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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那里?是什么?马在房中?”克罗普利跳起来问道。
“是我们,温内图和老铁手。”我答道,因为他不能认出我们,火已灭了。
“你们?你们怎么进来的?”
“经过门。”
“我可是关上了门!”
“门却是开着的。”
“天哪!你们出去的时候,我一定没有把门闩完全推上。但你们为什么把马带进来?”
他当然把门闩推上了,但当他们睡觉的时候,罗林斯把它又拉开了,使印第安人能够进来。
“因为我们不想让它们被偷走。”我解释说。
“偷走?被谁?”
“被奥卡南达苏族人,他们正悄悄地来袭击你们。”
可以想象,这些话造成了怎样的骚动。克罗普利虽然晚上说过他不怕红种人,但现在,当他们真的来了,他还是很惊恐。罗林斯装出正如其他人一样震惊的样子。这时温内图要求安静:
“安静!喊叫战胜不了敌人。我们必须赶紧取得一致,我们要怎样抵挡奥卡南达人。”
“不需要先商议,”克罗普利说,“我们用我们的枪把他们打扫掉,一个接一个地,像他们来时一样。我们能认出他们,因为月亮照得足够亮。”
“不,这个我们无论如何不会做。”温内图说明。
“为什么不呢?”
“因为只有绝对必要的时候,才应该使人流血。”
“在这里是必要的,因为这些狗必须得到教训,幸存的人不会那么容易地忘记它。”
“我的白人兄弟是把印第安人叫做狗吗?”温内图严峻地问道,“你要考虑一下,温内图也是一个印第安人。温内图比你更了解红种人的兄弟们,如果他们对一个白人逞凶,他们大多都有理由。不是他们被白人所敌视,就是另一个白人通过某种使他们信以为真的借口说服他们这样做。彭加人在老枪手那里袭击我们,因为他们的头目是一个白人,如果这些奥卡南达苏族人现在来抢劫你,那么大概也是一个白人对此负有责任。”
“我不相信。”
“你相信什么,对阿帕奇人的酋长来说是无所谓的,因为我预料到情况是我说的那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奥卡南达人必须为他们被诱惑了而受到惩罚。谁想闯进我的家里,我就把他击毙。这是我的权利。”
“你的权利跟我们无关。当你独自一人的时候你维护它吧!但现在老扶手和温内图在这里,而我们习惯于人们听我们的。你从谁那里买的这块居留地?”
“买?我蠢得去买它?我定居到这儿来,因为我喜欢这里,如果我在这里呆到法律所规定的时间,它就属于我了。”
“那么你是没有问过苏族人了?这片土地是属于他们的。”
“我没想起来!”
“这样你还奇怪他们把你当做他们的敌人,当做他们的土地的小偷和强盗来对待?这样你还称他们是红种人的狗并想击毙他们?只要你开一枪,温内图就把一颗子弹打进你的脑袋!”
“那我应该怎么办呢?”主人声音小多了,因为他被著名的阿帕奇人这样地训斥。
“你什么都不应该做,根本就是什么都不该做。老铁手和温内图会为你处理。如果你听我们的,你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
这些谈话是以极快的速度进行的。在此期间我站在一扇窗子旁并向外探望,观察奥卡南达人的情况。还看不到一个人。他们无论如何是先从远处围着房子蹑手蹑脚地走来的,所以确信他们没有什么好怕的。现在温内图走向我。
“我的兄弟看到他们过来了吗?”
“还没有。”我答道。
“我们要对他们宽大。”
“克罗普利夺去了奥卡南达人的土地,也许他们的出现也还有另一个原因。”
“很可能。但我们怎样不流血地把他们从这里赶走?”
“我的兄弟温内图知道得像我一样清楚。”
“你像往常一样猜出了我的想法。我们捉住他们中的一个。”
“是的,而且是悄悄走近门前偷听的那个。”
“是啊,无论如何会有一个探子来窃听。我们把这个人抓住。”
我们走到门旁,拉开门闩,只将它开到一条小缝那么宽,恰好能够向外看。我站到那里去等着。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房子里面是完全的黑暗和寂静,没有人动一动。这时我听到那个探子来了,不久我就看到了他。他伏在地上并向门旁爬过来。现在他抬起手摸一摸门,我一下子将门完全打开,趴在他身上并用两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这个红种人企图反抗,双腿乱踢乱蹬,并用双臂向四下里乱打,但却不能发出一点声音。我把他提起来将他拖进屋里,随后温内图又闩上了门。
“点上灯,克罗普利先生!”我要求主人,“让我们看看这个人!”
主人满足了这个要求,他点着了一只鹿脂蜡烛,向印第安人的脸上照去,我已松开了他的脖子,却抓住了他的两只上臂。
“褐马,奥卡南达苏族人的首长!”温内图惊喜地叫道,“我的兄弟老铁手可是收获不小!”
