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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贝锦堂!我现在叫贝锦堂!跟我念:贝、锦、堂!”贝锦堂揪起周敬阳的衣领子,很坚决地为自己正名。
“我才不信你那固执的娘会给你改名。”周敬阳笑得咳了起来。
“当然不是随便改的,我可是用尽了上吊、吞毒药、自刎、投湖等方法……你笑什么?”贝锦堂讲完,看周敬阳笑得更厉害了。
“我……咳咳……哈哈哈哈哈哈。”周敬阳实在想不出,面前的男子是如何学小女儿家假模假式地寻死觅活。
“哼,你若再笑,我就不讲我是如何纵横江湖的了。”
“好,我不笑,你继续讲。噗~”周敬阳忍得面皮发青。
贝锦堂说起浪迹江湖,是侃侃而谈。他把江湖之事形容得风声水起,什么黑白道八大世家,什么南海各洞,什么少林、武当……上至纵横黑白两道的武林翘楚,下至混迹贩夫走卒中的杂鱼门派,他都说得生动无比,活似一幅泼墨山水,以磅礴之势展现在周敬阳面前。
“……人生如此,真是……”真是死又何妨啊。周敬阳被贝锦堂的描述吸引,并不知道,贝锦堂对为偷东西掉粪坑、摔泥潭、淋夜雨等事只字未提。
英雄豪杰嘛。当然要渲染美好的一面。
“人生就该如此啊!敬阳,你屋里有水没?”贝锦堂浑然不觉自己对周敬阳的误导有多么深刻。他神侃了半个多时辰,口干舌燥,肚子还咕咕叫了起来。
“有啊。随我回屋吧。不光有水,还有吃的。”周敬阳笑了。这些天,他一直让小芭蕉准备各色吃食,以备“大盗”贝锦堂的深夜来访。
“啊。当王爷就是好。房里还有下人备好的食物。在我家,半夜想吃东西,就得到厨房去偷。”贝锦堂提起这事,颇为伤心,“你不知道,我们家的厨房消息机关特别多,有一次我不幸踩中,屁股上挨了一箭,治了半个月才好……”
香药灌肺、羊脂韭饼、荔枝膏、七宝素粥、甘豆汤、糖脆梅……周敬阳屋里内室的桌上摆了一堆好吃好喝。
“啧啧啧,真好真好。”贝锦堂上前抓起张小饼塞进了嘴巴。
“呵呵,喜欢就多吃点。这是什么?你今夜……拿的?”方才没注意,进了屋,周敬阳才看到贝锦堂腰带后面还系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
“对,方才偷的。你不说我还忘了。”贝锦堂并不体谅周敬阳那含蓄的说法,很得意地将包取下、摊开,给周敬阳看:“我想今夜来找你,聊着聊着肯定会饿,就去弄了些吃的。你尝尝,嘿嘿。”
“……好吧……”不知者不罪。周敬阳苦笑了下,抛开礼法道德,将手伸向了面前这堆华丽的“贼赃”。
大包里的第一个小包,装的是天仙饼。第二个小包,装的是拍花糕。第三个小包,是莲花肉饼。第四个是素夹儿。第五个是蜜浮酥捺花……胡饼、炙金肠、炒白虾、玛瑙肉、笋肉包、京枣、香莲。
三十多种食物,无一不精致。精致到周敬阳似曾相识。
战战兢兢伸出手,周敬阳把那些东西挨个尝了口,悲哀地发现这些食物果然是自己的“老朋友”,味道熟悉得很。
“你……这是从哪里“拿”来的?”周敬阳擦擦手,把那堆小包重新包好。
“大内的御膳房啊。”贝锦堂非常得意,“我想你一个皇子,肯定吃不惯普通的食物,就去御膳房,拿了点你老爹,我是说皇上和各位妃子的夜宵。”
“……”无语问苍天啊。周敬阳捂住自己僵硬的笑脸,看着贝锦堂把桌上那堆食物风卷残云地干掉。
肚皮微鼓,贝锦堂又咚咚咚灌了几杯甘豆汤和木瓜汁,这才满意地擦擦嘴巴。
“吃饱了?”真能吃啊。周敬阳总算发现贝锦堂一个能绝对胜过自己的地方,那就是饭量。
“饱了啊。温饱思淫欲啊。”贝锦堂笑嘻嘻地凑到周敬阳身边,低声问他道:“那天我们比大小比到一半,就被刺客打断了。今天要不要继续?”
