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阻纪小七出行了,便往旁边傅春儿面上看了一眼。只见她含情凝睇,只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不由得心中一动——原来这个小丫头,也是在为儿子的即将远行而感到忧愁。这正合了黄氏眼下的心境,黄氏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同情”之感来。
眼前这个小丫头,即便穿得再寒酸,家世再平凡,人物再寻常,可是这丫头眼中,只有自己的儿子。一旦想到这里,黄氏便骄傲起来,看向傅春儿的眼光便也不同。她这边决心日后便与傅家交往试试看,毕竟是儿子看中的人。
这边傅春儿也想着同样的事情,眼见着这位纪夫人并没有那么难处,倒是她身边人难缠怕是真的。她便暗下决心,打算以后初一十五都上门向这位夫人问安,并且多催着自己的母亲上纪家走动走动。人与人之间便是如此,来往得多了,熟了,不必要的隔阂便会少些。这嬷嬷那婆子给自己上眼药的话,也能尽早发觉想对策。
那边纪燮就上前拉着母亲的手,笑嘻嘻地对母亲说:“我每到一处市镇,都会给家中捎信,回头叫春儿念给您听。”黄氏眼神并不太好,却是看书念小字吃力的那种,因此近几年看书写字也少,也做不得女红。因此纪燮这话说来,黄氏只觉得儿子还是个贴心的。当下用帕子抹了抹眼睛,转头对侍墨道:“侍墨,你路上可尽着些心,好生看顾着小七爷,回来重重有赏,若是有什么差池,仔细你的皮——”
侍墨与纪燮闻言大喜,黄氏这么说,算是终于松口,答应了放纪燮出行了。纪燮当下与侍墨一道,一个在岸上,一个在舟中,两人朝黄氏磕了三个头,纪燮这才往船上过去了。那小小的乌篷船,便从黄家院子背后的小码头慢悠悠地出发,到了徐凝门外,便会换了大船,由广陵出发,溯江而上。
眼下广陵城中还是冬令的景象,只是黄家这里遍植翠竹,因此多些生机,少点肃杀。众人心中虽然满是离愁别绪,但却同样充满了希冀,有人在期盼着更大的世界,有人在盼望着回归。
傅春儿站在黄氏的身侧,目送纪燮远去。纪燮也一直立在船头,往这边望着,伸手与这边挥别。他面上挂着笑容,眼底透着淡淡的牵挂,傅春儿觉得这副情景就似直烙在她的心中一样,以至于往后很多年,她都能够记起这一幕。
乌篷船行至远处,河道打弯,船转了过去,纪小七的身影便不见了。傅春儿就极其失落地叹了口气,却突然感到身旁一道咄咄的眼光过来,黄氏转过来,正面看着她。傅春儿坦然地回望过去。
黄氏盯着傅春儿看了半晌,又转向傅阳,道:“这位是?”
傅春儿道:“这是家兄。”傅阳闻言,便过来与黄氏见礼。傅阳生得本是器宇轩昂,自从生意开始上道,他结交的人多了,眼界便也开阔,当下丝毫不见畏缩,向黄氏行了子侄辈的礼。黄氏见了,心中暗暗点头,知道傅春儿这位哥哥,日后怕是也会出息的。
傅阳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已经为妹妹加了不少分数,黄氏此刻便对傅春儿说:“你与我一起到前面去吧。这时候,小五和他媳妇大约已经行完礼了。”她说着回头盯着余嬷嬷道:“嬷嬷,这次见面仓促,但是该有的礼数不能缺,烦劳嬷嬷一会儿将见面礼备好送来,免得他们小辈在心里暗笑我这个做长辈的,也没个正形儿。”
余嬷嬷心里就打个突,赶紧应了。
*——*——*——*
黄家这次婚礼,乃是御赐。因此排场甚大,婚宴一直持续到戌时,在外面的东关街道上,竟也摆了流水席。黄韬眼下占了两淮盐业总商的位置,而姻亲洪家则是两淮盐运使。过来道贺的人不知凡几,但凡与黄家沾亲带故的,全部过来的。负责在内院张罗女眷饮宴的黄宛如忙得脚不沾地,一刻未歇,直到晚上众宾散去,这才有功夫回房歇息。
小夏便上来帮她卸了钗环首饰,一边忙一边笑道:“姑娘,眼下五爷已经成亲了,接下来,老爷夫人就该张罗小姐的事情了吧!”
黄宛如一时听说,正待嗔小夏两句,却突然打了两个喷嚏。小夏问道:“小姐,怎么了?莫不是着凉了吧。”
黄宛如摇手笑道,“没事,我突然想起来,今日傅家妹妹过来,我竟没功夫与她说两句,也不晓得哥哥有没有见到她。”她想着有点黯然,黄五的心思她知道那么一些儿,所以当日才特为央了黄宛如,特为写了帖子,又亲自送到傅家去。可是哥哥眼下终归是已经娶了洪家的小姐。
而她自己的姻缘,又在哪里呢?
