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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识得一人,便是因为腿疼难耐,又不得医治,生生咬了舌自尽的……”
傅春儿心中黯然,晓得袁时曾经历遍苦事,可是却没想到,他所经历的人间苦楚,或许远比自己能够想象的,还要多上几分。
“不说这些了,”袁时突然转过了话头,“我刚刚说的,你可都一一记住了?”
傅春儿点头,袁时便说:“我这要走了,今日午间要赶到广陵府。对了,祝你与纪解元婚姻得谐,若是有机会,我自然上门讨一杯水酒。”
傅春儿朝袁时微笑,谢过了他的好意,说:“袁大哥,那时再见!”
袁时的喉咙就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好似“再见”两个字像千斤一般压在胸口,就是说不出来。他抬头见到自家别院里正有人出来,便指着对傅春儿说了一句:“你看那人你识得么?”
傅春儿回身,只见是一位纪家下人。她摇摇头,回头正要解释,却发现面前陡然空了。
袁时不见了。
整个人凭空消失在道旁。
这就算道别了?这是什么意思嘛!
“傅姑娘,起的好早!”远远过来的纪家仆下正推着一驾两轮的水车。“大叔,您这是去打水呀!”傅春儿一时顾不上寻人,与来人打招呼:“小七爷醒了么?”
“应该是醒了的吧!小七爷总说是一日之计在于晨的。”
那仆从往袁家村那头过去。傅春儿立在原地,手中握紧了袁时所留下的那柄竹笛,四顾之下,一脸茫然,终于还是往袁家别院过去了。她还记得袁时说的话,因此想赶回去问问纪燮,是否曾经有印象,被什么毒虫咬过。
望着她匆匆而去的脚步,袁时返身,往通向广陵府的官道上赶过去,步履不似来时轻盈,人说了无牵挂,谈何容易!
三百三十五章 衣钵传人
傅春儿回到别院,稍稍梳洗之后,便去见纪家诸人,将袁时的话转述了,只托辞是以前听家中长辈亲眷闲时曾经当做见闻提起,自己现在才想起来。纪家老祖听着觉得有道理,便仔细询问了一番纪燮的伤情,跟着出来,与纪家大爷和易大夫两个细细商议。
过不了多时,纪家便派了人快马加鞭,回去广陵府取药。傅春儿心知定是已经有了处方,登时心里一块大石稍稍放了下来。
然而纪家老祖等人却丝毫不觉轻松——纪燮中毒受伤在几个月之前,又不晓那毒虫到底是何种类。纪家人只得用了各种蛇药的方子成分,将几种有解毒功效的草药组合使用,看纪燮服用之后的效果,再决定下一步的处方。为稳妥起见,每种草药的用量都不敢太大,纪燮的腿疾,一时看着又缠绵起来,人也多吃了不少苦楚。袁家别院里,诸人都悬起了心。
好在易大夫却是个熟识各种毒虫蛇药的人。他直言年幼时候曾经被长虫咬过,因此青年时候发奋好生研习了一番如何配置蛇药。最后,也是易大夫提出了施过“蜂针”之后,血脉激活之际,就势将配好的解毒药敷在纪燮双膝之上,如此反复了三四次,纪燮膝上最后一点肿毒,便也终于消退了去,晚间也没有了痛感,终于能够安眠。只是纪燮受伤依旧,双腿的行动要恢复旧观,还需要时日。
然而即便如此,别院中人都已经是大喜过望。纪家大爷特为在袁家村之中采买了食材,在别院里摆了小宴。村中采买得来的食物,大多有一番田园间的淳朴气象,从鸡圈里直接拎出来的仔鸡,从河湾上捕来的鱼,各种菜蔬大多都是从田埂上择的。傅春儿指点纪家厨下之人,一起忙碌了半日。虽然佐料不那么齐全,倒也制出了一番像模像样的席面。
席间众人都是极开怀的,开的两坛上好的金华酒,一时被大家都饮了去了。连纪燮都破天荒从房中出来。在席上以茶代酒,敬了在场的人,大家更是欣慰。
傅春儿不曾在席上,她第二日才听说,纪家老祖决定选了易大夫做衣钵传人,将自己积攒了多年所写的药书方录传了给易大夫。傅春儿听说之后,颇为惊奇,她总以为纪家老祖的衣钵,是会通过纪家大爷这一房一代一代地传下去的。然而她还是前往贺了易大夫一番。易大夫有些羞赧,轻声道:“我也想不到。老爷子竟会如此决定。”
“纪家老祖在妇科与儿科之上,造诣甚深,这原先是我的短板,能向老爷子请教,原是我的运气。可是竟没想到。老爷子竟然愿意将一身的医术和多年著录都传授与我。这真是,这真是……”易大夫一边搓手,一边说,但也始终没有想好,“真是”什么。
傅春儿想了想,倒很是钦佩老爷子的心胸。只是当时纪家老祖曾经当众逼问过自己,纪燮的腿要不要截去。甭管老爷子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傅春儿一想到这里,便会气呼呼地直磨牙。
——纪家老祖就在纪燮房中打了几个喷嚏。纪家大爷担心地问:“老祖,您没事吧!”
“没事!”