“不要胡闹,本王自然比你大。”周敬阳在这点上很坚持。
“那说正经的。”贝锦堂呵呵一笑:“那夜后,我也动用了我的人脉去查。结果查到那批人是二皇子孝王派来的。虽然你们兄弟间不好直接下毒手,但他手下的势力,你可以摆平几个嘛。有没有需要栽赃陷害的?有的话交给我,我很擅长翻墙入户。”
“朝廷之事,怎么可以让江湖人插手?”周敬阳摇头,但却为贝锦堂的话感动。他拉起贝锦堂的手,记得当年自己也是这样拉住了兄弟们的手,可一转眼长大了,每个人却都有了各自的算计,被卷入了一个个无法摆脱的漩涡。
“他能找江湖人,难道你不能?”贝锦堂低头看着周敬阳,忍不住伸手抚平了周敬阳皱紧的眉,顺带,拂去了周敬阳心中浓烈的哀愁。
“对我而言,你不是江湖亡命徒。你是我的朋友。”周敬阳微笑。他握紧贝锦堂的手,感觉面前男人的目光带了自己许久没有接触过的温暖。
温暖,如春日的光,柔和地照在心底,让那些被阴霾笼罩的地方,生出暖意。而那种暖意,又从心底扩大到四肢百骸,让整个人也轻松了起来。
“看什么?”贝锦堂被周敬阳看得不好意思起来。他扭头,耳根处都染上些红。
“我在想,是不是江湖人都同你这般心胸宽阔,举止豪迈。”周敬阳见贝锦堂面有赧意,不由得想到了那夜在浴池中,两个人暧昧的缱绻。
皮肤和皮肤相碰,手指和手指纠缠。热烫的身体在水气中靠近,喘息声也如低喃般在耳边响起……周敬阳回忆那些场景,忍不住把手伸向面前的男人,上下其手地摸索起来。
“江湖人也分很多种,我是好的那种……你摸什么?你该不是有龙阳之好吧?”贝锦堂因为受到表扬而微微害羞,但却在周敬阳的禄山魔爪中回神。
“啊?”周敬阳听到这问题,也清醒过来,旋即开始沉思,琢磨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龙阳之好:从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角度看,当今皇上只临幸女子,所以能肯定自己没有祖传的影响。至于朝廷,虽然也常听说有兴趣“特别”的大臣喜欢养娈童在家,但自己听了并无反映,所以能断定自己没受周围人等的影响。至于敬王府内,似乎更不可能,好歹还有四个侍妾,自己隔三岔五还去宠幸一番,这更说明自己没有断袖之癖……
想来想去,周敬阳开始头疼,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会跟龙阳二字扯上关系。
“难道是……”周敬阳百思后终于灵光一闪。他想到自己最喜欢看宇内楼程家戏班的花旦程璃俞的戏,而毫无疑问,程璃俞是个男人。
“莫非……”自己真有龙阳之好,只不过一直没有流露。遇到程璃俞后慢慢萌生,而和面前大盗结交后,开始茁壮起来?周敬阳长吁短叹,很难判断自己是否为好龙阳之人。
“喂,难道你还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欢男人?”贝锦堂见周敬阳满脸的苦恼,便开玩笑地提议两个人试试那种事情,来确定一下周敬阳究竟是爱男还是爱女,结果周敬阳思考半天,很是大义凛然地点头道:“好吧。”
“你确定?”贝锦堂想到周敬阳肌肤的触感,心里也痒痒起来。
“我确定。想我皇家之后,什么没见过。龙阳之好自古有之。上至楚国之君,中至大汉之皇,下至前朝的符秦王,不都是此道中人么?”周敬阳侃侃而谈后,又总结道:“虽然我没有做过,但也知道怎么做。你呢?不会没有了解吧?”
“怎么会?我当然了解。当初,我还因为好奇,从一个兄弟身上偷出了男人间用的春宫图册。你等……”贝锦堂伸手在衣服里乱摸一气,只片刻,周敬阳的红木桌上就出现了各朝各代各种版本的春宫册子。其中有本封面是龙和龙纠缠的,上面写着《降龙十八式》。
“降龙十八式……我只听说过降龙十八掌。”周敬阳好奇地翻开那书,见上面画了很多男男交媾图画,还在旁边注释着:见龙在田、飞龙在天……
“降龙十八掌是丐帮老头的镇帮之绝学。降龙十八式是龙阳帮帮主的压帮之绝唱。不同不同,甚是不同。虽然招式的名字都一样。”跟周敬阳一起,贝锦堂翻阅了春宫图册,越翻越觉得胯下的某个部位蠢蠢欲动,很想支帐篷。
“试试?”周敬阳听到了贝锦堂咽口水的声音,这声音迫使他偷偷地压抑住自己咽唾沫的渴望。
“试试!”贝锦堂好奇到不行,率先脱去了上衣。于是,周敬阳卧室的地面上,不可避免地出现了种种零七碎八的小玩意儿。
“……”真好奇他是怎么藏那么多东西的。周敬阳也慢慢脱光了衣服,躺进被窝。
“谁先上?”贝锦堂也躺了进去,只觉胸膛中有一面锣鼓不停地敲,敲得他心乱七八糟。
“何来先后?我堂堂一个王爷,怎么能屈居人下。自然是我做主导的一方。”周敬阳翻身压上贝锦堂,发现身下人的某个部位像棒槌一样抵住了自己。
“此言差矣,我也是黑道顶尖门派的少主啊。怎么可以……”第一次就让人给那个了。贝锦堂努力地把周敬阳给拨拉下去,又翻身压上去。
“有什么不可以?你那东西同手指头差不多,怎么可以主导事态?”
“胡说,有这么粗的手指头吗?分明是我的更大一些。”
“休得乱讲,你的当然没有本王的大。”
“大不大你试试就知道了。”
“我们功夫差不多,你以为你会压倒我?”周敬阳和贝锦堂在被窝里滚去又滚来,滚来又滚去,整个人都欲火焚身了。他胡乱摸着贝锦堂的身体,感受身下这具不同于柔软女体的男性身躯。
坚硬也好、起伏也好,都是纠结有致的,摸上去,也不似女子的绵软,而是很有弹性。用手指捏住,指头会陷进去,而转瞬,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