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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信,她走了。”他长长的睫毛盖在眼皮上,光线一格一格落进眼里,“我以前以为,自己不会喜欢上除你以外的女人,可是她给我的感觉。。。”
纪北辰叹了口气:
“小信,我原来以为等不到你的。。。她出现的时候,我以为我的冷漠可以让她自己放弃的。”
“可是,她像一条小尾巴,一直跟着我,不论我理不理她。第一次见她是在医院,她说她失眠了,呵呵,你知道我最擅长治疗失眠的,所以我就给她开了很多药,她说不行,那么我就又开了加强的药,她还是失眠,一来二去我们熟了。”
“第一次见面,她迷迷糊糊地就晕了,那时候我想到了你,我忽然觉得你们好像。她大概不知道,我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对她那么抗拒。”
“可是后来,我又发现,你们毕竟不是同一个人,她有她的好,你。。。也有你让我忘不了的地方。”
“小信,我承认,我到现在依然是忘不了你。。。如果,如果你醒过来,我就不和你闹别扭了,我们好好地在一起,好不好?”
纪北辰揉着眉心,希望藉此来让他觉得清醒。十二月冬风吹得窗外的叶子飘啊瓢啊,好不容易熬过的植物们现在又开始摇摇欲坠。
室内的温度因为空调的原因没有那么彻骨,然而人还是感觉不到温暖,纪北辰不自觉地搓着手,凝望窗外静静伫立的树木。十二月是一年里最后的一月,而这几天,就要把十二月终结了。
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这一年才会不那么冷。
“丁信,你再不醒,07年就要过去了。”
00年到07年,难道她还要困他七年。
忽而有股声音从悠远的空间里传来,声声打在他耳边:
“这一年,我当然不会漏过去。”
第22章 》 请回头② 《
他长久地站在原地,光线模仿坠落的星光,打在脚边,他眼里有这个世界的萧条,也有这个世界忽而带给他的柔情。
“说是什么都愿意做,可怎么转个身都不会了啊?”
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这个荣幸被阎王找去作客,而阎王呢也没有这么大度,把每个客人都放回家来。丁信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很吃力,刚从鬼门关回来,她全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抽走了,要恢复起来还是有些吃力。
她活动着手腕,随后靠着床头支起身子来,身体因为这一个多星期的沉睡变得很不灵活,不过死而复生的感觉真好,她由衷地笑出声来,准备从床上下去。
“你刚醒来,先别乱动。”纪北辰一转身,就看到了在床上闲不住的女人,他连忙冲过来压住她肩膀,丁信没有料到纪北辰会忽然冲过来,闷哼一声之后就重重地跌回了病床。纪北辰皱着眉给她盖上被子,随后却又想起她还是个病人,不该这么凶,于是放缓了语气:
“感觉怎么样?”
丁信一把拉过被子盖在脸上,在被窝里蹬来蹬去,纪北辰想按住她,却又怕伤了她,只能耐心地说:“别闹了,你刚刚醒过来,身体还没恢复,我去给你打点粥。”
“别!”
丁信听见他要走,还插着针管的右手从被子底下伸出来握住了他的,紧紧地握住。
“别走,我害怕。”
那声音懦懦的一点也没有形状,却撞得他生疼,好像棱角分明的利剑,这一瞬间的疼痛感,倏忽把过去的回忆全都唤醒。
一年一步,七步为牢,设下的心防或许只有在丁信闭着眼睛安详的时候才能被卸下,事到如今面对她,他又开始不知所措起来,像是七年之前一样,小心翼翼地对她,了解她所有喜好。
只是,似乎又有哪里不一样。
“你怎么一醒过来,就和小孩子一样了?”纪北辰笑着在她身边坐下,“好,我不走,陪着你。”
“谢谢,不对,其实我想向你道歉,纪北辰,我知道我。。。”丁信又感觉到一阵疲惫,竭力睁大了眼睛驱散这些困意。
“别说了,你好好休息。”纪北辰给她掖好被子,又把她的手塞进被子里去,“你看看,这里有苹果,还有一些梅,你要什么?”
“纪北辰!你让我说完,咳咳。。。”丁信忽然激动起来,她只觉得胸口沉闷,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了出,让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接下来的话说完:“纪北辰,这次不听,以后你就永远都不知道真相了,你确定不要听我说?”
如预料中一样看到了纪北辰手上停止了动作,她笑了出来:
“哎。。。你说你啊,就是爱装,明明很想知道真相,但却一定要人家乖乖告诉你,就是这样害得江南逃走的你知不知道?”
纪北辰低头不语。
“算了,其实我也没什么想说的,你帮我问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你出去吧。”丁信挥了挥手。
“你不是说有话要和我说?”纪北辰无奈地摇着头,“怎么现在只说一半?”
