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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只不过出于对你这个表弟的关心,来给你提点忠告罢了。”罗修刚露出不怎么相信的表情,网维又说,“如果你要这么想,那你可就错了。我是来找王君的。”
“找我有什么事吗?”
“好吧,王小姐。我只有一个问题,如果你能告诉我就好了。”
“什么,您问吧,如果我知道一定告诉您。”
“说你就可以了。”网维坏笑,“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好久了。刚才在大厅里就想问,但是那里,算了。我就想问问你,你的真名到底是什么?”
“啊。”王君的双手抓到一起了。
“唉,你也不愿告诉我吗,看来今晚上我是夜不能寐了。”
“喂。”罗修插话说,“你夜不能寐就因为不知道王君的真名。你……”嘴上这么说,心里想要知道王君真名的愿望可比网维还迫切得多。
“我姓田。”王君开口比划着说,“单名一个珺字。”
“珺,是王君两个字合起来的那个珺字吗?”
“嗯。爷爷帮取的,据说是一种美玉。”
“玉字旁的字大多都是美玉。”网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过这个珺字很奇怪。”
“怎么奇怪了?”罗修问。
“你不知道吗,这个字很常被用于人名,可是却被算所冷僻字。田小姐,不,在岛上我还叫你王姑娘吧。”网维真的很罗嗦,比罗修还过甚。“我想你日常生活中一定为你的名字感到很不便吧。”
“是啊,银行卡、驾驶证什么的都经常弄错。老是要改,我读大学的时候曾想过把名字换一下,可是爷爷怹老人家说什么也不同意。还说这个名字具有什么神圣的意义,绝不允许我改掉。”
“哈哈……你的爷爷也很固执啊。”网维笑了笑,又正色起来,“王姑娘也是个固执的人吧?”
罗修忙点头,王君也不好意思地回答说:“我父母也说我和爷爷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
“哈哈。哎呀,唠叨了这么久,时间已经很晚了,我真要回城里了。再不回去,张刑可要发脾气了。对了王姑娘,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今晚上不妨和罗修待在一个屋子里吧。”
“你说什么?”罗修又一次瞪大他的双眼。
“干吗表现得那么夸张。”网维坏坏的一笑,“虽然罗修不算什么可以依靠的人,身子瘦弱得很,而且又比较好色,还没任何绅士风度,这么多年来都是一个讨女人嫌的王老五。但总的来说还算是个好人,即使他有贼心也没有贼胆,所以你尽管和他待在一起好了。”
“网维你!”罗修就快暴走了。
“你凶什么凶,我有说错吗?若不是在这岛上我只放心你一个人,我才不想把王姑娘交给你保护呢。”
“你什么意思,岛上不是有个力拔山兮的警察同志嘛。你干吗不让他保护王君啊。”
“笨蛋,他当然有其他任务了。谁像你那么空闲。唉,王君你看到了,这小子还有一个缺点就是好嫉妒。”
罗修张牙舞爪地要向网维扑去讨回一个公道,逗得王君快乐地咧嘴一笑。网维轻松避开罗修的攻击,身子一闪,说拜拜。
“喂,网维。”罗修叫住正要离开的侦探,“你们明天能够知道凶手是谁吗?”
“凶手是谁?”网维轻松地回答说,“这个我早就知道了。”
“那为什么不让警察逮捕他?”
“小子。你要知道这不是侦探小说,别以为只要揭破了凶手的犯罪手法,他就会乖乖坦白认罪。这是现实的案子,尽管它在某些方面表现得非现实。总之,在我的案子里,一切必须以证据来决定。而现在,证据还没有。这就是我回答你的。”
“哦。”他和王君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风大了,云散了。月光撒下来,铺在涂满血淋淋染料的九藜山庄上。罗修和王君沐浴在这银白的月色中,看着在小径上巡视的巨塔刑警。
“嘿,你们两个。”有人呼唤他们,是许露露,“别在那边腻歪了。都八点了,肚子还不饿吗。”
很快,餐厅方向传来一阵喧闹的笑声。这在谋杀发生的夜晚,显得那么不合时宜。
第十五章
五号早上,网维在市公安局的物证鉴定中心见到了忙碌一夜的卢法医。头发乱乱的,眼圈发黑,染成紫黑颜色的手上抓着一只硕大的肉馒头,正在那美滋滋地啃。
“早啊,卢医生。”
“对你来说是很早。”卢法医打着哈欠,又黑又黄的牙齿缝里现出红色的肉馅,网维不自觉地去揣测他所吃馒头的肉馅是从哪里来的。
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网维问:“那两具尸体查得怎么样了?”
“也没什么特别的,大体情况你也都知道了,那个韩洋心脏被人刺穿了,另一个被砍掉了脑袋。”
“死亡时间确定了吗?”
“确定了,第一个死在五月三号九点到十点或者下午一点到两点之间。另一个死在昨天中午十二点前后。”
“这么确定?”网维狐疑起来,“为什么韩洋会有两个可能的谋杀时间?”
