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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出了什么大事?”
“乔美人正大着肚子被关在牢里,听说是昨儿在钟贵妃的寿宴上出事的。”听露道,一大早她听到下人的议论纷纷,顿时就心知不好,赶紧回来向自家姑娘汇报,随后拍拍胸脯,“好在姑娘最后还是义正辞严地拒绝掉美人邀请,不然怕现在也卷进去了。”
乔蓁的表情十分的严峻,早就知道乔美人不安份,但没想到还没等到孩子落地,她就出了事,究竟是什么大事能让一个怀着皇孙的女人被关进牢里?独善其身是好,可她到底还与乔家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别想那么多,你去打听打听现在到底如何了?”
听露点点头,她也知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乔蓁转头看了看窗外皑皑的白雪压在枝头上的诱人冬景,只是原有的好心情都消失殆静,不知道乔维是不是真如信中所说一切安好?这年到底过得不踏实。
乔家二房原本正准备年货好好过年,同样也因为这个消息而紧张起来,二夫人乔朱氏甚至晕倒躺在床上。
乔茵脸色难看地守在一旁,看着周大夫正给她娘施针,而一旁的王姨娘更是没停过嘴,“五姑娘,你没有问问六姑娘怎么样了?她不知道是不是也被关起来……”
乔综朝王姨娘喝了一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儿添乱?”
“我添什么乱啊?现在二姑娘被下狱是我害的?我还没说她要害我家芷姐儿呢,不行,老爷,你可不能偏心,我们六姑娘也还在宫里……”王姨娘痛哭出声。
二老爷乔健锐的表情相当不悦,“好了,你就别再哭了,芷儿也是我的女儿,我能不担心她吗?”
王姨娘得了这话,这才慢慢止了哭声。
急忙回了一趟娘家打听情况的乔武氏回来时一脸的难看,她的嫡母可是三品夫人,自然有份出席钟贵妃的寿宴,自然知道一点零星消息。
看到乔武氏进来,众人都立马看向她,随后周大夫及一干下人都被遣了出去,留下的都是乔家的直系。
“美人到底在宫里犯了什么事?”乔茵率先问出声。
乔武氏的表情悻悻的,最后咬唇道:“美人被人曝出与人偷情,而那人正是太子的嫡长子,就是嫡皇孙,而且发现的人是……”她咬了咬唇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说出口,眼里却有几分怨恨地看向王姨娘,“是六姑娘。”
乔家众人都震惊地瞪大眼睛,好几双眼睛都看向王姨娘,而王姨娘更是倒抽一口气,等回过神来,她不顾上下尊卑,朝乔武氏张牙舞爪道:“你瞎讲,不可能是六姑娘做出这样吃里扒外的事情,你这是要给六姑娘泼脏水,你怎么那么恶毒?难道二姑娘是人,我们六姑娘就不是?”
乔武氏本就看不起姨娘这些个人,哪会干干地被王姨娘指着鼻子骂?当即回嘴道:“这可是在宴会上有人看到的,我嫡母能瞎说这些话吗?宫里早就下了禁口令,若不是我嫡母看在我的份上透露一二给我知晓,我们现在还蒙在鼓里,这都是你的好女儿带给我们的。”
王姨娘顿时满眼的灰败,真是她的女儿干的?把嫡姐坑了一把的事情?
二老爷回过味来,当即举起手朝一向疼爱的王姨娘扇过去,“你生的好女儿,现在把我们都害惨了,早知道她是害人精,我当初就该一把掐死她……”发狠的话一句接一句。
幽幽醒来的二夫人乔朱氏明白出了什么事后,强撑着起床咬牙切齿地走向王姨娘,狠命地捶打她,“你这个应遭瘟的,你生的女儿更是猪狗不如,你这个祸害,现在更是害了我的蕾姐儿,你给我赔回来……”最后是又哭又打的,一时间闹得不可开交。
一向最是得理不饶人的王姨娘这回更是一句也没吭,干干地被打得鼻孔流血,这时候她也傻眼了,芷姐儿这是怎么了?
“你还我的女儿……”二夫人哭得越发肝肠寸断,皇宫那么远,她如何才能救得女儿出狱?她可怜的女儿。
二老爷也耸搭着脑袋站在那儿,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现在骨肉相残,他能指责哪一方?他真是前世造的孽,居然有这么两个不省心的女儿。
乔茵在母亲哭得越发凄凉的时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上前把明明无力再打,还要穷打不已的母亲拉开,打眼看去,王姨娘早已鼻青脸肿,这会儿她也同情不来,一把捉住母亲的双手,“娘,你现在再打王姨娘也无济于事,你冷静一点,给舅家去信,让他们赶紧来想办法才是正经。”
二夫人一听这才回魂,二女儿说得没错,精神头顿时一震,她抹了把泪水,抚了把鬓发,“儿媳妇,赶紧遣人去把你舅父请来。”
乔武氏也忙点头,赶紧下去吩咐,她娘家是指望不上的,她爹不会管这些个烂摊子,而嫡母不笑话已是万幸了,姨娘连出门交际的权利也没有又能帮得上什么忙?
