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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延苍也鲜少出去了,朝上事他也推了不少。丰延绍亦是得知了岳楚人情形,派人送来了不少名贵补品,不过这个时候岳楚人也用不上。
秋雨连绵了几天,终于云开雾散了,秋日太阳火辣辣,会烧灼皮肤那种,相比较起来,夏日阳光倒是很柔和。
望月楼,偏厅里安放了一把宽大摇椅,很适合岳楚人这动不动就头晕人。
躺上面,打开窗子不时吹进来有些凉风,别看太阳火辣,但风还真不暖和。
半睁着眼睛,摇椅缓慢有规律摇晃,晃得她有些昏昏欲睡。
额头伤到地方已经结痂了,乍一看,那白皙娇艳脸上像是沾了一块泥巴似,很突兀。
许久,她几乎要闭上眼睛时候,一个白影出现门口。
一袭月白长衫,墨发束于脑后,丰神俊朗风雅非凡。
管此时手上托着一托盘,但似乎也掩不住其风采,反而使得他看起来相当接地气。
“若是困了,就到楼上去睡。”走过来,看着岳楚人撑起眼皮模样,丰延苍温声道。同时将托盘放旁边小几上,托盘上是一壶铁皮枫斗茶,以及两个空杯。
“我没睡,等你。”歪头瞅着他,瞄了一眼那煮好铁皮枫斗茶,这铁皮枫斗是以前南疆皇室专用。南疆那气候,特产这铁皮枫斗,大燕少见。现今铁皮枫斗成了大燕皇室专用了,产量很低,不过勤王府有不少。她精神状态不佳,喝这个倒是能有效缓解一下。
“真等?瞧你眼睛都睁不开了。”一边动手倒茶,丰延苍满目柔色微笑,声线好听。
“你陪我说话我就不会睡了。你已经连续三天没出府了,真撂挑子了?”接过他递来茶,岳楚人挑了挑眉问道。她知道他事情很多,尤其近忙着赈灾事情,相信若不是因为她要生了,赶赴灾区肯定就是他了。
“想赶我走?”她对面椅子上坐下,凤眸如渊,纤薄唇角荡漾着暖色微笑。
“自然不是,天天看见你当然好。只是你这样为了媳妇儿正事不做,不会有人骂你?”歪头,这般说着,她毫不掩饰她眼里得意。
轻笑,丰延苍微微摇头,“你觉得谁敢骂我?”
转了转眼睛,“不好说啊,背地里谁都会,当面骂你嘛,五哥喽!”丰延绍现肯定忙团团转了,本来就是个勤恳人,丰延苍起码能帮他分担一些。
“害怕你出事就是他。”丰延苍否定。
丰延绍当真是害怕岳楚人出岔子,他兄弟他了解,若岳楚人真有个意外,难保丰延苍会怎样。
几不可微撇嘴,她倒是不觉得丰延绍会那么多情,忙起来可以连续半个月不见任何人,包括他儿子。
“说别人做什么,只要你高兴就成了。今儿你好像一直都没头晕,是不是好点了?”看她还能挑眉撇嘴做怪相,看起来好了许多。
“是啊,有你身边转,就不晕了。”点点头,说和真一样。
“前几天不是还说,看见我会吐么?”揭穿,丰延苍也有些忍俊不禁,看见他想吐?
“倒是记仇,别记不住,这话记得清楚。”轻叱,将手里空杯递给他,要他给续杯。
“你说所有话我都记得住。”接杯起身,云淡风轻豪言壮语。
“知道你聪明,也不至于这么显摆。”他确实聪明,只要他想记住,就绝对一丝都不会遗忘。
“多谢王妃夸奖。”将重续杯杯子放她手里,丰延苍倾身一手扶着她后脑一边她额头上轻吻了下,随后走回原位坐下。
岳楚人笑眯眯,喝了一口茶,随后悠悠道:“既然你这么聪明,那咱们旧事重提怎么样?”
微微扬眉,“哪一桩?”他洗耳恭听模样。
“可是很久了,要追溯到我刚来这个世界时候呢。”眉眼弯弯,恍若月牙儿。
眸子闪动,无数事情从脑海里过了一遍,他依旧淡定,颌首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笑看着他,岳楚人轻咳了一声,“那我可说了,你仔细听好了。”
“好。”点点头,表情很认真。
“说便是岳志洲府上那些莲池人工湖被填事,不知勤王可还记得呀?”轻语气,听得出她并没有不高兴。
神情诧异,随后恍然大悟一般,丰延苍眉目染笑,“记得。”
“记得就好说了,给我说实话,是不是你暗下命令岳志洲把那些莲池填上?”微微拧眉,她佯装发怒。
轻笑,那般诱人,怎也让人生不起气来。
“结果证明,我赌对了。”他承认了,承认很爽,还隐隐很得意。
“切!自从我认识了陈司安,我就觉得这事儿绝对是你干。什么湖底冒红水,什么不祥之兆,瞎掰!”语气不屑,想想她真是好骗,那时候真把她给糊弄了。
轻笑,丰延苍毫不掩饰他好心情,“我还做了很多你不知道事呢,想不想听?”
