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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餐厅一起进餐。瑞斯上校并没有出现,但是尤斯特士爵士和彼吉特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彼吉特在用餐中途离桌,这使得我不安,因为我计划当面跟他道别。不管如何,跟尤斯特士爵士说再见,效果也是一样。在我吃完饭之后,我走过去。
“再见了,尤斯特士爵士,”我说,“我今晚要到德尔班去。”尤斯特士爵士,深深地松了口气。
“我听说过了,你不喜欢我跟你一起去吧?”
“我喜欢。”
“好女孩。你确定你不会改变主意到罗得西亚看狮子?”
“相当确定。”
“他一定是个很英俊的家伙,”尤斯特士爵士失望地说,“某个德尔班自命不凡的青年,我猜想,他使得我的成熟之美相形失色。对了,再过一两分钟,彼吉特就要开车,他可以送你到车站去。”
“哦,不用了,谢谢你,”我连忙说,“布莱儿夫人和我已叫好了计程车。”
我才不想跟彼吉特一起去呢!尤斯特士爵士紧紧地盯住我。
“我不认为你喜欢彼吉特。这我不怪你。那过份殷勤、好管闲事的驴子——一副受苦受难的烈士模样,想尽办法来烦我!”
“他现在干什么去了?”我带点好奇地问。
“他替我找了个秘书。你从没见过这样的女人!四十岁了,却好象才出生一样,戴着夹鼻眼镜,穿着马靴,一副动作灵敏、效率十足的样子,让我看了就想死掉算了。一个十足平板的女人。”
“她不握你的手吗?”
“我希望她最好不要!”尤斯特士爵士叫了起来,“那是最叫人不能忍受的事。好了,再见了,清澈如水的眼睛。如果我射中了狮子,我不会把狮子皮送给你——在你抛弃了我之后。”
他紧紧握住我的手,然后我们分手。苏珊妮在大厅找我,她要到车站去送行。
“让我们马上开始行动,”我匆匆地说,同时走向门房要握叫一辆计程车。
这时一个声音在握背后响起,令我吓了一跳:
“对不起,贝汀菲尔小姐,我正要去开车,我可以顺便送你和布莱儿夫人到车站。”
“哦,谢谢你,”我连忙说,“不用麻烦你了,我——”
我无可奈何。我本可以进一步推辞,但是苏珊妮用手肘轻轻碰了我一下,暗示我提高警觉。
“谢谢,彼吉特先生。”我冷冷地说。
我们都上了车。当我们在往镇里的路上急驰时,我绞尽脑汁想说点什么,最后彼吉特自己打破了沉默。
“我已替尤斯特士爵士找到了一位能力很强的秘书,”他说,“佩蒂格鲁太太。”
“他刚刚还在数说着她呢,”我说。
彼吉特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她是个能干的速记打字员。”他忍住气说。
我们在车站前下了车,他自然该在此离开我们。我转身伸出手准备跟他握别——但是,哦,不妙。
“我想送你上车,现在刚好八点,你的班车还要过十五分钟开。”
他要搬夫拿出行李。我无助地站在那儿,不敢看苏珊妮。他在怀疑我,他决定要确定我搭火车离去。而我该怎么办?没有办法。我预见自己在十五分钟后,将随着火车驶出车站,而彼吉特站在月台上,向我挥手道别的情景。他已机敏地将难题抛给我,他对我的态度已经改变,大大地改变。他那充满着不安的亲切、温和态度,使他自己难过,也令我几欲作呕。这个家伙是个滑溜溜的伪君子。他先是企图谋杀我,而现在又对我必恭必敬!他是不是曾经想过在船上的那一晚,我没认出是他?不,这只是故作姿态,一种他想逼我默许的姿态;他始终一点诚意都没有。
我像只绵羊一样,无助地顺从他的指示行事。我的行李被堆放在我的卧铺离——我拥有一座双层铺位。这时已是八点十二分,还有三分钟火车就要开了。
然而彼吉特忽视了苏珊妮。
“这趟旅程会很燥热,安妮,”她突然说,“尤其明天经过卡卢的时候。你带了古龙水或薄荷水吧?”
我的机会来了。
“啊,糟了,”我叫了起来,“我把我的古龙水忘在饭店梳妆台上了。”
苏珊妮支使人的习惯发挥了作用。她急急转向彼吉特。
“彼吉特先生,快,还有时间,车站对面有家药店,安妮必须带些古龙水。”
他迟疑了一下,但是苏珊妮那强制的态度令他无法不顺从。她是个天生的独裁者,他去了。苏珊妮的眼睛盯住他,直到他人影消失。
“快,安妮,从另一边下车——以防万一他没真的去,而在月台那一边监视我们。不要管你的行李了,你可以明天打个电报去要回来。哦,但愿火车准时开!”
我打开到另一边月台的车门,爬了下去,没有人注意我。我刚好看到苏珊妮站在那里,头抬高好像透过窗子跟我话别一样。汽笛响起,火车开始缓缓驶出。然后我听到那边月台急促的脚步声,我躲到一个书报摊后。
苏珊妮向着离去的火车挥动手帕,正好转过身来。
“太迟了,彼吉特先生,”她高兴地说,“她走了。那是古龙水吧?我们怎么早没想到,太可惜了!”
