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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然后他像刚才一样抓住这个人的髋部,把他举起来摔到地上,那无赖倒在那里不省人事。没有一个无赖打算跟战胜者再动手。温内图平静地伸手去拿他的啤酒,一饮而尽。然后他招呼店主,因为店主已战战兢兢地退出去了。温内图从腰带上解下一个皮袋,把一个小小的黄色物体放在店主的手里。
“这是啤酒和窗户钱,主人先生!您看,红种人的战士付了他的账。但愿您也从这些白人绅士那里得到您的钱。他们不愿容忍一个红种人在旁边。”温内图走了——但不是因为他怕他们,而是因为他看出,这些白人只有肤色是浅色的,灵魂却不是纯洁的。他不乐意跟他们在一起。
他抓起他的银卡宾枪离开了这个地方,没有再看什么人一眼,连我都没有看。
现在无赖们又活跃起来,尤其是他们的好奇心看来竟比他们的怒气、他们的羞愧以及他们对失去意识的同伴的关心还要大。他们首先问店主得到了什么。
“一块金子,”他回答说,一边给他们看那个至少有欧洲榛子那么大的纯金块,“至少值十二美元。用这个赔窗户绰绰有余。窗户又旧又脆裂,玻璃上有几处裂缝。那个印第安人看起来整个袋子都装满了这种金块。”
无赖们对此表示了他们的不快,一个红种人竟有这么多的金子。金块从一只手传到另一只手上,被按它的价值估价。我们利用这个机会付了我们的酒钱离开了。
“那么,您对那个阿帕奇人怎么看,先生?”当我们平安地到外面的时候,老死神问我,“能有第二个这样的印第安人吗?无赖们在他面前避之惟恐不及,就像麻雀看到了鹰。多么遗憾,他那么快就不见了!我们本可以跟着他。我极想知道,他在这儿干什么,他是在城外露宿还是已在一家客栈里住下。他一定将他的马安置在了什么地方,因为一个阿帕奇人没有马是不可想象的。此外,先生,您也没有把您的事情搞糟。我差点儿都害怕了,因为同这样的人打架总是危险的。但您对付那条凶猛的狗冷静而机敏的方式使人猜测,您不会太长时间还是一个新手的。不过现在我们到了我们住处的附近了。我们进去吗?我想不。像我这样的老捕兽人不喜欢给夹在墙中间,我最喜欢头上是自由的天空。我们最好还是在这美丽的马塔戈达稍稍转一转。我不知道,我们会怎样用别的办法打发掉时间。或者也许您喜欢做一个小游戏?”
“不。我不是演员,也无意成为一个演员。”
“是这样,年轻人!但在这里几乎每个人都在演戏,到进入墨西哥情况还会糟得更多。——让我们享受一下散步的乐趣吧!然后我们吃饭,并准时躺下睡觉。在这个受到祝福的国家里人们真的从来都不知道,人们另一个晚上是否会或在哪里就寝。”
“也许还不会这么糟吧!”
“您不可以忘记,先生,您是在德克萨斯,它的情形还远不是井然有序的。例如我们计划到奥斯汀去,但我们是否能到那里,是很成问题的。此外我们还得考虑到这个吉布森突然产生的念头。如果他竟然还是想了起来,中断去奥斯汀的航程并在某个地方下船,我们就被迫做同样的事情。”
“但我们怎么知道他是不是下了船?”
“通过询问。小汽船在科罗拉多河上走得不急,人们在这里不像在密西西比河上和别的地方那样匆忙。在每个地方我们都会剩下短短的十五分钟进行我们的调查。我们甚至可以为此做好准备,必须在随便哪个既没有一座城市也没有随便一所客栈的地方上岸。”
“那在这种情况下我的箱子怎么办?”
老死神在我提问时放声大笑起来。
“箱子,箱子!”他叫道,“一个箱子就是一种过时的累赘。哪个明智的人随身拖着这么一件行李!用眼前必需的东西装备您,所有剩下的您在需要时再买!您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箱子里?”
