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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力奇大无比,猛地将她给拉进水里,浑浊的河水中,她只来得及看见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向她刺了过来!
此时,她根本就已经是避无可避!
可是说时迟,那时快,突然有人将她推了开来!
有刀没入身体的声音,清晰得仿佛雨滴打在芭蕉叶上。
鲜血,慢慢在她眼前蔓延开来,那么鲜红的色彩,几乎要染红了她眼睛一般的红,轻轻地、轻轻地在水中飘散开来。
可是,她并没有感觉到痛啊,那,那是谁的血?是谁的血?她颤抖起来,看到血光中李瑾最后微微的一笑,清澈如同微雨后的湖泊。
李瑾!李瑾!她只觉得心中脑中一片空白,巨大的痛苦一瞬间将她变疯狂了。她突然间冲了上去,抱住那显然有些发愣的水贼,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发疯似的将身上防身的匕首刺进了那人的胸膛。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刺了几刀,她也不知道她怎么将那人给踢进浑浊的河水中,她脑中所想的只有发泄自己的痛苦。
“李瑾!李瑾!”她抱住李瑾,浮出了水面,看着那面无血色的人,一瞬间,心中不知是痛是悲,是伤还是怨,是恐惧还是惊慌,纠结在一起,几乎要将她整个心拧成麻花一样的疼痛。
李瑾微微睁开眼,咳嗽了几下,看着她微微一笑:“你没事,就好。”说罢,他又闭上了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闭上了眼睛。
“李瑾你不准死!你敢死,我……”她就怎样?同生共死?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她竟连这样的誓言也说不出口!大滴大滴的眼泪涌出眼眶,溶进黄河水中,她抹掉眼泪,大吼道:“你敢给我去死,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你听到了没有,李瑾!”她也不管他是不是真能听到,抓住他就向岸边游去。
远处的打斗声变小了,可是突然间,一阵极大的吸力将她往河中心吸去。她回头一看,发现沉船的地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正在把四周的东西向里吸。
她是听说过沉船时会发生这样的状况,可是却从未亲眼见过。她心里虽然着急,可是也知道此刻着急万万是不行的。她勉强镇定心神,顺着漩涡的轨道方向慢慢游起来。
一圈,两圈,三圈,四圈……
就这样一点点的游着,她竟然摆脱了漩涡的包围,游到了远处。她此刻什么也不敢去想,就抱着李瑾向岸边游去。
他的身体,越来越凉。她的心,也越来越急。就在她濒临崩溃的时候,她终于带着李瑾游上了岸。
爬上岸,她将李瑾平放在地上,颤抖着查了查他的呼吸。
还有气,可是已经微乎其微了。
她不管不顾地将他上身的衣服撕开,仔细看了看那刀子的深度,那刀插在他胸膛上,但是并没有插到要害位置。正在她打算给他拔下刀子时,突然听到一阵人声传来:“快,到处找找,那两人明明上了岸,不可能就这么不见了!娘的,敢杀咱的兄弟……”
薛滟一惊,难道是那些水贼?她赶忙抱着李瑾躲进了黄河岸边深深的灌木丛中。
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就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
薛滟全身紧绷,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她人生中最惊险的时刻也不过在此。
那人骂骂咧咧地四处用刀刺着灌木丛,明晃晃的刀子几次从她们身边擦过。就在那刀子再一次向他们刺来的时候,突然一个水贼大叫起来:“看那边!有人!快过去!”众水贼听了他的话,一群人叫嚷起来,纷纷离开了这处灌木丛。
脚步声渐渐远了。
薛滟这时才敢探出头来。她向四周一看,只见黄河波浪滔滔,广阔的河面上哪里还有半个人影?而岸边也除了灌木丛就是灌木丛,根本看不到半个人影。
如果不是李瑾还在她身边,她真的要怀疑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幻觉。其他人哪里去了?而刚刚他们去追的人又是旅行团中的哪个人?
心又再次吊了起来,她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救李瑾要紧!
[第一卷:逃婚记:第十九章 九死一生(上)]
茫茫黄河岸,她带着李瑾四处搜寻着,终于让她在一个小山下发现了一个隐秘的山洞。
薛滟将李瑾给扶进了山洞,找个块干净地方将他放下。赶紧采取紧急治疗。
孤立无援,她以着一个医生所能做到的一切处理着李瑾的伤口。药粉早在黄河中就散光了,只有瓷瓶中还有一些能用的刀伤药,她将伤药洒在他伤口上,包扎伤口,包扎好伤口,李瑾还是没有醒。她身上还有丹药,她也不管那是补什么的丹药,一起塞进他嘴中。
他咽不下去,她就嚼碎了再喂进他嘴里。她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总要将她所能用的一切办法都用在他身上,这样,她不停下来,才不会去胡思乱想,才不会去想,他——会不会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她忙了多长时间,李瑾的呼吸终于平稳了下来,可是,他却如同所有受重伤的人一样,发起烧来。
她的万能退烧药早就在黄河中丢失了,现在只能依靠物理降温来让他退烧。山洞深处有一潭活水,也不知道是流往哪里的,她将自己的手帕湿了,覆盖在他头上。然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决定去外面找找干柴,然后再找找看有没有草药,找找吃的。
他在火海中翻腾,好热好热,火烤得人好疼好疼,几乎要将人撕裂开来。
他茫茫然睁开眼睛,四周一片黑暗,没有火光,没有声音,没有气息。只有胸口的疼痛提醒他,他原来还没死。
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已经被遗忘在了世界的角落,没人记得,没人关心。或者,这里更像是一个地狱。
十二呢?大崔小崔呢?苏洋呢?木风于电呢?大家都不见了,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吗?