他们从离我不远处走过,离开火车站。彼吉特全身冒汗,他显然一路快跑到药店又跑回来。
“要不要我帮你叫一辆计程车,布莱儿夫人?”
苏珊妮继续扮演下去。
“好的,谢谢。我不能搭你的便车回去吗?你是不是还要帮尤斯特士爵士办很多事?哎,我真希望安妮·贝汀菲尔明天跟我们一道去。我不喜欢让像那样的一个年轻女孩,自己到德尔班去。但是她非去不可,那里也许有什么吸引着她,我想——”
他们走出了我的听力范围。聪明的苏珊妮,她救了我。
我等了一两分钟,然后也走出车站,当我走出去时,几乎与一个男人撞个正着——一个脸上长了个很不配称的大鼻子,面貌可憎的男子。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褐衣男子 第二十一章
在执行我的计划时,我没有再遇到进一步的困难。我在后街上找了一家小旅馆,订了个房间。由于我没有任何行李,因此付了些订金,然后平静地上床睡觉。
第二天早上,我很早起床,走到镇里去买一个中型的衣箱。我打算在那一班人马搭上午十一点的火车,到罗得西亚去之前,先不要采取任何行动。彼吉特在摆脱他们之前,是不会放手从事任何不法行动的。因此我搭上火车离开镇里,准备去享受一下乡间散步的乐趣。天气相当凉爽,而我很高兴在长途航行及在木增堡被拘禁之后,能有机会伸伸腿,舒展舒展筋骨。
小事情中往往隐含着大关键。我的鞋带松了,我停下来绑好。路正好在那儿转弯,而当我弯腰系鞋带时,一个男子正好过来,差点撞上我。他举起帽子,连声道歉,然后继续上路。当时我觉得他有点面熟,可是一时没再想下去。我看看腕表,时间差不多了,转身走向回开普敦的方向。
正好有一班电车要开走,我必须快跑才能赶得上,我听到身后有跑步声。我刚好跳上车子,那个人也上了车。我立即认出了他。他就是当我在路上鞋带松掉时,差点撞上我的人,而且我马上知道为什么他看起来面熟。他也就是前一天晚上,我离开车站时碰到的那个大鼻子的矮冬瓜。
这种巧合有点吓人。有没有可能是他在巧妙地跟踪我?我决定尽早试验看看。我在下一站拉铃下车,那个人并没下车。我躲进一家店铺走道暗处观望,他在下一站下车,同时向我这个方向走过来。
事实已够明朗了,我被跟踪了。我高兴得太早了,我并没有摆脱彼吉特。我上了下一班电车,而如同我所预料的,跟踪我的人也上了车。我很认真地静下来思考。
很显然地,我已偶然地发现了一件比我想像的还要重大的事。马罗那栋房子的谋杀案,并不是单独一个人所干的个案。我所面对的是整个帮派,而且,感谢瑞斯上校对苏珊妮的透露,以及我在木增堡别墅所偷听到的,使我开始了解到这个帮派的多种活动。组织化的犯罪,由那个被他的部下称为“上校”的人所策划!我想起了我在船上所听到的一些谈话,关于河边高地的罢工及其原因还有某一秘密组织在煽动民众的怒火。那是“上校”的杰作,他的手下正在依计行事。他本身并不加入,我总是听说,他自己只限于策划指导。他只从事脑力工作,而不是危险的劳力工作。但是很可能仍是他自己坐镇,在一个显然清白无瑕的地位上,指挥各种活动。
那么,这就是瑞斯上校出现在“吉尔摩登堡”号上的意义了。他被派出来追查主犯。如此推断一切都吻合,他是政府特务机构的高阶层人员,任务是揭“上校”的底牌。
我对自己点点头事情变得明朗化了。我在这件事中担任什么角色?我是从哪里扯进来的?他们是不是只追查钻石?我摇摇头。即使钻石的价值再怎么高,他们也不会如此近乎绝望似地想把我弄出去。不,我的介入不只是这样而已。虽然我自己不知道,但是我一定在某方面对他们构成危险、威胁!我所有的一些情报,或是他们认为我有一些情报,使他们不惜任何代价地想把我除掉而那些情报多少跟钻石有关。有一个人,我觉得他能让我了解一切真相如果他愿意的话!“褐衣男子”哈瑞·雷本。他知道事情的另一半。但是他已经销声匿迹,他是个逃离虎口的惊弓之鸟。
他跟我很可能永远不会再相见……
我突然把自己唤回眼前的处境。如此滥情地思念着哈瑞·雷本是没用的。他一开始就对我显示他的反感。但是,至少我又开始梦想了!真正的问题是,现在该怎么办?
如今以扮演监视者角色为傲的我,已变成了被监视者。
而且我很害伯!第一次感到六神无主。我像是一粒阻碍了大机器顺利运转的小砂石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