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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叫达尔哈特的小镇上,福克斯家族永远地消失了。这是一个平凡的飞行员的结局,这是一个催人泪下的战争的碎片。
一九九九年,八十岁的美国老兵汉克斯重赴当年的“驼峰航线”,找寻驼峰空运第五十三号运输机的残骸。当他们触摸到了那些沾著泥土和苔藓的飞机碎片时,也触摸到了那段鲜血和梦想交织的历史。找到半个多世纪前的飞机的残骸之后,汉克斯带著几块飞机的碎片回到了美国。步履蹒跚、满头银发的汉克斯,来到德州那个依旧繁花似锦的小镇上。他找到了福克斯昔日的女友,也找到了老战友无忧无虑的童年和青年时代。在房前凄凄的芳草地上,白发如霜的老太太微笑著说:“他去中国的前一天,我们度过了一个美丽的黄昏。他一直想回来,回来子承父业……”
其实,汉克斯本人也有一个忧伤的故事。在飞虎队解散的前两周,一个年仅二十多岁、名叫佩塔奇的飞行员在江西上空遇难。佩塔奇是汉克斯的好朋友,他是作为一个平民参战帮助中国人民抵抗日军的,因此没有得到任何的抚恤金和荣誉。他那美丽的妻子是飞虎队的护士,当时已经怀了七个月的身孕。英勇的战士在长空中永远地消失了,只留下孤儿寡母艰难地度日。汉克斯开始替代死去的战友,悉心照顾孤儿寡母。后来,他娶了老战友的遗孀,将孩子抚养长大,并像亲生孩子一样爱他。这个动人的故事是美国影片《珍珠港》的蓝本,汉克斯与中国人民一起度过了最艰难的硝烟岁月,回到美国之后他终身都靠自己的信念来生活。
那些碎片,大多数还被埋没在茂密而潮湿的森林之中,以及烟波浩瀚的湖泊和海洋之下,这是我们没有办法改变的历史;那些记忆,大多数还被湮没在布满灰尘的历史档案之中,以及无人拜祭的墓碑里面,那么,这便是我们无法被原谅的过错了。半个多世纪以来,由於冷战格局的形成和意识形态的分歧,美国被描述成中国最危险的敌人,这段中美人民并肩战斗的光荣历史也就遭到了有意的遮掩和改写。在中国,历史总是为现实服务的,不适合灌输官。方意识形态的历史事实必须被删除。於是,几代中国人都不知道什么是飞虎队,不知道曾经有成千上万的美国志愿者来到中国,支援中国人民艰苦卓绝的抗日战争。这些美国士兵之所以到中国来,是向一个古老的文明表达敬意,也是向一群不屈不挠的人民表达敬意。他们不求回报,他们也无需奖励,他们只是觉得中国人应该和美国人一样享有自。由、尊严和幸福的生活。然而,半个多世纪之后,居然有无数的中国青年在网 络上对美国“九…一一”恐怖袭击事件和美国“哥伦比亚”航天飞机失事表示幸灾乐祸,这是怎样的一种悲哀啊!
我对於权。力者们宣扬的主义不感兴趣,我只看重普通人的感情与生活。我知道人应当有感恩之心,人应当分清楚谁是朋友谁是敌人。“天空中没有飞翔的影子,而我,已飞过……”是的,每一块飞机的碎片都是爱、同情和希望的一部分。如果没有这些飞机碎片,没有这些勇敢的美国士兵,我们也许成了日本帝国统治下的奴隶;如果没有这些飞机碎片,没有爱、同情和希望,邪。恶早就统治了我们的世界。因此,我希望,在每年的八月十五日这天,我们除了纪念我们自己的英雄,还应当纪念那些与我们并肩战斗的美国士兵。那些来自异邦的纯真的青年,听从正…义和良知的召唤,来到在战火纷飞、硝烟弥漫的中国。在那些日子里,正…义与正…义牵起手来,良知与良知联起心来……八年抗战,尤其是太平洋战争爆发之后的四年时间,中国与美国是坚定的友邦和同盟。而在我看来,与其说那是一段美国与中国联手抗敌的“蜜月期”,不如说那是一群普通人的生命之间的血肉联系。我们不能忘记那些为了我们的自。由而献出生命的外邦朋友,今天的寻找,为的是凸显昔日的情义;今天的回忆,为的是展望美好的未来。我们记住了白求恩,我们同样应当记住陈纳德、约翰…布莱克本、福克斯、佩塔奇和汉克斯们的名字。
──二ΟΟ三年八月十五日
辞职的勇气与生命的价值
由《人民日报》主办的、以保守著称的《环球时报》,发表头条文章《台湾当局钻进死胡同》,对台湾的若干政策进行猛烈攻击。该文指出:“近来,台湾新领导人内外交困,除其‘台独’立场不得人心外,当局官僚主义盛行的风气也招致了民众的强烈不满。七月二十二日,由于暴雨成灾,四名工人被困在台嘉义县的八掌溪中。当时求援部队互相推诿,见死不救,四个人被困两小时后最终被湍急的溪水冲走。八掌溪事件在台湾岛内掀起轩然大波,舆论及民众对当局进行了强烈的谴责。台‘行政院长’唐飞甚至提出辞职,以承担责任。”观点鲜明、立论明确、居高临下、斩钉截铁。
《环球时报》显然将这一事件当作负面的典型来报道。但就在这一报道中,我却看出了相当正面的意义。唐飞的辞职当然有政治家“作秀”的成分,但也说明迫使他不得不“作秀”的是自由的舆论和强大的民意。唐飞毕竟还有辞职的勇气,他的这一行为多多少少表示出最高行政首长对公民生命价值的认可与尊重。