“衣服、内衣、梳子、刷子、香皂、化装用具等等。”
“这都是十分漂亮的东西,但人们到处都可以弄到。在它们不能被买到的地方,那就不存在这样的需求。人们穿着一件衬衣,直到人们不再需要它了,然后就买一件新的。装饰用品吗?别生气,先生,发刷和指甲刷、润发油、胡子油和同样的东西只会毁坏男人的形象。化装用具?它们可能在您现在到过的地方发挥作用,但在这里却再也不会了。在这里您不需要藏到假发后面去,这种浪漫的胡闹不会令您达到目的。在这里要,您一发现吉布森,就用力抓住。而且——”
老人站住了,从头到脚打量着我,做出一个轻松愉快的鬼脸,然后继续说:
“——像您这样站在我面前,您可以出现在最讲究的女士的房间里或某个剧院的正厅前排座位上。但德克萨斯同一个女士的房间或一个剧院的包厢没有最起码的相似之处。二三天之后您华丽的西服就会破烂不堪地吊在您身上,您漂亮的大礼帽就会变成一架手风琴的样子,这是会很容易发生的。您知道吉布森会向哪里去吗?呆在德克萨斯不可能是他的意图。他想消失,也就是必须得将美利坚合众国的国界抛在身后。他选取了到这里的方向,这就不容置疑,他想去墨西哥。这骗子可以在这个国家的混乱中潜藏下去,没有一个人,连警察也不会帮助您揭发他。”
“也许您是对的。但我想,如果他真想去墨西哥,他就会径直到那里去了。”
“胡说!吉布森得尽快离开新奥尔良,这使他不得不乘坐第一班开出的船。此外墨西哥的港口被法国人占领着,你知道吗?他是不是想从他们那里知道什么?他别无选择,他必须走陆路,但无论如何他还是够聪明,在较大的地方不太过分使人注意。这样他也可能避开奥斯汀,在这之前就已经下了船。他去格兰德河,当然是骑马,经过没怎么耕种的土地。您想带着您的箱子,您的大礼帽,穿着这身华丽的西服追踪他到那里去?如果这是您的意思,我不得不取笑您了。”
我很明白,他是对的,但可怜巴巴地低头瞅着我的好西服,却使我感到有趣。这时他笑着拍了我的肩膀。
“别伤心。放心扔掉这些不中用的衣服,在这里找一个商人,卖掉您所有无用的废物,购置别的衣服!您一定得有一件结实耐穿的捕兽人的衣服。我猜,您有足够的钱?”
我点头。
“那么,这样一切都好了。”他宣布说,“扔掉微不足道的东西!您会骑马和打枪吧!”
我说会。
“您也得有一匹马,”老人继续说,“但人们是不在海滨这儿买的。这里马又贵又不好。在陆地上每个农场主都会出让给您一匹马,但不是连带着也有一副马鞍。马鞍您得在这儿买。”
“哎,天哪!我也许应该像您一样到处跑,背上背着马鞍?”
“当然。为什么不呢?您大概在人前感到害臊?我背着一副马鞍碍着谁了?谁也没有!如果我愿意,我会拖着一只沙发跟我到处走,这样我在大平原或原始森林就可以偶尔在上面休息休息。谁对此发笑,我就给他一个叩鼻,使所有可能有的恒星在他眼前发光。人们只有在干了一件不公正的事或一件愚蠢无聊的事时,才必须感到羞愧。假设吉布森和威廉·奥勒特在某个地方下船了,买了马并从那儿骑马跑了,那您就会看到,手边马上就有一副马鞍对您是多么有利。做您想做的事!但您如果真的希望我在您身边,就接受我的建议。您快点儿决定吧!”
他说了这些话,并没先等着我的决定,相反却抓住了我的胳膊,把我转过来,对着一座有一个大商店的房子,在商店上面可以读到用一码高的字母写的“百货店”,并把我拉到门口去。在那里他推了我一下,我一下子到了店里,然后他会心地微笑着从后面挤过来。
店很大,真的包括所有人们在这里的情况下会需要的东西,甚至有马鞍和枪。
接着发生的事,惟有他才做得出。我简直像一个小学生,同爸爸站在定期集市的货摊前,只可以犹犹豫豫地表达自己的愿望,然后必须接受有经验的爸爸选出的东西。我也平静地忍受这种管束,自觉地扮演新手的角色,老人认为我就是新手。那时我就已经期待着他终于会认识到他的错误的时刻。
老死神一开始就提出了要求,商店的主人必须连同接受我的日常便服和我箱子里的全部东西代替付款。那个人乐意立即派他的仓库管理人去取箱子。我的东西到场后就被估价了,于是老死神开始为我挑选。我得到一条黑色的皮裤,一双带马刺的高统靴,一件红羊毛贴身衬衣,一件同样颜色、有无数个口袋的背心,一条黑羊毛围巾,一件没有染色的鹿皮制的猎装,一条皮腰带,它有两只手宽,里面是空的,子弹袋,烟袋,烟斗,指南针和二十样别的必需的小东西,脚上的布片代替了袜子,一顶巨大的宽边墨西哥草帽,一条中间有一道缝的羊毛被,好将脑袋塞过去,一根套索,火药角,打火机,长弯猎刀,带口袋和马笼头的马鞍,以及第二只左轮手枪,然后就是长枪。老死神不是革新的爱好者。他将所有最新出的枪推到一边,抓起了一枝老来复枪,别人几乎不会去理会它。在他以一个行家的神色检验过它之后,他给它装上弹药,走出去到商店门前,对着远处一所房子的山墙装饰射击。子弹打中了。
“好!”他满意地点头,“这个就行。这枝枪曾在可靠的人手中,比人们现在用卡宾枪这个名字使其增光的所有废物都更有价值。我估计,这枝枪是一位能干的师傅造出来的,并希望您给他带来光荣。就只需要一个子弹模子,然后我们就算完事了。子弹我们在这里也可以得到。我们现在就回家去,浇铸一些储存的子弹。”
在我还为自己挑选了几样小东西之后,像手帕之类,老死神认为那是完全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