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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丹无可奈何,只得苦笑说道:“第二个步骤是我们分立香桩,在脚下暗用功力把香桩上的两道纸箍震断,使桩成散香!胜负之分,则在香枝有否断折?及踏香入米深浅之上分划!”
淳于琬笑道:“这个步骤有趣,是内力轻功的综合比斗!”
语音才落,人影双腾,一位绿林好手,一位巾帼奇英,又自纵到那两根业经重新安插,仍复有两尺五寸,露在米外的香桩之上!
淳于琬因好奇心起,想看范丹的第三个步骤,还有甚么花样?决定在这“点桩震纸”一阵之上,不再占取胜局!
因自己已胜一阵,倘若第二阵再胜,范丹便根本失去了第三阵的比斗资格!
她既有了这种打算,自然暗中敛劲,脚下留情,在震碎两道纸箍以后,故意把香桩踏得较为多陷,与范丹脚下同样深浅,造成平等的局面!
果然,第二阵的平手局面,提高了“穿云一鹤”范丹的争雄志趣,人站在那根纸箍已断,香枝未散的香桩以上,向淳于琬抱拳笑道:“淳于姑娘,第三个步骤是我们身形一纵以后,脚下香枝立散,然后设法一根根的取去散香,以手敏捷,及所剩香枝少者为胜!”
淳于琬娇笑一声,身躯突然拔高起两丈有余,脚下香枝虽散,却连半分都未陷入碗内!
这种“一羽不加,凭虚蹑步”的绝顶轻功,才是“碧目魔女”的真正本领!
这手真正本领,把“穿云一鹤”范丹看得呆住了,竟站在香桩之上,未有随同施展与之比较!
淳于琬身形落时,所表现的内家绝艺,更为惊人!
她在空中来了个“云里翻身”成了头下脚上而落,落到数十枝散香切近,左掌微伸,用食指点住最中央的一枝散香,来了个“倒扯云旗”。
淳于琬右手点香倒立,左手则一根一根地,把其余散香,拔起甩出!
刹那间,所有散香全部拔完,只剩下她右手所点的一根细细香枝!
换句话说,淳于琬的全身重量,都寄托在这一枝细香之上了。
杨白萍先见淳于琬在轻功方面,似比“穿云一鹤”范丹,高出不多,不禁在嘴角之间,隐泛晒笑!
但看到此刻,却心内一寒,知道自己必须智勇互济,尽量利用在地利和人和上所占便宜!否周倘若徒逞强戾,以意气相拚,定非这位既享大名,又有实学的“碧目魔女”之敌!
淳于琬拔完所有散香,身形忽的又飘空而起!飘身之际,顺手拔起了最后一根细细香枝,轻盈无比,于神如仙,俏生生地含笑纵回原座之上。
“骤仙台”上响起了一片热烈掌声,但掌声中淳于琬突然听得有人以蚊蝇般的语音,向自己耳边说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尽英雄,问卿能有几多功?切莫奔腾澎湃,一泻顿成……”
这几句话儿,又似警告?又似讽刺?听得淳于琬好不惊疑,暗把冷锐目光,向群豪一一扫视!
但两桌盛筵上所坐的北道群豪,除了“飞天蜈蚣”尤洪以外,均在表示钦佩的纷纷鼓掌,淳于琬竟看不出自己所听得的“密语”是发自何人口内?
掌声一住,“穿云一鹤”范丹含羞带愧地,走到席前,向“天香公主”杨白萍,抱拳恭身说道:“属下范丹无能,请杨寨主赐予惩处!”
杨白萍对这位“鲁山穿云寨主”,竟比时自己“泰山大寨”中的“九指阎君”蔡耀霄,和气多了!妙目流转,站起身形,斟了一杯酒儿,递给范丹,并向他柳眉微扬,含笑说道:“范寨主既然请罪,我便罚你一杯酒儿!”
范丹愕然却步,不敢接酒,苦笑问道:“属下有辱声威,总寨主为……为何不罚反赐?范丹委实不敢赧颜承受……”
杨白萍哈哈笑道:“范寨主,我早已言明,与淳于姑娘这等绝代名家,互相切磋,胜固为难,败亦可喜,但只要替我败得光明体面!范寨主香桩较技,别出新裁,业已尽力,何罪之有?倘若你不是在第三步骤上,因目睹淳于姑娘,大展罕世神功惊讶得忘了对抗,而未免略有瑕疵,连这一杯酒,我都要改为‘敬’字,不说‘罚’了!”
范丹听杨白萍如此说法,遂恭身称谢,接过酒来,一饮而尽!
淳于琬一百寻思着,刚刚归座,“飞天蜈蚣”尤洪等所坐的另一席上,忽又站起一名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向杨白萍恭身叫道:“总寨主,请命人设鼎,属下尉迟雄,想与淳于姑娘,一较强力!”
杨白萍本来就想设法尽量消耗淳于琬的体力,闻言自然正合心意,遂一面命人扛鼎入场,一面向淳于琬举杯笑道:“淳于姑娘,请用些酒菜略为歇息一会,等他们把铁鼎布置妥当以后,还请你对尉迟寨主,多加指教!”
淳于琬呷了一口酒儿,点头笑道:“这样倒颇有趣,一场掌法,一场轻功,一场臂力,下一场大概是要比较暗器的是了?”