反观我们,近期接连发生重大事故:武汉的飞机失事、四川的渡船沉没、广东的烟花厂爆炸、广西的公交汽车翻入河中,以及河北霸州和河南禹州警察杀害无辜市民等恶性事件。以上这些事件,死亡人数之众多、发生频率之紧凑、事态发展之恶劣,比之台湾八掌溪事件,更能够激起公众的愤怒和舆论的谴责。然而,这些事件相继发生之后,从地方官员到最高首长,并没有一个人主动提出辞职。在某些官员们看来,若为乌纱故,生命、正义两者皆可抛。许多地方官员推诿责任,封锁消息,钳制媒体,对死难者及其家属冷漠到了“冷血”的地步。他们缺乏对同胞的生命最起码的尊重,他们的态度用“草菅人命”这句古话来形容毫不过分。事件发生之后,这些官员们首先想到的不是承担责任、引咎辞职或者积极处理善后工作,而是竭尽全力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们不准知情者向媒体传达真相,对外来的记者围追堵截,打出来的幌子却是“维持地方的安定团结”。
审判,永远都不会迟到
“新总理原来是间谍”的消息,对于匈牙利政坛来说,简直就是一场七级地震。
两千零二年六月十八日,《匈牙利民族报》在头版头条刊登了一份一九七八年政府文件的影印资料。该资料显示:当时的内政部长安德鲁拉斯·本凯推举“D209同志”担任反间谍部门的第一副手。这位“D209同志”的简历也同时在报纸上曝光,简历中的出生年月日、经历、甚至母亲的娘家姓等资料一应俱全。虽然没有直接点名,但是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位“D209同志”就是一个月前刚刚当选的新总理迈杰希!
当天的报纸被人们抢购一空。不少人对总理隐瞒间谍身份近二十年感到无比愤慨;更有一些选民大呼上当,后悔四月大选时“把神圣的选票投给了这个无耻的骗子”;某些保守党议员则号召群众起来要求总理“认错、道歉、走人”。
在民主化之前近半个世纪的专制时代,匈牙利的国家安全部模仿苏联的克格勃,分为搜集情报、反间谍和秘密警察三个部分。其工作受所谓的“共产国际情报局”指导,实际上受苏联当局的控制。一九八九年苏东剧变之后,秘密警察被解散。匈牙利的新宪法规定,曾经担任过秘密警察的人永远不能为政府服务,但曾经当过情报人员的则不受此条款的限制。迈杰希在旧政权中当过财政部长和负责经济事务的副总理等要职,同时他也曾隶属于反间谍部,法律并不禁止有这样经历的人再次为政府服务。但是,由于在共产党政权垮台之后二十年的从政生涯中迈杰希一直隐瞒这段历史,使他在一夜之间失去了大多数选民的信任。不仅迈杰希本人面临着辞职的危险,而且他领导的联合政府也很可能因此受到内外的重创。这也许是三十年来政治生涯一路绿灯、平步青云的迈杰希做梦也没有想到的结果,他苦心经营一辈子的美好形象在一刹那间便灰飞烟灭了。
六月十九日,在舆论的强大压力之下,迈杰希不得不向国会坦白:一九七七年至一九八二年,在财政部国际司工作期间,他曾为政府的反间谍部门工作。至于为什么要隐瞒这段经历,他语焉不详。但是,他又努力为自己的过去申辩,声称自己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间谍。面对数百名用轻蔑的眼光看着他的议员们,这位新总理吃力地说道:“我只是参与制止外国间谍掌握匈牙利的情报。需要强调的是,间谍与反间谍工作是传统的保卫国家的工作。反间谍工作者并不是密探,更谈不上是告密者。”
看到电视上迈杰希尴尬的神情,我更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审判,永远也不会迟到。每个人都必将为自己的言行付出相应的代价。或者是天上的律法,或者地上的律法,没有人能够逃遁。掩耳盗铃者所欺骗的只是他自己的感觉,强词夺理者所说服的只是他自己的内心。林肯说过:“你可以在某一时刻欺骗所有的人,也可以在所有的时刻都蒙骗一部分的人。但是,你不可能在所有时刻欺骗所有的人。”换言之,只要人类存在,历史就不可能被彻底地销毁,记忆就不可能被全面地篡改。中国有句俗话说得好:“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你所做过的每一件恶行,都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潜伏在你的身边。你可以泯灭良知,你可以出卖灵魂,你可以狐假虎威,你可以为虎作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