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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即使能逃入浪涛汹涌的湖中,也将被八爪鱼缠住拖上岸来。
他与扬州盐务署和督税署的走狗,多少维持些交情。
城狐社鼠们与那些特权人物,不敢不维持暗中合作的关系,也暗中与走狗们捣
蛋。双方的关系极为微妙。
城狐社鼠与治安人员之间,也维持极为微妙关系,甚至互相利用,相互挂钩。
但一旦出了大纰漏,城狐社鼠的处境就大大不妙了。
也许,扬州钦差府的走狗们,冲微妙的交情,不至于活活逼死他,但落在千手
穷神四海狂客那些人手中,铁定凶多吉少,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贡船到底落在何人手
中。
“我认了。”他咬牙自语:“他娘的!我早该躲到南京快活,却又舍不得丢下
这里的根基,现在后悔已来不及了。”
一挺胸膛,他向八爪鱼迎去。
身后,千手穷神九个人飞掠而至。对面,八爪鱼三个人拦住去路。
“我跟你走。”他大声向八爪鱼说。
“哈哈!得问我千手穷神肯是不肯。”千手穷神狂笑着说:“八爪鱼,识相些,
这里不是扬州,一比九,你行吗?我一个人就可以斩掉你八条爪。要不要试试?”
“好哇!我八爪鱼却是不信。”八爪自单手拂动着份量颇重的竹节钢鞭:“你
手中的单刀据说吹毛可断,是武林有数的名刀之一,来啦!看能不能砍断在下的竹
节鞭?”
竹节鞭不是竹制的,形如竹干而已,重六七斤,是用健钢铸造的。宝刀宝剑也
禁不起一碰。
双手使用,一鞭可以砸破磨盘大的巨石,两斤以下的刀剑,一碰即断。由于每
三寸二分有凸起的节,刀剑接触不会滑走,只能硬撞,强存弱亡。
八爪鱼摆明了要单挑,九比三单挑较为有利。
吹牛是一回事,拚命又是另一回事。千手穷神不是吹牛,就敢凭手中刀拚命,
一声长笑,挥刀直上。
八爪鱼也一声狂笑,竹节鞭斜推,硬接迎面射来的慑人刀光,单手运鞭,伸出
时远及五尺外。
单刀怎敢与鞭接触,攻势立即中途瓦解,根本不可能切入发挥拼命单刀的威力。
刀光斜移,移位用巧招进击。
“移位要快些,快!快!”八爪鱼怪叫,在原地挪动,鞭左拦右架,鞭风虎虎,
狂乱地来一刀接一刀,五尺半径内,刀难越雷池半步,任由千手穷神大兜圈子,浪
费了不少精力,鞭始终不曾露出空门,守得泼水不入。
“咱们上!”有人大叫,岂能在旁等候两人死缠不休:“先把闹江夜叉弄到手
再说。”
八个人左右一分,跃然欲动。
闹江夜叉心中一凉,大事不妙,八爪鱼三个人靠不住,保护不了他。
他应该与两位心腹弟兄,毅然站在八爪鱼一边,六比九还有希望。但是,如果
输了,后果可怕。
正感到进退两难,突然发现一旁多了一个人。
他不认识这个人,但眼神似曾相识。
化装易容术可改变面貌身材,但通常不易改变眼神,尤其是那些天生带有杀气
或阴鸳的眼睛,很难改变或掩藏原来的神韵。
他与李雄有过多次接触,这时却不知道这人是李雄。
“唷!你们在争着扮绑架犯呀?”不再以李雄面目出现的鬼见愁,用怪腔怪调
的嗓音叫嚷:“绑匪是唯一的死刑犯,抓住绑匪的人可获重赏。他娘的!这么多绑
匪,我要发财了。”
他手中有一支短枪,三尺长。正确的说,是一根一握粗的铁棒,一端开三棱锋
尖的短枪,既可当枪使用,也可当作手棍。
与枪不同的当然是太短,再就是枪尖是就铁棒的粗细而开锋磨成的三棱尖,贯
入人体,很容易拔出。但如果来不及拔而不得不放手,对方的人可以拔出回敬。
一般的枪尖,后端末小,如果贯入便不易拔出人体。仓猝间假使脱手没有机会
拨出,不会被对方的同伴拔出回敬,不至于成为敌方的兵刃,因为拔出后,中枪的
人很可能立即毙命。
他这很短枪由于太短,刺入人体拔出也容易。而且份量重,具有好几种兵刃的
功能。
“狗王人胡说八道。”一名大汉勃然大怒,扭身发招似奔雷。
他短枪一抬,铮一声架住了刀,不用内力反震,刀像是黏在他的枪上稍向外移,
接触快逾电光石火。
“叭”一声暴响,一耳光把大汉打得仰面便倒,口中牙断血涌,倒下就失去知
觉。
“再弄倒几个,横财大家发。”他兴高采烈大呼小叫,人影似流光,贯入人丛
有如风扫残云,短枪不用锋尖贯刺,当手棍使用,点打挑拨敲挡者披靡,刀剑一触
非折即飞,三盘旋两冲错,草丛中摆平了五个人,不是手骨折即足骨折,一个个鬼
叫连天。
