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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才一走进,便使淳于琬双眉深皱,那位尚未能确切断定,究竟是真是假的“金手书生”司空奇,业已不在室内!
人虽不在,桌上却用茶水写了“江边有事”四个大字!
原来孙秀机警异常,淳于琬才退出,他便悄悄走到门边,注目窥探,竟瞥见“桃花圣女”姚悟非的一点身影!
他见姚悟非赶到,不觉心中一惊,知道淳于琬闻悉自己在‘第一宾馆’中的行为以后,可能会深起疑惑!
“碧目魔女”的威名极大,定然难斗异常,她未必会疑到自己不是真的“金手书生”,但自己仍应防患未然地预留退步,才较稳妥!
孙秀既想预留退步,便不肯在这几乎等于是处死地的静室之中,与“碧目魔女”相会!
他先想留书又恐被淳于琬认出笔迹,遂用茶水在桌上面了“江边有事”四字!
如此做法,孙秀可以先行仗在暗中,看清淳于琬自己怀疑到何种程度?然后再设法计算这“碧目魔女”!
淳于琬见了茶水所书字迹以后便立即退回自己所居静室,向姚悟非告知一切。
姚悟非略下沉吟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只好也去趟江边看看情形,再作计较!”
淳于琬取起自己的“五丁神斧”,咬牙说道:“他若是被人用独门秘药改变情性,我们便设法查究病因,谋求法解。否则,我非把这冒名顶替的万恶淫徒,在斧下碎尸万段不可!”
姚悟非点头笑道:“琬妹先走。我约莫再等候上一盏热茶时分,悄悄掩去!”
淳于琬知道她是防备那个“金手书生”司空奇,万一是淫徒巧扮之际,便于一明一暗地,合手兜捕!遂柳眉微扬,先自行江边驶去!
孙秀狡猾异常,他只写了“江边有事”四字,却并未写明是在江边何处?
这样一来,淳于琬到了江边,必须略为寻找,孙秀便可暗中观察,姚悟非是否跟来,对自己有何不利?
但孙秀心计虽狡,姚悟非却也不弱,她嘱咐淳于琬先行,自己随后跟去之举,竟收了相当效暴!
因为淳于瑰当先出室之际,孙秀伏在暗中,察看蠕悟非的行动,是否与淳于琬同去江边?
约莫等了大半盏热茶时分,姚悟非尚自毫无动静,孙秀遂认为她不仑和淳于琬同去,并因此也就认为对方对自己只是略为起疑,疑心虚份不太重大!
他不能久等,只好尾随淳于瑰,走向江边。但姚悟非展眼’间也悄悄掩出“第三宾馆”缀在孙秀身后!
这样一来,淳于琬、孙秀、姚悟非三人,便成了“螳螂搞蝉,黄雀在后”姿态!
淳于琬首先抵达江边眉孙秀尚未到来,自然寻不见丝毫踪迹。
她面对滚滚的长江逝水深感茫然无措之际,方意识到对方的“江边有事”四字,写得太笼统!
淳于琬眉头正蹙,耳边忽然听得有人用“千里传”功力,低低说道:“琬妹,请前行十里,寻一僻静之处,我有要事相告!”
这位“玉面天魔”不仅善于易容,并且也善于摹声,他与金手书手司空奇,在鄱阳湖上,一席长谈之下,已可把对方语音,摹仿到十之八九程度!
加上彼此久别,故使“碧目魔女”淳于琬不单不对他的容貌生疑,便时他的语音,也未觉得有甚不对。
但适才在第三宾馆之中,淳于琬根本想不到“金手书生”司空奇会闹了双包案,事事均出无心!
如今,则与“桃花圣女”姚悟非互相研判之下,事事均出有意!
“无心”与“有意”之间的距离程度极大,淳于琬第一次当面听得孙秀语音,并未发生怀疑,如今却觉得似乎有点不对。
她柳眉微剔,照孙秀传音所说,飘然前行!
十里路程,在这等绝代奇侠的绝世脚程之下,还不是展眼便到?
孙秀一路都在远远尾随淳于琬,见她竟是单独行动,姚悟非并未跟来,不禁心中暗喜!
但他目光注处,瞥见淳于琬在背上多带了一具斧形软囊,心中兀自盘算!
孙秀认为淳于琬的兵刃,多半是剑,或其他轻巧之物,决不会是柄笨重板斧!
理虽如此,事却不然,她背上软囊,不仅显属斧形,并似比自己向“无斧樵夫”所骗来的“沉香寒铁斧”还要巨大笨重!
孙秀看在眼中,心头一动,伸手便把那柄“沉香寒铁斧”,取出备用!
淳于琬估计业已行约十里,江边更恰好有一片小林,遂在林外驻足,扬声叫道:“奇哥哥,你到底在于什么?倘若再不出来,莫怪我不要理你了!”
这一声“奇哥哥”的威力颇大,把孙秀叫得精神大振,果然现出身形,向淳于琬笑道:“琬棘,你看看我新获得的这柄斧儿,尚非偌物!”
第十七章 东海寻仇
孙秀说完,遂把那柄“沉香寒铁斧”取出,向淳于琬递去。
这种动作,不会引人起疑,淳于琬自然擅过那柄“沉香寒铁斧”,仔细察观!
孙秀既是调情老手,心计更狡毒异常,他已知对于淳于琬有所企图之事,必属缓缓而来,欲速不达!
