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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三龙哂然说道:“‘金手书生’司空奇又便如何,我何必像他?我是‘九幽妖魂’宇文悲!”
“紫龙罗汉”因深知底细,才故意对他引逗,等马三龙自报名号以后,立即充满哂薄味地,纵声狂笑。
马三龙被他笑得满腹狐疑,莫名其妙地问道:“我‘九幽妖魂’宇文悲七字,在四海八荒之间,能止小儿夜哭,你听后却这样发笑则甚?”
“紫龙罗汉”狂笑答道:“我笑你是睁着眼睛,猛说瞎话!”
马三龙越发愕然问道:“你怎么这样说话?我有何语不实?”
“紫龙罗汉”笑道:“据我所知,‘九幽妖魂’宇文悲是个美貌女子,你却是个丑陋男人,怎能够以桑代槐,指鹿为马?”
马三龙哪里会想得到自己这桩重大秘密,业已被“金手书生”司空奇无心揭破,遂怫然大怒叱道:“你是佛门弟子,怎可信口胡言?我纵横多年……”
“紫龙罗汉”冷笑一声,接口说道:“你只学会了上半册‘离魂真经’,便纵横多年,倘若连下半册‘离魂真经’,也一齐到手,岂不要称霸一世?”
这几句话儿,听在马三龙耳内,着实使他大吃一惊,毛骨悚然,退后半步,满面疑诧神色!
“紫龙罗汉”见此情景,深知淳于琬相告各语,丝毫不差,双眉一挑,又冷笑连声,继续说道:“我不仅知道你学会了半册‘离魂真经’并知道你的真名实姓,你大概叫做‘马三龙’吧?”
马三龙惊奇到了极处,杀人之心顿萌!
他打算用恶毒手法,制住这“紫龙罗汉”,逼问如何知道这桩时自己关系重大的隐秘,或是索性斩草除根地,杀人灭口,免得传将出去,贻笑江湖!
杀心既起,神功立聚!
但“紫龙罗汉”却也和他—样,早就待机而动!
双方心意既然相同,遂在“紫龙罗汉”那句:“你大概叫做马三龙吧”的语音刚了之际,各自悄无声息地,骤然发难!
“紫龙罗汉”发的是他苦练备用已久的“紫龙神掌”!
马三龙发的是他独门绝学“九幽白骨爪”!
这两种功力,逼异其趣,“紫龙神掌”凝功之下,手掌比平时涨大了—倍有余,呈现紫巍巍光泽。
“九幽白骨爪”凝功之下,是手掌皮肉,似乎完全枯陷,变成了自惨惨的一只枯骨鬼爪。
不但外形如此,连所表现的威力,也截然相反!
“紫龙神掌”所发出的是一股阳刚洪厉的奇热掌风!
“九幽白骨爪”发出的是五缕阴柔狠辣的酷寒劲气!
两种武林绝学,凌空一合之下,强弱胜负,立见端倪!
以他们这种修为,这种身份,照说不互相拼斗三五百合,到了彼此筋疲力尽之际,极难分出高低!却为何在出手第一招上,便见了强弱?
这种情形,并非偶然,乃是有两种原因。
第一种原因是马三龙与“紫龙罗汉”,均知道对方功力绝高,极不好斗,遂想出其不意地,一招克敌,或是一招制胜。故而在这起手第一招上,都毫无保留,竭尽全力!
第二种原因是双方功力恰好各趋极端,一个完全阳刚,一个完全阴柔,成了互相克制状态!
若是同类功力。互相比拼之下,除非火候悬殊,颇难立分强弱!但相克功力却不然,谁的火候精深,真气稍足,对方便会立即感受到相当重压!
如今,“紫竟罗汉”的奇热掌力,不仅被马三龙的玄功所阻,而马三龙那五缕酷寒彻骨的“九阴白骨爪”所化阴风,并还透入“紫龙神掌”的掌力之中,使“紫龙罗汉”身上感觉微微一震!
淳于琬冷眼旁观,看得分明,知道休看马三龙只是一个冒名顶替的假“九幽妖魂”宇文悲,但在功力方面,仍比“西域八龙”之一的“紫龙罗汉”,高出一筹以上!
但她虽已看见“紫龙罗汉”不是敌手,却仍倚树旁观,未曾上前助阵!
因为淳于琬深知马三龙的一身功行,已颇惊人,不是轻易可以除却的,遂想尽量使他多靖有力仇家,与“西域八龙”方面,搭上不解死扣!
她既有这种想法,自然要使“紫龙罗汉”在马三龙手下,多吃些苦头,哪里还肯立刻加以援手。
果然,马三龙手狠心黑,向来阴狠毒辣无比,一见“西域八龙”的盛名之下,不过尔尔,自己的“九幽白骨爪”力,足能克制对方,哪里还肯容情?遂一招快似一招,一式狠于一式地,向
“紫龙罗汉”宛若疾风暴雨般的,接连攻出八掌!
“紫龙罗汉”勉强地把这八掌应付下来,业已脏腑翻腾,心惊肉跳,知道确非其敌!
他不敢再妄事逞强,只好乞援似地向淳于琬发话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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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走到江边之际,马三龙业已自行驾着船儿,飘然远去!
欧阳美沉着脸儿,向江边接待人员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来客名单之中,有两个‘九幽妖魂’宇文悲呢?”
