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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子一声冷笑,细长的眉毛往上挑了挑,一副挑衅的样子:“说的就是你们,咋了?还不兴人说——”
她话还没说完,只听“啪”的一声,随即麦子发出一声惊叫。
“干啥呢?反了天了,连姐姐都敢打!”李氏刚刚一副嘲弄的神情看着莲子姐妹,谁料看似想找事的莲子还没行动,栗子突然蹿了过来,冲着麦子的脸就是一巴掌。李氏赶忙要拉,终归是晚了一步。
“你说啊,你再说啊,这回我还就不兴你说了!”栗子冲她喊道。
她今年才九岁,小麦子三岁,自然是比她矮了一个头,但是不要紧,只要踮下脚尖,伸长点胳膊,她照样能打着她。
“打得好!”莲子在一边笑道。
谷子和豆子也低头掩嘴笑。
真没看出来,原来栗子还是个行动派。
麦子被这一打,有些懵了,良久才反应过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扑到李氏身上哇哇地哭了起来,边哭边喊:“娘,娘,欺负人也不带这么欺负的。”
李氏自是心疼得不得了,一边护着麦子,一边道:“你个死丫头,反了反了,连姐姐都敢打,我今天非要教训你不行!”
她说着松开麦子,扬起巴掌就要朝栗子挥去。
谁料她巴掌还没落下,就“哎呦”痛呼一声,扶着胳膊叫唤起来。
“你敢打我闺女试试!”杨氏几步走过来,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她刚刚在春子屋里坐着,这边的动静自然是听到了,忙跑出来看,正瞧见李氏竟然要打栗子。她急的一时也顾不上别的,捡起地上刘景仁刚修好的铲子把儿就扔了过去,砸中了李氏的胳膊。
莲子见杨氏出来了,忙跑过去抱住李氏的腿,看着架势,如果杨氏要打架的话,她就抱住李氏不让她动。
李氏被莲子抱住腿,拼命要甩开她。但是胳膊上刚刚被杨氏砸得不轻,一时间又用不上力。
她口中“哎呦哎呦”地叫唤,说道:“栗子打了麦子!栗子打了麦子!这还是对的不成?我教训她一下还有错了?她一个小毛丫头,就敢打姐姐,我还教训不得她?”
“你咋不说说栗子为啥打麦子?啊?你摸摸良心自己说,要不是你们有歹心,谁会打她?打了你们还嫌震得手疼,还嫌脏了自己的手!”杨氏怒道,这话可绝对算不上客气了。
“就打是栗子打了人”,杨氏又继续道,“自有她爹娘老子去管,干你啥事!”
李氏虽说最是个爱搬弄是非的,但是要真碰上了杨氏,也是有理说不清,况且她根本就没理。
一时间急了,说道:“你这人咋恁样不讲理?栗子打了我闺女,我能不管吗?”说着又拉过早已闪到一边抹眼泪的麦子,说道:“你去,打回来!”
“你敢!”杨氏一声大喝,吓得麦子一个哆嗦。
她平时耀武扬威也就罢了,要是真遇上杨氏这样的厉害角色,只有躲到李氏后面的份儿。纵然李氏再不济,也多少还能挡一挡。
“谁又把铲子糟蹋了?”沈氏一声怒喝。
她在堂屋听到外面的动静,本来以为只是孩子们瞎闹,心想便由他们去,谁料后来事情越来越大了。她口中嘟囔着“没一个省心的”,走出了堂屋,没有看到剑拔弩张的架势,最先看到了躺在地上被摔成两半的铲子把儿。瞬间上来了火气,糟蹋东西,这不是要死吗?
李氏见沈氏出来了,忙在眼睛上抹了把不知道存在不存在的眼泪,带着哭腔道:“娘,栗子打了麦子,我说一句都不行了!”
杨氏见她竟恶人先告状,更是来了气,说道:你咋不说道说道为啥打的?”
“不管为啥,麦子也是姐姐,哪有姐姐能被妹妹打的道理?”她没理,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又向沈氏道:“娘,你可一定要主持公道!”
她一边抹眼泪,一边从指缝里看沈氏的反应。
沈氏没有马上回话,而是皱眉不悦地看看李氏,又看看杨氏。
“大过年的,闹得啥幺蛾子?吃饱了撑得!赶紧干活!”蹲在堂屋门口的刘老爹将烟锅子放在脚边的石头上重重敲了一下,发出一声爆喝。
整日里见面就吵吵不完,还是过日子的吗?
大儿媳妇爱惹事,二儿媳妇又是个火一样的性子,以前没分家的时候,李氏和杨氏就经常因为些小事吵架,谁想如今分了家,只年节才在一起,还是吵个不完。
刘老爹很少管媳妇之间的事儿,今儿大过年的,也忒不像话了。
要说这家里杨氏唯一敬重一些的人,就是公爹了。他虽然平时不大说话,发起脾气来吓死人,还给莲子起了“坑儿”这个如此难听的名字,但是他却公正得很,从不会偏了倚了的。当初分家的时候,沈氏啥都不给,硬是被刘老爹骂了好几句。
因此杨氏喊了孩子们走,去了灶间收拾晚上的年夜饭要用的食材。
公爹都生气了,李氏自然也不敢再说啥,哭哭啼啼的,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样,拉着麦子进了自己屋。
“不管以后她们再说啥,咱只管还回去就好”,杨氏教导四个闺女,“别怕,有娘在,她们不能咋样。”
“嗯,对。”栗子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边的争吵总算是过去了,李氏正在屋里指着刘景民的鼻子骂,忽听沈氏喊道:“老大,出来杀鸡,躲屋里坐月子啊!”
