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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杉忽然就有些迟疑。
郁晴风就这样在碧月涧住了下来,身边只有七个暗卫,包括映臻在内。
碧月门主要与见风阁准阁主晴风公子大婚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漠北,哦不,是传遍大江南北,碎了一地的少女心。碧月涧的弟子们也忙碌起来,不为别的,就为这次轰动江湖的婚礼。
但郁晴风反而清闲起来,整日逛逛碧月涧,看看书,偶尔提着壶酒在院里摆张躺椅躺一下午,风拂轻衣,衣袂飘扬,还真像个游手好闲的散仙。
秦杉在窗边望见这样的场景,忽然叫住了正准备送喜服给他的侍女,亲手拿起那件大红喜服走进了院里。
“试试看合不合身。”她的声音温婉清脆,惊醒了好似正在睡觉的人。
郁晴风慵懒地睁开眼来,桃花眼里尚且流露出一丝迷蒙,随即含笑接过那件喜服,伸伸懒腰站起来往房间走去,换好了才又推门走出来。
只一眼,秦杉就被钉在地上,再也移不开视线。
呵,世上怎会有这样美的人!
乌发如墨披散肩头,面容似玉璀璨夺人,眼眸若海波光流转,唇瓣拟花勾起春意。他只是漫不经心地站在那里,却好似夺走了天地间所有光华。
那绣着金线纹着龙凤的大红衣衫是如此鲜明耀眼,却在穿上他的身以后忽然变得陈韵温婉起来,失了三分凌厉,平添一抹柔和。仿佛这样鲜艳张扬的红也夺不去他半点风采,反而变得温顺服帖,衬得他宛如谪仙。
他走近,朝她微微一笑,“还合身吗?”
秦杉只是怔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
他好似有些担忧地伸出凉凉的手抚上她的额头,“脸这样红,是病了吗?”
秦杉的喉咙忽然有种被火灼伤的感觉。
不,真正被灼伤的明明是她的双眼。
她恍惚地扯出一个笑容,“很合身,很……适合你。”
她想象不出这世上会有不适合他的东西,因为万事万物到了他的身上他的手里,都会变得美好起来。
这个人
,这个人呵,就要成为她的夫君了。
明明是阴谋重阴谋,利益扣利益,为何她的心却忽然有了一丝涟漪?
一直到郁晴风离去以后,她都没能移开步子,直到有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唤回了她的思绪。
“门主。”
谭川跪在那里整整一夜,没她的吩咐果然不曾起身。
她的表情有些迷蒙,“起来吧。”
脚麻了,膝盖疼痛不已,可谭川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寒冷过。他跟了秦杉很多年,从一个被欺辱的街头流浪儿成为今时今日在碧月地位仅次于秦杉的人,他们都唤他声“先生”。
他的一切都是秦杉给的,所以他一直仰望着她,像是看着自己的神迹。
她要什么,他就不惜一切代价给她什么,不知浴血奋战了多少次,带领着她的碧月走到了今天,只因为这是她想要看到的。
可是如今,她这样迷蒙地望着那个人离去的背影,完全失去了从前的冷静模样。
谭川的心钝钝地疼起来,像是有人拿着石头在一下一下砸上去。
“不要嫁给他。”他怔怔地望着她,听见自己卑微地对她说,“发扬光大碧月不止这个方法可行,只要你想,我可以为你一战再战,我们可以先拿下漠北周边的地方,然后一点一点扩展到中原去。”
“可这是最笨的法子。”
“那你为了碧月牺牲自己嫁给他,难道这就是最好的法子了?”他的声音激烈起来。
“牺牲?”秦杉低头笑了笑,用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语气说,“也许不是牺牲,谁说的准呢?”
那样温柔的笑意,那样美丽的人。
谭川如坠冰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是要告诉我们一个真相:本文的狗男女原来不止一对。
下一章还会告诉我们一个真相:变态杀人狂郁晴风重现江湖。
猜猜看秦杉的下场是什么。
不知不觉忽然出现了谭川这么个人,本来只是个打酱油的,现在居然打出了非同一般的酱油。
我在考虑要不要写个关于他的番外,好萌忠犬型温柔葛格╮(╯▽╰)╭
下章看点:咦,前面貌似已经说过了?
☆、第四十四章。成婚大典(1)
刺客是在郁晴风和秦杉按照漠北习俗去月老庙请百年同心结时出现的;当时秦杉正站在挂满相思锁的木架前;郁晴风在一旁漫不经心地听庙祝讲着来过这里求同心结的夫妻如何白头偕老举案齐眉。
“公子有所不知,小庙虽然地处漠北;可每年来这里的夫妇有很多都是来自大江南北,谁叫我们这儿最灵呢?前几年有对夫妻来我们这儿求了百年同心结;嘿;你猜怎么着?那男子去前线打仗时就因为带着那同心结,一队的士兵全死了,就他一个人竟然生还;还和他娘子团聚了……”庙祝还在沾沾自喜地讲着什么,却压根没发现身旁这位公子思绪已经飘得很远很远。
月老庙的主色调是红色;大红色的红线,大红色的蜡烛;大红色的木架,还有大红色的剪纸。
郁晴风忽然就想起了那个总爱穿一身大红罗裙的姑娘,风风火火,充满活力。
他的面目霎时柔和起来,唇角挂起一丝笑意。
也就在这时,房梁上忽地跃下一个人影,举着长剑笔直地朝秦杉刺去,嘴里大喝一声:“妖女,纳命来!”
