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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你认识他?哼,那一天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容庭与说得极其咬牙切齿,“那混账莫风伤诗诗那么深,我一定要替诗诗讨回公道!”
“他到底做了什么?”大叔挑眉看向他,“弄得你这么愤恨。”
容庭与打量了这位看守大叔一眼,觉得这人似乎还不错,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下去:“他从诗诗十一岁就借保护她之名,到她身边去做卧底。我早就警告过她不能相信那家伙,可是她对他这么信任,可想而知不久之前莫风就背叛了苏家,杀了诗诗的爹,还差点要了我们的性命。我好不容易带着诗诗逃走的。”
“所以他就做完任务回来了?”
“他抓不到诗诗的,所以没法完成任务。”容庭与突然想起他这是在兰花门的地牢,而眼前这人也是兰花门的人,这样谈论兰花门的种种,着实奇怪。
“别担心,我在这里久了,啥没见过,地牢里也没人进来的,你说什么不需要顾忌。”大叔又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耸耸肩摊摊手,“反正我是不会欺负你这样的小朋友的,多失身份。”
“你……”
“不过,我必须指出,在这件事上你说错了。”还没等容庭与说话,看守大叔就打断他说了下去:“若情形真如你所说,莫风并没有失算。”
灰蒙蒙的天空下着蒙蒙细雨,搭在听风小筑的屋檐上,打出一拍一拍的节奏。
黑衣女子刚到,莫风就感觉到了,转过身来。
“昨天守得很紧,今天才出得去。”兮篱额身上还滴着雨水,“我给奶奶祭了一束花。”
莫风张了张口,刚想说话,就被兮篱打断:“道谢不必。”
听风小筑外雨下大了,雨水淹没了两人对望呼吸的声音。
“对了。”兮篱似乎想起什么,眼中浮现了一丝担忧,“已经三天了,苏繁诗还没来。我派了几个人出去,都没有探到她的消息。”
莫风抬起头,那一瞬间他下意识流露出的表情,让兮篱僵住了。
从小,他沉沉的脸上很少有什么表情,就算有表情,也只是在一闪而过间。但刚才在那一瞬间,兮篱清晰地看见他如释重负的神色。
杀手营中,他们两人一身血杀了出来。自那以后,兰花门里,唯有她和他最知心。
所以,兮篱可以从莫风的一个表情中,读懂很多东西。
“你从不曾想苏繁诗来总坛,是不是?”
莫风没有否认。
“你赌的就是苏繁诗聪明,不会因为容庭与而来总坛自投罗网,对不对?”兮篱厉声问道。
黑衣少年只是抿起唇。
“你本来就没想留住性命对不对!”兮篱咬牙说完,一转身,在那一瞬间,她很自己竟然那么了解他。
所有人都以为,莫风只带回容庭与却如此信心满满,是因为他赌苏繁诗和容庭与情深,绝不会放下容庭与不管,是因为他赌苏繁诗聪明,一定能猜到容庭与被关在兰花门总坛,并一路追到这里。
门主已经发话,若苏繁诗七天内不来,莫风没完成任务,将承受严重惩罚。
在兰花门,所谓的严重惩罚,就不止是死那么简单了。
所有人都以为,他压上了性命作为赌注,是因为他了解苏繁诗,了解她一定会忍不住赶来。
容庭与也这么以为,所以心心念念诗诗不能来,不能落入莫风的陷阱。
但是他们都错了,其实莫风赌的正好相反。
莫风赌的是苏繁诗没那么喜欢容庭与,他赌她聪明,一定不会因为容庭与而亲自送上门来,这样她就不会有危险。尽管,若她不出现,他便会受罚。他相信苏繁诗不会来,所以当他回到兰花门总坛的时候,也就没准备活着走出去了。
他赢了,他就会死。可是,他赢了,就证明苏繁诗聪明,证明苏繁诗没那么喜欢容庭与,证明苏繁诗安全了。
他用自己的命,换她的安然无恙。连性命都不要,下注这一场豪赌。
六天,总坛外仍旧没有苏繁诗的踪影。
莫风很少失算,而眼见,他就要赢了。
苏繁诗和阿城走散了。
他们本来跟在魏言的后面,还算顺利。而魏言一路向北,似乎也没有注意到后面跟着的两个人。连续三天,魏言住客栈,他们就在贿赂掌柜的偷偷租一间房;魏言在野外住宿,他们就在离他不远的树下睡下。
魏言的马很快,他们不得不在半路上抢了好几匹马,才勉强跟上。
苏繁诗的画像已经流传于世,仅在两天内,已经有好几个人认出苏繁诗,都被苏繁诗和阿城联手安静地解决了。
可是,在又一次的偷袭,苏繁诗却不仅和阿城走散,还丢了魏言的踪影。
二十五、黑色森林
苏繁诗和阿城走散了。
