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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让你吃苦了。”年彻满心的愧疚,若是在大魏,哪舍得让她如此吃苦?
乔蓁闻言,睁开昏昏欲睡的眸子,坐起身,两手张开抱住丈夫,“我们是夫妻,哪有什么愧疚可言?彻之,只要我们在一起不分开,我都不觉得是吃苦。”
年彻一脸感动地抱住她倒在柔软的床上,急切地需索着她的红唇……
自打她有孕,在这方面他一向克制,就怕伤到腹中娇弱的婴儿,现在一个热切的吻似乎将一切的努力都化为乌有。
半晌,他一脸隐忍地坐起身来,“不行,你还有孩子……”
抱起她在怀细细地吻着她泛着红晕的脸蛋。
乔蓁到底心疼他,附在他耳边轻轻道:“我用别的方式帮你……”
年彻微一愣,就被妻子推倒在床……
冷夜来敲门时,连敲了好几下,门才被拉开,不禁抱怨道:“你们在做什么?我都敲了好久。”
“你来的不是时候。”年彻一脸臭臭地回应,若不是他不识相地死敲门,他们也不会早早结束燕好。
乔蓁早就整理好凌乱的衣物,脸上仍泛着红晕,轻捶了丈夫一记,这才看向冷夜。
冷夜看这对夫妻截然不同的神色,顿时明悟,摸了摸鼻子,他这是打搅了人家的好事,难怪年彻给脸色他看。
“说吧,有什么事?”年彻坐下来,一把拉住妻子,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这秦鼎的岳父,我们是不是要拜访一下?”冷夜想着毕竟还要麻烦人家一段时日,礼貌上也该如此。
这冷夜何时这么有礼了?年彻不禁挑了挑眉,道:“我也正有此意。”
两人心照不宣地看了对方一眼,布商就代表着会进宫,会进宫就代表着要见到百里翼就不是难事,比什么强闯暗访强得多。
乔蓁不吭声,淡定地喝着手中的白水,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有了孩子也许会更能理解这生身父母,但她实在不能明白那二位,让她放弃自己的孩子不要送给别人家养,她是死也不会这么做。
当年到底是因为什么,冷夜那师姐才会选择将自己的女儿送走?这是百思不得其解之处。
冷夜似乎看出乔蓁的想法,道:“乔蓁,有些答案连我也给不了你,但我相信找到师姐后,她一定会告诉你这个答案。”
乔蓁点了点头,北冥神殿的殿主,要她现身只怕不容易。
晚膳之时,年彻与冷夜还没有正式提出拜访,秦鼎的岳父就让秦鼎请他们过去一道用晚膳。
三人也没有拒绝,而是换了身衣服就过去了。
秦鼎的岳父与妻子都很热情好客,他们本来就听春鼎说过这三人都是帮助过他的恩人,自然是好酒好肉的招待,还殷勤说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年彻与冷夜自然也没放过这个机会,他们都提出要假扮商队的护卫进都城,这样身份有了,掩护也有了,一路上自然会安全许多,至少面对盘查时也能更好地应付。
秦鼎的岳父哈哈大笑,半点也没有推辞,当即就应下,自然他是不知道冷夜是通辑犯,不然只怕这答应不会如此爽快。
秦鼎的妻子自然是与乔蓁亲热地商量起来,两人都是孕妇共同话题倒也不少,颇为投缘。
翌日再起程时,乔蓁与秦青同坐一辆马车,而年彻与冷夜则是在外面骑马,跟着商队一道走,确实是安全许多。
秦青看到乔蓁手中的圣琴古朴雄浑,一看就是一张好琴,出自斫琴大家的她自然认得好东西,忙想要伸手摸摸,“乔姑娘,你这琴真不错……”
“别动手。”乔蓁身子一侧避开秦青抚摸圣琴的手。
“乔姑娘?”秦青不解地眨眨眼,“我只是看看而已。”
乔蓁苦笑,放下琴,拉住秦青的手,“不是我不许你看,而是这琴你确是碰不得,正确来说是天下人都碰不得。”
“这么古怪?”秦青不禁瞪大眼睛。
乔蓁点点头,“我没骗你,不然你可曾看到我的夫君帮我拿过琴来着?”
秦青这时候才忆起依年彻对乔蓁的重视,一路上只是搀扶,从来没有为她分劳抱过这把琴,而是由得乔蓁抱上马车,估计乔蓁不是危言耸听吓她,这琴确实就是如此古怪。
“倒是可惜了,我看这琴比我们祖传的秦公琴还要好。”秦青叹口气道。
乔蓁揉了揉她的秀发,“小丫头学人家叹什么气啊?往后有机会,我给你斫一张琴。”
“乔姑娘说了可不许赖?”秦青毕竟是孩子心性,当即要她许诺。
乔蓁笑着点点头,这样性情的小姑娘一向是她喜欢的,看到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小姑年初晴,脸上的笑容一顿,颇有几分落寞,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如何?
