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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风看了看秦轻,一脸得意地坏笑。秦轻知他又要胡说八道,忙忿忿瞪了他一眼。烈风话到嘴边,只得硬生生转换了一句,呐呐地道:“男女有别,怎能作比较?”
素素又道:“江湖传说,秦梦楚有一笑倾城的本事。我本不信,但见到秦轻后,也不得不相信世间确有这样的人。听说你们的容貌极其相似,不过相由心生,我想你姐姐定比不过你。想当初她与烈霆的婚礼,可谓武林一场空前盛世。”顿了一顿,她凄然一笑,道:“我记得是六年前的九月初四,那个日子我刻骨难忘。我哥哥便是在那天离开人世的,走的时候身边只有我一人。而他最记挂的人,却远在千里之外,正在与一个美丽的女人成亲。”
烈风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叫道:“你是在说我大哥?”
秦轻虽然隐约猜到,但亲耳听她说出来,仍是不免有些震惊。他对男子间的爱恋一贯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合则欢,离则散。但在他看来,像烈霆那样稳重正派的人,凡事以烈家声誉为重,竟也会放任自己的感情,违背世俗眼光,离经叛道去爱上一个男子么?何况他与姐姐秦梦楚是早有婚约了的。
当年秦轻的母亲与烈老夫人是旧识,机缘巧合下,早早地给自己膝下子女定了姻亲,便是烈霆与秦梦楚。九年前,秦父病逝。秦梦楚才刚满十六岁,她除了盛名的美貌之外,还有深不可测的城府与心机。办完父亲的丧事,她马上自作主张变卖了所有家产,带着没有主见的母亲与年幼的弟弟,千里跋涉投奔烈家。从此一家人就在烈家庄寄居下来。再后来,秦轻闯下滔天大祸被逐出门,可奇怪的是,秦梦楚非但没有受到牵连,反而摇身一变,成了烈家庄的女主人,这其中的渊源曲折,不得不叫人叹一声世事无常。
素素白了烈风一眼,道:“很奇怪么?你自己喜欢男人,难道别人就不许?”
烈风顿时语塞,半晌才嘟囔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素素想起了一些往事,变得有些心烦气躁。但她随即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立即努力调整好情绪,指着那幅卷轴问道:“你可曾听烈霆说起过它的来历?比如出自何处?源于谁人之手?”
烈风茫然地摇摇头。莫说这些事大哥不会对他提起,即便这东西确实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烈风也直觉大哥并不想让他知道。忽然想起来,其实自己对整个庄园,又何尝了解过多少?大哥大嫂都是铁腕之人,道理强硬起来,什么事还不是自己一句话就决定了的。
秦轻听她这么问,不免多看了那幅卷轴几眼。自素素引了烈风前来,秦轻的心思就没少动过,若说素素是想以烈风要挟他默写藏书阁的东西,倒也说得过去,但他心中始终觉得应该还有其它他们不知道的原因。素素对他虽然从头彻尾没安过好心,但起码也没有什么敌意,一路上对他还算照顾。可说到底,她与他们始终不是做到同一条船上。看着她垂眉默默拂拭那幅卷轴,秦轻心里说不出的堵慌。
忽然手上一阵发紧,低头望去,原来是烈风握住了他的手。烈风的手比起秦轻的纤细修长来,手掌要大上许多,掌面看上去十分宽厚,因长年习武的缘故导致了皮肤粗糙,还结着密密麻麻的粗茧。秦轻对着十指交缠的两双手出了一会儿神,心底最柔软的一个地方被轻轻触动着。记忆中除了他,还从没有谁会这样握住他的手,即便是母亲也没有过。
素素收起卷轴,道:“我哥哥叫素朝晚,曾是望星族里最年轻的使者,也是一名优秀的剑客。六年前他接受了我们族长交托的一个任务,便独自一人离开了总部。我后来由族内几位长老口中得知,原来哥哥是去了江南烈家庄。几个月后,哥哥伤重回到总部,听候族长与长老们的处置。因为他不但没能完成任务,还爱上了一个叫烈霆的男人。我当时年纪尚轻,又从未离开过家门,也不知道烈霆是什么人。只听长老们经常议论纷纷,说我哥哥竟然会为了一个男人背叛族门。”她停下来,凝视那道安置着素朝晚长眠的石门良久,面露凄哀迷惘的神色,口中喃喃:“他们不明白……哥哥,我知道你没有背叛族门,对不对?”
烈风心急,忍不住追问道:“后来呢?”
“后来,我哥哥被施以重刑,逐出族门。很多与他有关系的人也因此受到牵连,被驱逐出门,无一幸免。这对望星族人而言,实在是莫大的屈辱。”
烈风皱了下眉头,道:“然后你们就迁到这个小岛上面生活。刚才那些来迎接你的人就是你们的亲人吧?”
