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江淮进殿的时候,看见女皇陛下神色平静地在批阅奏折。
“平身吧。坐。”长流搁下朱笔,轻声道:“青州按察使和布政使都在府衙被害。”
江淮神情大为惊讶,道:“聂湛动手了?”
长流递过奏报,道:“存瓒对着烛火,再看看这份奏报。”
江淮将信笺凑近烛台一照,讶异地道:“陛下,这上面的手印……”
“没错。朕身边确实有奸细。”
“陛下怀疑叶侍卫?”不然怎会故意将他支开。
“是他。不过朕方才一直在想,叶行云种种所为倒像是生怕朕不怀疑他似的。”
江淮凝神静思片刻,点头道:“陛下所言甚是。叶侍卫参加武举时所报籍贯是青州。后来宫中行刺,他又刚好及时护驾。”
“还有这次,朕故意给他机会,让他接近奏报。他也确实看过了。”
“叶行云是聂湛的人?”
长流轻声道:“朕最想不明白的就是这一点。如果是聂湛派来的,以叶行云的武功,他大可以直接行刺朕。一旦得手,聂湛即刻就可以起兵。”
“如此看来,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一顿,江淮道:“陛下是否疑心这些都是邺在从中捣鬼,致使陛下与小王爷之间相互猜忌,最终不得不战?”
“朕是这么想。但是这其中错综复杂,朕也举棋不定。”如今局势纷乱,长流总觉得前方大雾弥漫,怎么都无法看个通透。
“不如把叶行云抓起来严加拷问。”
长流摇摇头,轻声道:“即便如此,他说的话能信吗?”像叶行云这样的人,多半是死士,从他嘴里撬出来的未必就是实情。
长流凝视着案几上的奏报出神,片刻后决断道:“不如这样……”
君臣二人又密谈片刻,江淮才告退出去。
是夜。
叶行云递上令牌,道:“御前侍卫叶行云特来求见陛下。”
旺财早已在通向冬暖阁的锦翠门处恭候多时,见到叶行云忙上前凑近低声道:“叶侍卫,陛下让奴婢等着您呢。陛下现在湖心岛,让您即刻前往。”
“有劳旺公公了。”叶行云望向不远处的冬暖阁,果见夜色中烛火远不及往日陛下在时明亮辉煌。
旺财径直将叶行云带到湖边一处泊船的地方,道:“奴婢还要到御膳房给陛下取宵夜,叶侍卫快去向陛下复命吧。”
“前几日路过此处,湖面还未破冰,想不到今日都融了。”
旺财笑道:“可不是吗。陛下也是瞧着湖面开了才去岛上散心的。要奴婢说,这岛上可冷着呢,陛下要是冻着了可怎么好。要不,叶侍卫您一会儿给劝劝?”
叶行云谢过后跳上小舟,一路摇桨向远处灯火通明的所在而去。湖面上顿时响起浮冰被搅动碰撞而起的脆响声。
船行到一半的时候,周围一片漆黑。忽然;“砰”地一声,船便行不动了。一瞬间叶行云凌空而起,拧腰侧身,堪堪躲过从远处抛过来的漫天渔网。夜色中隐约可见几个人影向他包抄而来。
叶行云心念一转已然明了,破冰恐怕是人为的,而未破的冰层上有人埋伏。他迅速回望一眼岸边,果然岸上火把越聚越多。他从怀中取出一把星芒,灌足内力撒了出去,片刻之后果然陆续听见响声,证明前方确实未破冰,他便当机立断一个纵身向湖心岛方向而去。
长流一直在冬暖阁等消息。她之前对江淮说:“既然抓不得,那就干脆放了他。”话是这样说,但这一招“欲擒故纵”到底能不能逼出幕后的联络人,长流根本没有把握。以叶行云的武功,只有将他重伤才能让他降低反追踪能力,且故意放走他的过程中不能让他起丝毫的疑心。
又等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旺财通报道:“陛下,江副统领来了。”
“宣。”
长流一见江淮,便起身道:“如何?”
“启禀陛下,叶行云肩部和腋下都受到重创。微臣亲自带人追赶,将他迫出宫去了。微臣安排的人也已经跟上。”
“嗯。做得好!”多亏了梁念起最新研发的新一代软筋散,涂在船桨上就能侵入皮肤。不过效力当然比口服的要大打折扣。
“叶行云一定不能跟丢。一有消息随时来报。”
“是。”
待江淮告退,旺财这才进来禀报:“陛下,您下旨让三品以上官员留宿宫中。奴婢方才按照陛下的旨意给各位大人送去了宵夜。” 这些人留宿宫中,陛下也不赐宴,不少人晚膳都没个着落,饿得前胸贴后背。
“他们中可有人抱怨?”
