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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会儿,抓紧马车,不要出来。”
清歌睁着眼睛无措的看着江蓠,但是还是在江蓠清凌凌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江蓠对着清歌颔首,然后掀开车帘走了出去,对着旁边驾车的车夫道:“劳烦您去给那位马车的主子说一声,我乃前来和亲的端和郡主,前往固凌公主府中赴宴,希望他能让一让。小女改日差人前去拜访。”
江蓠这句话说得实在不错,作为一个姑娘家,大声在这里说话实在不妥,叫车夫前去实在是很好的理由。
那车夫一时间也没有推脱,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下了马车,将马鞭子放在旁边的车板上,然后向那个马车那里走去。
那个车夫回头看了江蓠一眼,然后在那马车前站定,低头正与那马车内的人传达江蓠的话。
就在此时——异变突起!
只见拉着江蓠马车的那匹马突然一声嘶吼,然后像疯了一样像着他们此处冲来!
这匹马的性子最是温和,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得如此暴躁?
但是现在,那匹马四蹄一踏,直怔怔奔过来,带起猎猎的风声,摇得马车似乎都快散架了!
而与此同时,身后的那群黑影齐齐暴起,挥刀而来!
章节、第二十四章:得救
江蓠的手紧紧的勒住缰绳,将自己的身子紧紧的靠在车上,以防自己被甩下去。
她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有一双冷静的眸子在黑夜里闪过一丝光芒。
些微的锋利,些微的杀意。
马向着那马车冲过去,一时间只有那车夫睁着惊恐的眼睛。
气势汹汹的马匹大概使对面那匹拉着马车的马惊动起来,它不安的甩动自己的后蹄,眼看马上就要开始奔跑起来。
江蓠的目光看着,一颗心微微的提起来,她现在只要那匹马跑起来,自己才有一线生机。
就在那匹马快要动起来的时候,马车内突然伸出一只手,接过那车夫手中的缰绳,一拉。
那匹马仿佛突然吃了安心丸一样,立马安静了下来。
江蓠的心中涌出一丝失望,但是现在,还不是她失望的时候,她必须尽快调整策略!
她将马的缰绳微微一转,马头突然微微一偏,然后向那刚才那驾马的车夫方向撞去!
那车夫一见,急忙屁滚尿流的一跑,而那匹马却带着江蓠,要与那匹马擦肩而过。
江蓠的身子经过马头!
那拿着缰绳的手一松,往里面一隐,下一秒,一缕寒光就从车帘内破出来,向江蓠刺来!
但是,就在这须臾之间,江蓠的手在他之前将匕首对着马眼狠狠的一插!
鲜血突然溅出来,腥气扑上江蓠的鼻孔。
“嗤——”的一声急吼,那匹马突然痛的抬起前面的蹄子!
那辆马车微微的一歪,那本来刺向江蓠胸口的寒光一偏,对着她的腋下刺过。
被刺了双眼的马痛得甩开四蹄飞奔,江蓠急忙控制缰绳,但是仍然不免“砰”的一声,和那车厢一撞!
江蓠的脑袋“砰”的磕在了木头上,有瞬间的头晕眼花,眼泪几乎要忍不住*辣的冒出来。
但是幸好那匹马终于与他们错开,载着马车上的人向着身后追来的提刀刺客撞过去!
前面仍然是一片黑暗,但是却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
那匹马只能挡得了一时,绝对不能拖延太长的时间,江蓠只能寄希望在这拖延的时间里,猛冲的马车能遇上人影。
江蓠提着自己手里的那柄匕首,然后对着前方的马屁股一刺。
剧烈的疼痛让刚才受江蓠药物刺激的马更是不敢不顾的飞奔,江蓠几乎收势不住,只能死死的扯住缰绳,将自己的脚抵在马车板上。但就是如此,她也知道自己的力气在慢慢的流失,根本支撑不住太多的时间。
巷道一望都是漆黑,偶尔有人家户里露出的清冷的灯火,在这片区域住着的都是些相对不那么富裕的平民,大家都按时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马车疯狂的窜过,即使有异动,但是眨眼的时间便奔出老远,大家都只是认为自己听错了。
颠簸起来的车身让清歌被摇得头晕眼花,虽然牢记着她家姑娘不让她出来的命令,但是现在她心中却有着莫名的担心,刚才在马车内的时候就听见马的吼声,当时吓得她心惊胆颤的,现在,莫非是那马发了疯?那么姑娘呢?
清歌心中忐忑不安,只能使劲的抓紧车上的横梁,然后掀开车帘的一条缝,这一瞥,她还没有将目光转向江蓠,便被那眼角余光所看见的东西吓得一声尖叫!
“啊!”
马车之后紧紧的跟着一群黑衣人,脚下踩风,手中的大刀高高的举起,有些还在滴血!
这是,杀了什么人?
清歌自然不知道这是他们砍掉马之后留下的痕迹,现在她的脑海里只浮现江蓠的身影,当即大哭了起来:“姑娘!姑娘没了!”
正在驾马的江蓠一噎,什么叫她没了?她的目光往后,也看到了十米外的刺客,江蓠心中知道这傻丫头又自己脑补了一回,于是在万忙之中还要抽身道:“姑娘我在这儿。进去,别出来!”
