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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我诈赌,你这句话会引起大灾祸,哼!我不计较,让庄就让庄,看你的。”
语气强硬,让庄也表示给足面子。
赌天九并非轮流当庄的,赌资不足哪配做庄家?
谁的钱多谁当庄,至少一旦通赔,必须赔得出三家的赌注。总不能拒绝接受某
一家的大注,那多没面子?上台的人也不肯让筹码少的人当庄。”
大汉哼了一声,总算没冒火,放妥骰子,开始卖弄地洗牌,响声急骤清脆,滑
动的牌像在变戏法,具有极高的赏心悦目可观性。
上手切牌,第一手推出定顺序。
大汉抓住骰子吹口气,开始摇骰。
“来者不拒,离手……”大汉叫声震耳。
上下两空仅共有三块黑色筹码。旁观的人突然鸦雀无声目光全向他集中,大概
知道将有不寻常事故发生。
“我包你的柜面。”他指指大汉的筹码堆,手拨出一半筹码:“接受吗?你说
过来者不拒。”
“我接受。”大汉咬牙说:“离手。”
骨碌碌急响,骰子掷出了。
说巧真巧,又是满堂红么六。
大汉一愣,眼神一变。然后死盯着已推出的第一注十六张牌,呼出一口长气,
如释重负,眼神变得兴奋热烈,似乎吃了一颗定心丸。那十六张牌不可能有问题,
骰子掷出的点子并没错,然后宽心地取牌摸牌。
他的两张拍一声掀开,四周哗叫声大作。
人牌一对。第一手便出对子,第二手还用说?铁定也是对子。
大汉摸牌的手突然发抖,脸色泛清,冷汗沁出,眼神极为狞猛,久久不愿把牌
亮出,希望能摸出好牌来。
上下家干脆把前后两手牌全部翻开,表示放弃了。
大汉不得不翻牌,因为所有的目光向大汉集中。
赌坊合利增加了两个,三个合利应该可以制止意外冲突发生。
“板凳一对。”有人替大汉报出牌名。
板凳对人牌,差得太远了。
第二手亮牌,传出震耳的哗叫声。四周围了三五二个人声浪之大可想而知。
“地全红一双!”有人大叫:“他娘的!这小子的手气好得可以气死赌神。”
“我要查牌。”大汉发疯似的吼叫。
“胡老三,你想撒野?”侧方那位粗壮如熊的合利,伸巨掌挡住大汉的手:
“你当庄,骰与牌一手包办,这位小兄弟并没沾手,有目共睹,你查什么牌?”
“这……哪会这样巧?他……他他……”大汉额上的青筋跳动,冷汗涔涔而下。
“愿赌服输,你胡老三最好放规矩些。”合利沉声警告:“亮牌。”
胡老三发抖的手极不情愿地翻开两块牌:和牌一对。
又差一点点,难怪胡老三说哪会这样巧。
合利大概有点偏袒胡老三,表面上不得不主持公道,三个合利同时动手,把三
十二块牌推开先配对,再按大小次序排妥。
每样牌都是一对,并没多出一块地牌或人牌。
“那是不可能的事。”胡老三疯了似的尖叫,把一对牌摔在桌脚下:“地牌不
该在第一手牌出现,不然就是多一两块地牌,一定有人作弊……”
沉重的牌桌在胡老三一掀之下,翻起向他压去,筹码洒了一地。立即引起暴乱,
三十余名赌客像暴民,争相抢拾地下的筹码,乱成一团。
其他赌桌的人,也一阵骚乱。赌坊抱柜脚的保镖,暴喝连声意图制压,反而陷
身暴乱的人丛中,无能为力。
极度骚乱中,他老鼠般窜出侧门急遁。
大马脸中年人与那位像貌威猛穿长衫中年人,夹杂在人群中向外挤,手一拨如
波开浪裂人群急分,可是,却发现他不在现场。
“这小子奸似鬼。”穿长衫的中年人说,冲出厅门寻觅:“机警精明,耐心也
超人一等。”
“咱们两个老江湖栽了,这是不争的事实。”大马脸中年人苦笑:“竟然让咱
们枯等半个时辰以上,才制造混乱脱身,让咱们领教他的赌技,岂有此理。可能他
真是一个赌棍泼皮,以咱们的身分,不能用泼棍手段对付他,咱们注定了是大输家。
回去派几个人盯牢他,必要时不妨动手把他带回。”
“谁知道他躲他何处去了?咱们在这里人地生疏。”
“盯牢那艘船上的人,错不了。”
“对,他会和那些人联络的。向地棍们打听,定有所获。”
两人放弃追寻,失望地离去。
他的住处位于镇国寺南端的一家民宅中,出了财星赌坊向南行。
盯梢的人另有同伴策应,他不得不放弃反击摸底的念头以免一不小心,反而落
在对方手中。
他颇感诧异,对方并无急于对付他的意图,有耐心地跟踪,用意何在?