身上烧得厉害,全身疼痛难忍,他一生中再也没有比现在更无助的时候了。十二,十二,你也离我而去了吗?
不,不会的,十二她不是这样的人。那,她现在在哪里?
正想着,突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清晰地敲击在石地上,也敲击在他心上。他转头,昏暗中,火光亮了起来,薛滟拖着一个大包袱走了进来。
她此刻已经换了身干净的旧衣衫,脚步有些沉重,不知道那包袱里到底是装了什么,她显然有些吃力地拖着包袱进来了。
一瞬间,仿佛一阵温泉注入了他心底,连身上的疼痛也轻了许多。他就知道,就知道她是不会抛下他的。
她显然没有发现他醒了,兀自忙了起来。她放下包袱,匆匆跑了出去,不一会就又抱着一堆干柴进来了,迅速点燃了干柴,然后从那包袱里拿出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来。有干粮,甚至还有锅碗瓢盆。
她忙着架锅煮粥,一边用个小瓮熬起了什么东西,药香四溢。忙完了,她又从包袱里拿出了被子,向他走了过来。
她将褥子铺在地上,走过来。他闭上眼睛,只觉得一双软软的手覆盖在他额头上,然后就听见她自言自语起来:“怎么还这么烫?再这样下去恐怕要变成烧火鸡了。”
他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虽然他并不知道火鸡是什么鸡。可能是笑得有些太过,牵动了伤口,他又痛叫了一声。
薛滟瞪大眼看着他,许久才挤出几个字:“你醒了?”
“醒了。”
“没死?”
“……没死。”
…………………………
一片死寂。
“你醒了,可是还装着没醒!”她的声音渐渐激动起来,“你就想让我以为你死了是不是?想看我出丑是不是?还是你觉得,看我出丑,看我狼狈你很开心?你可知道当我看见你死气沉沉躺在这里,我还真以为你去见马克思了!你干脆真去见他好了,也省得我,我,省得我操心!”
“马克思是谁?”
“……你别管马克思是谁,现在的问题是你要承认自己的错误!”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醒来时没看到你,原以为,你,不要我了。”
她眼睛瞪得更大,气冲冲道:“谁不要你了,要是不要你,直接把你扔在黄河不就好了,也不用现在烦心了!我也不用费那么大劲救你了!我是去找东西了,把我的镯子当给了一个渔家换了这些吃喝用具,要不然我们去喝西北风啊……”
他静静听着她絮叨着,知道她只是想发泄自己心中堆积的压力,堆积的恐惧,就这样听着她絮叨,他突然升起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幸福到想把时光永远固定在这一刻。
“十二。”他打断她,“我在发烧。”
薛滟一愣,半晌才转身道:“发烧了了不起啊?”说是这么说,可她还是转身去看那瓮药去了。不一会儿,她端着药碗走了过来,有些别扭地拿一把破了边的勺子喂他喝药。“喝药!”
他将药喝完,这才道:“十二,别生气了。若是我死了,你只怕更要生气了。”
她瞪了他一眼,站起来。“叮当”一声,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她低头一看,是无夜公子给她的那支红色风笛。她将风笛捡了起来,想起无夜说过的话,不禁苦笑起来。每一次他们见面,似乎总在她危难之时。
她盯着那风笛看了半晌,终于还是走了出去,吹响了笛子。一阵古怪的乐音随风传了出去,不知道大雕能听到么?无夜他,又能听到么?
[第一卷:逃婚记:第十九章 九死一生(下)]
她转身走进山洞中,见李瑾一脸疑惑,也没有多说什么,将他小心移到了褥子上。“睡吧。”她为他盖上被子,又再将帕子湿了,覆在他额头上。
“你呢?”
她微微一笑:“你睡吧,我守着你。”她知道这夜是他的危险期,她若是不守着他,真怕他会在梦中就睡过去了。
大概是药渐渐发挥了作用,他慢慢闭上了眼睛,沉睡了过去。
她起身添了添干柴,慢慢看着火焰在木材上跳跃。恍惚中,外面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淅淅沥沥,和着黄河浪涛怒吼声,成了这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