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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永庆点头说道:“老弟无妨说出!我可言则言,不可言则恕不奉告!”
司空奇微笑问道:“屠老前辈高蹈远隐,笑傲烟云,谢绝江湖俗事,已有多年,似乎不应该有甚么红尘恩怨?但你在这幽僻山谷似内,不仅布有‘颠倒五行阵法’,并加上不少五行法物的厉害埋伏,莫非……”
屠永庆听到此处,叹息一声,接口说道:“老弟你是不是认为我还有什么江湖恩怨未曾了尽?”
司空奇点头笑道:“在下正是这种想法!”
屠永庆目光微注。又对司空奇上下打量几眼,双眉一扬,缓缓说道:“我在回答老弟这桩问题之前,却想先请教老弟的姓名宗派?”
司空奇抱拳答道:“在下复姓‘司空’单名一个‘奇’字,因赋性疏懒,不惯受人约束,以致尚未归入任何宗派。”
屠永庆“呀”了一声,从目中射出惊讶神色,向司空奇诧然问道:“司空老弟就是名列武林四绝,当今第一流的高人奇客‘金手书生’么?”
司空奇逊谢笑道:“在下谬托虚名,不敢当屠老前辈的如此盛誉!”
屠永庆道:“我正说像老弟如此年轻人物,怎会具有那等渊博见识,那等高超身手,原来竟是名驰八表的‘金手书生’?这‘颠倒五行阵’中,今夜可能无事,且到我所住洞府之内,饮上几杯水酒……”
司空奇截断屠永庆的话头,含笑说道:“在下久仰屠老前辈风仪,今日有缘拜谒,自当多亲謦劾,藉获教益!但我入谷之意,本系追赶一人……”
屠永庆不等司空奇说完,便自问道:“司空老弟,你追的是谁,那人不是你的同伴么?”
司空奇摇头答道:“不是我的同伴,但也是名头甚大之人,他叫‘九幽妖魂’宇文悲!”
屠永庆失声说道:“原来是他,怪不得他认识门户,在入阵之后,又悄悄退去!”
司空奇“哎呀”一声,顿足叫道:“屠老前辈,那‘九幽妖魂’宇文悲,业已逃走了么?”
屠永庆摇头笑道:“司空老弟不必着急,他去已多时,你无法追得上了!”
司空奇知道这位“北斗神君”,不会虚言,遂只好暂时撇下追赶宇文悲之心,随同屠永庆去往他所居的洞府!
第十一章 绿衣老妇
这洞府倒也宽敞洁净异常,屠永庆以陈年佳酿,及熏腊野味等款待司空奇,对他颇为友善!
司空奇小饮数杯后,目注这位昔年名震八荒四海的“北斗神君”,剑眉微扬,含笑说道:“屠老前辈,你在这谷中布阵设仗,究竟是否为了等待仇家有甚约会?”
屠永庆擎杯在手,饮了一大口酒,长叹摇头,从目光之中,看得出他是正回忆当年事情。
司空奇笑道:“屠老前辈若是有难言之隐,便不说也罢!”
屠永庆摇头说道:“我本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想起二十余年之前,为了—桩闲气,隐迹此间,谁知二十余年,仍未能避免与这桩闲气发生关系,以致颇为感慨而已!”
司空奇讶然问道:“屠老前辈,你这说法之中,定含蕴一桩多年隐秘,司空奇莫测高深,有点听不懂了!”
屠永庆微叹一声说道:“不瞒司空老弟说,我这谷中石阵,布置未久,是专为一位与你齐名的人物而设!”
司空奇心中一震,扬眉问道:“这人是谁?”
屠永庆缓缓答道:“她也列名‘武林四绝’之中,叫做‘碧目魔女’淳于琬!”
“北斗神君”屠永庆口中所说这“碧目魔女”淳于琬七个字儿把这“金手书生”司空奇听得先是一怔,再复一惊,终于一喜!
他竭力镇静,不使喜怒神色过分显露,向屠永庆淡然一笑道:“屠老前辈,你这布阵设仗之举,即便为了‘碧目魔女’淳于琬,却怎会知道她要来此地?”
屠永庆微笑答道:“我与这位‘碧目魔女’,订了约会!”
司空奇继续问道:“你们是何时定约?那‘碧目魔女’淳于琬,是约定何时来此,与屠老前辈见面?”
屠本庆想了一想答道:“约莫是半月以前,约定于昨日、今日、明日三日时间,淳于琬来此相会!”
司空奇剑眉微蹙说道:“老前辈隐居以来,定然少在江湖走动,却是怎样遇见那位‘碧目魔女’淳于琬的呢?”
屠水庆点头笑道:“司空者弟问得有理,我与‘碧目魔女’淳于琬,迄今尚未见面,这桩约会,是别人代我所定!”
司空奇自斟自饮地饮了一杯酒,目注屠永庆含笑说道:“屠老前辈,司空奇又有一事不明,想要向你请教!”
屠永庆笑道:“老弟尽管请讲!”
司空奇含笑说道:“那位‘碧目魔女’淳于琬,年岁甚轻,她艺成出道之时,屠老前辈早已不问江湖之事,却怎会……”
屠永庆听到此处,巳知司空奇问话之意,遂微微一笑地接口说道:“司空老弟,你且饮酒,并略进山野粗肴。关于我与‘碧目魔女’淳于琬的约会之事,必须溯本追源,从二十余年以前,细细讲起!”
