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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是——
“冷木瓜,你在里面吗?”
来了!厉鹞扔了手中的战略军书,无力地拍额苦笑。
“冷木瓜!”帐帘一撩,一个瘦骨伶仃、精力超常旺盛的人儿一阵风似地卷进来,扑到
他眼前,“木瓜,今天陪我玩什么?”
“翎儿!”他板起脸,虽然知道这对来人讲毫无用处,“我在忙!”
来人娇巧的小脸上甜甜地笑,俏眼眯成月牙状,说:“知道啊,等你忙完了嘛。放心,
我是最善解人意八面玲珑的,不会在木瓜忙的时候捣乱,是不是很感激我呀?”
这个精灵古怪的丫头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呀?把她从男装小帽里钻出的长发给塞回去,
宠溺地:“今天安静一会可好?我有一册军书要看,你在旁边乖乖坐着。”
小嘴儿一撇,鼻头一提,大眼睛里的泪马上涌出来了,抽噎着:“我就知道,木瓜哥哥
你是烦了我啦,嫌我是个累赘啦,早知道,人家就不要随你到这大北方来,那个丏都什么都
有,而且有个比你帅比你温柔的厉鹤哥哥疼人家,人家要回去了啦。”
单是她的眼泪就够让人无从应付了,遑论小嘴里还蹦出什么“厉鹤哥哥”,厉鹞的脸色
阴郁下来,说:“厉鹤哥哥当真那么好么?要不要我派人送了你回去?”
“哇——”这一下,抽噎演变成了水流泛滥,“你不要我了啦,你还是嫌我烦了啦,我
要姐姐,姐姐,你在哪里?姐姐……”
天,厉某究竟犯了何错,您要如此惩罚厉某?他抱过她纤小的身子坐在膝上,指肚温柔
地抹着她的泪,“好翎儿,我何时嫌弃你来着?一切都是你在自说自话,我疼你还来不及呢
,看看你这样子,是不是怕全营的士兵不晓得你是个女娃?”
“他们早知道了我是女孩子了,”她脸在他肩上刮蹭,将鼻涕眼泪尽擦在了他的战袍上
,“反正都知道我是你的人,他们不敢对我动歪心思的。”
“我是你的人”无疑取悦了他,厉鹞方唇一勾,“他们是不敢,谁敢打我翎儿的主意,
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真的?”她俏脸一喜,眼泪马上止住,弯着唇角道:“那陪我玩好不好?”
“不好!”他盯着她垮下去的小脸,柔声道,“今天是在野外操练最后一日,明日我们
就回城去了,有很多事情要忙,你不是最善解人意的吗?不能任性,好么?等回到城里,我
会带你吃豳州城最有名的‘十里香’包子。”
“哦,”她乖巧地应了声,抱住他的脖子,娇声道,“木瓜哥哥——”
“什么?”他冷颜一紧。
弯起菱角般的小嘴,说:“亲我一下。”
他握在她纤腰上的手一颤。
“亲我一下嘛,”她扭着小腰肢,“你上次打人家屁股时,我哭得那么厉害你就亲了我
。眼下你不能陪人家玩,也要亲一下做为补偿,要不我会死缠着你,要你什么也做不了。”
还真是个甜蜜的威胁!他好气又好笑,唇落在她的柔颊上,“可以了么?”
偷工减料!她抱着他的颈,小嘴倏地印上他的刚毅唇线,狡猾的小舌趁着他话犹未完的
缝隙溜了进去,好一通横行无忌。
因为始料未及,初始,他有些僵硬。当唇上的香吻渐浓时,小丫头显然有些无措了,想
临阵弃逃,他哪肯善罢干休,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将这个吻延长延深,激荡绵烈,在两人因
窒息而亡前,不得已的分开。
“翎儿……”他气息紊喘,放在她腰上的手缓缓上移,落在她的胸上。
“木瓜!”她本想玩火,却被火给燃着了,从肥皂剧上抄袭来的吻技可没说会让人窒息
啊,而且他的手……一个猝不及防,她跳出了老远,“木瓜,我还要跟村子里的那些孩子们
话别,你忙你的!”言讫,一头冲出帐蓬,身影在最短时间内消失。
厉鹞有些错愕,不过脸上迅速绽出了一抹狡黠:原来,这小丫头还是有怕的?那么今后
,便有了治她的法子,只是可惜这法子只有两人独处时才能用。这法子是如此的让人甜蜜期
待,何乐而不为?
“将军!”帐外侍立的兵士仿佛是等了一阵子,耐不住了出声。
厉鹞立即回到了百年不变的冰冻如霜,沉声道:“进来。”
兵士偷眼瞄了瞄将军的表情,暗自纳罕:将军这样子,我单看一眼全身都会冷风恻恻,
那位小美人从哪儿借了胆,每天都敢挑战将军的耐心?
“何事?”厉鹞眼睛回到了军书上,问。
兵士一哆嗦:再听这声音,冻人不浅。“回禀将军,方才隗副将派人送信来,说请您即
刻回城一趟。”
嗯?厉鹞浓眉微锁:隗海为人谨慎持重,如果没有紧要的事,断不会在这个时候叫自己
回去的。“送信的人呢?”
