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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轮商谈,最终敲定了三百文的薪酬,包吃住和四季衣裳。曹大姐对样的待遇很满意。
当天,苏然就领着她参观了自家的小院子:“以后你就住在西厢房,那边的被褥床垫都是干净的,你拿出来晒晒就成。我这里没什么难做的事情,就是活儿比较重,小厨房只有我一人能进,你只要负责前面跑腿就成,不过磨面舂米这些杂活儿也要做,可有问题?”
“没问题,这些事儿我常做,衣裳我也能洗,保管洗的干净。”曹大姐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站在万恶的资本家角度,苏然心里简直乐开了花,这相当于花一份工资请了两个干活儿的人,跑堂加保姆。这么便宜的事儿,苏然当然是一万个愿意。想不到从前总是同情弱者的她,居然有一天摇身一变成了剥削者,不过她还没到丧失良心的地步,起码保证了曹大姐的伙食比别家工人强多了,不仅顿顿能吃上白米白面,三不五时还能沾点荤腥,这可是过年过节才有的待遇。
这天刚吃完午饭,曹大姐主动收拾了碗筷,去井边打水洗碗。苏然惬意地回到屋子里睡了一会儿午觉,醒来后想起小厨房里的茶干快用尽了,不禁叹了一口气,果然悠闲的时间也有限呐。
赶在太阳落山前急忙忙赶到老余头的豆腐摊,买下了所有茶干,又买了几斤豆腐皮,因为她打算开辟麻辣豆干系列,下一个产品就是麻辣豆腐皮。
老余头见苏然买的茶干量越来越大,忍不住问道:“小娘,今天二十斤茶干都卖给你了,你明儿可还需要?”
“要呢,余爷爷,要不以后你专供我们家豆干吧,每天再多做十斤。”苏然捏起一块茶干咬下,含糊不清地说。
老余头挠了挠光秃秃的头顶,一脸不可置信地问:“你们家的辣干卖得这么好?比我家祖传的茶干还好?”
“那些人就好这个味儿,也多亏你们家茶干的味道正呢,”苏然顺口拍了拍马屁,以后还要靠他长期供货呢,嘴甜些不吃亏,“再给我一块豆腐,回家做鱼汤喝。”
老余头从旁边的木桶里拿出一块水灵灵嫩生生的豆腐,用荷叶包好交给了苏然。苏然买了不少东西,一时间两只手拿不下,老余头只好把放在一边的竹筐拿来,清空了里面的物件,把苏然买的东西都装了进去,让她直接提回家。
“真是太谢谢您啦,待会儿我再给您送来。”老余头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苏然却没立即离开,视线被刚从竹筐里拿出来的一只草编蚂蚱吸引了。
“这蚂蚱真有趣,是您自己编的?”苏然凑近了去看,这件小东西编织的天衣无缝,栩栩如生。
“闲来无事,编个小物件哄孙子顽的。”
熟悉的物品唤起了她遥远的记忆,她记得小时候总喜欢驻足在民间编织艺人的摊子前,观察他们神奇的双手迅速地翻飞,小老鼠、小蜻蜓、小龙和小蛇,从他们的手中一个接一个“蹦出来”,形态各异,好似有生命般鲜活。而这时候爸爸总会给她买上一只,然后牵着她的小手走回家,只可惜过不了多久,新鲜的蚂蚱就枯黄了。
苏然的情绪有些低落,最近她总是容易想起前世的事情,也许是一个人孤单太久了吧。她收拾起惆怅的心情,拿起自己的东西往回走。老余头的竹筐又轻又结实,和普通的藤筐很不一样,恐怕这也是他自己编的吧,想不到除了做豆腐,他还有这手艺,做的东西轻巧又耐用,都可以拿出去卖了。
想到这里,苏然突然冒出了一个点子。
一阵兴奋感燃起,她急忙加快脚步回了家,把东西放下后又匆匆返了回去。
“余爷爷,竹筐我还回来了,”苏然拍拍竹筐的底部,紧绷的竹条错综交织,纹丝不动,“您编的框子真不错,编一些小只的卖给我吧。”
苏然之前一直想不通栗蓉酥为什么卖不出去,她也请了不少人试吃,都说味道不错。所以她觉得既然不是口味不好,那就是卖相的问题了。一只售价十五文的酥饼,却连个像样的包装都没有,也确实寒碜了些,如果苏然是顾客,也会觉得这钱花的不值。
那如果用小竹篮包装好,扣上彩绸花之类的装饰,想来确实要吸引人的多,既然打算走高端路线,那面子也得做足才行。
老余头听说苏然要讨几只小筐子,满不在意地说:“这东西不值钱,我送你几个便是。”
“这可不行,余爷爷,以后我要的多呢,你要白送可吃不消,”说着她伸出双手比划了一下,接着道,“还记得上次我请你尝的栗蓉酥吗,我是用来装那个的。先做几只能装下六块酥饼的框子吧,要带盖子的那种,可好?”