“我哥哥其实只有我一个至亲,我们从小相依为命。望星族里以姓氏划分家谱,并不讲究血缘关系。哥哥年纪轻轻就被举荐,成为我们素姓的领袖,所以他犯了错,下面的人就要受到牵连。”
“可是他们见了你,都很恭敬啊。”
素素嘲弄地笑道:“他们对我恭敬,是因为需要我带他们重返族门。这么多年来,他们始终不能原谅哥哥,在他们的眼里,哥哥既背叛了族门,也背弃了他们。”说着,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掩目道:“直到哥哥临死前,他们都不肯来见他一面。山顶上有一座小石屋,当年我哥哥受到族人们的孤立,只好搬到那里去独居。他身体因刑罚受到了重创,后又郁结在心,无法开解,不久便病危。我匆匆赶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快不行了,我永远忘不了他眼中的寂寥与绝望,还有不甘。”
秦轻有所触动,柔声道:“都过去了,不要太难过。人的记忆会随时间而淡忘,再大的痛苦与仇恨,都抵不过岁月的洗礼,总有遗忘的一天。”
素素掏出手绢擦泪,道:“但我相信哥哥没有做对不起族门的事,我看着他含冤离开人世,恨不得要所有对不起他的人给他陪葬。你们永远都不会明白,被自己的亲人仇视践踏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他的在天之灵也得不到安息。”
秦轻心中轻叹了一声,道:“我明白的。”
烈风面色一白,鬼使神差地瞥了他一眼。
素素接着道:“这么多年来,我最大的心愿就是为他洗刷冤屈,带我们素姓一脉重回族门。我要那个始作俑者受到应有的惩罚,我要他还我哥哥一个公道。”
秦轻看着她激动的目光,越发冷静,淡淡道:“公道有时候只存在于人的心中。你想怎么做?”
素素定定地看着他,道:“当年我与几位长老有过一个约定:若我能为他们拿到烈家庄藏书阁里的东西,我们便可以将功抵过,重返家园。族长也答应了。”
秦轻点点头,陷入沉思。烈风闻言失色,高声叫道:“不行!”
素素冷笑道:“你凭什么说不行?”
烈风咬牙道:“你要带你的族人回归家园,难道就要盗取别人家的东西来与你们所谓的荣誉做交换么?藏书阁里的东西并不是你们的,你这种做法跟强盗又有什么区别?”
素素丝毫不为所动,凛然道:“当然有区别。烈霆当年亏欠了我哥哥,如今不过是要他还债。保不住祖宗的东西,也是他该有此报,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烈风气她说得这样理所当然,恨恨道:“你简直是强词夺理。”
素素道:“是天经地义也好,强词夺理也罢,你改变不了什么。你若是觉得不公平,大可以亲自去问问你大哥,当年他到底做过什么。”
秦轻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你带烈风来小岛的目的,便是要引烈霆来这里,对么?”
素素点头,道:“不错,否则烈霆那样多疑的人,如何肯来?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烈霆不是个好对付的人,我没有绝对的把握。只有把他引到我的地盘上来,我的赢面才会大。”
秦轻道:“你怎知是烈霆对不起你哥哥?他亲口告诉你的么?”
素素不由黯然。若是哥哥肯说,她也不用这么多年来,苦心追查当年发生的事。“我哥哥从没说起过他跟烈霆之间的事。但是当年他回到族里,身上的重伤是烈家独门掌法所致。那时候烈成川已经被烧死了,除了烈霆,还会有谁?我哥哥为他承担了族门一切惩罚,他不但不闻不问,还转眼便娶了天下第一美人为妻,这中间谁是谁非,难道还不够清楚明了么?”
秦轻缓缓摇了摇头,道:“你太武断了,需知世事难料。”
烈风猝不及防听她说起自己的父亲,忽然鼻头一酸,悲从中来,激得自己身体不由自主地打着寒颤。
秦轻想了想,诚恳地道:“你哥哥当年于我有救命大恩,我今生都没齿难忘,让我到他遗体前磕几个头好么?”
素素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仿佛想从他的脸上找寻什么确认什么,半晌才点了点头,低声道:“你跟我来。”
烈风站在原地不动,等石门开了,他回过神来,犹豫了下,准备跟进去。
素素冷道:“我不要烈家人靠近我哥哥半步。”
烈风脸色一白。秦轻回头,对他柔声道:“你在这里等我,我们一会儿就出来。”
烈风欲言又止,心中隐隐约约觉得也许真是自己的大哥对不住人家,可嘴上怎能承认?他对感情抱着珍而重之的态度,多年来即便对秦轻怀恨在心,感情上却是始终如一。想到万一如素素所说,大哥真做了什么始乱终弃的事,那他该如何去面对这个自己从小到大都亲近尊重的人呢?
烈风颓然垂下眼帘,无精打采道:“去吧,别磨蹭太久。”
第十二章
从地下室出来,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烈风秦轻都有些沉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素素走在前头,时不时回过头来看他们一眼。终于忍不住提醒道:“前面就是五行阵了。”
烈风如梦初醒,急急忙忙凑近秦轻,一把揽住他的腰。下手没个轻重,秦轻“啊”地叫了出来,把旁边的两个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烈风,紧张兮兮地看着他,仿佛手中握着的就是一个举世无双的水晶,那样的美丽,那样的脆弱。
两人几乎贴着身子,彼此的气息近在咫尺。
秦轻尴尬地笑了下,微垂着目光,避开那炽热的凝视。烈风看在眼里,却觉他这般举动有着说不出的暧昧,充满了欲拒还迎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