如果他用上五分劲,断手断脚很可能撒了一地。
千手穷神激斗中听到声息不对,虚晃一刀摆脱了竹节鞭的控制,远出丈外脱出
圈子,一看情势心中一凉。
八个同伴,怎么只剩下两个了?而且这两个左蹦右跳发疯似的躲闪,毫无还手
之力。
“我跟你拚了!”这位穷神眼都红了,疯狂地挥刀向鬼见愁冲去。
已经耗掉五七成精力,攻出的刀势像是强弩之末,急怒之下忘了自己的处境,
竟然使用凶猛的刀招力劈华山抢攻,想一刀把鬼见愁劈成两片。
“你找死?”鬼见愁不接招,闪电似的移位,一脚扫出,正中右胯外侧。
“哎……”千手穷神狂叫,砰一声在丈外摔倒。
“我要卸掉你那一千只勒索的手。”鬼见愁叫,大踏步接近。
千手穷神当然不可能有一千只手,绰号的含义,是向各方人士伸手勒索,人人
有份,不管对方是何来路,而且手段残忍霸道,自称穷神,穷就有勒索的理由和借
口,靠勒索而成为大财主,当然不会公布自己的财产。
要卸掉手,那还了得?要保住手,唯一可做的事,是跳起来忍痛飞逃。剩下的
两位同伴,也一跃三丈如飞而遁,丢下受伤的同伴不管了,自保第一逃命要紧。
“你!”鬼见愁的短枪向惊呆了的八爪鱼一指:“你是扬州铁差府的走狗税丁,
也兼任绑匪,更为可恶,我要打断你一双手,拖到州衙领赏。你们几个走狗一起上,
太爷让你们有施展的机会。我上了……”
八爪鱼扭头便跑,怎敢和一照面便踢倒手手穷神的人交手,竹节鞭沉重,真力
已耗掉了十之七八、再看到那支短枪,重量并不比竹节鞭轻,也是硬碰硬的狠家伙,
鞭的胜算能有多少?
河对面的四海狂客五个人,无法看到这一面的拚搏景况,却可隐约看到时隐时
现的奔跑人影,感到十分诧异,也感到焦急。
手脚骨折的五个人,躲在草丛中不敢发声求救,当然知道叫了没有用,同伴已
经丢下他们不管逃掉了。被一耳光打昏的人,一直不曾苏醒。
鬼见愁无意杀掉这些贪心鬼,略施薄惩见好即收,这种人世间多如牛毛,杀不
胜杀。重要的是,这些人的目标不是他。
对无意向他下毒手的人,他不怎么计较的,除非对方对他造成伤害。一教一门
的人向他下毒手灭口,他心中报复的火焰难以熄灭,但不能迁怒于第三方的人,他
有他的行事宗旨。
不再理会受伤的人,他扭头向泊舟处走去。
身后有人跟来,他故意不加理睬。
“谢啦!老兄。”跟在他身后的闹江夜叉,忍不住向他道谢:“你也是来找我
的,是吗?”
“呵呵!你可别太抬举你自己了。”
他扭头大笑,瞥了闹江夜叉三个人一眼,重新举步:“黄老兄,其实你什么都
不知道,那些人找你,根本就上错了香拜错了庙。劫贡船的人,都是些江湖大豪大
霸。你闹江夜叉,只是高邮地区的小龙蛇,干些偷窃掉包,诓骗恐吓诈取一些财货,
收些小常例钱,连保护费也不敢收,你能知道些什么?有几个小水贼朋友不成气候,
你根本不曾与猪婆龙打过交道。赶快跑远远的,还不算迟。那些人疑神疑鬼,是不
会放过任何捕风捉影的线索的,因为他们找不到其他蛛丝马迹,找你就顺理成章啦!”
“你不否认也是为贡船而来吧?”
“看热闹观风色的人多着呢!贡船总值恐怕不少于金银三十万两。为了避免再
被劫风险,今后各地的贡船或车队,乘载的金银不会超过十五万两,劫获的机会也
不多了。这次可能是最后一次发横财的机会,谁也不愿轻易放过,我也不例外。”
各地钦差的车队船队,每年都有数次遇劫的事故发生,劫匪成功的机会不多,
十之八九会被押运的走狗歼除,上贡的金银损失有限。这次,可能是损伤最重的一
次,此后,各地钦差解送的金银,每次皆在十万两左右,不敢多运。
一年后,湖广陈阎王的贡船,又在淮安平空丢失,被调包了十万两银子。是调
包,而非抢劫。
这一次,不算珍宝,仅金银也有二十万两,谁不眼红?难怪赶来想分赃的人络
绎于途,想黑吃黑的高手名宿争先恐后赶来插上一脚。
江湖人士心目中的所谓江湖手段,是极为冷酷无情残忍狠毒的,处理任何涉及
的风声线索,皆毫不放松,宁枉勿纵。
有些枭雄豪霸,更是激烈无情,认为那些消息触角广的人,大多数靠不住,只
要有利可图,消息皆可出卖给任何一方,因此产生暴烈过激的看法,咬定车船店脚
衙,抓了就该杀。
闹江夜叉一旦落在那些人手中,不幸的命运便已注定了。
“你有多少人?”闹江夜叉跟上,与他并肩而行。
“我只是来看看风声,没打算争夺,贡船不可能藏在这附近。”
“贡船不是猪婆龙所劫的。”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