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荣耀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我的团长我的团 全集·txt-第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挤在一边给他让出道,一边诧异地看着跟他下来的迷龙老婆,迷龙老婆只是给我个模糊的笑脸。迷龙夹着雷宝儿从我身边挤过。
  迷龙:“我没功夫管你啊。”
  然后他下楼了,下楼,把雷宝儿放下,开始把一间屋里的东西往外折腾,我看着那些东西:做腻子的泥灰、钉子锤子钳子剪子、铁皮的——通常用来装弹药物资的军用箱子、更多地这种箱子、一些敲了一半或者整根的铁槽或者铁管一连上边的军用绿漆也没有去掉。迷龙找了个地。开始敲敲打打那些玩意,雷宝儿看得见何书光了,倒乖觉了,自己坐下来玩他的玩具。
  我:“要紧事?”
  迷龙:“要紧啊。这老瓦檐,下个雨就淌成满院子,你们南方湿气重,爱生苔,不是好地方。”
  我:“我是北方人。”
  迷龙:“你是南方人。淌水就生苔打滑,你爸也摔,我儿子也摔……”
  我皱皱眉:“骂人吧你?”
  迷龙:“不骂不骂。我整个水槽子把水归拢了。让它往一处淌。”
  我:“今天?”
  迷龙在和我说话时就没歇过,今天他又有了在南天门山上一小时造一口八寸棺材的神彩:“明天在哪呢?没功夫了。没功夫。”
  我:“乌鸦了。”
  迷龙就温和地笑了笑:“没功夫管你了。我要赶紧地干完了,然后,哪啥。”
  他色迷迷瞧了瞧他正在干活的老婆,很是得意,那也没辄,谁让他是我们中唯一有老婆的一个。我瞧了会那个叮叮当当的背影。决定帮他敲打点什么,以便让他尽早得偿所愿,但看来要把这活结了是搭上整天也完不了的事情。
  然后我的父亲便出现了,衣冠笔楚,显然起床已不是一时半会了,但例行地下床之气还没过得去,一脸酸酸的气恼,这阵子敲打已经让他气恼加深了,再看见我和迷龙,恼火便又平增了一倍。
  我父亲:“敲敲敲!砸砸砸!如入菜市。尽遇莽夫!一大早就搞出这套拆房揭瓦的动静来,这地方还住得活人么?!”
  迷龙嘿嘿地笑:“老爷子真精神得上了戏台子似的。这不才敲了五分钟不到吗?美国话说的,这气头把坦克都发动了。”
  英语我父亲会说,却没听过这种美国话,不知己知彼。就只好瞪着眼生气。
  我就硬着头皮,鞠了一个足够觉到腰痛的大躬:“爹。”
  他早看见我了,却好像一副刚看见的样子:“回来了?你妈一天倒跟我念你七八十遍,还真能把个人念得回来,倒也不易。”
  我只好又来一次腰痛式的大躬:“军务繁忙,劳您二老费心了。”
  我父亲:“我没费心。是你母亲费心。”他扁了扁嘴。我就知道大事不好,连酸带寒地又要来了:“军务如此繁忙。那就是光复在望了?”
  我能如何回答呢?迷龙一边叮叮当当地,没出声,可那个表情跟笑岔气了差不多。
  我:“孩儿与弟兄们一起,是枕戈待旦,不敢稍有松懈。”
  我父亲:“哦,枕了多少年,后枕骨都枕塌了,这笔烂帐也不要提了。我倒是有正事与你商量。”
  我简直有点受宠若惊了,忙把头又低了低:“了儿听着。”
  我父亲:“伤好得怎么样了?——这倒不是我要问的,是你母亲问的。”
  我:“本来就是皮肉伤,没大碍了。”我想我的样子一定近乎于讨好,“了儿这些年在外边,别的长进没有,倒是练了个皮糙肉厚。”
  我父亲:“照旧是随了我,臭皮囊包一副骨头架子。这倒也不用说了,我们什么时候搬家?”
  我愣了一下,抬起头来,所有装的乖脸全飞散了,“啥?”
  我父亲:“我知道你和他们是桃园之义,可这样久居篱下,总也不是个事情吧?男儿于世,当有立锥之地,我跟你说的,也只是有个放得下一张书桌的地方,可无论如何,不是这个叮叮当当的打铁铺子。”
  我只好茫然看了眼迷龙老婆,她只好苦笑。雷宝儿吹了个口水泡。望了眼迷龙,他低着头在抡锤子,身子在发颤,我以为他替我难过的时候他喷出了笑声。
  迷龙:“桃、桃、桃那啥的……”——他笑到把锤子抡到了自己手上。
  我只好又看着我的父亲,父亲很客观地看着我,摊了摊手让我说话。我知道他已经很耐心了,他居然能把这样一件事拿出来商量,我的弟兄们功不可没。
  只是我像在烈日下一样,有些发晕,后来我跪了下来。父亲明显地愣了愣,今天他并没在兴师问罪,就人而论他已算得上和蔼可亲了,我没必要下跪。
  我:“爹,这世道太破,放不下您安静的书桌。我这去给您打块放书桌的地方回来,只求您别再怨这世道太破。”
  我的父亲忽然显出了一些虚弱,他很想急,但他也看出了我身上有某些不对,又不愿冒然就急,“这是……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我:“我只想您真的能用上这张桌子,不要像我一样。”
  我站了起来,迷龙用一种又惊讶又好笑的神情看着我,迷龙老婆看我好像在说这小孩终于做了一直想做的那件错事,我父亲瞪着我,狼狈又茫然,那比什么都让我痛心,我很想逃走,也这样做了,冲到院门前我才想起来我忘了拿分给小醉的那份食物,于是我只好又转回身,父亲还在那里,离了整整一个院子看着我。
  我跪了下来,跪在我孟家已是家常便饭,但我心里很痛,痛得我给他磕了三个响头,“爹,我一直就想知道,我到底让您觉得难堪,还是觉得骄傲?”