“尚在外面。”
“传他进来,还有,派人找一下翎姑娘,告诉她我马上要回城。”自从生活中出来了这
个小丫头,无形中多了一份负担。
兵士领命而去,不一会儿领了人进来,不等行礼,厉鹞问:“隗副将派你来时,还说了
些什么?城中有什么变化吗?”
送信人稍作思忖,道:“小人只见到有几个人进入军营,后隗副将就吩咐小人到这里给
将军送口信。”
什么样的来者可以让隗副将等不及一日之期唤自己回营呢?厉鹞大略猜到几分,吩咐道
:“备马。”转尔眉峰骤紧,“翎姑娘还没找到么?”
非是他不相信自己手下兵士,而是常情推之,一群血气方刚的壮年汉子常年背井离乡戍
守在外,谁能保证这几千人里面没有一个胆大包天的?他人在此处尚能慑于自己的威仪不敢
造次,一旦离开,发生了任何事都是在事后哪怕杀尽千万人也难弥救的,所以,安全的法子
就是让这个小妮子活在自己能够保护到的范围内。其实,还有一个最高枕无忧的上策,即送
她回丏都家中。不过又怕那个野丫头在无人管束下不安于室,惹出祸事无人收场,而且……
他私心里也不乐见把她和自己那个风流成性的弟弟厉鹤朝夕相处。
*****
四个腰别长剑,面色警肃的黑衣汉子各自在不同的方位按剑而立;一个眉清目秀,书僮
模样的青衣仆从垂眉侍奉,看上去有几分熟识;他们的主人,银冠束发,宽襟长袖,两绺由
冠系下的描银紫绦垂至肩头,一袭紫色长袍贵气天成,气度雍容,意态闲适,正端坐品茗。
厉鹞脚迈进门,乍惊且愣:原以为定只是来了京城里的要员,竟然是……“王上,”他
大礼参拜,“臣厉鹞见过王上。”
还是厉将军不俗,没有那一套“不知王上驾临,接驾来迟,望请恕罪”的陈词滥调,干
脆了当,痛快。戎晅将茶杯递出到明源手中,摆手道:“朕的卫宇大将军,平身。”
厉鹞称谢起身,长身站着,正所谓“站如松,坐如钟”,这位战功赫赫的青年将军挺立
时,当真傲拔如松。一时间,豳城的驻军营大厅里,王者之气,大将之风集聚一堂。
“厉卿,这里是你的地盘,朕算是客,你如此站而不坐,倒让朕这个客人有喧宾夺主之
嫌了。”戎晅笑语,“且朕素无与人仰首讲话的喜好。”
“谢王上赐坐。”厉鹞落座,目不斜视。
不知中规中矩的“冷将军”,到底是如何对付蓝翎那麻烦缠人鬼灵精的?“厉将军,朕
此次前来,是为两桩事:一是……”
“隗叔叔,谁在里面?”
“唉呀,姑奶奶,此地不宜喧哗!”救命啊,怎么让她给跑到这边来了?
“哇,瞧隗叔叔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谁给你气受了?”
“姑奶奶,小些声,你先到别处转转如何?”救命,救命,他还想多活两年退戎回家陪
老婆孩子呀。
“如什么何?到底是什么大人物嘛?值得你们每一个人都一脸机车表情,里面那人欠你
们钱吗?还是你们在外面吃喝嫖赌欠下了债,债主找上门来了?”
厉鹞冷颜肃冽:这小丫头,口无遮拦也有个限度吧?隗副将应该晓得事情的轻重,怎么
还不设法将这个鬼丫头弄走?
“隗叔叔——唔——唔——”听情形好像是嘴教人掩上了,厉鹞才长松口气,哪成想—
—
“哇呀!你这丫头咬我的手?”
“切,你用那么大的力气捂着我的嘴,还硬拖着人家向墙角走,谁知道你要干吗?万一
你兽性大发,我岂不是亏大了?我是宇宙超级无敌美少女耶,你需要怜香惜玉知道吗?还有
哦,本姑娘这么天生丽质聪明可爱善解人意,你用说的就可以,干吗要诉诸于武力?这非常
不上台面知道吗?再有……”
明源“卟哧”失笑:相隔十几日,已经从“宇宙超级无敌美少年”易为“美少女”了?
小姑奶奶还真是不同凡响。娘呀,失态了。他吓得一颗脑袋耷拉到了胸上。
厉鹞忍无可忍,起身恭首道:“王上,请容臣外出处理,再向王上请惊驾之罪。”
外面那个肆无忌惮的声音,戎晅早已断定必是蓝翎无疑。六年的寰界岁月,这丫头还是
这般放肆么?谁给了她这么有力的庇护?是这位传闻中寡情少言的冷将军?
“王上……”不见王上示下,门外的噪音又有增无减,厉鹞虽然面上仍是不动声色,但
内里不免焦急:毕竟,惊了圣驾的罪名非同小可,王上一旦怪罪下来,怕自己这个卫宇大将
军也护短不得。
“厉卿,外面是哪位?口音不是是本地人氏,官话说得不错,是京都人吗?”
“这……”厉鹞答,“是臣的一个远房表妹,少不更事,生性贪玩调皮了些,臣去年回
家省亲时,她女扮男装偷偷混入军营,待臣发现时,已经到达这里。请王上治臣教妹不严之
罪。”
不明白,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