“各位大人当着奴婢的面自然不敢说什么。不过听说不少大人家中的夫人都派了家仆在宫外迎侯,只等明儿个一早将自家老爷迎回去呢。”
“哼。朕既说了留宿,自然不必隔着大晚上就派人来迎。她们这是给朕脸色看。朕不是暴君,自然不会因为一些流言蜚语就廷杖臣子。不过,朕就不信制不了他们。朕要同谁亲近轮不到他们说三道四。”一顿,长流道:“替朕更衣。朕要去议事堂。”
作者有话要说:猫挂了一周吊瓶,如今算是大病初愈。挖了个新坑,现代文,链接在文案,欢迎养肥。
☆ 100
慕云的冬季一直给人迟迟不去之感;却又似在一夜之间春风拂暖、柳枝抽芽。如今新皇年幼,尚未大婚,一开春,后宫中出来走动的也就只有太上皇时候的老人了。
明月宫中;李太妃笑着让宫人们递上一只玉佛手;满脸堆笑道:“太皇太后大寿;我也没什么可孝敬的;这个权且当做心意。”
太皇太后眯缝着一双垂皱眼皮笑道:“哀家岁数大了;这辈子什么福没享过;做寿不过是皇上的一片孝心;哪里有让妹妹破费的道理。再说妹妹家如今境况也不好;更该顾着些家里才是。”
先帝爷时;李太妃便已贵为皇贵妃,离后位只有一步之遥,再加上其子颇得先帝宠爱,曾经一度大有问鼎帝位之势。太皇太后彼时膝下无子,地位岌岌可危,因此不免将她记恨至今。争斗了几十年,李太妃哪有不明白的,遂只待脸上僵住的笑容似涟漪一般迅速淡去,又很快自我勉励似的挺了挺背,换上一张崭新的笑脸,恭顺道:“太皇太后这话说得很是。皇上对您这样孝顺,您自然也心疼皇上。皇上日夜为国事操劳,太皇太后也该为皇上寻几个知冷知热的人了。”眼看着皇上大婚就在眼前,怎么着也不能让楼家独大。眼下李家也不图什么名位,能送个人进来在新皇跟前递得上话就好。
太后轻叹一声,道:“哀家是老眼昏花咯。这人选是有,可也得看皇上的意思。”
“太皇太后选的人自然差不了。”李太妃饮了一口春茶,笑道:“宫里头好久都没热闹过了。这次太皇太后大寿,过几日又是陛下及笄,咱们这些姐妹可都跟着沾光添喜气。”
又说了几句闲话,李太妃见太皇太后有一句没一句地答着,便有些讪讪的,面上到底撑不住,只得告退离去。
黄嬷嬷一边给太皇太后捶腿,一边轻声道:“奴婢瞧着李太妃跟其他几位娘娘是一样的心思,想借着宫宴带人进来,好得皇上的眼缘。”
“皇帝是个女子,个个都当她好摆布。就连哀家从前都小瞧了她。如今哀家算是看透了,咱们这个皇上眼睛里何曾有过祖宗家法。哀家听闻前朝的那些个文官因为几句闲话就让皇帝教训了,偏偏明面上说不出她一句不是。新帝刚继位的时候地位不稳,尚且能将婚事一推再推,如今她要是不喜欢,谁还能迫着她大婚不成。”一顿,太后摆了摆手,示意黄嬷嬷不必再捶,接着道:“哀家听闻上皇自被幽禁后身子已经垮了。可见当今皇上是个能狠得下心来的,比男儿也不差什么。哀家原想着替楼家在这后宫里头再争得一席之地,以报昔日之恩。无奈楼家旁支人才凋零,挑出来的几个人选,连哀家这双老眼都看不过。”
黄嬷嬷忙劝慰道:“依奴婢看,陛下心思原也不在这上头。”不过越是如此,那些有心人越是急红了眼。
“就是这个话。哀家瞧着,便是对韩毓,皇帝也不像那些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人乱嚼舌根编排的,皇帝不过是惜才罢了。李太妃那起子人安的什么心,打量着哀家不知道,她们挑唆哀家做寿,不就是想让哀家大操大办,她们好趁机浑水摸鱼。哀家老了,自然喜欢热闹,可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朝廷要使银子的时候。”
“太皇太后深明大义。”
“哀家早些年跟随先帝爷的时候曾听他说过,前朝有个太后挪了军费修园子给自己贺寿,结果亡了国的。哀家虽是一介妇人,却不愿担这个千古骂名。”
“可太皇太后六十大寿,倘若不办,不是平白给她们看了笑话。”
太皇太后饮了一口风露润嗓子,随即悠然轻声道:“哀家倒是觉得,皇上将来大婚,这宫中的老人也太多了,要早些预备着,给新人腾地方。”
早些年太皇太后在先帝爷跟前争宠的时候,黄嬷嬷是听过这般语气的,此刻心中不由咯噔一下,暗忖:想来这几日楼娘娘的话太皇太后终是听进去了。
三日后。
冬暖阁。李婉挑开水晶珠帘跪下禀报道:“皇上,中和殿那边已经收拾好了。陛下随时可以起驾。”
“朕知道了。”
旺财进殿道:“皇上,太医院院判孙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
“臣孙堂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