接待人员匆匆一说就里,欧阳美本来有点不信,但见自己所见过的那位身着白袍,形容如鬼的“九幽妖魂’宇文悲,果已胆怯逃去,则又显见事出有因,遂只好以一种颇为好奇的神情,
向淳于琬含笑问道:“尊驾莫非就是真正的‘九幽妖魂’宇文悲么?”
淳于琬点头答道:“我是宇文悲,他是马三龙。我这姓名,及‘九自妖魂’外号,业已被他盗用多年,好容易今日才狭路相逢,以为可以杀他报仇,谁知这厮大狡猾,仍被住利用船只,渡江逃走!”
“紫龙罗汉”这时因见“江心毒妇”欧阳美只问“九幽妖魂”之事,连看都不曾向他看上一眼,不禁气得浓眉双挑,合掌当胸,气发丹田,极为宏亮惊人地,念了—声,“阿弥陀佛”佛号!
欧阳美听了这声佛号,方目光微瞥,冷然问道:“大师就是‘西域八龙’之一的‘紫龙罗汉’么?”
“紫龙罗汉”见欧阳美已知自己来历,神情却仍如此冷落,不由越发气往上撞地,厉声答道:“化外野僧,不敢当欧阳宫主如此称谓!”
欧阳美哂然说道:“大师既自称化外野僧,则不在‘西域八龙宫’中,参禅看佛,却来我‘小孤山’则甚?”
“紫龙罗汉”听得这位“天刑宫”宫主,“江心毒妇”欧阳美的词色越来越不善,不禁怫然说道:“欧阳宫主,你召开‘小孤山大会’,广骤群英,切磋所学,难道‘西域八龙宫’不算武林一脉?贫僧就没有资格,参与这场大会么?”
欧阳美听他这样一说,脸上冰霜立解,神色和缓地,微笑说道:“大师若是来此参与‘小孤山大会’,欧阳美自然应该待以嘉宾之礼,但会期尚在后日,大师提前光临,不知有何指教?”
“紫龙罗汉”对于她这样一会儿和善,一会儿倨傲的忽冷忽热神情!真有点啼笑皆非,只好又复念了一声佛号道:“贫僧此来,是为了敞师兄‘赤龙罗汉’……”
欧阳美不等“紫龙罗汉”说完,便自点头笑道:“大师寻得不错,令师兄正是在我‘天刑宫’中,乐而忘返,你是否想见见他呢?”
“紫龙罗汉”因欧阳美此时神情辞色,已转缓和,遂也合掌当胸,深施一礼地,含笑说道:“欧阳宫主若肯接引,贫僧自然感激不尽!”
欧阳美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如此,我就为宇文道友及大师引路,到我宫中‘极乐之天’以内,再复待茶畅叙!”
话完,便即转身先行领路,淳于琬与“紫龙罗汉”,双双缓步相随。
他们身入重地,自然特别留神,对于所经路径,及所见一切景物,都细加注视记忆!
两人都是绝代武林高手,均深识阴阳五行,奇门生克之术,遂发现这“天刑宫”中,无论是一条大路,一条小径,一座楼台,或一块山石,均系依据星辰践度,璇玑妙理布设,绝非随意安排,隐隐含蕴着极厉害的阵势变化。
眼前是一座建造得极为特殊的圆形殿宇,地基极高,必须由一条其状如螺的白石阶之上,盘旋而登。
“江心毒妇”欧阳美到了阶前,止步回身,向“紫龙罗汉”扬眉笑道:“紫龙大师,这座圆形殿宇,就是‘极乐之天’,令师兄‘赤龙罗汉’,便在其内!”
紫龙罗汉听出对方语气,似要自己自行登阶入殿,不禁微微一愕。
欧阳美果然继续笑道:“大师请自行登殿,与令兄相见,我要在那座‘集贤台’上,款待宇文道兄,彼此步时再叙。”
“紫龙罗汉”闻言,明知有蹊跷,但又不甘示弱,只得合掌一礼,便行独自登阶,向那被称为“极乐之天”的圆形殿宇之中走去。
“江心毒妇”欧阳美向“紫龙罗汉”的背影,看了两眼,双眉微扬,脸上浮现出一丝神秘笑意!
淳于琬也看出其中定有花样,但却佯装不知,末作理会。
欧阳美回过头来,对淳于琬微笑说道:“宇文道友,且让紫龙大师去往‘极乐之天’见他师兄,我们到‘集贤台’上小叙,欧阳美为你引介两位友好!”
淳于琬含笑点头,欧阳美便引领着她,向一座建筑得异常精巧的金碧楼台,缓步走去。
她们走向‘骤贤台’之事,暂时不提,先行叙述“紫龙罗汉”与“赤龙罗汉”的见面情节。
“紫龙罗汉”因发觉欧阳美神色之间,有些异样,故而在盘旋登阶之际,颇为小心,生恐中了什么机关埋伏?
但直等走完白石旋梯,到了被称为“极乐之天”的圆形殿宇之前,仍无意料中的任何变故发生!
“紫龙罗汉”心中略宽,伸手推开了虚掩殿门,走进那“极乐之天”以内。
殿中散漫着一片腻人温香,但却空洞洞地,毫无陈设,看不见任何桌椅床屏之属。
地上铺的是又厚又软的极品毛毯,人行其上,舒适万分!
最特殊的是四壁并非木石,而是金属青铜,并打磨得光可鉴人,倘若站在殿中,略一游目扫视,便似化身千亿!
如此空荡的殿宇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