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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风没有回答,更没有看容庭与,只是平静地对大叔说:“大叔,你能否帮我一个忙。”
被关在听风小筑这几天,他瘦了很多,脸色已经泛黄,一开口说话,就连低沉的声音,也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兰花门中弟子都知道,听风小筑是个远远比地牢可怕一百倍的地方。
“帮你的忙?我可没这本事。”大叔连连摆手:“阿风你别这样看我……”
莫风瞟了一眼容庭与,转过身来被对着他,往大叔的方向侧了侧,“你能不能……”
莫风故意压低了声音,又背对着他,容庭与看不见他的嘴型,也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只隐约听见类似“钥匙”和“繁诗”的两个词。
“这怎么行,阿风你要求过分了啊。”看守大叔一听完就板起脸,让容庭与感到一阵快感——关系到诗诗的阴谋诡计,他当然不希望他得逞。
“为何过分?”莫风这个问题看似明知故问,“你的职责是守住地牢,又不是听风。地牢和听风小筑两块地方不能相提并论,这么做,并不矛盾。”
“就算这样……不行不行。”大叔犹豫了下,随即又连连摇头,“绝对不行。”
“阿城。”莫风脸上似有笑意,“大叔,我可以带阿城来见你。”
容庭与听得云里雾里。
“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大叔下意识地拒绝,可是等反应过来莫风说了什么,整个身体僵住了,慢慢抬起头来,瞳孔极度收缩。
莫风很少说没有把握的话。大叔也是知道的。黑衣少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对方回答。连容庭与也不敢说话,不知道这位大叔在想什么。
“呵……”大叔终于笑出了声,脸上不知道是什么表情,“阿风,你不再是以前那个毛小子了。不错,学得很快,学会威胁我了?”
“不是威胁。”莫风很平静,“只是商量。”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大叔点点头,似是考虑了一下,随即拍定,“好,成交。”
莫风似是如释重负地笑了笑,从大叔那里拿走了一件东西,然后就快步走了出去。
“莫风!”容庭与这才回过神来,怒:“大叔,你给他什么!你快放我出去!”
大叔已经恢复他以往闲闲的姿态,“我说过了,我啥都能帮你,就这不行。”
“那你对莫风怎么那态度!”相处久了,容庭与都快忘了这位大叔也是兰花门的人,帮助同门其实天经地义。
“那你给我莫风同样的条件啊。”大叔挑眉,“我可是个很势利眼的人。”
二十九、心机
“阿风,你的宅子就在我的南面,你随我来。”
莫风自十五岁就离开兰花门,可是兮篱已经给他打理好了他回来要住的宅子。兮篱静静地往前走,而莫风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
兮篱走了几分钟后在一个宅子前停下,转身,“这里。”
莫风点点头,刚要走过去,却被兮篱挡住了。
“阿风,你回来了……”她看着他,笑了笑:“真好。”
兰花门的人大都习惯了沉默,不擅言语。兰花门杀手的脸上更少见笑容,即使笑,大多也只是伪装出来的。可是兮篱此刻的笑容,虽淡,却无比真挚。
莫风对上她的目光,许久没说话,似在思考什么。
“兮篱。”半晌后,他开口:“你能否帮我一个忙?”
……
“也差不多到时间了。”看守大叔有的没的来一句,打了个哈欠,翘起腿准备小憩一会,“那老头子吃完晚膳就应该去取血了。”
说了一句后没动静,大叔有点诧异地往容庭与的方向看去,只见白衣少年也该是累了,已经靠着墙睡着了。
“睡了啊。”大叔咕哝了一声:“那我也休息会儿……”
大叔闭眼,一时三刻便打起了呼噜,想必是睡着了。容庭与这么想着,蓦然睁开双眼。其实,他根本没有睡着。
他不能让诗诗有事。他觉得自己好没用,只能瞎着急,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逃离这里。
逃离兰花门的地牢,谈何容易?先不说墙壁上光滑得没有一处落脚,严密得没有一丝缝隙,还有眼前这深不可测的守门大叔。大叔虽然说起话来不正经,可是容庭与还是看得出,大叔的武功不是一般的高。
可是容庭与从小调皮捣蛋,父亲怎么样都困不住他,他有信心逃出这个地牢。
门被锁着,钥匙就在大叔的腰间。而此刻,大叔坐在椅子里,腿舒舒服服地搁在木桌上,睡得正香。
本来,他是无论如何都够不到大叔腰间的钥匙的。就算拿到钥匙,要开锁也会闹出很多声音,大叔一定会惊醒。
容庭与却已经注意到,地牢旁边有一扇小门,是专门给犯人送菜的。照理说那扇小门也该是锁着的,可是上一次是这天午膳时那个小弟子递过来的饭菜,而刚才容庭与就坐得很靠近门,在门关上之前拂过去一袭白衣,轻轻夹住了门。
