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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天空都仿佛为她这句话暗了下来,苏繁诗抬眉,而兮篱终于忍不住将一直藏在心里的秘密说了出来。
“从莫风十四岁的时候门主就训练他,如何完成这个任务,而为了让他死心塌地,门主先是带走他每一件在乎的东西,然后还杀了他从小唯一的亲人——他的奶奶。这一切只为让他再执行任务的时候,心无杂念,不再有任何牵挂。我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而那时他才十四岁……十四岁!”
苏繁诗渐渐石化。
“你可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喜欢粉色?那是因为他奶奶生前最喜欢的就是粉色,那是他对奶奶的唯一怀念。他喜欢吃鱼,也是因为奶奶临死之前为他最后烤了一条鱼吃,所以他到今日都念念不忘。不止如此,当莫风做的不好的时候,门主曾经在魔鬼式的训练里陆续打断过他每一根骨头,他血流不止几乎气绝。”兮篱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仅仅是回忆这些就已经让她毛骨悚然,“这一切是因为谁?莫风要受这么多伤受这么多苦,还不是你苏繁诗的缘故!”
打断过他每一根骨头……苏繁诗想起那天父亲将他带回来的时候,他黑衣全被身上的鲜血和冷汗浸湿了,身上仿佛没有一处完整。
“我等了他五年,等他完成任务带着你回来,可是,他回来的时候他说没能找到你,让你逃了,甘愿受罚。”兮篱摇了摇头,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苏繁诗早就成了一堆肉酱。兮篱冷笑一声:“以他的修为又怎么可能找不到你,怎么可能让你有机会逃跑?连我也猜出来了……他哪里是没找到你,他只是不惜把惩罚揽到自己身上也要救你!”
兮篱的呼吸变得急促,对苏繁诗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心痛得要命,可是她已经停不下来了。
“你被关在听风小筑的时候,是莫风不顾被发现的危险为你开的锁,只想给你一条生路,让你离开险地。可是,你却不领情,竟然为那该死的容庭与回来了……你带着容庭与杀出来的时候,是他挡住了其他人,让你走。”兮篱声音里的颤抖越来越明显,“苏繁诗,你能活到现在的唯一原因就是莫风,你有什么立场什么资格恨他!!”
那一句话仿佛一巴掌打醒了苏繁诗,她没有对上兮篱的目光,只是看着远方,皱起眉,有点喃喃自语地问:“可是我爹是被他杀死的。”
“你以为你老爹对莫风很好?就兰花门的消息,苏之青那老家伙好多次考验莫风,在你身边制造危险,只为看他为你受伤,证明他的忠心耿耿。他从没有完全治好过莫风,只给他治好外伤,任内伤积累起来。莫风杀你父亲不说是失手而为,就算是有意,也绝对无可厚非!”
“这些……”苏繁诗的呼吸再也不平静了,“你怎么会知道?”
“兰花门的情报远比你们想象得多,我们追踪每一个派出去的杀手。”兮篱冷哼一声,“你觉得是我凭空捏造出来的?我又为何要编造这些来骗你?我恨不得这些都不曾发生在莫风身上!”
“那……”苏繁诗的声音已经很弱了,仿佛也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会被反驳,“他不是想要毒死我么?”
“那本就是他的任务!若他真顺利完成了这个任务,他也不用现在受这么多苦!他若真的想毒死你,你现在早就该是个废人了!”兮篱狠狠地打断了苏繁诗的话,“他第一年的确是让你混着饭菜吃下了毒药,可是之后他就后悔了,他天天为你寻找沁草隐藏在饭菜里让你吃下,以沁草的微毒压制攻克白粉之猛,你才会现在仍然安然无恙。”
苏繁诗脑子似乎还没转过来。
“可是白粉不能藏得太久,必须有人服用,否则就会散发出一种奇特的味道,兰花门的人马上就会知道莫风的背叛。他被困在苏府,只能自己吃下本该给你吃的药,以至于他现在身中剧毒,无药可解!”
兮篱终于把这一切说出来了,说完后,连她自己也在喘息着,仿佛说出这么多东西花费太多精力,太多心力。她恨自己这么不争气就这么把莫风多年的苦衷说了出来,她也知道苏繁诗不一定会在乎,而她只是为莫风不值。
“那他现在在哪里?”苏繁诗抬起头问。
“你还有脸问。”兮篱把脸凑近,狠狠地回答:“门主把怒气全都发在了他的身上,而现在,他正在接受兰花门的刑罚!”
兮篱满意地看到苏繁诗的瞳孔剧烈收缩。
“兮篱。”苏繁诗一把抓住兮篱的手,声音里终于带着难掩的焦急,“快带我去找他啊!”
