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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随后走出军帐,留下的护卫都守在帐外,天字密卫两名,护卫八名,一共十个人。
活动活动手脚,远处,一行军马回营,马蹄声甲胄相撞声,震耳欲聋。
这是一拨巡逻的人马,时间到了回营,另一拨人马再出去,如此情景很常见。
倒是那战马很吸引岳楚人的眼睛,因为马儿的身上都覆盖着铠甲,看起来相当气派。
阎靳的身影出现,营中的兵将陆续的低头停下给他让路,身姿挺拔满身煞气,本就刚硬的脸庞更是覆盖了一层冷冽。岳楚人微微挑眉,这是怎么了?发火了?
举步走过去,在还有几十米的距离时,岳楚人喊了一声,“阎靳。”
正朝着主帐走去的阎靳听到岳楚人的声音停下了脚步,转过身,身上的煞气消弱了许多,尽管依旧满脸冷漠。
“你怎么了?这是在生气?”虽说阎靳平时就满身的冷漠凛然,但这模样一眼就看出他心情不好。
微微摇头,阎靳的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到脖颈间,最后撤开,“骁英骑触犯了军规。”
军规?岳楚人微微点头,“然后呢?”
“一百军棍。”阎靳语气冷冽,颇为无情。
岳楚人暗暗唏嘘,她那天见着了一次军棍,那东西打在身上,不死也得残废。
四周静悄悄,兵将们无人敢说话。往常阎靳并不是如此冷血的,但今儿貌似心情不好,骁英骑那帮笨蛋又撞到了枪口上。一百军棍,就算挺下来了也得残。
112、强盗,夫妻同心
“触犯了军规必然得罚,但你也别生这么大的气啊,我还是第一次瞧见你这样,真的挺吓人的。”瞧着周遭那些小兵一个个大气儿不敢喘的模样,岳楚人微微摇头,眉眼弯弯的看着阎靳,悠悠道。
她如此说,阎靳倒是微愣了下,“我没生气。”吐出四个字来,却没什么说服力。
“你这样还叫没生气?脑门上都写着呢,‘我很生气’。”抬手指了指他脑门,纵观整个军营数以万人,只有她敢这般指着他的脑门。
看着她,阎靳的眸子闪了闪,下一刻脸庞的线条放松了许多,“抱歉,吓着你了。”
抿嘴,岳楚人笑出声,“这样不就好了?你一发火,这整个营地都鸦雀无声的。再想发火等我走了之后再发,免得我害怕。”
阎靳看着她,那双透澈的眸子恍若雪山融水,清晰的倒映出对面岳楚人笑颜如花的脸庞。
“好。”回答一声,他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不似刚刚满身煞气,随时都会以利剑相迎。
阎靳不再满身怒气,周遭的兵将们也无形中松了一口气,他鲜少发火儿,若是发火儿,几乎整个营地得连续四五天都是低气压。
两人并肩朝着营地后方走去,冷气压也随之消散无形。
“本来想着能走遍太居山和子巫山,但是结果啊,计划不如变化快。”悠悠的抱怨,岳楚人就知道把每件事都计划的那么周全,到时肯定出岔子,尤其是有丰延苍参与时,有变化的几率是百分之九十九。
“若是不急着走,过几日由费松陪你进山?”阎靳开口,语调依旧很清冽。
“费大胆?算了,将药配完我就回去了。以后有机会再来,到时候一定得亲自进山。我还想去那座天崖上看看,听说于天崖峰顶,能够瞭望三国。”在这山里瞧不见天崖的影子,也让她颇为遗憾。
阎靳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走近山边,此时夕阳西坠,在这山边也照不到太阳,所以山边的野花儿就显得很清冷。
岳楚人走过去,将杂七杂八的野花尽数折下来,不过一会儿便抱了满怀。
阎靳站在一旁看着她,四周静静的只听得到虫鸣,但安静的如此美好。
“依山傍水就是好,野花儿都这么香。”抱着满怀的花儿,岳楚人嗅了嗅感叹。勤王府皇宫也繁花如锦,美艳的难以用词句形容,却是缺少了这种宜人的香气。
阎靳脸部线条柔和,人与花伴,却人比花娇。
“四季皆绝色,久居城里的人是感受不到的。”对于阎靳来说,深山老林绝对要比熙攘的城市好得多。
“嗯,这话对。常年居住城里,人都变傻了。”这话也不知讽刺的是谁,反正她就这样说了。
抿起的唇角几不可微的上扬,阎靳似乎也很喜欢这话。
“昨晚醉酒,可还记得与费松说过些什么?”两人慢慢的往回走,岳楚人抱着满怀的野花,阎靳步伐沉稳,低声问道。
一说昨晚的事儿,岳楚人的脸可疑的红了红,歪头看天想了想,“记得一些,不过后面就不记得了。”记得的是没醉的时候,大概两坛酒之后发生的事儿没存档,一片空白。
阎靳扭头看着她,透澈的眸子里写着他早就想到了。
“你与费松说,你有摩托?越野?十几万人民币?应当是这么发音的。”阎靳略有生硬的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听得岳楚人挑高了眉尾。
“我真说了?”快速的扭头与他对视,束在脑后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甩了个漂亮的弧度。
阎靳微微点头,“没错。”
“小苍子就没拉着我?”这种事她怎么解释?解释不清啊。
阎靳微微垂眸,“后来勤王便带着你回帐了。”
“噢!我那是随便说的,喝多了嘛,胡言乱语,不能当真的听。”虽觉得说与阎靳他也不会出去乱说,但这种事,有一个丰延苍知道就行了。
“原来如此?看来我白白的琢磨了半夜。”阎靳几不可微的摇摇头。
“你还琢磨来着?醉酒之人说的话得隔着几座山听,完全不可信,没什么可琢磨的。下次我再喝多,你们就当我在唱歌算了。”亏得费松也什么都不记得了,她指不定给费松怎么吹嘘的。这若是今儿也跑来问她,她还真是说不清了。
“胡言乱语加大笑的唱歌?耳朵会受不了的。”阎靳淡声的说着,但明显在揶揄她。
岳楚人挑眉瞅着他,“你又开始说不好笑的笑话了?”