自那以后,他一直坐在原地,为了不引起大叔的注意,只好假装心灰意冷地睡觉,同时让他放松警惕。
其实,这几天容庭与毛毛躁躁的表现着实已经让大叔省了不少心,以为他只是个没有江湖经验的世家公子,也就不需要操太多的心。这大叔看守地牢这几年,遇到的都是难缠的主,与他们勾心斗角,也不是不累的。
来了个没心机的毛小子,大叔自然乐得轻松。
那扇门其实不算太小,容庭与看过了,如果真不得已,他应该挤得过去。容庭与虽是世家子女,却因为从小贪玩,不显胖,只是大衣有点厚。脱了白色大衣,他只剩一身轻装。把白色大衣垫在地上,就不会弄出任何声响。
这个时刻,应该算不得已了吧。
容庭与这么想,咬了咬牙,趴到地上,慢慢把自己从这扇小门里挤出去。
每动一下,他都会抬头看那守门大叔有没有反应。
不过,幸好这大叔睡得很熟。
整个过程花了他很长的时间,有好几次他都以为自己估算错了或者自己太胖了挤不出去,也有那卡在他胸口的几秒钟他觉得快要窒息。他觉得心跳得那么快那么响,好几次他都以为大叔要被惊醒了,可是,还好,大叔还是翘着腿没动,呼噜声也盖过了容庭与不小心弄出来的几次声响。
他在牢房的另一边站起来的时候,脸上手上已经全是灰,满脸也是通红的。
可是他仍然坚持屏住呼吸。
垫在地上的白衣也已经变成暗灰,容庭与将其轻轻拿起,轻手轻脚地披上。
容庭与刚松了一口气,正要向通往地面上的阶梯上走,可是,就在这时,守门的大叔在椅子上动了动。
容庭与顿时在原地僵住。
“不行!”兮篱转过身,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忙我不帮!”
“兮篱。”莫风沉吟了一下,似是要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只道:“那我……”
“你也不许去。”兮篱又转回来,扳住他的肩膀,急急道:“太危险,而且完全没必要,我不帮你你不是应该不去了么!”
“兮篱你放开。”莫风没有看她,很平静地重复着:“放开。”
本在兰花门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杀手,在他的目光下也讪讪地松了手。
“你不帮我也罢。”莫风眼里露出雪亮得可怕的光,那才是真正杀手的目光,“可是——我不能不看她死!”
他一拂袖,就要离开。
其实,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有多急。
“你为什么这么在乎她!”兮篱一声呵斥叫住了他,声音和表情已经不再像平时那样淡然,“难道你真的如别人所说,对她日久生情了么!”
他不愿和她多说,转身欲走。
她一跃而起,挡在他的面前,“你不能去。你去了,就是和门主作对,你不想活了?”
“让开。”莫风说完,可是兮篱还不动,莫风无法,陡然拔出剑,咬牙道:“兮篱,别闹了快让开,时辰都快到了!”
兮篱从没见过这样莫风,愕然怔了一怔。
就这么一怔,那一身黑衣已经远了。
“门主,请用晚膳。”
一人上前扶着门主站了起来,可是灰袍老人刚站起来,就一手挥开了扶着他的弟子。那弟子往后跄踉了足足五步有余,才站稳。站定时,他已经汗流浃背,不知道一向古怪的门主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又发怒。
“今天……不用晚膳了。”灰袍老人笑了起来,“快,带我直接去听风小筑。”
那弟子虽然意外,却也条件反射地答道:“是。”
苏繁诗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不是因为她怕疼,怕死。其实……虽然的确是有点害怕……不过身为中原武林盟主之女,她断断没有那么胆小。
她只是不想让自己落到歹人手里,她要不活着,苏之青就死得一点价值也没有。
这点她比别人想得清楚。或许在父亲死后那两天她曾有过自尽的想法,可是一旦冷静下来,她就不曾留下过这样的念头。她要活着,无比努力地活着,无论多少人恨她杀她,无论多少人想取她性命,她都必须活着,因为她的命,是父亲换来的。
苏之青临死的念头就是想保护她,所以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才对得起父亲。
再说,她还有杀父之仇没报。
其实……也不止如此吧。
“容小子……”她拳头握紧,低声,“你不能有事!”
她死了,她伤了,他会心疼。但是他若受伤,她也会揪心。
束手待毙断断不是苏繁诗的风格。虽然这里似是没有出路,但她有信心一定能找到一丝漏洞。
而这一次,她会更小心。
天色已暗。
突然有很轻微的“喀嚓”一声。很轻很轻,苏繁诗都觉得自己听错了。
苏繁诗继续摸索着寻找一处出口,沿着墙壁摸了下去,却没有发现任何机关。她不小心推到门上,正想移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