司空奇因知爱妻淳于琬安然无恙,心中已自宽慰异常,遂点头微笑,一面撕块鹿脯入口咀嚼,一面静听这位“北斗神君”屠永庆,叙述当年之事。
屠永庆目注司空奇,微笑说道:“老弟既一见‘北斗神君’,便知道我的来历,则你也定必知道,我当年是为了何事,才淡却雄心,不在江湖走动!”
司空奇嘴皮微动,欲言又止!
屠永庆见状笑道:“老弟无须顾忌,尽管直言!”
司空奇缓缓说道:“据在下所知,屠老前辈昔年技艺精绝,威震环宇,是魔教中第一高手!但因与一方外奇人,互较神功,略受小挫以后,遂勘破名关,高蹈自隐!”
屠永庆点头说道:“老弟说得不错,但你可知道那位方外奇人是谁?”
司空奇摇头说道:“不但司空奇不知,恐怕整个江湖以内,也极少有人知道详情!”
屠永庆叹道:“此事并非我秘不肯言,而是那位方外奇人,根本极少在江湖走动,她是‘大雪山’参禅静修的‘苦冰神尼’!”
司空奇“呀”了一声,皱眉说道:“这位‘苦冰神尼’的—名头,在下尚是第一次听见!”
屠永庆长叹一声说道:“我当时也是因为对方无甚名头,遂在答话之间,神色略嫌狂傲,以致激怒了这位‘苦冰神尼’,把我教训了一顿!”
司空奇含笑说道:“屠老首辈,你与那位‘苦冰神尼’较量的甚么功力?”
屠永庆答道:“我们先较量玄功,我用单掌轻轻按在一株古松的树身之上,不消片刻光阴,整树松针,完全落尽!”
司空奇赞道:“这是‘内火燔根,苍龙抖甲’神功,寻常人物慢说学步施为,恐怕连见都不曾见过!”
屠永庆愧然说道:“我当时也自鸣得意,但等‘苦冰神尼’施为以后,才知宛如拳石于泰岳,杓水之于江湖一般,根本不足与对方互相比拟的了!”
司空奇听得扬眉问道:“那‘苦冰神尼’却是怎样施展?”
屠永庆苦笑答道:“‘苦冰神尼’也是轻伸右掌,按住松身!”
司空奇笑道:“这位空门奇人,定是按在另一株古松的松身之上,但……”
屠永庆不等司空奇再往下讲,便自接口说道:“不对,老弟猜得不对,那位‘苦冰种尼’,并非选择另外一株古松,她的手掌,就是按在我适才所按的松身部位以上!”
司空奇莫名其妙地皱眉问道:“这株松树,经屠老前辈用:‘内火燔根,苍龙抖甲’神功,已把整树松针震落,‘苦冰神尼’还按它则甚?”
屠永庆叹道:“学到老,学不了,那山更比这山高!我当时也和司空老弟如今这般,有点莫名其妙,但略过片刻,那满地橙针,竟一根根的自行飞起,又复回到了枝头以上!”
司空奇骇然说道:“难道业已离枝落地的满树松针,竟会重回枝头,继续生长?”
屠永庆摇头说道:“重行生长自然不能,但‘苦冰神尼’这一手‘劲贯全树,倒吸松针’的无名绝学,却把我看得呆在当地!”
司空奇笑道:“屠老前辈既遇如此高人,就应该甘心认败才是!”
屠永庆饮了半杯酒儿,以一种赧然神色说道:“不瞒老弟说,当时我所以不甘认败之故,是为了还有一桩功力,颇具自信,遂暗向‘苦冰神尼’,悄悄施展,企图扳平败局!”
司空奇笑道:“老前辈既称暗中施展,想必是你们魔教中的‘迷魂大法’之属!”
屠永庆点了点头,叹息说道:“老弟猜得不错,但我此举不仅又复徒劳,并还贻人笑柄!”
司空奇微笑说道:“佛门之中,讲究的便是定力,像‘苦冰’如此三宝高手,自然定力极坚,老前辈对她施展‘迷魂大法’岂非……”
屠永庆连摇双手地,苦笑叫道:“司空老弟,你错会意了,我若是败在‘苦冰神尼’的佛门定力之下,倒还心安理得!”
司空奇听出他话中有话,遂扬眉问道:“那位‘苦冰神尼’,是以甚么功力,胜过屠老前辈的‘魔教迷魂大法’?”
屠永庆长叹一声答道:“老弟大概万撂不到,那‘苦冰神尼’居然也会‘迷魂大法’,并比我更高更精!故而我迷她未曾迷住,却险些被她迷倒!”
司空奇目注屠永庆问道:“这位‘苦冰神尼’既是佛门高手,怎会又擅于魔功?”
屠永庆叹道:“当时我也奇怪,事后方知那‘苦冰神尼’本是有名魔女,得一圣僧点化才脱离魔教,归入佛门!”
司空奇听说“苦冰神尼”是由魔归佛,不禁想起一事,目闪奇光问道:“这位‘苦冰神尼’,既系由魔归佛,又在大雪山清修,莫非便是灵鹫峰下的澄心庵主?”
屠永庆点头说道:“不错,司空老弟莫非与这‘澄心庵主’,有甚渊源?”
司空奇摇手笑道:“我和澄心庵主无甚渊源,但‘碧目魔女’淳于琬,却是庵主高足!”
屠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