在他的估计中,盯梢的人应该是本地的牛鬼蛇神,在他有计划有步骤的逐步引
诱下,蛇鼠必定会出穴探索,提高警觉作保卫生存势力范围的备战行动。
如果查出他是送上门的财神爷,当然表示欢迎;假使发觉他是具有威胁的过江
强龙,便会牛鬼蛇神联手对付他了。
他的目的,就是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但是,蛇鼠们不是笨蛋,派出盯梢的人,绝不会暴露行藏,人手众多熟悉环境,
怎么可能紧盯不舍?
而且这两位仁兄像貌堂堂,气势不凡,根本不是跟监的料,一个下三滥地棍也
比他们能干胜任。
无暇进一步探究了,着手进行的事,必须如期进行,意外的情况并不影响他的
行动。
这一带是城外一般平民大众的住宅区,接近镇国寺,没有市街,全是曲曲折折
的小街小巷,房舍毫无格调地零星散布其间。
住户的宅主,绝大多数天没亮就外出讨生活,老弱妇孺在家照料,很少外出走
动,一些顽童在宅外嬉戏,对出现在左近的陌生人毫不在意。
他借住在三进两院大宅,可能是附近最高级的所谓独院,四周栽了些花木,只
住了他一个身分不低的年轻人。附近民众根本不理会他是何来路。
有钱可使鬼推磨,他活动十分方便。一日三餐前往不远处的小食店解决,也很
少在家逗留,整天由大将军锁把门,前来查问的人也不得其门而入,想找他更非易
事,除非昼夜不断在门前守候。
今天他返回住处,左邻右舍有目共睹。
其实左邻右舍根本不过问他的事。
邻居相距皆在三四十步外,对这座四面有花木围绕的大宅内有何事故发生,既
听不到声息,也看不见景象,哪有闲工夫理会?甚至连好奇心也没有。
这座独院大宅,是城内某一位大爷级人士,早些年从某一位犯了法的大户手中
买来的,此后即租给一些来历不明的人暂住。
到底这几年来,换了多少房客,谁也记不清,也懒得过问,换房客的事司空见
惯,不足为奇。
他公然进出,表示毫无秘密行踪并不可疑。
如果城内城外出某些事故案件,治安人员如果来查证他的行踪,邻居必定可以
为他作证。
要在陌生的地方活动,需要用些心机的。
开了大院门的大锁,他突然站住了。转身回顾,目光瞥了左邻右舍一眼,最后
向街尾眺望片刻。
小街有几个人走动,看不出任何异兆。
右邻的门前广场杨树下,几个顽童在玩泥沙。
毫无异状,但他却脸色冷森,虎目中涌起异芒,本能地摸摸藏在大袖内的大肚
子剖鱼刀。
他身上从不带兵刃利器,表示他不是一个凭刀剑壮胆的人。
泰然自若掩上院门,绕过绘了四君子的照壁,他又站住了。院子空寂无人,门
廊飞起一群受惊的麻雀。
三座厅门紧闭,毫无异状,不可能有人进出,前来窥探的人,也不可能从厅门
进出。
身后有声息,他从容不迫转身,目光落在门子住宿的门房,淡淡一笑。
房门拉开了,鱼贯踱出三位青衣大汉。
“阁下沉着镇定的工夫,可圈可点。”为首的三角脸大汉用赞赏的口吻说:
“一个人住在这里,确是勇气可嘉,佩服佩服。在下……”
“我知道你。”他抢着说,“步快兼舟快总捕头,翻天覆地王诚。一旦有了头
绪,需要劳驾你们协助时,我会去找你。”
“咦!你阁下的话我听不懂。”大汉一怔,口气不对,不像个平凡的人:“街
坊已呈报过了,你叫李雄,合法地在本州暂住,已经……”
“已经五天了。”他重施骗技,探手入怀取出用防水油绸缝制的小夹袋,抽出
两角纸方递出:“来自京师,从南京北返。这是京师户部衙门所发的勘合,记载有
李某的身分来历。路引已经由南京验盖回程关防,下一站该在淮安府验盖过境离境
印章,时效宽裕,你不会以时效将满,不许我停留吧?”
上次他是李传奉官的内弟,这次是京师户部衙门,太仓银库大使辖下,三位吏
目之一,奉命前往南京公干,公毕正打道回京。
南京也有户部衙门,两京衙门的官吏南来北往,理所当然。
来头太大,王捕头吃惊非小,打开勘合和路引,装模作样看了几眼。户部衙门
那方形的篆文大印,恐怕连知州大人也分辨不出真假,虽则知州大人的委任状内,
就盖有户部衙门的官印。
“贵官在敝地逗留……”王捕头期期艾艾。吏目不是官,捕头也不是官,互不
相干,还真不便称呼。
“李某身边有不少人。”他一直不让王捕头把话说完:“早些天在扬州北面仙
女庙漕河,被劫走一艘船。你知道。咱们往来两京的人,多多少少得带些私人物品,
丢失了不便报官。”
往来两京的大官小官公役小吏,不带些私人物品,一定是大笨蛋。私人物品是
场面话,其实是走私。
不论官民,都知道这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