“不说了不说了,不要问我,我困,你让我睡一觉。”丁信把眉头挤得皱巴巴地,使劲推着纪北辰,。
“你。。。真是拿你没办法了,好好休息,我迟点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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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可真不够意思,这都几年了,一回来就两次车祸,会吓死人的知不知道?”之前带来的水果已经差不多不能再吃,成因把它们全都收拾了放在地上,随后又把自己的摆上,一边摆一边和丁信说话。
丁信早已经恢复地差不多,现在那副桀骜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和昏睡几个星期的女人沾不上边,所以成因说话也就不沉闷了。
“丁信同志,我还以为你舍得睡一辈子了。”
“我也想啊,可是那阎王嫌弃我太年轻,又把我赶回来了。”丁信眼巴巴地盯着病床边桌子上的汤和水果,于是成因洗了一个给她:“听北辰说你和柯泽在一起了?收心了,准备和他踏踏实实过日子?”
“你才知道?”成因拿着刀耐心削皮,一眼都不看丁信,丁信自讨了个没趣,躺回去等着现成的:
“到结婚的地步了没有?”
成因拿着水果刀的手示威一样挥了挥:“你听听自己的用词,什么‘地步’?你不觉得‘修成正果’这个词更贴切?”
“我是病人,你怎么这么凶巴巴的?成因啊成因,你是来报仇的吧。”
丁信从她手里抢过还没完工的水果,自顾自嚼起来:
“你们都挺记仇的,一点也不像是成年人,班主任那时候可是告诉我们‘以德报怨’,你怎么全还给她了?”
成因无奈地摇头:
“我是不能和你一样,什么都不在乎。你知不知道那时候我最看不惯的人就是你,整天一副超然物外的样子,小小年纪就装深沉。想哭的时候偏偏要把眼泪憋回去,想笑了也忍住,你说你为什么啊?感情流露出来会死啊你?”
苹果上牙印一排一排颇为整齐,也颇可爱,而这些牙印的主人——丁信,眼神忽然闪了一下。她慢慢地把苹果放在桌子上,拉起了成因的手,成因挣扎了一下,有点吃惊地抬起头来,接着就听到了丁信的道歉:
“因因,对不起。”
——————————六个月后,美国————————————
丁信拉开窗帘,光线跳跃起来争先恐后地钻进房间,木质地板也因此变得暖洋洋。
“亲爱的,下午有个心脏移植手术,可能会花很久时间,你现在干脆多睡一会儿。”客厅里走来一个白人,满口标准地道的美式英语,“不过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我亲爱的丁小姐,不会饿着你了。”
这个被叫做丁信的女人面无表情地摔上房间的门,又面无表情地走去餐桌边上坐下,一言不发,而那个白人显然心情很好,因此他又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亲爱的,告诉你起来的时候要先喝杯水,怎么就不听呢?”
“亲爱的,这周末去旧金山吧,就我们两个人。”
“哎亲爱的,别走,把早饭吃完再走,不然开车会低血糖。”
。。。
某人终于忍不住了:“Tom,你够了,再多说话我割了你舌头!”
换来一室清净。。。然而半分钟后。。。
“亲爱的,维生素还没吃,还有,这个。。。”被叫做Tom的白人接触到丁信眼里危险讯息,连忙噤声,坐在餐桌边上埋头痛吃。
白人叫Tom,是丁信回美国之后的第一个病人,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自己不过割了他一条阑尾,就被某人给缠上了,一缠就是大半年。
“Tom,以后不要不经我允许就进我屋子,听见没有?”
“为什么啊?我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吗?”Tom委屈地砸吧砸吧嘴。
“不、为、什、么!”
接着就是“嘭”地一声门被关上。
Tom留在原地,无奈地摇着头,这个中国老婆就是脾气太火爆了,他怎么记得印象里好像有人给他灌输过“东方女子皆温婉”啊?
罢了罢了,反正都娶回家了,再说。。。他从抽屉衣服里抽出一张孕检报告,笑得一脸欢乐。
———————————中国,W城———————————
“你说说看丁信这个死丫头,怎么脾气还是一点都没变,说走就走?!”梁家宏不管不顾地在病房里嚷嚷着,幸亏这房间里只住着他一个人,不然一定会遭到投诉。
“都过去半年了,你怎么忽然间又想起来了?”纪北辰翻着手里的书,不紧不慢,连头也都没有抬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想起来了,都怪这丫头太气人。小纪,你呢,个人问题解决地怎么样?那个小女孩追回来没有?”
纪北辰闻言抬头看着他:“哎——”
“我就知道的,你说说看你啊,丁丫头回来都向你认错了你也不要,还告诉她你喜欢的是江南,现在丁丫头走了,你怎么也不去把江南那丫头追回来?”
“我只是想静一静,看清自己。纪北辰合上书本,“还有,我和丁信之间已经理清了,她说她亲口告诉你了,怎么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梁家宏支起身子。
“她回来不是为了我,是工作需要,如果不是在W城遇到,她也不会想着来找我了。她只是看我不在赖着她,心里憋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