“就你这丫头鬼点子多。”老余头一听就知道她要用来做什么,虽说着揶揄的话,却也佩服她小小年纪就能想的这么周全,更是一人撑起了家产,这在凌州城也是独一份了。
“这东西不难做,明日你来取吧。”天色渐暗,老余头收拾了摊子,临走前把那只草蚂蚱送给了她。
苏然提着拴住蚂蚱的草棍子,轻轻晃了两下,草蚂蚱立刻如活过来似的弹跳了起来。
老余头的手艺十分精湛,编织的小竹筐小巧玲珑,平平整整,他还编出了方便提携的手把,实用性大大增强。在里面铺上崭新的油纸,整齐地码放好栗蓉酥,用红绸带系好竹盖。经过这番包装,栗蓉酥的档次立刻提升了一倍。
于是,苏然一整天就在燃记里兜售这种“新”酥饼,改头换面的酥饼确实得到一些人的青睐,他们愿意买下一两盒,用来送人。
从此以后,百般艰难的栗蓉酥也终于走上了正轨,虽然一小筐酥饼价格不菲,但也渐渐吸引了一些中高档客户,吃腻了油重甜齁的传统糕点,像栗蓉酥这样的小清新甜点,总能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日子平静流过,苏然渐渐把重心放到第二家铺子的筹备上来,燃记就基本交给曹大姐打理了。出了原来的几样小吃,她还添了几样新品:烤香肠、麻辣腐竹、麻辣干丝、香脆锅巴,她还从互市里购回了牛奶,与春草园里种出的水果混合,开发了两种新饮品——牛奶桃子汁和牛奶哈密瓜汁。
燃记渐渐打响了名声,趁着这股热劲儿,当第二家店铺开业的时候,已经是秋末时节了。这个时候苏然的店铺生意已经十分红火,不过也时常有人来找茬,最严重的一次是几个混混砸了她的场子,桌椅板凳被踹得东倒西歪,锅碗瓢盆被砸了个遍,苏然经过一年多的磨练,早已不是吃素的了,她二话不说牵出了小黄,直接放狗咬人,追得那几人屁滚尿流。
虽然小胜了一回合,但是第二天苏然就发现,其中一名混混居然拿着肉骨头引诱小黄,这么看来,恐怕那肉骨头里添加了不少药剂吧,好狠的心!好在小黄平时只吃苏然递给它的食物,对于陌生人递来的东西,它也懒得搭理。虽然只是虚惊一场,但梁子也结下了。从那以后铺子里就没有太平过,小偷小摸是常事,偶尔还会碰上无赖来挑衅,气得苏然在柜台上随时备了一把刀,扬言这些小畜生再来找麻烦就直接砍死。
因为这事,苏然彪悍的名声也彻底低传了出去。最后还是当地的地头蛇齐虎出面,调停了此事。
要说齐虎此人,苏然只见过一面,还是燃记第一次开张的时候他来捧场的,苏然大约知道他是小陈管事的朋友,这次大概也是看在小陈管事的面子上,替她解决一个麻烦。但人情确是欠下了,有他的名头罩着,铺子里总算清净了许多,明目张胆使绊子的人也不见了。
虽然不时还有流言蜚语传出,对她的清誉造成了负面影响,但既然选择了做生意这条路,她早就做好了被人说长道短的觉悟,只要能多赚钱,她才不在乎究竟谁眼红了。这一年来,她也赚到了一些体己,从原来一穷二白的生活,总算跃入小康阶层了,于是她给自己的下一年目标是——步入小富阶段。
爆竹声中一岁除,鹅毛大雪片片飞,除夕之夜,凌州城家家户户响起了鞭炮声,曹大姐回家团圆了,只留下了苏然一个人。这已经是她在大惠朝的第三个新年了,回顾往年总有一些不真实的感觉,明明只有两年多的时间,她却像走完了一生一般漫长。
温了一壶清酒,苏然独自小酌,雪花随风飘零,从敞开的大门飘了进来,落在冷冷清清的地上,化为水滴。苏然的手脚冰凉,即使喝着热酒,也无法暖身,她的心情在这样的夜晚总是格外寂寥。
平时忙忙碌碌,她几乎无暇胡思乱想,可是但在这个微醺的夜晚,她不可抑制地想起了一个人,即使那人的音容相貌已经渐渐模糊,但他犹如烧红的烙铁,在她的心中留下了一个无法磨灭的印记,这份印记,随着时间的推移,反而愈发明显。
也许是心太累了,也许是喝醉了,苏然伏在桌子上,把玩着面前的空酒杯,双眼却是失神的。突然间,趴在门口的小黄抬猛然起了脑袋,灵敏的双耳微微掀动,像是发现了什么动静。
作者有话要说:
☆、第84章 踏雪而来
屋内一片寂静,苏然打了个酒嗝儿,脑袋昏昏沉沉的。小黄焦急地在屋里乱晃,它扒拉着苏然的裙摆呜呜轻唤,期望能引起主人的注意。可浑身无力的苏然并没有搭理它,半睁半合的眼帘渐渐贴在了一起,小黄无法,只好一骨碌跑到院子里,对着角门吠叫了两声。
小黄极少有这样的动作,苏然这才发现异常,她勉强撑着虚弱的双腿,摇了摇脑袋保持清醒。以防万一,她还拔出了随身佩带的匕首,紧紧握在手中,谨慎地躲到角门边,一只耳朵贴上门板,安静地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门外有人在小声对话:“今天年三十儿,她一个人在家,我们翻墙进去正容易!”
“你听见狗叫了么,那狗杂种怎么对付?”
“不怕,我带了只鸡腿,下点药就完事了。”
“那我托着你,你先翻墙过去,开了门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