阎靳看了她一眼,随后垂眸不做声。看他那样子,岳楚人笑起来,这世上也只有阎靳有这本事。好笑的事情说的一点不搞笑,但是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却好笑的很。
两人往回走,远远地主帐前齐白费松等人都聚在那儿。本是听说骁骑营触犯军规惹怒了阎靳,众人急急赶来想劝慰他的。一军之帅,哪能让怒火搅了理智。
然而,他们到了这儿,却没看见阎靳。守在军帐外的亲兵说阎靳与岳楚人共同离开了,所以他们便在这儿等着。
却不想看到这种场面。两人并肩而回,一挺拔俊朗剑眉星目,一满怀花朵笑颜如花,二人不时的侧头看对方一眼说着什么。夕阳西下,青山远黛,都成了背景,从不知这二人也能构成如此赏心悦目的画面。
阎靳的脸上哪有怒火,就是那整日环绕周身的冷漠都少了许多,似是被暖暖的夕阳融化了那层冷冽,让看着他们的人都不禁的诧异。
饶是许多年后,目击此画面的人们依旧能够清晰的记得起今天。那一番郎才女貌,丝毫不比勤王夫妻站在一起时逊色。但越是如此,就越引得众人不禁在心底叹息,世间女子千千万,但想必再也没有一人能与元帅比肩又如此赏心悦目挑不出任何瑕疵来了。
两天的时间,配出的药尽数交给了齐白。因着担心阎靳会知道,所以岳楚人又像模像样的配了些金疮药来,结果又引来了军营中的军医跑来与她讨教。
反正她配药的方子也不是什么天大的机密,岳楚人索性就告诉了他们,虽是方子告诉了他们,但重要的还是每一种草药的研制方法以及用量。过多过少或是晒制烘干的方法有偏差,都会影响效果。
第三天岳楚人又与费松带着一众护卫进山,日落时分才回来,挖了许多草药,想当然的还挖了许多的人骨头回来。
一切做完,她便得返回皇城了。丰延苍自离开之后也没有消息再传来,想来他是真的很忙,不然也不会连给她传个信儿的时间都没有。
沐浴过后,岳楚人刚打算休息,护卫的声音便从帐外传了进来,“王妃,阎将军求见。”
一听是阎靳,岳楚人穿上衣服,散着还潮湿的头发走了出去。
帐外月光明亮,阎靳站于帐外两三米处,手上拿着东西。
“找我有事儿?进来吧。”掀开军帐的帘子要阎靳进来,外面的护卫觉得稍稍有些不妥,但是看着阎靳,众人又将那心思放了下来,这世上恐怕再也没有比阎靳更正人君子的了。
微微迟疑了下,随后阎靳举步走进大帐。
“怎么了?有什么事儿要我办?”单手撩着肩头潮湿的头发,岳楚人看向他手里精致的木盒,猜想这应当是给阎苏的。
岳楚人果然没猜错,阎靳将手里的盒子递给她,一边道:“这是白晶玉,用以安神,转交给苏儿。”
接过,岳楚人点点头,“放心吧,我肯定交给她。你也不必过多担心,我会照顾她的。”到底是亲兄长,无论何时他都惦记着阎苏。
“多谢。”帐内灯火幽幽,阎靳看着她低声道。
“客气什么?咱们是朋友,又是亲戚,就是不论小苍子和五哥那一层,咱们也是绝好的朋友,照顾她是应该的。”微微仰头看着他,灯火不明,他的脸也有些朦胧,不过却也因着这朦胧而显得柔和了许多。
“明日上路多加小心,我会派人一路护送你们直达皇城,山高水远,无需过急。”一字一句,听他说话,会让人无意识的集中精神,然后将他的每一个字都记在脑子里。
“嗯。”笑着点点头,四目相对,她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抿起的唇微微上扬,灯火幽幽如此光线,一切都显得有几分不真实。但他好似很喜欢这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