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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吧。”鬼差推着李拂生上了望乡台,让李拂生回望故乡。
李拂生看见了蜀山,看见梦泽还躺在那里安然地睡着,像一个没有忧愁的孩子。他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这样不经意地流下。然后,他又看见了虞绰祺、蜀山掌门、各位长老,以及师兄弟们。
飞袖看着李拂生这个样子,心里的怒气也渐渐消散了。有些同情的看着他。
“看完了,哭够了,下来吧。”四周本来是安静的,可是鬼差打破了这一份温馨,将李拂生拉了下来,带到了三生石前。
“你可以看到你的前世今生以及来世。”
看一看三生石,这轮回的前世今生,就都映在眼前了。
不过这也是最后一眼。
再向前走,望乡台前,坐着一位老婆婆,她就是孟婆。
孟婆已经替李拂生煮好了孟婆汤。
孟婆汤是忘情水,喝下了它,就会忘记今生今世。
之后,这些已然忘却所有的灵魂便进入了冥界,进入轮回。
李拂生并没有像别的鬼一样躲避喝孟婆汤,用来强制鬼喝孟婆汤的钩刀和铜管也没有出现。
李拂生端起碗,久久凝视,终于要喝了,却听见飞袖叫了一声“等一下”。
李拂生看向她,脸上尽是不解。
“李拂生。”飞袖冲他笑了笑,说,“梦泽还没有嫁人。你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不要再干坏事了。好好行善积德,好好修炼,等你成仙了,也许,也许就可以和梦泽在一起了。”
李拂生朝着飞袖笑了笑,说:“谢谢你,飞袖,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照顾梦泽。”
“我会的。你,自己小心。”
李拂生坦然地喝下用彼岸花和忘川的河水熬成的孟婆汤,忘记了前尘往事,继续向前走去。
“奈何桥,路遥迢,
一步三里任逍遥;
忘川河,千年舍,
人面不识徒奈何。”
飞袖轻轻吟唱着,直到李拂生消失在自己眼前。
第28章 梦醒
梦泽醒来后,发现飞袖就趴在自己床沿上睡着。梦泽以为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发现眼前的人是飞袖没有错。
梦泽轻轻推了推飞袖,轻声唤道:“飞袖,飞袖,飞袖醒醒啊,别着凉了。”飞袖嘴里哼咛了一声,渐渐睁开了眼。
“怎么睡在我这儿了?”梦泽笑着问她。
“哎呦!”飞袖抬起头,脖子一阵的疼,“惨了惨了,落枕了。”
飞袖笑着伸手给她按摩脖子,继续问她:“怎么睡到我这儿来了?”
“昨晚上李拂生和虞绰祺来夜袭。你个丫头睡得和死猪一样,我就留下来保护你啊。”飞袖说着还不忘白梦泽一眼,“你睡得可舒服了。”
“谢谢姐姐。”梦泽说着加重了按摩的力道,疼得飞袖一下子窜了起来。
“你这个死丫头!”飞袖立刻逃出她的魔爪。
突然,房门被推开,两人向外看去,只见江离一袭白衣,站在门口,全身包裹着金色的阳光,像神女临世般卓然。
两人看着江离发呆,只听见江离说:“看什么,还不起来,大家都起来了。”说罢拂袖离去,那两个丫头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开始起床。离去的江离听见房内的声响,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是在洁白的汉白玉铺成的世界,一个火红衣裙的少女从远处飞奔而来,像一朵血红的曼珠沙华,像一朵绝世的红莲开在一望无际地冰原上。
她跑的很快,一下子就到了众人眼前。
“掌门人好,各位长老好。”飞袖精神百倍地向他们打招呼,蜀山掌门和长老们乐得合不拢嘴。
“飞袖,梦泽呢?”
“梦泽没有我快,一会儿就来。”飞袖笑嘻嘻地说完,才看见躲在众人后面的虞绰祺。
“阿姐,他怎么也在?”飞袖拉着江离小声询问。
“浪子回头啊。”
“信得过吗?”
“只要你不要对他太凶,像朋友一样对他,就不会有问题了。”
“关我什么事啊?”飞袖有些不情愿地嘟起嘴,转身背对着江离,“那死丫头怎么还不来啊?”
飞袖嘟囔着,却被一个人蒙住了眼睛。
“梦泽。”飞袖想也不想地开口,梦泽将手收回,说:“真没意思。”
“这个本来就没意思。”
梦泽也看见了虞绰祺,说:“李拂生呢?”
众人正不知怎么开口,却听见飞袖无比淡然地说:“李拂生被我杀了。”
“你怎么能杀人呢!”梦泽急了,“这玉帝怪罪下来,可怎么办呐!”