三十八、回到总坛
兰花门总坛现在守卫严密,她们断断无法从正门进去,兮篱稍稍顿了顿脚步,只是犹豫了一下,便带着苏繁诗到侧门。
侧门一定也有人把守着,可是因为侧门是对着北荒的,兮篱猜想可能在那里把关的人她们联手可以对付。
一走近侧门,兮篱就知道自己错了,门主比她更聪明。
其实正门的很多人都只是充数,门中的高手都在侧门守着,只等有外人进来。
正门和侧门都不能走,那么……
“我们必须翻墙。”苏繁诗已经明白了状况,环视周围点头道。
然而,翻墙谈何容易。兰花门周围都被极高的墙围住,就算一个人有再好的轻功,也无法垂直走上去。
她们沿着外围兰花门的外围走了好久,都没找到一处突破口。苏繁诗正着急,却突然听到隐隐的吵杂声。她用耳朵贴着墙一听,竟然听到很多吵杂声,兰花门总坛里似乎很乱,很多兰花门弟子似乎都在抓一个人。
这时候,还会有谁闯进兰花门?
“有人引开了守门的注意,我们进去就容易多了。”兮篱果断地拉住苏繁诗,正要回到后门,却撞上了一个人。
年轻人,白衣如雪,长发披散肩头却依旧英俊如昔。
兮篱停顿了下来,眯起了眼睛,“你怎么在这里?”
“我看前门人不多,就从前门进进去,没想到里面的人都武功如神,刚走两步才发现了我,我好不容易才脱身的。”白衣少年说得很急,却也有点得意,“没有人看清楚我的样子,我一见不对劲就退出来了,他们可能也会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他的目光飘移,这话说完,终于落到了苏繁诗身上。
“容小子你怎么会在这里?”苏繁诗看着他,有点不可置信,“你……”
容庭与打断了她的话:“诗诗,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爹把莫风的事都告诉我了,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把他救出来。”
苏繁诗抿着唇点点头,兮篱突然出声:“有办法了。”
容庭与和苏繁诗同时看向她。
兮篱解下自己的黑色大衣,给苏繁诗披上,自己只穿了薄薄的夜行衣。
正当他们不解的当儿,兮篱对容庭与说:“你助我们一臂之力,我和苏繁诗轻功互相借力,就能翻墙而入。”
容庭与怔了一下,便点头,“好。”
“你在这里等我。”苏繁诗回头对他笑了笑,便和兮篱紧紧握住手,兮篱看了苏繁诗一眼,她们就双双一跃而上。
容庭与在她们后背上一推,她们借力,两个人凭着卓绝的轻功,很快就翻墙而进了。
兰花门里的吵杂声已经渐渐平息下来,混乱也已经减少了。她们刚刚落地,兮篱没有放开苏繁诗的手,而是拉着她往右边跑去。
苏繁诗跟着她,因为苏繁诗披的是兰花门的黑衣,也没有人注意到她们。不过多久,她已经看到了密道的入口。
兮篱和苏繁诗一跃而入,密道里一片漆黑,当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这密道是直直通往地牢的唯一密道,整个兰花门里只有不到十个人知道。”她们放慢了速度,兮篱的声音回响在长长的密道中,“走得小心一点,跟在我后面。”
“嗯。”
苏繁诗还是有点怕的,其实致命机关什么的都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黑暗,可怕的是不知道黑暗后面隐藏着什么。她终究是正规武林世家出身的,讲究光明正大,因此从来对黑暗有一种生理上的排斥。
可是兰花门的弟子早已经习惯了黑暗,兮篱在密道里如鱼得水。
对于她们来说,只有黑暗才能完完全全地隐藏他们。再多的伪装,再多的易容,都没有一片漆黑来得自然。
兮篱的脸渐渐变得狰狞,没那么冷静,手指处也很苍白。
她知道苏繁诗这种千金小姐不会习惯黑暗。
她知道她会害怕,而苏繁诗现在完全是靠着她。
所以……兮篱突然紧紧握住了腰间佩剑的剑柄。
这一瞬间,那欲望是这么强烈,兮篱拔剑而起,几乎就要回头往苏繁诗身上招呼,把她砍成肉酱。
——若不是你,他就不会对我这么疏离,若不是你……你那么不适合他,可是他却依然如此死心塌地,死心塌地爱着你。
——你既有了那个容庭与,为何还要牵绊住他?
你可知,我等他五年,有多苦?等到的,却原来早已不是那个疼我护我的他。
“……兮篱?”苏繁诗听到剑出鞘的声音,两秒钟后试探性地问:“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兮篱顿了一下,收起了剑,“我看错了。”
“密道还有多长?”
“快到头了。”
苏繁诗走得越近,就越心惊胆跳。头顶上不远处,隐约听得到惨烈的叫喊声,那声音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她不敢确定那是不是莫风。走得越近,声音就越来越响。终于有一刻头顶上的声音完完全全地停了下来。
兮篱根本没有抬头,只是加快了脚步,苏繁诗也跟着她。终于,她们来到一个阶梯,快步走上去,一下子推开了通往地牢的门。
酷刑显然已经结束,执行者显然已经离开,黑衣少年满身是血地躺在地牢冰冷的湿地上。
有一秒的寂静,只听得见黑衣少年沉重的喘息,呼吸声越来越慢。
“莫风!”苏繁诗惊呼跄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