那个印第安人在我的掌握下几乎窒息了。现在他深吸了几口气,然后惊愕地吐出:
“温内图,阿帕奇人的酋长!”
“是的,是我,”温内图证实道,“你认识我,因为你已经见过我了。但这个人还从未在你眼前出现过。你刚才听到他的名字了吗?”
“老铁手?”
“是的。他是老铁手,你已感受到了,因为你没能反抗他,他却将你抓住并带进来了。你受我们控制,我们要对你怎么样?”
“我著名的兄弟们将再次释放褐马并让我离去。”
“你真是这样想吗?”
“当然,因为奥卡南达人的战士们不是阿帕奇人的敌人。”
“你们是苏族人,和不久前袭击我们的彭加人,属于同样的部族。”
“我们跟他们没有关系。”
“这个你不能对温内图说。我是所有红种人的朋友,但谁干不正当的事,就是我的敌人,不管他是哪个部族的。如果你宣称跟彭加人没有关系,那么这就是谎话,因为温内图知道,奥卡南达人和彭加人从未相互交战过,恰恰是现在结成了紧密的联盟。就是说你的借口在阿帕奇人的耳中毫无意义。你们来袭击这里的白人们,你以为老铁手和我会容忍这样?”
奥卡南达人阴沉地向下看了一会儿,然后问道:
“从什么时候起阿帕奇人伟大的酋长温内图变得不公正了?你的荣誉在于你始终努力不对任何人做不公正之事。今天你反对我,我却是有理的!”
“你错了,因为你们想在这里做的事是没有道理的。”
“为什么没有?这片土地不属于我们吗?不是每个想在这里居住和留下的人都得从我们这里取得这样做的许可吗?”
“当然。”
“但这些白人们没有这样做,这样我们把他们赶走不是我们应有的权利吗?”
“我绝不会想要否认你们的这种权利,但重要的是你们采用的力式方法。难道你们就必须用纵火抢劫和谋杀来摆脱侵入者吗?你们必须得像小偷和强盗一样偷偷地在夜里来?没有一个勇敢的战士怯于公开和诚实地把他的脸给敌人看,你却带着那么多的战士们在夜里来袭击只有很少的几个人。我会羞于这样做,我会到处在我所到之处讲述,奥卡南达人是多么胆怯的人,人们不可以称他们是战士。”
揭马恼怒地想跳起来,但温内图的眼睛那么无法反驳地落在他身上,使他不敢那样做,而只是闷闷不乐地解释道:
“我们是按照苏族人的习惯行动的,我们在夜里袭击敌人。”
“如果有必要袭击的话!”
“难道褐马应该对这些白人们好言好语吗?在我能下命令的地方,我应该请求他们吗?”
“你应该不是请求,而是命令。但你不应该像一个小偷一样在夜里悄悄潜来,而是应该公开、诚实和骄傲地作为这片土地的主人在大白天在这里出现。告诉他们,你不愿容忍他们在你的地方!向他们提一个期限,到那时他们必须得离去!然后,如果他们不尊重你的意愿,你可以向他们发泄你的怒火。如果你是这样做了,那么温内图就把你看成奥卡南达人的首长。但现在我在你身上看到一个阴险地潜近别人的人,因为你不敢公开地向他们靠近。”
奥卡南达人呆呆地盯向房间的一个角落沉默了,但愿他能有什么好回答阿帕奇人的!我放开了他的胳膊。他自由地站在我们面前了,但还是以一个意识到自己处在不值得羡慕的境地的人的姿态。当温内图现在以这个问题转向我时,在他严肃的脸上掠过一丝隐隐的微笑:
“褐马相信,我们会释放他。我的兄弟老铁手对此有什么说法?”
“那样他就打错了主意,”我答道,“谁像一个杀人放火者一样来,就会被作为杀人放火者来对待。”
“你想杀害我吗?”褐马暴怒了。
“不,我不是杀人犯。我是杀害了一个人还是用罪有应得的死惩罚他,这是有区别的。”
“我应死吗?”
“是的。”
“这不是真的,奥卡南达人的酋长是在属于我的部族的地区。”
“你是在一个白人的帐篷中,这座帐篷是不是在你们的地区是无所谓的。谁没有我的允许闯进了我的帐篷,按照西部的法则就得等着死亡。我的兄弟温内图对你说过了,你本该怎样做,我完全同他意见一致。如果我们现在要了你的命,没有人能指责我们。但你了解我们并且知道,如果不是绝对必要,我们从不杀人流血。也许可以同你达成一项协议,你能以此救你自己。求助于阿帕奇人的酋长吧,他会告诉你应该做什么。”
奥卡南达人来是为了审判,而现在我们却作为法官站在他的面前。他的处境极为尴尬,这个可以从他身上看出来,虽然他费了很大的劲会掩饰。他大概还想说些为他辩护的话,却什么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