刘景民答应一声,走出了自己屋,进了鸡圈逮鸡,一时间弄得鸡圈里的鸡四窜,鸡毛满天飞。
刘景仁还在叮叮当当地修着家什,把刚才被杨氏摔断了的那两节把儿捡回来,看了看,觉得没法修好了,索性进灶间重新捡了块木头,削了削砍了砍,重新做了一个。
杨氏刷了大锅,开始烧热水,等会儿杀鸡的时候会用到。
虽然只是一顿饭,活儿看起来也不多,但是一家人仍然忙忙活活了一下午。
男人们自是不插手灶台上的事儿,刘老爹蹲在堂屋门口吧嗒完两袋烟,觉得实在无趣,便出了门,到哪个屋山头上晒着太阳,和几个老头子吹牛。
刘景林自然也帮不上忙,刘景民逮了鸡,杀完之后又回了自己屋。刘景仁修完家里所有坏掉的家什,又把灶间里的柴劈了,这才去找刘景林说话。
沈氏带着两个媳妇,还有春子,在灶间忙里忙外。
刚开始李氏躲在屋里不出来,被沈氏骂了几句,才不情愿地进了灶间。
麦子嫌脏,又怕冻了手,啥时候都不会来帮忙,只在屋子里待着,也不知忙活的啥。
谷子和豆子帮着杨氏做着力所能及的事儿,栗子和莲子太小,只一边玩儿去。
天色上了黑影的时候,年夜饭总算是香喷喷地上了桌。
今年的年夜饭比起去年,那是丰盛了不少。
一大盆红焖鲤鱼,寓意着年年有余。酱爆鸡块,闻着就让人不住地流口水。还有蘑菇粉条炖猪肉,清凉的汤上撒下葱丝和芫荽,不但闻着香,看起来也让人倍儿有食欲。
除此之外还有清氽豆腐丸子、五花肉炖酸菜、红椒丝炒土豆丝、大葱炒鸡蛋、酱拌茄条、清炒菠菜和香油豆干,共十个菜,取意十全十美。
原来古代的年夜饭是要这么做的,莲子心中不禁想,这还是她来这里之后过得第一个正儿八经的年。
还是分了两桌,刘老爹带着儿子坐在炕上,沈氏则和家里的媳妇闺女围着地上的桌子坐了一圈。
一大家子共十三口人,做了这么多菜也没怎么剩下。
吃完了年夜饭,收拾完了桌子,家里的女人们又开始忙着剥菘菜、剁五花肉,和面准备包午夜要吃的饺子。
去年假装跟杨氏学着包饺子,今年怎么着也应该有些长进。
于是莲子便拿出自己包饺子的真实水平,赢得了杨氏和春子的一番夸奖。
男人们歪在炕上一边抽着旱烟,一边说着话儿。
杨氏虽然手上忙着包饺子,但是耳朵却听着那边,只听刘老爹道:“老二,你家如今的日子算是不错了,但是也不能忘了根,不能分了家就忘了家。就算再破,也是一拉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地方。”
自从分家之后,家里忙着赚钱,又是这事儿,又是那事儿的,根本就没啥空闲。所以不论大人孩子,除了中秋和过年,几乎都不会来这边。刘老爹以为他们分出去之后就故意不过来了,心里自然是不舒服得紧。
刘景仁点头答道:“哎,哎,我记得了。”
包完了饺子之后,离午夜已是不远。女人们收拾了杂乱的场面,又把面盆、馅子盆刷了。
李氏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揉着腰,口中直嚷着“累死了”,被沈氏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
大过年的,说啥死了活了的,忌讳不忌讳。
春子和杨氏去了灶间,将大锅里添了水,这才起火。
莲子姐妹也去了灶间,那边烧着火,暖烘烘的,还有喜欢的人能一起说话,她们自然不愿意在堂屋待着。
大锅里的水咕咚咕咚地冒着泡儿的时候,外面打更的声音也响了起来。随即一片欢腾,有炮仗的“啪啪”声,也有庄上人的呼喊声。
栗子早已拉着莲子跑到院子里看炮仗,看到的也只不过是声响过后的一个小红点。
这小小的村子,过年能放个炮仗,听个响就不错了,谁家也没有闲钱去买烟花。
“真是可惜,要是去村前的空地上看就好了。”栗子惋惜说道。
在村前的空地上,有时候还能看到邻村有钱人家放的烟花。
“等咱有钱了,咱也要买烟花。”栗子又道。
莲子点点头,嗯了一声:“咱们一定要有钱。”
杨氏将圆鼓鼓的饺子哗啦啦下进大锅里,盖上锅盖继续烧火,待锅里滚了三滚,才捞出盛在瓷盆子里,和春子一人端起一盆,送去了堂屋。
刚刚吃了丰盛的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