*——*——*——*
黄家新房里,黄以安此前在席上喝到了七八分酒意,此刻坐在洪家陪来的拔步床上,望着身边,红烛摇曳之下,新人如玉。
却总有些念想,挥之不去。这会儿他突然很感激宛如,至少令他不觉得那么的遗憾。
所谓人心苦不足,又有人说人生之苦,便在于求不得而放不下。黄以安却自认是个能放下的人,当下他托起新人的玉腕,道:“娘子,来,请饮了这一杯酒,愿我俩,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ps:
实在是抱歉,这章改了好几遍,上传之后却忘记点发布了,所以发迟了。实在不好意思,小非接着去码接下来的文字,今天第二章大概会北京时间晚上八九点的样子。谢谢大家的支持。
二百四十九章 刘家变脸
正月十八落灯,便标志着年节过完。一旦闲下来,杨氏便开始张罗着傅阳成亲的事情。戴家那边,出面帮戴悦张罗的,依旧是那位戴悦的三婶儿,戴三娘子。
广陵这边的习俗,放完大定,半年之内,是肯定要成亲的。两家议亲议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杨氏想着,戴家那头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因此亲自去平山堂寻人批了成亲的上上吉日来,定下了二月十二、二月廿八和三月头上的一个日子,供戴家去选。
傅阳原是希望二月十二成亲的,这话当着大家的面说出了口,被傅春儿傅康他们笑得,成了个大红脸。其实傅阳倒也没那么急切,只是年后各家行商的订单陆陆续续地到了,他希望早点把婚事办完,就可以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作坊和铺子上头。结果被家人好生嬉笑了一番,当下便忍了回去,再不敢说什么。
哪晓得而戴家那头,也不希望那么早就结亲。戴三娘字回了戴老爷子的意思,说是三月晚点怕是再好不过了。傅家这头商量了一下,杨氏便过人给戴三娘子捎了两匹上好的尺头过去,透了话,只说还是觉得二月里的日子好。最后两家便敲定下来准备二月廿八那日给傅戴两人完婚。
消息一出来,傅家作坊这头先是炸了锅,姚十力他们这些在作坊里做工的,便轮番过来恭贺傅阳,跟着大家伙便给子商议怎生去凑份子给傅阳送礼去了。
傅家这里,杨氏便带了人收拾傅阳的新房子。傅家小楼的二楼,本就是留了两间空屋的。眼下杨氏便做主,将两间屋子之间连通,一起做了新人的寝室。杨氏便着人将新房的尺寸等等都告诉了戴家那头,却听说了一件奇事——戴家正在为戴悦出嫁打家具。
杨氏在傅春儿面前直揉太阳穴,说:“这事好生出奇,早先放定之后戴家便该着手准备这些了啊!难道真是因为戴家二姑娘父母不在了的缘故,怎会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才说给闺女打家具了呢?”
傅春儿笑道:“娘,哥哥是娶嫂子,又不是娶嫁妆家具,多两件少两件,又有什么打紧。”
杨氏点头。笑道:“这话说的是。”
原来广陵府的习俗,新娘子的嫁妆之中,唯有那一只红木马桶,是必不可少。家具什么的,便都是各家视自己的实际情况,多多少少帮衬一下嫁出门去的姑娘。因此这嫁妆往往丰俭由人。或者又是男女双方门第相较有些高低,女方家里怕闺女吃亏,因此便有人家就会多多地给嫁妆。令自己家闺女嫁过去之后硬气一点罢了。
杨氏一想到戴悦父母不在了,帮着操持的也是隔房的亲眷,当下心里便再没有芥蒂,只安心操持傅阳的婚事。
傅阳的婚讯传出。不少城里相熟的人家都送来了贺礼。仙女镇钱家听说了,也叫钱铄推了不少贺礼过来,却被杨氏叫住,细问了钱铄的婚事,才晓得表兄弟两个结亲的日子就差十余日。傅老实与杨氏见钱铄出息,也十分高兴,当下叫傅阳送钱铄回仙女镇。顺便把给钱家的贺礼都给送了回去。
而傅春儿自己,则收到了纪燮从金陵府托人送过来的信。信上絮絮叨叨,事无巨细,将他在金陵府的见闻一一说了。
原来纪燮在金陵府,去拜访了太学的两位祭酒,其中一位,便是在岐黄一道极有造诣的,是纪燮在金陵的那位业师所介绍,对纪燮当日在广陵府采取各种“防疫”的措施极感兴趣,对他此番周游大明全境的“壮举”十分赞赏。纪燮与之长谈了三日,那位祭酒托相熟的官员给纪燮出具一张特殊的身份路引,令各地学政与惠民局都给纪燮支持。
纪燮在信中写说他得了太学之人相助,自是高兴万分。各地惠民局,每每在疫病流行之际是官府向贫民提供药物的机构,因此大多数惠民局里的医官,甚至惠民记录本身便记载着好多疫病由起至绝的第一手记录,是不可多得的素材。他已经在金陵已经走访了当地的惠民局,写了厚厚的一道手札,也附在书信里一并给寄回了广陵。
傅春儿读了,又是欣喜,又是担忧。她将纪燮的手札细细看过,开始帮着这份手书,除了誊录之外,还将纪燮手札之中的信息,分门别类,一一记录。她自觉还有些不明白,或是记录不清楚的,便干脆自己帮纪燮整理了一本每到一处惠民局需要过问的问卷,附在回信里又托来人带回金陵府去了。
而纪家那头,她撺掇着杨氏,找了个由头,去拜访了一次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