纪家大爷很有些郁闷,出言询问:“老祖,您这衣钵传人。选了小七难道不好么?为何非要传了外人?”
纪家老祖瞪了一眼纪家大爷,大声说:“我在纪家看了这许多年,都没有寻到一个合适的人选。眼下好不容易见着一个,你们千万莫要把人给我吓跑了。”他说着,指着纪小七。柔声说:“小七走的,完全是另一条路子,另辟蹊径,将来就算不成大家,至少留下的东西有用,泽被后世。然而我这头的东西,路数不同,而且没有个几十年全心投入,也很难将这盘东西全盘接下来,再发扬光大。”
“我这摊子,若是交给小七,便会耽误了他那头。相比之下,易桀生,是个更好的人选。”纪家老祖解释了一番,突然又瞪着纪家大爷,道:“你跟老二两个,就不要想那么多了,你们精通书屋,还是将纪家的产业打理打理好,以后可以让小七不事劳作,坐吃山空……”
一屋子的人,连同纪燮自己,都笑了起来。纪家大爷笑道:“纪小七将来的媳妇是个伶俐的,我瞅着能顶十个厉害的掌柜,小七将来不愁……”
“哎,”纪家老祖摇摇手,“两家之间,名分未定,不要说这样轻浮的话——”
纪家老祖说到这儿,屋里便有点安静。众人都不说话,看着纪家老祖。纪小七则更是面露几分紧张。
“——叫老二回头赶紧下聘才是正事啊!”纪家老祖把下半句说出来,屋里人人都笑了,便有人上去给纪燮道喜。
然而这一切傅春儿都不知道。纪家一行人回到广陵城之后,纪小七被父祖们好说歹说,答应回纪家先修养一阵。傅春儿则自行回家,虽然她在袁家村的时候,曾经托人往家里去过信儿,但是在外住了这许久日子,杨氏等人,也着实是担心坏了。
*——*——*——*
广陵城中,纪解元回归的消息不胫而走。还没等纪家有所动作,倒是不少人家先上门,想先探探纪家的口风,看纪家有什么打算。有不少人是托了黄氏的嫂子,黄韬的夫人丁氏,上门前去说项。
黄氏似笑非笑地道:“嫂嫂还真是来晚了一步,小七的事情,我家老祖亲自发的话,过两日便要央媒上门去下聘了。”
“什么,真的是那个孩子?”丁氏听黄氏将详情一说,惊讶地道。
“怎么,难道有什么不妥?”黄氏见丁氏这样的反应,不免也紧张起来。
“没事没事!妥当得紧!”丁氏将袖子里,其余几家人家托付过来的女孩儿姓名八字之类,都往袖里藏了藏,跟着又小心翼翼地说:“那女娃娃,妹妹见过吧!”
“何止见过,还一起住了十几日。原来就是街坊邻里,话说这女孩儿,与你们宛如也很是要好啊!”黄氏笑道。
丁氏一时被噎住,张了嘴发不出声音来,听黄氏提起了自己的亲女,往下便什么话都不好说了。
黄氏没注意丁氏的神情,顺嘴问起黄家的近况,“小五已经重新回衙门了么?他媳妇如今怎样?亲家那头的事情眼下还没结,别添新事儿才好。”
丁氏一提起这茬儿,便满脸的烦恼:“唉,别提了,他媳妇还是那样,隔三差五就会闹上一场。儿子房里的事儿,我与你哥哥又都不好管。你哥哥又总是盯着小五敲打,我瞅着,再撑过一年,就给小五安排个房里人,或是想办法谋一门贵妾。虽然是御赐的婚姻,但是看在我们老爷这么帮洪家,而且小五媳妇又三年无出,总也说得过去。眼下夫妻两个总是动不动就要置气的样子,不成话啊!”
“嫂嫂,听我一言。”黄氏想了想道,“小五和小五媳妇的事情,由他们自己决定,你与哥哥,还是莫要掺合,回头掺合了,落不是。”
丁氏委屈地道,“话是这么说,可是这小两口能跟宛如他们似的,和和美美,不斗嘴不动气的,三年抱俩,我们也不愿意掺合不是么?”
“是么?”黄氏又惊又喜,“是不是宛如那头有动静了?”
丁氏笑着点点头,“说是咱家刚刚出事那阵子,宛如在京里也跟着忧心,便懒食懒动的。姑爷请了大夫过来看,才晓得不是病,是喜。这不被这喜事一冲,咱家不就缓过来了么?”
黄氏点点头,也很是高兴,说:“哥哥自从上任以来,样样事情都是行稳坐正的,我自然信得过哥哥,有哥哥在,黄家便不会有事。”
她看了丁氏一眼,道:“唯一不那么顺的,便是小五结的这门亲了。”
丁氏便讪讪地将话收了回去。当年,与洪家结亲,也是她左看右看看好了,才力主黄韬想法去求来的,却不晓得洪氏竟是这么个性子。小姑子这么看她,丁氏心里自然不舒服的,一时心里一堵,回去的时候,就没有跟那些求上门的女眷们说清楚。
导致的结果便是一时之间,上纪家有意为纪小七说亲的人几乎是踏破了门。连黄氏也弄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了,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