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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这胎恐怕是保不住了。」张郎中摇了摇头,目光闪烁。
之后他又解释了好多,她却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只觉得是五雷轰顶,浑身都失了力气,她记得自己似乎是昏倒了,然后一觉醒来,就见着含蓉在身边伺候着。
胎儿不保的打击,令她无暇去思忖为什么含蓉会突然出现,只记得她说:「夫人,爷会宠着妳也全看这肚子里的种了,可如今连着也保不住了……啧啧,爷回来知道了,还不知道是怎样个光景呢,没用就是没用,连个孩子也保不住……」
她叨叨的说,每句话都像是一把刀,香宝没力气赶她走,只能默默的捂着肚子流眼泪,感觉心如刀绞。
自己连个孩子都保不住,相公会不会怪她?会不会一气之下休了她去娶吕鹤?还有自己的孩儿,竟是连见这尘世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就要夭折?
香宝思绪混乱,感觉含蓉一直在疾言厉色的说着什么,她的面容在自己的视野里逐渐扭曲……
后面的事她都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一夜没睡,然后天还没亮就出了府,她什么都没带,只想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出去转转。
或许不久后他就会消失了,她要在他还在的时候,带着他最后再看这尘世几眼,只是……香宝的眼泪又抑制不住的涌了出来。
只是孩儿,你却没办法再看爹一眼了,再忍些日子,等你爹回来……等……
而后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再一睁眼,就置身在这陌生的房间里了。
她缓缓坐起身来,而后目光猛地一凛,连忙低头看去,看到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后才放心下来,情不自禁的用手摸了摸,喉头又有些发酸。
轻轻挪到床沿,低头看了眼床下的鞋子,再抬眼,这才发现不远处圆桌边伏着一个小丫头,正在打盹。
香宝咬了咬唇,轻轻唤道:「请问……请问……」
叫了几声,小丫头迷迷糊糊的醒来,一抬脸,竟是云桃。
她揉着眼睛看了香宝一眼,一惊之后猛地站起来,满脸喜色,「夫人您醒啦?」
「云桃?」香宝亦是一惊,更是疑惑了,「这是哪儿?」
「这是……」云桃犹豫了一下,走过来担忧的瞧着她,「夫人,这不是柯府。」
「我知道。」香宝揉了揉有些疼的太阳穴,「我自己来这的吗?我不记得了。」
「夫人您那夜自己跑了出来,奴婢连忙出来找您,可是无论如何都寻不到了,还是第二日许嬷嬷来叫了奴婢,才把奴婢带到这来见到您的。」云桃的眼眶也有发红,哽咽的说:「夫人您吓死奴婢了,怎么一声不吭的就跑出来呢?再伤心也不能不顾自个儿的安危啊。」
「我只是想出来透透气……」香宝刚平复的心情又被勾起。
「奴婢……奴婢先叫许嬷嬷。」云桃不敢再勾起香宝难过,忙不迭的抹了抹眼,出门去了。
须臾过后,被云桃叫来的不只有许嬷嬷,还有……安亲王。
他依旧是那般锦衣华服、气宇轩昂,大步的跟在许嬷嬷身后进来,人未到声音便先飘过来了:「傻孩子,傻孩子!」
许嬷嬷为什么会和安亲王一起出现?许嬷嬷一个下人又怎么会在亲王之前进门呢?太多的疑问涌在心头,香宝倒不知道该问什么,只是傻傻的呆坐在床上,瞠目结舌的看了看安亲王,又看了看许嬷嬷,吞下千万的委屈和疑问,开口先规规矩矩的喊了一句:「叔父。」
说着就要下床来,许嬷嬷先安亲王一步过来按住她的肩,将她又扶回到了床上,面无表情的说:「躺着吧。」
「许嬷嬷……」香宝吸了吸鼻子,有点想哭,许嬷嬷应该也知道孩子的事了吧?