“韩洋那个小子比较麻烦,我判断他死后被凶手绑着沉到了水里。浑身湿淋淋的,尸胀得很厉害,还有绳印。我无法根据通常的体温和尸僵来确定他的死亡时间,只能检查了他的胃部食物变化情况。经测算我确定他是在吃完饭一到两个小时这段时间里被谋杀的。如果那天中午他的早饭和午饭吃的不是一样东西,我可以断定到底是哪一个时间段。但是调查报告说,他们那天早饭和中饭吃的都是差不多的东西。所以我只能说有两个时间段。另一方面赵公明的死亡时间也一样判断,那些个鸡肉什么的刚刚把他的胃撑大,还没来得及消化,人就挂了,总之他是一定在饭后半个小时之内就被杀掉了。”
“可以精确到每一分钟吗?”
“你愿意的话,精确到每一秒都没关系。”卢法医就着口水把小半个馒头吞到肚子里。
网维瞅着他的喉咙从上到下的吞咽过程,又一次不寒而栗起来。
“对了,网维有件事你可能会高兴。”
“什么?”
“就是发现的那血袍。”卢法医说,“我们在血袍的另一面发现了烧焦的痕迹。”
“烧焦的痕迹,是不小心还是……”
“不是不小心,是故意。我们认为是犯罪嫌疑人在作案后想要烧掉血衣,但是没想到那天因为下过雨,环境比较潮湿,点着的火焰很快就熄灭了。这些东西因此得以保留。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我们在面具的内侧面,也就是贴在脸上的那一面。”卢法医抬起紫黑色的手掌,装成一个面具比划给网大侦探看。
“这个我懂。”
“好,你知道我发现什么可以让你得意的东西了吗?”
“如果要我说的话,莫非是犯罪嫌疑人的口水。”
“没错,就是唾渍。面具的另一面沾着喷溅型的血液,可以和赵公明的血液做同一认定。你明白了吧,只要有这张面具,就可以把那小……家伙给送上审判台了。”
“嘿。”网维说,“老卢,我看你是不仅单单发现了唾渍和血迹那么简单吧。”
“哈哈……没错,还有一样有意思的东西,只是不足以作为证据。”
“是那个吗?”网维说了三个字,惹得卢法医又一阵哈哈大笑。
“我服了你了,原来你早就知道凶手是何等人物了。”他乐不可支地走向厕所,“报告再过一会儿就写好了。哈哈……就冲你让我这么乐,这一晚上就没白干。”
卢法医哼着一首骇人的歌,消失在网维的视线里。
第十六章
白色的水花在气轮船后面翻滚,可能是天气的缘故,可能是一晚没睡好的缘故,也可能是其他缘故,随风浪颠簸的网维先生只觉得胸闷气短,脸色苍白得就像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吸血鬼。他顾不上张刑在同自己说话,自顾自地闭上眼睛,哼哈着敷衍。
张刑深深叹了口气,“我昨天和厅里打了电话,把你的计划说了一下,他们同意了。但是你确保绝对没有危险,是不是?”
网维点点头,省着力气回答说:“你知道十五星从来不杀人。”
“狗急了会跳墙的。”
“我又不是要逼他,只是放长线钓大鱼罢了。”
“好吧,不过我要派三倍警力负责监视,万一不对劲,我宁可取消你的计划。”
“嘿,老张就是那么可爱。”网维的脑袋一颠一颠的,“不行,我觉得我快要吐了,我晕船。”
话刚说完,九藜岛到了。
脱离磨难的网维匆匆忙忙第一个跳下甲板,一屁股坐在半枯半容的草地上。他深深地呼吸起岛上的新鲜空气,不管别人看他时所露出的嘲笑嘴脸。
“笑吧,笑吧。”他心里面嘀咕说,“难道就不许我晕船来着。”
休息了一阵,才悠哉游哉地往九藜山庄进发。巨塔般的典超队长出现在门楼外,红光满面的脸色使他看上去更像是广目天王。他一路小跑过来,把昨晚的情况一一汇报。
“好极了。”网维说,“那些小崽子都很乖,是不是?”
“没错。”
“没有发生什么事吗?”
“没有。”典超点点头,“至少在我监视的范围内一切正常。”
网维打了个响指,“看来十五星还真沉得住气。我原以为他们会找机会抢走女娲石呢。”
张刑平静地回答说,“看来他们留有后招,也许要等你把九藜山庄里的凶手给揪出来之后才会采取行动呢。”
“我也有这个感觉,这次的计划,破绽太多了。等一下,张刑啊,作为一个警察,你怎么可以这么不作为呢,还有啊,你应该说犯罪嫌疑人才是吧。”
“少跟我这时候来这些假招子。”张刑抬起腿,认准网维的屁股,一脚踢上去,“你快把那个九藜小妖给我揪出来。”
“嗯。”网维笑了起来,拍着屁股说:“你说话的口气和那个许露露倒很像。”
说许露露,许露露就出现了。在她后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