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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美目中厉芒闪烁,狞笑问道:“我放不放屠刀?息不息嗔念?以及姚秀亭、宇文悲、淳于琬的生死。与你何关?”
十戒大师宣了一声佛号,正色答道:“不仅‘碧目魔女’淳于琬,是我亲生之女,即使为了替举世群雄,挽回浩劫,不令他们惨遭暗算,尸坠江心起见,贫僧也应该造成这桩功德呢!”
欧阳美听得失惊叫道:“你说‘碧目魔女,淳于琬是你亲生之女?”
十戒大师点头答道:“贫僧未皈依我佛以前,有个‘南斗秀士’之称,复姓‘淳于,单名一个‘恺’字!”
欧阳美自然久闻“南斗秀士”淳于恺的大名,不禁惊得微退半步!
十戒大师叹道:“淳于琬生身之母,则是‘碧目仙子’南宫秀,但她母亲自从皈依佛门,改称‘澄心庵主苦冰神尼’,业已得成正果,只剩下她这没出息的父亲,尚披着一领袈裟,江湖托钵,修积未满功德!”
欧阳美咬牙说道:“‘南斗秀士’既现江湖,则‘北斗神君’,定也还在人世的了?”
十戒大师目注地穴,含笑叫道:“屠兄,你可以出来了,把机关总轴毁掉,我们且凭真实修为,与欧阳宫主等了断了断!”
话音方了,一声金铁交鸣的巨震起处,那位“北斗神君”屠永庆,果从地穴之中,走了出来。
十戒大师见“北斗神君”屠永庆业已走出!忽又目光一转,提气高声叫道:“琬儿,你怎么还不到来?难道你空负‘碧目魔女’的震世盛名,竟闯不出一座‘天刑大阵’?”
一排树木之后,有人应声答道:“爹爹,你把女儿看得太无能了,琬儿只是孺慕过深,不愿打扰爹爹,躲在一旁,悄悄瞻仰爹爹的声音容貌而已!说着,人似虹飞,一条矫捷婀娜身影,凌空纵到,飘坠当场,现出了那业已恢复本来面目,娇滴滴,俏生生的“碧目魔女”淳于琬来!
淳于琬虽然满面高兴神色,但一双妙目之内,却也充满初见慈父的孺慕目光,叫了一声“爹爹”,便自心酸泪落,娇躯颤抖地拜倒在十戒大师身前。
十戒大师毕竟修持功深,仍能克制凄然情绪,神色平静地,含笑叫道:“琬儿起来,我想奇儿与宇文悲姑娘,也该到了!”
欧阳美听得又是大吃一惊,不由自主地,侧过脸儿,对着灵台水榭的方向看去!
她心中暗想,兄弟‘金蚕郎君’欧阳翰的武功造诣,虽微逊自己,但炼有蛊毒元神,各种厉害毒蛊,以及“金线蛤蟆”、“金脚蓑衣”两样毒物,便算“金手书生”司空奇,能及时赶到“灵台水榭”,也未必能够救得“九幽妖魂”宇文悲,制住兄弟欧阳翰……
欧阳美想得虽还有理,但她哪里知道“金手书生”司空奇会在“无上天宫”之中,遇见惨遭欧阳翰淫辱的石家姊妹,以致得知底细,有了对付这位极为毒辣厉害的“金蚕郎君”的克制手段!
故而欧阳美念犹未了,“金手书生”司空奇与“九幽妖魂”宇文悲,业已于“灵台水榭”方面脱身,双双往“江心坪”缓步走来!
不单如此,更使欧阳美惊心的是“金手书生”司空奇腋下并挟了一人,正是她兄弟“金蚕郎君”欧阳翰!
司空奇与宇文悲二人,是施展极上乘的“千里广庭”身法,故而看去虽似缓步走来,但却极为快速,转瞬间,便已到达。
“金手书生”司空奇一见“江心毒妇”欧阳美后,便先将“金蚕郎君”欧阳翰腋下所佩的一只金色心形小囊,取在手中,然后把他凌空抛过。
欧阳美慌忙张臂接住,见欧阳翰人并未死,只是晕厥不醒!
司空奇笑道:“欧阳宫主,令弟所豢的‘金线蛤蟆’、‘金脚蓑衣’,均死在我‘雄黄宝珠”之下,所炼‘金蚕蛊元神’,也被我用‘金手神功’拍中脑后‘玉枕’予以破去,但司空奇手下留情,并未杀死令弟,你可以救醒他了!”
欧阳美又羞又恨,伸指接连几点,“全蚕郎君”欧阳翰果告转醒。
司空膏见欧阳翰醒来后,目注自己,神色凶狞已极,遂剑眉双挑,向这位“金蚕郎君”,高声叫道:“欧阳翰,你不要以为司空奇对你太狠,只应该怪你自己作恶大多,我是替那‘无上天宫’中,被你欺凌侮辱的石家姊妹,报仇雪恨!”
欧阳翰听得暗挫钢牙,毒念忽动,故意装出一种悔恨神色,长叹说道:“我对于石家姊妹,委实问心生愧,有点过分,你既是为她姊妹而来,我就把禁制她们蛊毒元神的那面‘元命牌’送你,使其从此恢复自由便了!”
欧阳翰一面说话,一面便自伸手向腋下摸索!
司空奇举起手中金色心形小囊,冷然叫道:“欧阳翰,你不要摸了,与石家姊妹关系密切的‘元命牌’,不就在这金色心形小囊内么?”