故面他在“第三宾馆”之中,恨不得立即巫襄好合,如今却平心静气地不露出一丝猴急之状!
淳于琬自然识货,一看便知那柄“沉香寒铁斧”,是罕世珍奇之物,遂“咦”了一声说道:“这柄斧儿,着实不错,奇哥哥是从哪里弄得来的?”
一面说话,一面挥斧向身边—块巨石之上,轻轻斫去!
“叮”的一声,巨石应斧而碎,星雨纷飞,火光四射,充分显示出“沉香寒铁斧”的锋芒之利!
孙秀听她问起宝斧来处,只好随口答道:“这是我在‘武夷山’中,无心获得!”
淳于琬递还宝斧含笑说道:“奇哥哥,我获得宝斧在前,你获得宝斧在后,真可谓无独有偶的了!”
孙秀接过“沉香寒铁斧”,趁机笑道:“琬妹,你把你的宝斧,给我看看!”
淳于琬虽觉得司空奇早就看过自己的“五丁神斧”,但仍不在意地便欲伸手取斧!
蓦然间,听得“挑花圣女”姚悟非,暗运“传音入密”神功,向自己耳边说道:“琬妹莫要错过机会,且借那‘五丁神斧’盘他一盘!”
淳于琬被姚悟非一语提醒,暂未取斧,目注孙秀,扬眉笑道:“奇哥哥,你猜猜看,我所获得的,是柄甚么斧儿?”
这是明知故问,对方若属真正的司空奇,自然毫不思索地,应声作答,并会诧声反问淳于琬,为何这样说话?
但如今这位“金手书生”司空奇,只是“玉面天魔”孙秀所扮假货,自然会被问得发怔!
这一发怔,不啻是露了马脚,淳于琬双眉微挑,杀心暗起!
孙秀总算还有捷才,不过仅仅怔了片刻,便以一副怡然自若神情,含笑说道:“琬妹怎么来考我,你所获得那斧儿,不是‘五丁神斧’么?”
这也算孙秀聪明,他想淳于琬对于寻常斧儿,决不重视,遂把“武林双宝”斧中的另一柄“五丁神斧”说出,试上一试!
冒打冒碰地,虽被他碰个正着,却未减少淳于琬的疑心,因真司空奇早就见过“五丁神斧”,决不应该自己问得怔了片刻!
她眼珠微转,娇笑说道:“奇哥哥,你猜得丝毫不错,但你虽猜得是‘五丁神斧’,大概却决猜不出我这‘五丁神斧’,也是得自‘武夷山’呢!”
边又是一个陷阱,但孙秀却无法防范地,自投陷阱,含笑说道:“哦!原来琬妹这柄‘五丁神斧’,也是在‘武夷山’中获得,倒真算得奇巧无比!”
淳于琬听到此处,业已可以断定姚悟非所料是千真万确之事,眼前这位“金手书生”司空奇,决非真货!
她一丝冷笑,刚现腮边,孙秀又复不知进退地,涎着脸儿笑道:“琬妹,你且把这柄‘五丁神斧’给我看看好么?”
淳于琬伸手取斧,一面扬眉笑道:“奇哥哥,你再猜猜我这柄‘五丁神斧’,是单锋?还是双锋?”
淳于琬因已决心下手,处置这名冒充“金手书生”司空奇的淫徒,但又恐万一有错,故而再加上一道盘问!
孙秀此时也知冒用“金手书生”身份,淫辱“碧目魔女”淳于琬之事,不易如愿,遂退而求其次,想把“五丁神斧”骗过手来,则“武林双宝斧’同归自己,也算得上是极为惬意之事!
聪明人的毛病,往往舍自作聪明,孙秀听得淳于琬叫他猜测“五丁神斧”是单锋,抑是双锋?竟毫不考虑地,应声答道:“这还用猜,‘五丁神斧’是双锋!”
孙秀这样答覆之意,是因淳于琬既然问,则这“五丁神斧”,定与一般斧儿形状有异!一般斧儿均是单锋,故而孙秀“斧是双锋”之语,便告脱口猜出!
淳于琬一声冷笑,扬眉叫道:“奇哥哥,你猜错了,应该受罚!我就罚你尝尝这‘五丁神斧’,是何滋味?”
语音方落,玉腕忽翻,一片精芒斧影,带着呼然锐啸,便向“玉面天魔”孙秀的头顶劈落!
孙秀的一身功力,原比淳于琬弱不许多,但如此猝出意外,却费实无法逃得出斧下分尸之厄!
谁知‘运数”两宇,太以神奇,“玉面天魔”孙秀虽是万恶凶徒,但他“运数”未终,报应未到,居然舍鬼使神差地,幸逃大劫!
常言道得好:“阎王注定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但倒过来说,便成了“阎王注定五更死,谁敢三更把命亡?”
“玉面天魔”孙秀如今便属于后一种情况,仿佛是刚打三更,五更未到!
眼看他已被淳于琬一招“五丁劈山”的斧影罩住,即将分尸惨死之际,忽然从斜刺里,飞来一线玄光!
这线玄光的来势极快,其疾如电,向淳于琬所持“五丁神斧”的斧柄之上缠去!
以淳于琬的手法之快,及功力之高,怎会让它轻轻缠上?但问题也在猝出不意,并正在全神发招,遂难仓促闪避!
玄光似是线状之物,缠住“五丁神斧”的斧柄以后,便猛力往外一抖,想把斧儿夺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