乔综拦住媳妇,“我去更快些。”说完,赶紧下去牵马出府。
二夫人朝王姨娘吐了一口唾沫,“事后等我拆了你的皮。”
王姨娘没有如以往那般回嘴,而是愣愣地被乔茵指派的下人拉回房去,一回房她就止不住地哭,“芷姐儿,你这是做甚?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买卖为何要做……你这不是想逼死姨娘吗……”
她的芷姐儿哪怕是大义灭亲,可这样的事情一出,她在东宫也就到了尽头,太子如何还能再宠出卖姐妹的女人?
乔缯无言地坐在他姨娘身边,家里的气氛这么差,他就算再不懂事也知道要收敛一些,这个孩子到底知道心疼他姨娘,找了药来给王姨娘敷上。
朱家很快就来了人,这回是朱大老爷朱尔文与五老爷朱尔德一块来的,两人的表情都十分严肃,可见一早同样是收到了消息了。
乔朱氏一看到娘家兄弟,当即就哭出声。
朱尔德被姐姐的哭声哭得心烦意乱,乔家姐妹出了事,不知道乔蓁会不会也受到牵连,想到她毕竟是祈福神宫的人,应该不会有事才对,这才放心些许,与大哥一道安慰了姐姐几句。
乔家大房为了乔健林的事情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大夫人乔陈氏回娘家求五品官的亲爹救夫,但都被驳回,此时再听闻二房的事情,这回她也没力气兴灾乐祸了,叹息道:“乔家看来是到头了。”
“娘,二叔父那儿怕是也不好过,我们是不是要过去看看?”长子乔纪皱眉问道。
“看什么看,我们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如何能管得别人家的闲事?”次子乔继却是干瞪眼道,“都快过年了,爹被罢了官又还在坐牢,我们还是先理自身吧。”
“纪儿,你弟弟说得对。”大夫人道,“你爹在牢里要打点得多,我们变卖了不少产业也是不够,回头让你媳妇把人手裁撤一部分吧。”
乔纪点了点头,入不敷出早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四老爷乔健平对于这雪上加霜的一幕到底是没了对策,现在他能做的只是在乔老夫人的床前尽孝了,为大哥奔走了这么些日子一无所获,早已是身心疲惫。
乔老夫人中风的情况原本有好转,可在这两天又恶化了,一看到儿子,手脚打颤地伸向儿子,原本能说上一两句的嘴一个劲儿地哆嗦着,愣是说不出一个字来,一脸的干着急。
乔健平见状气得将润珠等下人都骂了一遍,就连一向疼爱的妻子也指责了两句。
四夫人乔李氏觉得冤,不禁抹了把眼泪。
润珠更是哭着道:“四老爷,不是我们不尽心侍候老夫人,是大夫人,她来看望老夫人的时候,说了不中听的话……”
“她说什么?”乔健平怒问。
“大夫人说,说……老夫人有得吃就多吃一点,宫里的美人出了事,只怕往后想吃也吃不上……”润珠学着大夫人乔陈氏的话。
乔老夫人一听,顿时老眼流出泪来,乔美人几乎是她最后的寄托,可现在被关进牢里,还能有什么指望?她再一次地痛恨自己为何要活那到久?随老头子一道去岂不是更好?
乔健平闻言,顿时火冒三丈,当即不顾四夫人的阻拦,硬是到大房去与大夫人吵了一架。
大夫人也不是吃素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四房欺她丈夫被关在牢里,就上门骂她这个嫂子,半点也没有将她放在眼里云云。
一进间,乔家一片混乱。
乔维所在的三房反而是最平静的,不过出了这么些事,总也得出面关心关心,所以这日子再舒坦也是有限,好在他得了乔蓁的回信,知道她在神宫没受到乔美人事件的影响,这才没皱着眉头。
乔家的混乱乔蓁没有亲眼看到,可是乔美人与乔芷的境况她还是亲眼看到了这两个将乔家过年气氛搅得一团乱的两人正彼引仇恨着。
此时她看了眼这牢里的家里的简陋与一股霉味,再看到精神尚好的乔芷,有几分意外也有几分情理当中,站在粗粗的牢门前她皱眉道:“六姐姐,你这是何苦呢?二姐姐是不得好,你只怕也难以脱身……”
生命诚可贵,乔芷玉石俱焚的做法她并不赞成。
乔芷却是不以为然地坐在草堆上,吃起乔蓁带来的吃食,听到乔蓁的问话,她低低笑出声,“是她逼我的,她乔蕾不当我是姐妹,我又何必管她的死活?为了她那个孽种,我可是差点连命也没有了,就不许我出口气?”狠狠地咬了口鸡腿肉,“现在好了,她的美人当不成了,三尺白绫最适合她。”眼里的得意与惬意半分也骗不了人。
吃了几口鸡腿肉,她再看向乔蓁,“好在你没中了她的计,你知道她为什么对你的念力那么感兴趣吗?她啊,本就打着借你过桥去打击别的宠妾,更何况她的心大着呢,老是盯着太子妃不放,真以为她能生个王子从而一步登天。反正你若出了事,她撇得一干二净,肚里又有张免死金牌,只是这回这张牌注定打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