欧阳翰闻之,心中怦然一惊,但仍想司空奇就此暗吃苦头,遂故意摇头叹道:“你取走小囊,有何用处?必须先解开囊口,再把‘元命牌’上所钉针拨出,她姊妹便……”
欧阳翰是想说她姊妹,便可获救,但话犹未出,司空奇竟抢先说道:“若是这样做法,她姊妹便将惨死。欧阳翰你也太愚蠢了,我现已知你一切底细,难道还不晓得破除这金色心形小囊中,所设禁制么?”
欧阳翰听得方自心中一寒,司空奇竟从左手中指以上,弹出一点赤红星光,飞向金色小囊!
这点赤红星光,是司空奇所炼“纯阳真火”,威力极强,一经射中以后,整只金色心形小囊,便立即化为灰烬。
欧阳翰蓦地一声厉嚎,凭空蹦起了四五尺高,“砰”然跌落地面,七孔流血,身遭惨死!
司空奇如今方知囊中“元命牌”,不仅有关石家姊妹祸福,并也对于欧阳翰本身,性命安危,有冀大关系。
欧阳美见兄弟已告惨死,不禁气得状若疯狂,戟指司空奇厉声叫道:“司空奇,江湖人物讲究的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既然杀我兄弟,我就要向你索讨这笔血债!”
司空奇剑眉双剔,尚未答话,十戒大师却已合掌当胸,念了一声佛号说道:“凡事均有正反两面,不能一概而论!杀好人固然有罪,杀恶人却倒有功。真若固执‘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之语,则欧阳宫主仅就那座鲁班坟中七七四十九条人命血债来说,你怎么还得清,偿得了呢?”
姚悟非闻言,不禁心中好笑,暗想“是亲三分向”之语,果然丝毫不差,十戒大师虽是高僧,亦未免俗,他此时便是以岳父疼女婿的心情,立代司空奇设法辩护!
欧阳美被十戒大师问得无话可答,只好蛮不讲理地,厉声叫道:“我不耐烦和你们卖舌张牙地,论甚理儿!彼此就是武林人物,便按照武林规矩,把是非恩怨均付诸一战如何?”
司空奇傲然笑道:“要战就战,我们若是有所惧怯,还敢来到你这‘天刑宫’中,捣虎穴,搅龙潭么?”
欧阳美满面煞气地,侧回脸来,向“天香公主”杨白萍扬眉叫道:“杨二妹,你先替我去把‘金手书生’收拾收拾!”
欧阳美心机颇深,她不肯首先亲自上阵,才命杨白萍出手,略探敌情,自己静观虚实以后,好作打算!
杨白萍休看曾为北六省绿林魁首,在见了面前如此高手时,仍自有些胆慑。
但欧阳美业已指名下令,杨白萍虽然胆怯,也无可奈何,只得应诺一声,打点精神,向前走了两步。
司空奇见是她来,哑然一笑说道:“杨白萍,你……”
“你”宇方出,“桃花圣女”姚悟非便即高声叫道:“司空大侠且慢动手!”
司空奇愕然问道:“姚姊有何指教?”
姚悟非笑道:“冤有头,债有主。这位‘天香公主’杨白萍,昔日在‘武夷山’中,把我烧成了这副模样,似乎应该由我来向她索讨这笔债务,看她是怎样还法?”
司空奇闻言,立即飘然退后,让“桃花圣女”婉悟非与“天香公主”杨白萍,互相对抗!
杨白萍见是姚悟非来斗自己,心头越发悸生,勉强厉声叫道:“姚秀亭,我们怎样动手?”
姚悟非冷然答道:“我想再尝尝你那种‘青磷霹雳弹’的滋味!”
杨白萍不禁暗暗叫苦!
因为“青磷霹雳弹”炼制手续极难,材料更不易觅找,杨白萍第一次藏弹于“玉手书生”公孙昌遗尸腹内,对姚悟非暗算之际,用得太多,第二次对司空奇,淳于琬夫妇暗算,又用掉几粒,加上镇日帮助“江心毒妇”欧阳美,筹备“小孤山大会”,并耽于淫乐,未曾炼制补充,如今只剩下最后一粒!
昔日用了那大一把“青磷霹雳弹”,尚未能将姚悟非烧死,如今只剩一粒在手,若望生效,岂非妄想!
但杨白萍虽在暗暗叫苦,却不敢把“青磷霹雳弹”仅剩一粒之事,对姚悟非有所泄露!
她不敢泄露之故,是想使姚悟非至少有几分顾忌,否则,自己在对方放手猛攻之下,简直毫无生机!
杨白萍听到此处,摇头说道:“专以暗器较量,未免太落下乘……”
姚悟非接口笑道:“依你之见,又复如何?”
杨白萍狞笑说道:“你我之间,仇怨颇深,不如来场不拘任何手段的生死恶斗?”
姚悟非点头说道:“好,我赞同你这种建议,只要你匀得开手,不妨把你身上那些‘青磷霹雳弹’‘酥骨毒针’、‘天香迷魂扇’等恶毒绝伦之物,一一对我施展!”
杨白萍听得暗叫霉气,回自己不知姚悟非竟是含有深意地混入“天刑宫”中卧底,遂与曲意结纳,致使不少秘密,被她探悉,动手时,定添不少阻碍!
她念方至此,姚悟非报仇心切,哪肯再复容人,遂双掌翻飞,幻出漫天掌影地,把杨白萍密罩其内。
这套掌法,是姚悟非独创绝学,名为“桃花幻掌”,不仅变化无穷,招术也有三百六十五式之多,端得威势极强,厉害绝顶!
杨白萍是当代武林第二流人物中的一流好手,一身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