永定侯府,已经进入了五月,天气颇为炎热,年初晴却是打了个喷嚏,侍女忙递上巾帕,她按过按了按发痒的鼻子。
“可是着凉了?”一旁坐着的肚子凸出来不少的盛宁郡主关心地问。
“没有,就是鼻子痒痒的。”年初晴道,“娘,我想着是不是嫂子在念我。”
一提到乔蓁,盛宁郡主的表情一黯。
年初晴顿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起身到母亲的身边,趴在她的膝上,“娘,我不是故意惹你伤心的……”
她不禁责备自己,大哥大嫂这么久没半点消息传回来,爹娘嘴上不说,心里只怕更为担忧,她平时也注意不提这一茬,可在刚才她就是这么下意识说出来。
盛宁郡主轻抚女儿的秀发,“不碍事的,你哥你大嫂还没死呢,谁也不许说这个字,兴许她真的是在某地念着你,毕竟你们姑嫂的情谊很好。”
年初晴点点头。
年复回来时正好看到母女俩亲热的画面,面上不禁有所安慰,只是看到本应也在这幅画中的两个人却不在,眼底还是有一丝掩藏不住的忧伤。
“侯爷回来了?”盛宁郡主想要起身。
年复赶紧上前去按住她的动作,这才五个月的身孕,肚子就颇大,他半夜都不敢睡得太死,看她睡得安稳这才能放心。“别动。”
盛宁郡主似不悦地斜睨他一眼,对于丈夫的举动,她哪里会煞风景地阻止?这可是当年怀年彻与年初晴是没有享受过的。
年初晴看到父母眼里的情意,掩嘴一笑,识趣地赶紧找了个理由掀帘子出去。
待女儿出去后,盛宁郡主循例地问起儿子儿媳一事,年复也还是一套老说词,自然少不得又是一阵叹息。
“对了,皇上的身体如何?”盛宁郡主问道。
年复自己动手换上家居服,一听到妻子问起这事,赶紧坐在她身边一脸凝重地低声道:“这回怕是真的不行了。”
几日前老皇帝上早朝时当着百官的面昏倒过去,关于龙体欠佳一事已是众所周知。
盛宁郡主的表情一怔,老皇帝真的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几日之后的半夜时分,年复才刚看了安然入睡的妻子一眼,外面突然一阵骚动。
他不悦地掀被子下床,怕这群人吵醒妻子。
“嚷什么嚷?”一拉开房门,他板着脸训道。
“侯爷,不好了,顺王爷刚传来消息,皇上于子时驾崩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惊变
年复闻言一愣,几日没回家的他这不过才回来一会儿,就传来了这样的消息?虽在意料当中,未免还是有几分震惊。
盛宁郡主早就听闻声响,挺着个渐圆的肚子走过来,“皇上驾崩了?”声音凌厉,看了眼外面禀告的人是永定侯府的暗卫,顿时就知道这消息是自己亲爹传来的。
年复“嗯”了一声,吩咐了暗卫几句,转身进屋穿起外衣,速度极快。“你且在家,如今宫里只怕会生乱,皇上死的不是时候。”
盛宁郡主点了点头,上前给他整理衣摆,低头敛眉的样子颇有几分贤妻的味道。
年复垂眼看着她越发温和的侧脸,伸手圈紧她,走过大半的岁月,才知道家的可贵,低头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别担心,不会出大乱子的。”
盛宁郡主内心一阵感动,他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感性过后就得回归理性,轻推开他,故意道:“好了,别肉麻了,赶紧去吧,刘汕这会儿只怕也得到消息了,这是他争帝位最后的放手一搏,卫京城今夜怕是没人能入睡。”
刘汕背后还有清平侯施家等几家的支持,也怪老皇帝当初没有将这个隐患清除,到底舍不得痛下杀手,嫡皇孙要登基怕是需得一番流血牺牲才可以。
年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再无二话,转身即出去,男人的天地始终是在外面。
盛宁郡主看着他出门,慢慢地将外衣穿上,吩咐侍女进来扶着她,“去,把三老爷与四老爷都给我唤来,还有府里的护卫也全部起来值守,另外再备马车,我要到老侯爷的院子去……”
侍女赶紧出去传话,她们都是荣华院的近侍,皇帝驾崩这么大件事也是第一时间就知晓,永定侯府也要调动所有一切的力量保全家人的平安。
年初晴睡眼惺忪地走过来,盛宁郡主一把抱住她,“今晚就别睡了,与娘一块儿……”
年初晴看到母亲严肃紧绷的面容,顿时知道出大事了,睡意顿时扔到了爪哇国,“娘,怎么了?”
“先别问,走,我们上车。”
年初晴二话没说,扶着怀有身孕的母亲上了骡车。
永定侯府在这一夜灯火通明,全家人都忐忑不安。
年老侯爷听到消息的时候,本来身体欠恙的他哪还睡得着?赶紧出来主持大局,谁也不知道卫京城这一夜是会悄然无声还是兵马交接?像他们这样的权贵之家,更是要防着有人暗中下黑手。
“三叔与四叔一人带侍卫巡夜,一人在这儿守着我们一家子老弱妇孺,现在侯爷不在,我也将暗卫的力量调出来,大家都辛苦一晚吧。”盛宁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