他们本来跟在魏言的后面,还算顺利。而魏言一路向北,似乎也没有注意到后面跟着的两个人。连续三天,魏言住客栈,他们就在贿赂掌柜的偷偷租一间房;魏言在野外住宿,他们就在离他不远的树下睡下。
魏言的马很快,他们不得不在半路上抢了好几匹马,才勉强跟上。
苏繁诗的画像已经流传于世,仅在两天内,已经有好几个人认出苏繁诗,都被苏繁诗和阿城联手安静地解决了。
走散前的那一晚,魏言在野外住宿,他们边也在不远处的树下睡下。他们所到之处周围越来越荒凉,阿城和苏繁诗只抓到了两只兔子,还差点烤糊了,然后苏繁诗就靠着树睡了。
而阿城靠着树,侧头看着她。
傍晚夕阳的光照在她脸上,她睡得很轻,嘴边还有烤糊了的兔子肉的味道。
他和她在一起,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像一个真正的世家少女。
阿城忍不住想,那小子的眼光……其实还不错嘛。
可是,在又一次的偷袭,苏繁诗却不仅和阿城走散,还丢了魏言的踪影。
那天在前面的魏言已经骑着马骑入一片森林,苏繁诗和阿城正待跟上,却又被一行人拦住。
以前苏繁诗的父亲是堂堂武林盟主这个事实也都镇不住这些人,而如今世家一夜之间轰然倒塌,她没了苏家的庇护,渴望麒麟血的人便更加肆无忌惮。
面对这些为了麒麟血而想取她性命的人,苏繁诗已经麻木了,习惯了,不再抱怨什么。
一路上,有了阿城的帮忙,她已经静静解决了不知道多少窥视麒麟血的人。可是,这行人似乎比只之前的人高了一个档次。
四个人都穿着夜行衣,有着老鹰一样的眼睛,手中的枪,也是雪亮的。
苏繁诗和阿城对视了一眼。
阿城首先把剑拔了出来,出其不意的一剑横扫过去,已经伤了两人。苏繁诗往眺望,魏言没有听到身后数丈处的声响,已经骑着马消失进森林里,走远了。
转眼间,阿城弹指一颗栗子,已经让这四个人分散了注意力。
阿城的武功很怪,他最厉害的是指法,随身带着一袋栗子,几乎可以不出剑就解决那些武功不高的江湖剑客。他的剑法有很独特的风格,和中原的剑法迥异,因此他一出剑,甚至不用灌注太多内力,就能以其古怪让对手一时片刻怔住,不懂如何反击。
而江湖客交手,胜负往往便在这一时片刻中。
这时苏繁诗已经出手。
虽然身在武林世家,但苏繁诗因为麒麟血的缘故,从没参加过任何武林比试,顶多也只是和家仆或父亲请来的武林剑客刀客过招。因此,她从不知道,自己的剑法,已经在武林中同龄人里数一数二。
本来,身为武林盟主之女,她习武的资质就比常人高出一截,还有莫风五年来悉心教导她,加上武林盟主的指点,她的剑法早已经炉火纯青,只是不够历练,不够江湖经验。
苏繁诗本就聪明,一路上多次比试,她已经积累了足够的经验,面对武功平平的剑客,她已经可以毫不犹豫地在三秒之内直指对手咽喉。
然而,这次的人显然不能算是武功平平。
迎上来的是没被阿城的剑伤到的一人。长枪不利于近距离攻击,不过,这人竟然在苏繁诗的剑下走了十招有余。
转眼间她已经被他引入了森林。
一进森林,她就知道感觉到不对。
森林里雾气缭绕,再加上夜幕已经快要降临,森林里根本看不到东西。
她只是凭着直觉和灵敏的感官出剑,而对方似乎对漆黑的森林很熟悉,又挡下了她四招。仅在这四招之内,他们已经越来越近森林深处。
阿城似乎被人缠住了,脱不开身。
一颗栗子凌厉地打过来,和苏繁诗打斗的人回枪去挡,这么一挡便有漏洞,苏繁诗一剑已经刺到他咽喉。
他闪身以让,让不开,可是苏繁诗也下意识不想取他性命,剑尖便偏了一偏,便只伤了他,对方长枪落地,跄踉而逃。
苏繁诗正待追上,可是追了几步又犹豫了,停下来看了看周围。
她这才发现,头顶上密密麻麻的叶子遮去了最后一丝阳光,周围一片漆黑,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阿城?”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声。
没有人回答她。
她朝前看了看,却发现自己已经分辨不出东南西北,更不谈找不到魏言的身影了。
竟然会被这种小把戏骗了。
刚才和她交手的人,虽然用了长枪隐藏他们武功,还用夜行衣遮住了自己半边脸,可是和莫风待了这么久,她早已经能凭感觉认出兰花门的武功了。何况,跄踉而逃的当儿,她已经捕捉到他刻在脸颊边的那一抹兰花。
在这漆黑的森林里,她一动也不敢动,因为她感觉到了无所不在的危机。
终究,千溪要比他们聪明一筹。
突然,不远处传来很轻的“嘶嘶”声,忽远忽近。
苏繁诗的整个身体僵住了。
蛇。
“嘶嘶”声越来越近。
她能分辨出蛇的方向,可是在什么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