“什么怎么办?”飞袖一脸淡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又不会有性命之忧,现在危险的是姐夫。我们赶紧出发,将内丹找回来要紧。”飞袖说完就第一个向大门走去。
“飞袖。”梦泽急忙追上。江离见了,立刻向蜀山掌门赔罪告辞,随后便和真武长老、元神长老还有虞绰祺一起下山去了。
这一路上,梦泽还是为飞袖杀人的事喋喋不休,飞袖的耳朵都要出老茧了,便抛下众人,一个人率先回去。
“这个飞袖,以为自己是风仙了不起啊!”梦泽一口咬下半个馒头,又开始念叨了。
“梦泽,你念了她一路了。她已经杀人了,这个事实既然改变不了,你又何必再烦她呢。”江离开口劝她,“飞袖最怕别人啰嗦了,你说一遍也就够了嘛。”
“我生气嘛!怎么可以杀人啊……”
“你看看你,又来了。”江离捏着梦泽的鼻子,说,“别说飞袖了,我的耳朵也要起老茧了。”
梦泽有些不悦地将江离的手打掉,低头自顾自的吃饭。元神长老见了,立刻打圆场,说:“梦泽也是为了飞袖姑娘好。关心则乱嘛。”
梦泽听了,立即朝着元神长老用力地点点头,众人皆是大笑。
“飞袖一个人回去,遇上狐狸精就危险了。我们也要赶快呀。”虞绰祺说完,大家认同地点点头,就开始加速吃饭了。
而飞袖此时早已回到了临安。
已经是盛夏了,景府传出了花子月有喜的好消息。于是话题转啊转,又回到了景棠的身上。
“那个景家的大少爷啊,现在一个劲儿地往花繁阁跑,你说会不会有什么事儿?”
“花繁阁?就是原先的那个茗香阁吗?我看八成是,那个青瓷姑娘虽然没有苏若凝那么漂亮,可长的也算是标致。而且你看,那个青瓷姑娘的性子和苏若凝多么相像。”
“可是人家青瓷姑娘出身清白,进景府,自然比那苏若凝容易地多。”
“你说那苏若凝如果不是青楼女子,那也不会死得那么惨。反而让青瓷姑娘捡了这个便宜。”
那两个茶客在聊天的时候,飞袖正坐在旁边,一听,想着自己在这儿也没事干,不如去找青瓷姑娘好好“聊一聊”。
花繁阁门口摆着几株迎客草,没有风也可以自己舞动。青瓷刚把它摆出来的时候,倒是吸引了不少人来这儿。
走进花繁阁,是一股浓郁的花香,阁内是各色的花,让人眼前一亮。
不过已经时值仲夏,太阳毒得很,那些花已经被摆到了阴凉的地方,来保持活力。
“请问买什么?”青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飞袖转身,她在青瓷的表情里明显地看到了“惊恐”两个字。
“飞袖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啊?”
飞袖心里的邪恶势力突然又跑出来作祟了,她抱着胸,笑着,问:“不可以嘛?”
“当然不是,只是,你不是去找江姑娘了吗?”
“阿姐死了。”飞袖说完,再次观察青瓷的表情,是悔恨和伤心。
飞袖一步一步地逼近青瓷,逼得她步步后退。“飞袖姑娘……”
“这不是你干的好事吗?你也会后悔吗?”
青瓷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她立刻跪了下来:“飞袖姑娘,我知道我不应该恩将仇报,可是,可是……”
“可是狐狸精逼你,你不害我姐姐那就要死,是不是啊?”飞袖再次逼近青瓷,满脸的杀气。
“飞袖姑娘,我错了,你不要杀我,你不要杀我。”青瓷连连求饶,“阎王爷说我还有五十年的寿命,你杀了我就是逆天,你会遭报应的。”
“我昨晚上刚杀了一个人,你觉得呢?”
“飞袖姑娘……”
“或者,你告诉我那个狐狸精还有没有找过你?”
“没有了,真的没有。我把糖丸给了江姑娘以后,狐狸精以为大功告成,就没有再来。我也请了许多法师道士来驱邪,没有再来过了。”
飞袖看她的表情,觉得她没有讲谎话,就离开了花繁阁。
青瓷一个人跪坐在地上,大喘着气,庆幸自己的劫后余生。
第29章 结局
飞袖就坐在花繁阁的屋顶上。
高处的空气很好,飞袖闻着清新的空气,环顾着临安城的美景,看着那些凡人吵架逗趣,不由咧着嘴直笑。
原以为千里眼和顺风耳成天看着、听着凡间是件很无聊的事,没想到,还是很有趣的嘛。
飞袖想着,就看见青瓷从花繁阁出来,走得很急。
终于露马脚了。
飞袖立刻隐身,跟了上去。
狐仙庙,就是供奉着花狸的狐仙庙。青瓷急急地走进去,到了天井之后,她前面五步距离的地方,红光一闪,赤狐便出现了。
“赤狐,江离已经死了。”
赤狐眼睛里放射出惊喜的光彩。
“真的?你没有搞错?”
“千真万确,是飞袖告诉我的。”
“那就好。”赤狐说着,感到一阵杀气,两手成掌状向飞袖的位置击去。飞袖一个闪身躲过。她正欲还击,却感应到江离对她说了什么,便现了身。
“飞袖?你是来杀我的?”
“不是,只是来告诉姑娘一声,备好桌子,一会儿,有客来。”
“是吗?”赤狐妖媚地笑,突然青瓷就突然整个人向赤狐飞去,眨眼间就落入了赤狐的手中。
飞袖知道赤狐是想拿青瓷当人质,可是她无所谓,因为她也很想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