“姑娘!”清歌一声惊喜,但是下一秒又道,“可是……”
“进去!”江蓠喝了一声,看着那些不断缩小差距的刺客,眼神愈发的冷静。
清歌颇为踌躇了会儿,这才将自己的脑袋缩回去,然后七上八下紧紧抓着马车。
光亮就在前方!
漆黑的巷道终于要走到了尽头,那一箭繁盛的灯火射进来,让人几乎认为已经脱离险境。
但是,也只是几乎。
这短短的距离,他们可以将自己杀死,便是有人看到,那么,自己也是死了!
必须在他们之前冲出去!
江蓠的目光一闪,手中的匕首一切,再次狠狠的扎进去!
那马突然一颤,然后以自己生命最后的力气开奔!
“哐当哐当!”“哐当哐当!”
马车被摇得眼看就要散架,江蓠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在飘,在偏,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身后的倚靠力正在消减,自己脚根本抓不住地,正缓慢而无法控制的往外。
她不由的苦笑,自己这算什么,难道是好不容易逃出虎口,又要面临被摔的结局?以这样的力度摔下去,自己就算不死,骨头也要断几根。
她闭上眼,将手中的鞭子再次狠狠的鞭了下去!
光芒陡然间刺来,耳边传来人群的惊呼,江蓠觉得自己瞟了起来,完全不受控制的往天外飞去。
砸下来铁定是一猪头吧。
她如此想着,脸上的那一丝苦笑却突然凝固。
风声传来,她陡然间睁开了眼!
那一缕白光一剪,恍若白虹贯日,金星曜世,然后温柔的侵袭上来。
乌黑的发一闪,人影近在咫尺,不知哪里来的一只瘦弱却强大的手,稳稳的轻柔的放在她的腰间,一扣贴身。
冷梅药香缓缓笼罩,暖为春风万里,破冰成泉。
银白的面具上,艳若朱血的唇薄薄的抿成一条线,唇形完美似两勾弯月,明明浓艳得这世间最浓烈的颜料也勾不出一分一毫,却生生让人感到一种烧成灰烬的苍白微弱,仿佛不似人间所有,毫无烟火气息。
艳到十分便成灰。
江蓠抬头,陡然间栽进那一双眼眸里,
章节、第二十五章:包扎
子兴灿夜,如堕客梦。
那一瞬间,江蓠的脑海里只浮起这八个字。
银白色的靴子一点,仿佛踏花一般的踏在那疾奔的马头,顿止。
马突然垂下了头,再也动弹不了分毫,一瞬间臣服了下去。
楚遇带着江蓠轻轻的落在马车板上,目光微垂,剔羽般的睫毛一线温柔,似乎沉寂如夜,又似微微颤动犹如蝶翼。
他的目光落在江蓠的手腕上,雪白的手腕染了血色,眼神微微一深,然后突然伸手,一把抓住江蓠的手。
江蓠一呆,下意识的道:“这是马血。”
她说着将自己的目光一偏,因为那夺人的唇色是让人承受不住的艳丽,她这一偏,才发现周围都是人影,全部好奇的打量着他们,目光凝固在他拉着她的腕上,目光暧昧,窃窃私语。
江蓠心中一醒,急忙想要将自己的手伸出,但是刚刚一动,那只手却往下的一滑,顺势握住她的手,不再放开。
江蓠心中一惊,挣了挣,但是力气却仿佛石沉大海,无法撼动分毫。
他,这是干什么?
江蓠的目光落在那只手上。
看似光滑如玉如奉佛龛的手,指腹上却带着厚厚的茧,轻轻的摩挲在她的指掌间,有微凉但是却安心的温度。
她微微一呆,下意识的寻找他的另一只手,才发现另一只手正放在自己的腰上。
她的身子微微一侧,躲开他的手。
楚遇的手不着痕迹的收回,却慢慢的抬起来,放在她的手上。
江蓠惊异,但是对面的男子却什么话也没有说,缓慢而不容抗拒的将她握着的手翻开,最后看到那横亘在掌心的伤痕。
那是刚才拉着马的缰绳磨出的水泡和红痕。
“没事,只是磨伤了而已。刚才,多谢九殿下了。”
江蓠淡淡的说着,然后再次想要将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出,现在,她还受不了和任何人如此亲昵,哪怕仅仅是手而已。
那人的睫羽突然动了动,然后慢慢的抬起眼来,深泓双眸璀璨繁星,就那样,深深的看着她。
在这一瞬间,江蓠的脑海一片空白,那眼神里的东西,深的让人看不清,却也,太让人心惊。
隐忍,孤独,期盼,忏悔,悲伤,决绝,还有无声的浓烈,几乎要被卷进去,吞噬。
她的心莫名的绞了起来,第一次,因为一个人的情绪而被感染。
楚遇却什么话都没有说,那眼神匆匆一过,眨眼消失,最后归于寂灭虚无。
他缓慢优雅的伸手,旁边有人为他递上水晶瓶与白棉,他将江蓠的手摊开,然后轻柔的将水晶瓶中的药物倒在她的手上,用帕子一圈圈裹好。
待一切做好之后,他的手终于慢慢的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