「夫人,产期将至,您不该擅自出府的。」许嬷嬷微微蹙眉,有些责怪的说。
「产期?」香宝低头,带着哭音:「哪里还有产期呢……」
「胡说!」安亲王突然大声道,满脸的愤愤。
说来也巧,刚回幽天的他正好遇到了在街上游荡的香宝,正疑惑着想停车说话,就发现她昏倒在了街上,忙不迭的把她送回去,估计都在出去寻她,所以家里也没人。
正等着呢,就又被许嬷嬷给哄了出来,让他把香宝带到这个邻近的宅子里来,然后从许嬷嬷口中听来了前因后果。
「江湖郎中的话如何能乱信的!」
「你先别喊。」许嬷嬷拧眉打断他,往外一呶呶嘴,「出去。」
「我得跟她讲清楚嘛!」安亲王拧眉。
「你说不清,出去。」许嬷嬷板起脸,「快点。」
「这……」安亲王梗了梗脖子,最终还是妥协,「好吧,小姑。」
小姑?香宝满脸惊愕的看着安亲王和云桃离开,而后又抬头瞧了瞧许嬷嬷。
她垂着眼,规矩的站着,将手松松的交握在身前,「夫人不用诧异,老妪和安亲王确实有亲戚关系,但如今这不是重点。」她稍稍抬眸,苍老的眼中夹杂着一丝担忧,「老妪有几句话想和夫人说。」
「许嬷嬷您说。」香宝顺从道。
「孩子是怀在您肚子里的,是您身上的一块血肉,与那个郎中相比,到底哪一个更了解这孩子呢?」她的目光滑落到香宝的肚子上,「如果这孩子保不住,那为什么您会一点不适都没有?」她凝视着香宝,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香宝有些发怔,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又似乎没明白。
许嬷嬷继续又说:「爷是您自己的对人,是您最亲最近的人,与其他女人相比,到底哪一个更了解他?」与方才一样的语气和句式,许嬷嬷告诉她:「爷对您怎么样,对您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您好好想想,就会明白的。」说完便缄默不语了,静静的等着香宝自己想明白。
香宝似乎听进去了,身子往后一倚,无力的靠在床边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香宝的眉心动了动,眼珠一颤,若有所思的看向许嬷嬷,「我……」
许嬷嬷打断她:「关于吕鹤和爷的事,我可以告诉您……」
香宝却是急急的说:「不,我不想知道了。」
看许嬷嬷住声,她稍稍挪开目光,沉静的说:「我再也不问了,我信他。」说完深深的吸了口气,下定决心般的抿了抿唇,须臾后又说:「许嬷嬷您说的对,一直以来……都是我在胡思乱想,我不该这样的不信任他,不相信我们的孩子,也不该妄自菲薄……」
许嬷嬷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容,「您能明白是最好。」
香宝点头,低头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然后露出了一丝笑容,因为几日的困倦与流泪而红肿的眼睛弯出了一抹弧度,眸中溢出了温柔。
孩儿,娘亲相信你,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来,你爹这么厉害的,你也不会差的。
香宝又静静的思忖了一会儿,回神后发现许嬷嬷还在房间里,正犹豫着什么。
「许嬷嬷?」香宝唤了她一声。
「爷已经回来了。」许嬷嬷抬头,直接说。
自从父母双双去世之后,柯晋第二次落泪,是为了香宝。
寻找了一天一夜都没有把她找到,柯晋失魂落魄的坐在门前的石阶上,将五指插人发间,连收拢五指的力气都没有……
宝儿走了!
他深深的拧着眉,双眼赤红的看着眼前的地面,不争气的泪水在眼里打转,而后迅速的落下,滴落在眼前,变成一滴水晕,他一声不吭,男儿泪倔强的落下。
唐小初和卫祥远远的看着,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大哥已经在那一夜了,从回来后就滴水未进,再这样下去……唐小初满脸担心的抬头,然后一惊,嘴巴一点点的张大,正想说话就被卫祥捂住了嘴,又对他摇了摇头。
唐小初明白过来,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认真的往不远处看去。
柯晋没发觉他们的不对劲,兀自抱着头在伤心,他迅速的吸了口气,然后颤抖的吐出来,又是一滴泪落了下来,落到眼前那一小滩水渍里,眼睛有些疼,但他仍是睁大了眼睛看着地面。
突然之间,一双素净的绣鞋出现在视野之中,柯晋眼珠一颤,那是……他的手缓缓松开,静了一会儿后才僵硬的抬起头。
那张熟悉又姣好的脸跃入眼帘,他的心口像是被人锤了一下。
柯晋眼睛都不敢眨,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一滴原本就在眼中的泪无意识的滑了下来,望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嗓子沙哑的不象话:「宝儿……是妳吗?」
香宝挺着肚子站在台阶下,眼里是满满的泪水,但仍温柔的笑。
柯晋没有站起来,下巴微微颤抖,嘴角也在颤抖地扬了起来:「回来了就好,回来就好……」
香宝歪头看着他,笑起来的同时眼泪滑下,她缓缓走上台阶,走到他眼前,歪着头看他,「我弯不下腰,相公,你站起来抱抱我吧。」话音未落,黑影从面前罩来,接着身子就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抱着她的人在颤抖,却又不敢用力的抱着她,生怕弄疼了她和肚子里的孩子。
柯晋搂着她,说不出话来。
香宝仰头,将下巴垫在他肩上,笑着流泪。
幽天城之上,是一片晴空。
尾声
两年之后,龙南新帝登基。
幽天城改头换面,以皮草和绣品闻名远近,百姓生活明显改善,一派欣欣向荣,邻里和睦的景象。
在每个人都喜笑颜开的时候,幽天的太守却笑不出来了,明明幽天是在他的「英明管治」下有了变化的,但新帝却莫名其妙的将他调去了一个依然是鸟不下蛋的地方,这是何道理?他不知道的是,这其中的「道理」,完全是新搬来的那位王爷订下的。
他在龙南是个传奇人物,接连着扶持了两位皇帝登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