  父亲嘴唇发着颤,瞪着我,不知道该维护他的尊严还是问出他的担心。我拿了那袋子食物出去,我知道这多是我作为一个活人最后一次见他了。
  离开院子的时候我听见父亲在院子里叫我:“了儿,回来!”
  我知道他绝不可能出来追我的,事关我也深受其害的倨傲和某种所谓的尊严,于是我尽快地离开了。
  那是我最大的奢望,但因此又说了蠢话。我做过什么可以让他骄傲?我去死了,给父母留下的只有无穷无尽的难堪。
  当到小醉家门外时我已经恢复过来,不习惯也得这么无耻的,我想我们中没有任何人想今天成为气恼或哀悼。
  门关着,挂着牌子,天晓得,杀了我头也想不过为什么以前来这里会让我觉得紧张,现在我走进这条败落的巷子都觉得轻松。我敲门,敲门的同时摘下了那块木牌,我臭不要脸地把它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小醉应门时我自觉地就进了院,而小醉在我身后偷偷的想做的第一件事是下了那牌子,至少是把它翻掉。我让她诧异了好一阵,然后拿出那块牌子在她眼前晃荡。
  于是我着了一拳加一脚,但是我敢打赌,这一切比藏着掖着要好多了。
  我从袋子里掏出死啦死啦塞进去的那些宝贝,丰富得很,以至我怀疑迷龙老婆不是从里边掏出了什么,而是又塞进去了什么——罐头、面粉、咖啡、酒,甚至还有几条腊肉,正是这几条腊肉让我对迷龙老婆起了疑心。
  我和小醉像两个花子,不,我们就是两个花子,每当我们从中掏出一件我们没想到的东西时就要讶然和赞叹一阵,尽管相比之下,我的赞叹显得做作。
  这是快乐的,我拿给她那些丰盛的食物;这是快乐的,我的团长甚至在里边塞了瓶酒,我发誓他当时一定淫贱地想着我和小醉酒后的故事,他以为我们要玩一出醉生梦死。
  我恨恨地瞪着那瓶酒,洋的,我又给自己找了个对立面。
  我:“谁他妈的要喝酒啊?”
  小醉就顺着我:“不喝。”
  我:“你不会喝酒吧?”
  小醉就顺着我:“不会。”
  我和小醉坐在她的屋里,酒瓶在桌上,已经空了一多半。我很没面子,不胜酒力到舌头已经有点发直。小醉酡红着脸瞪着我,最要命的是她还拿着杯子在一小口一小口地喝。
  我们俩都没啥话。小醉一个劲儿冲着我挤眉弄眼,看得我眼睛有点发直。
  我:“……啥、啥?你说说啥?”
  小醉:“……我们要把生米煮成熟饭吗?”
  我:“……煮饭?刚弄了个酒饱,干嘛还要煮饭?”
  小醉也许该举桌子把我拍了,但她顺着我:“不煮。”
  我想明白了煮的是啥饭时,就忙看了小醉一眼,好在她跟没事人一样。
  我:“那个饭……也不煮。”
  小醉:“不煮。”
  我们开始不大好意思瞧对方,后来就对着傻笑,也许往我们中间扔个打死了郝老头的那种炮弹,我们还会一样傻笑。
  这是快乐的,我们就不像我那不要脸的团长想的,就不那样渡过今天。我知道我又在犯痴,但犯痴是快乐的。我不打算告诉她我要去做什么,不光为了保密,也因为每趟出门她都认为有一百条枪对着我,这叫说也白说。
  梆梆的有人在外边敲院门,让我联想到一个比我喝得更多的醉汉。
  小醉的表情就没有原来那样好看,原来那样只给我一个人看。
  我就呵呵地乐:“隔壁王大妈?”
  小醉就咬着嘴唇乐:“搞不好是王大爷嘞。王大妈冒把屋门钥匙留给他。”
  我:“王大爷可以爬墙嘞。反正王大妈一不在他就偷鸡摸狗,蹿屋上梁,练得一副好身手。”
  小醉就连嘴唇都咬不住了:“要不得。王大爷屋里的墙好高。”
  我:“有好高嘞?”
  小醉:“每回子王大爷跪完搓衣板,上床都得架梯子。”
  我:“嗳呀,床都跟齐天大圣一般高了,硬是要派他去打南天门。”
  小醉已经岔气了好几回,但外边那个死敲门的就不停歇。我们终于有点撑不下去。
  小醉:“没得人在家嘛。哪里有打门打这么久的?”
  我:“有这个劲头子不派去前线真是亏了。”
  小醉:“你们要去前线?”
  我就连忙大打哈哈:“问得奇怪。我们一直就在前线啊。”
  然后外边那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2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