秦杉才刚刚转过身,就看见一柄长剑带着寒光朝心口刺来,震惊之余竟连拔剑的时间都没有了。
因为是来月老庙,暗卫们没跟进来,据说是江湖人沾血腥沾得多,带进来了会破坏好姻缘。而为了图个吉利,两人甚至连刀剑都没挂在身上。
要说血腥,这双手欠下的命债还少么?郁晴风讽刺地想着,却仍是跟着秦杉这样做了。
眼下可好,他们连一点防身的东西都没有,就这样被刺客当做了白斩鸡。
电光火石之间,郁晴风倏地跃到秦杉身边,拉住她往旁边就地一滚,算是替她捡回了一条命。
“去叫人来!”他把秦杉往门外一推,自己冲上前去挡住了刺客。
秦杉心头一片慌乱,却深知若是在此刻犹豫的话,两人都无一例外会丢掉性命。她咬咬牙,飞快地冲出门去,费了很大力气才阻止自己回头看。
暗卫们都在庙外,穿过庭院奔到门边不过短短一眨眼功夫,可是郁晴风手上什么武器都没有,一眨眼的功夫也足够他死在剑下好几次了!
秦杉心急如焚地带着暗卫再次奔回来时,恰好看见郁晴风被逼到角落无处可退的场景,而那名刺客正一剑狠狠刺入他的心口处。
“不要!”她一声惊呼,随手抽过一名暗卫的剑就朝着那刺客斩去。
那是极其惨烈的一幕,长剑正中颈脖上的动脉,鲜血溅了一地,也溅了郁晴风一身。可是他胸口本就在往外渗血,一时之间竟分不清流的是谁的血。
秦杉觉得心跳都要停止了,她猛地冲过去抱住郁晴风,
回头冲暗卫们凄厉地喊道:“牵马来!给我牵马来!立马回去!”
她把那个人死死抱在怀里,伸手毫不犹豫地摁住他的伤口,却看见鲜血从指缝里汩汩而出,只觉得自己心脏里也有什么东西在飞快流失着。
“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她这样对他说,却不知道这样的话究竟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
一路骑马狂奔回碧月涧,郁晴风的鲜血从她的指缝一路蔓延到袖笼里,染红了她鹅黄的裙子。
她一个弱女子不知哪来那么大力气,竟然背着他冲进了大门,一脚踢开挡在身前碍事的谭川,歇斯底里地吼道:“沈明珏!沈明珏你给我出来!”
后厅的人听闻这样的叫喊声,吃惊地走了出来,就看见秦杉背着郁晴风,两人的衣服都被鲜血染湿。
秦杉一把拽住沈明珏的衣襟,慌乱地叫道:“快救他!快救他!”
那样的神情凄惶惊惧,只一眼,就令抚着腹部站起身来的谭川变了颜色,心沉到谷底。
榻上,郁晴风的血还未止住,看着面色苍白的秦杉,他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微弱地说:“拿着我的玉佩,有了它,你可以去见风阁让木溪把我们的合作继续下去……”
秦杉握着那块玉佩的手抖个不停,终于忍不住哽咽起来,“不要这样说,你会好起来的,等你好起来,我们还要成亲……”
迷蒙的泪水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看不见郁晴风的眼里是怎样一种情绪,也看不见谭川的面上是怎样一种绝望。
对于自己的计划,郁晴风从来没有半点失误,因为每一局、每一步,他都算得清清楚楚,毫无差池,所有细节一环扣一环,最终才会像齿轮一样转动起来,带着他的阴谋推翻一切阻碍,顺利地进行下去。
沈明珏说,好在匆忙之中那刺客剑锋偏了一寸,这样微小的失误,最终救了郁晴风的命。
可是,只差一寸便是心脏,光是想起来,秦杉都心惊胆战。
他对她,终究是有那么一点点心动的,才会在最关键的一刻把她推向安全,而自己手无寸铁地去迎接死亡。
若说之前还对他抱有那么一丝怀疑,如今的她已经完全信了他。守了他几天,终于在沈明珏说他只需要好好养伤就能好起来之后回房休息。
门被合上,屏风之后的人忽然睁开眼来,对床边守着的映臻轻声道:“给他家人送些银子,厚葬了罢。”
映臻点头,忍不住问他:“公子,你的伤……”
“不碍事。”
“这也太冒险了,只差一寸便要——”
“我自有分寸。”床上的人低低地咳嗽两声,“若是不这么冒险,她也不会这么轻易相信。”
莫说一寸,就是半寸他也毫不犹豫。
每个瞬间都算得恰到好处,就连她踏进门来将会看见的是怎样惨烈的一幕他都计划周全了,不会有半点失误。
他的身边其实共有八名暗卫,只是这一个一直隐匿起来,以备今日只用。
苦肉计谁都使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