“嗯?你还做了什么?”歪头不眨眼瞅他,岳楚人还真想听听,这古人背地里都做了些什么。
笑容依旧,他颇为风雅开口,“还记得尚使宫那顶花轿么?那根本就不是大婚那日你所乘坐那顶。”
眼睛睁大,“那真那顶哪儿?”那个时候他就骗她了,这厮、、、、
“烧了。”笑着给予两个字,成功让岳楚人无语。
“你这古人、、、我真是不知说什么了。”摇摇头,她无语凝噎。
“或许是我疑心重,也或许是冥冥中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决不能遂你意。”伸手拍拍她腿,他很庆幸他那么做了,再来一次他也绝对会继续那么做。
翻了翻眼睛,岳楚人轻哼,“亏我那时折腾乐呵,原来我回去道路早就被你扼杀了。”太坏了!
轻笑出声,丰延苍起身走到她身边倾身,一手搭她肩膀上,一边歪头看着她,但仍旧笑得开心。
岳楚人轻哼,抬手拍他脸,他也不躲不避,任她拍。
“你这古人,我承认我不如你,你聪明。希望孩子多继承一点你聪明,像我这脑子不够用,得被人骗团团转。”近距离瞅着他,她也不再拍他,改为抚摸。
“不是骗你,而是一种手段。管不光明正大,但是把你留下来了,目达到了,便也成功了。”眸子轻动,一寸寸扫视她脸,只用那眼神无需说明什么,满满皆是爱。
“我没说你不成功啊,成功把我给忽悠了,多成功。”撇嘴,摸着他脸手指收紧,捏他脸皮。
轻笑,欺近她轻吻她唇,岳楚人抿嘴,随后搂住他头回吻他。
太阳出现也不过两天时间,阴雨再次袭来,将整个天空罩住,随后洒下细密雨水,浇湿大地。
下雨了也吹不得风,走不出去,只得闷望月楼里,好丰延苍一直都,陪她吃饭睡觉闲聊,虽不大会照顾人,但却一直都进步着。
风雨不停,烛火幽暗房间内听得清楚。柔软大床上两人相拥而眠,被窗外雨声吵得,背对着丰延苍躺他怀里岳楚人翻了个身。
睁开眼睛看着床顶,歇了一会儿随后拿开腰间手臂坐起身,扭头瞅了一眼丰延苍,他睡得很沉。想必白天围着她转了一天累着了,她翻身坐起来他都没感觉。
挪下床,随后走出房间下楼,她要去方便一下。肚子里小东西日渐长大,压迫她总是感觉想小解。
楼梯墙上以及楼下都燃着灯火,她完全可以很顺利走下来。
放慢了脚步一步一步,还差三个台阶时,她无意抬头扫了一眼楼下,一个黑影迅速消失余光中,她只抓住了一道影子。
脚步顿住,岳楚人慢慢向上退了一个台阶,不眨眼环视楼下大厅,外面风雨飘摇,屋子里灯火摇曳,某一瞬间这种气氛透着一股诡异。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大厅里依旧静静什么都没有,岳楚人却是不敢再继续往下走了。若是以前,哪怕狼窟她也敢闯一闯,现她却没那个胆子。慢慢一步一步向后踏着台阶返回,视线依旧聚焦大厅,外面风声急,被风吹得不稳雨水拍打着窗子,就好似人击打一样。
她向上退了第五阶时,空旷大厅中,一个通身笼罩拖地斗篷人出现。恍若幽灵,悄无声息凭空出现,那坠地上斗篷流着水,顺着地板流淌出去,恍若一条条细小蛇,朝着地板间缝隙迅速攀爬。风声急,望月楼一时死寂。
138、同是天涯沦落人
风雨飘摇,岳楚人有一瞬间愣怔,而后下意识欲开口喊丰延苍。
却没想她刚张开嘴,那明明还大厅站着人眨眼间移到她面前,肩颈处一酸,张着嘴却是发不出声。
睁大了眼睛,岳楚人第一次感觉如此无力,近距离看着那宽大兜帽下脸,都被遮住她只能看得到下巴,其余全部被罩兜帽阴影里。
雨水味道充斥着鼻腔,潮湿压抑,就好像霉雨时节长毛床铺散发出来味道,黏糊糊很恶心。
岳楚人动不得,那就站她下一个台阶人也不动,外面风雨继续,拍打窗子刷拉拉响,将她急促呼吸声都压了下去。
蓦地,那人动了,下巴微微歪了一下,随后右手再次从那将他全部笼罩披风里伸出来。手惨白,手上血管格外清晰,像是暴突起来,很狰狞。
看着他手伸向自己,岳楚人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睁大了眼睛,脑海中无数个想法急速掠过,杀了她?活剖她肚子伤害她孩子?
然而,她都想错了,那人挟住了她,因着她隆起腹部,那只手挟着她姿势有些不方便。但却自她后背绕过很稳妥挟住,随后一阵天旋地转,待得集中精神,她已经进入雨中了。
黑夜浓重,大雨恍若瓢泼,风很疾,她脸朝下什么都看不清,但却能感觉到自己恍若飞。
金雕就府中,但是却什么动静都没有,她彻底心死了,这次来人,绝不是以往那种货色。
挟着她人疾步走,溅起泥水喷溅到她脸上,闭着眼睛脑子轰轰作响,大雨落她身上,她已通身湿透。
胃部翻涌,她很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