是凝神观察素素的阵脚,一把揽住秦轻的腰,紧随其后。
素素细辨风声,赞道:“不愧是烈家的二少爷,小小年纪能达到这样的境界,看来你武学造诣不浅,将来必成大器。”
但凡学武之人,看他能否在武学上有所作为,最关键的是天赋,其次才是勤奋。如果资质有限,那即便再勤学苦练,也难有登峰造极的一天。秦轻当年若是继续练武,同时悉心调理身体,以他的聪明才智,如今也必有所成,只是身体已然受限,这一生都不可能到达颠峰,万一再不慎被真气反噬,对他的心疾更是雪上加霜。因此,烈霆干脆直接要他放弃,以防百密一疏伤到自己的身体。
而烈风自小在武功方面,便十分得天独厚。烈成川在世的时候,便看出这个小儿子在武学上的天赋,勤加督促。在烈风满十岁的那年,烈霆开始亲自传授他烈家一脉的武功。无论剑招或是掌法,他都能很快地举一反三,融会贯通。就如同秦轻过目不忘的本事,这种对武学的敏锐度与接受能力,都是与生俱来的。只是即使是块蓝田美玉,也需要琢磨才能真正散发光彩。烈风少年心性,做事难免三心二意。烈霆接掌烈家庄后,事务繁忙,实在有些顾此失彼了。
烈风与素素相处几天下来,已知她身怀绝技。此刻听她这样由衷称赞自己,心里得意至极。但脚下不敢有半点松懈,对她亦步亦趋。
翻过一块巨大的岩石,素素身形一顿,忽然止住了脚步。三人定睛齐齐望去——一座半圆形的坟墓孤零零地座落在一棵茂密的大树下,散发出一阵阵诡异的香气,弥漫在半空中。
秦轻刚从烈风的臂弯中挣脱开来,莆莆站定,不由被此地的阴森吓了一大跳。栖息在墓边树枝上的几只乌鸦还惟恐天下不乱地大声哇叫起来,剧烈扑腾着翅膀朝树林深处飞去。几根羽毛徐徐落下,粘在秦轻的衣服上。他微微一怔,伸手要去拂。
烈风眼疾手快拉住他,然后鼓足一口气将那些羽毛吹落在地,又细心地帮他整理了下衣衫。抬头笑道:“这些乌鸦生活在这种地方,邪气得很,你不要用手去碰他们的毛,晦气!”他说得一本正经,秦轻心中忽然涌出一股难以言状的感动。
素素忍不住嗤笑道:“一个大男人,居然也信这个?”
烈风白了她一眼,理直气壮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轻轻你说是不是?”
秦轻微笑着点了下头。烈风开心地拉过他的手。
素素凝视那座坟墓,低低叫道:“哥哥,我回来了。”孤零零的坟墓四周杂草丛生,一看便知道鲜有人来打理。她自怀里取出一把小巧的匕首,蹲下身来清理那块墓地。
秦轻初时看到墓碑上的字,不由发了一会儿怔。他身上没有利器,于是随手扯了衣服上的一块布条,走到墓前半弯着腰细心擦拭起来。
素素抬头看了下他,低声道:“谢谢你。哥哥生前被逐出族门,连累了一些人,他们对哥哥怨愤连连。哥哥过世后,我担心还会有人来打搅他,让他不能安息,所以在附近设下了五行阵,阻人进来。”
秦轻点点头,柔声道:“我明白。你哥哥是个好人,应该得到尊重。何况他有你的谅解与爱戴,便是最大的欣慰。至于其他人,我相信他也不会放在心上。你不要太难过。”
素素有所触动,目光充满了感激。道:“六年前,哥哥曾与我说起过你的事,他说你有一颗看透是非的琉璃心,可惜遇人不淑。要我答应若有遭一日见到你,便好好照料你。”她本就比秦轻年长许多,只是生性洒脱,不拘泥世俗礼教,言行举止较普通女子要开放大胆得多,再加上她容貌姣好,岁月无痕,因此让人感觉她尚在花蔻之年,风华正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