她语音方了,适才所闻的蚊哼蝇吟声,又在耳边响起,这回吟的是:“自古射人先射马,历来擒赋必擒王,力尽霸王如小卒,疲劳猛虎怕绵羊……”
淳于琬一闻吟声,便即冥心细察,但依然听不出这虚无飘渺的“密语传音”究竟来自何处?
杨白萍听出淳于琬所说话儿以内,隐含芒刺,遂索性再加激将地,向她扬眉娇笑道:“淳于姑娘,你莫非嫌累了么?杨白萍先首便恐你单独一人,精力有限,才提出十阵定输赢之议,如今淳于姑娘虽已连胜两阵,但不妨按照原议复行……”
杨白萍心思老到,目光冷峻,料敌如神,这几句话!果然激起了淳于琬天生傲性,不等听完,便自摇手笑道:“杨公主放心,淳于琬愿以一身所学,会尽当筵高手!”
这时,侍应喽罗们业已合力扛来了五座大小不一的铁鼎,安放在“聚仙台”的中央空位之上!
柘白萍离席起身,指着左边最小的一座铁鼎,向淳于琬含笑说道:“淳于姑娘请看,这座最小铁鼎,足重六百斤,其余则依三百斤之数递加,最大一只便重过一千八百斤了!”
淳于琬目光微注,点头笑道:“多谢杨公主先加指点,使我可以量力而为,不致出乖露丑!但不知是由我先出手?还是由尉迟寨主先行……”
杨白萍接口笑道:“淳于姑娘是我泰山贵客,当然应该由.尉迟寨主,先行抛砖引玉!”
说完,便向尉迟雄含笑叫道:“尉迟寨主,你先把那只九百斤的铁鼎,试举一下!”
尉迟雄恭耳领命,大踏步走入场中,足下拿桩站稳,凝神提气,单手执着靠左边第二只铁鼎鼎足,把这只重过九百斤之物,从从容容地,一举而起!
淳于琬看得一面抚案赞好,一面向尉迟雄笑道:“尉迟寨主,请你再举下去,对于这只九百斤的铁鼎,我不想试了!”
第四章 失魂之恨
尉迟雄含笑点头,微一凝神,肃立第三座铁鼎之首,蓦然俯身单臂抄住鼎足,吐气开声,一举而起。
这只铁鼎,重达一千二百斤,尉迟雄能够单臂举起,已可算得当世霸王之勇,自然博得“豪仙台”的所有群雄,一齐喝彩。
淳于琬微笑说道:“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尉迟寨主神勇无双,且再试试那只一千五百斤的如何?”
尉迟雄摇头笑道:“尉迟雄有自知之明,浊力止此,只好敬观淳于姑娘的绝世神力的了。”
淳于琬妙目中电射精芒,缓缓一扫群雄,含笑问道:“今日之会,除去了断恩仇以外,仍重切磋技艺,诸位中若有能举起一千五百斤重鼎之人,不妨一见神力!”
群雄默默无声,“三爪飞雕”刁振吉虽觉自己或能一试?但因“天香公主”杨白萍业已先告机宜,故也乐得养精蓄锐地节省气力!
淳于琬见满座群豪,均自不语,便柳眉微扬,含笑而起!
这时,那位业已连举九百斤重鼎,及一千二百斤鼎,以臂力著称的尉迟雄,心中不蔡有点惊疑不信起来,暗想“碧目魔女”淳于琬虽然名重当时,内外功力均至绝顶,但女孩家先天体质毕竟较弱,难道连举鼎浊力,也能达到一千五百斤,胜于自己这等男儿不成?
尉迟雄惊念未了,陡然惊上加惊!
不仅他惊,“聚仙台”上群雄,几乎无一不惊?只有两个例外!
这两人,一个是眉宇间隐含得意微笑的“天香公主”杨白萍,一个是暗自摇头叹息的“峨嵋”蒙面道人!
原来,淳于琬含笑而起,缓缓举步,并非走向那只重达一千五百斤的第二巨鼎,而是走向那只重达千八百斤的第一巨鼎!
她已走到这只经过多次英雄聚合,从来尚未有人举起过的顶天巨鼎之前!
“聚仙台”上,俱皆屏息,寂静无声!
淳于琬一未凝气,二未俯身,她只是笑吟吟地,玉腿一抬,一足飞起!
这一足,竟把重达一千八百斤的庞然巨物,踢得飞了五尺高下!
淳于琬右手微伸接住鼎足,左脚竟丝毫未停留地,又复连环踢出!
第二脚是把那只一千五百斤的第二巨鼎,踢起了六七尺高,然后一伸左手,接住鼎足!
淳于琬双手分举起双鼎,巍立如山,含笑目扫群豪,眼光中充满了傲然自得神色!
“天香公主”杨白萍看得微露惊容,但这种惊容只是一现即隐,嘴角的那丝笑意,却越来越觉阴险!
其余群豪,只看得相顾摇头,由衷惊佩!
“峨嵋”蒙面道人则忽然垂头深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淳于琬缓缓放下双鼎,酥胸间看不出丝毫起伏喘息,玉颊上也看不出丝毫疲累红艳!
杨白萍领导群豪,震天价喝起彩来,彩声未了,她便向淳于琬神情缓和地,含笑说道:“淳于姑娘,杨白萍委实佩服你这罕世神力,我先敬酒三杯,然后再讨教几手!”
关外绿林道的总瓢把子“三爪飞雕”刁振吉,见“天香公主”杨白萍突然变计,竟这早亲自下场,不禁浓眉轩起,微觉诧异!
原来,杨白萍功力颇高,目光如电,看出淳于琬力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