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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胡老眉毛一挑,语气带着鄙夷,“那你可能跟我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未落音,胡老一把将风墨手中的册子扔在桌案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这册子,秦伟那里也有一本。
只是不同的是,这一本上面有些东西后面做了记号,有些却没有。
“我梦儿去得早,竟不知原来这兰州城主府竟然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连梦儿留下的那点嫁妆都要贪墨”,胡老冷哼一声,“你既说这嫁妆都锁在库房没有动用,可能给我解释这缺了近三分之一的东西,到底去了哪里?”
秦毅心一沉,“秦伟到底怎么回事?”
“这,老,老爷,小人随侯爷轻点,账册对不上!”,秦伟将手中的册子递给秦毅。
“那这些东西去哪儿了?”,秦毅脸色难看,“这钥匙可一直是你在保管,别跟我说你监守自盗?”
沐九儿捂着嘴,“我道是这兰州城主府的管家油水如此之多,出手就是几万两,原来是监守自盗啊!”,她小声地对着旁边的风墨说起那秦伟和苏绣衣赔给他五万两银子的事情。
虽然她的声音不大,可在场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说,那些东西是不是你监守自盗了?”,秦毅一把揪住秦伟。
“老爷冤枉,小人冤枉啊”,秦伟顿时跪在地上。
“看来不用刑,他是不会承认的”,胡老在旁边冷哼,“来人呐,上杖刑!”
秦伟面色一白,看着胡老带来的人瞬间架好了凳子,“给我打,打到他说出真相为止!”
两个人随即上前一左一右,托着秦伟就往那宽大的凳子上摁,“老爷,小人,小人冤枉,那,那些东西都是苏姨娘拿走的,你,小人真的没有监守自盗,真的没有!”
秦毅双目如炬,狠狠地等着苏绣衣,“是你?”
“老爷,他,他说谎,婢妾没有,真的没有”,苏绣衣说着梨花带雨,“那是夫人留给大小姐的东西,婢妾怎么敢去染指,肯定是他,是他自己贪墨了,还要冤枉婢妾!”
啪——啪啪——
板子狠狠地落在秦伟身上,沐九儿闭上眼不忍再看。
“别,别打了,我,我说,我说”,秦伟终究是忍受不住,死死地瞪着苏绣衣,“夫人的嫁妆,被苏姨娘添给了二小姐,就,就在主院的嫁妆里面!”
轰……
在场众人只觉得好似晴天霹雳一般。
“你,你说谎”,苏绣衣指着秦伟,“明明就是你自己贪墨,居然还敢冤枉我,老爷,天地良心,婢妾一直知道那是夫人留给大小姐的东西,婢妾怎么敢动用!”
“可听说苏姨娘居然给了二小姐八十八抬的添妆呢”,风夜在一旁小声嘀咕着。
秦毅突然脸色一滞,“你说,那些东西你从哪儿来的?”
“是,是婢妾表哥给的,真的是表哥给的”,苏绣衣握着秦毅抓着她前襟的手腕脸色苍白。
“苏姨娘,那些明明就是夫人的东西,你表哥怎么会有那么多东西天给外孙女”,秦伟面色惨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地往下掉,“如果老爷不信,直接开箱检查不就知道了!”
“不可以”,苏绣衣死死地拦着秦毅,“老爷,这从古至今,从未听说过有嫁妆入院之后被开箱的,若是传了出去,可让雅儿以后怎么做人啊,老爷,老爷!”
秦雅也在一旁死死地绞着手帕,“父亲,若是真的让他们检查,还不如,不如让雅儿一头撞死来得干净!”
“哼”,胡老冷哼一声,从怀里摸出一张圣旨,“这可是先帝手谕,胡梦嫁妆只留给秦氏小忆,秦家可是要抗旨不准?”
秦毅以及身后众人顿时跪倒在地,“下官不敢!”
“不敢么?”,胡老冷哼,“来人,给我开箱检查!”
“是!”,风情等人与沐九儿关系本就不错,现在对秦雅和苏绣衣两人更是不满,立刻上前。
“老爷,不要啊老爷”,苏绣衣死死地抓着秦毅。
秦毅狠狠一甩,苏绣衣跌坐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秦伟哆哆嗦嗦地打开库房,风情等人立刻随即上前,风墨拿着册子,一个个红木箱子被打开,里面的东西被尽数反倒在地。
“……七巧玲珑玉,金镶玉双鱼戏珠钵……”
风墨一边念叨着,一边拿着笔杆子在册子上面写写画画。
秦毅脸色已经黑成一片,看着沐九儿眼中愧疚加深,只可惜沐九儿却未看他一眼。
“……鎏金瓒银虾须镯……”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苏绣衣看着那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嫁妆,双目崩裂,秦雅也咬着唇死死地瞪着沐九儿,完了,一切都完了。
都是秦忆,若非是她,现在她怎么回事这样的结果,正堂中,还有兰州的下属官员们,看着这一幕都有些不可思议。
原本那苏绣衣为秦雅添了八十八抬的嫁妆,前几日还在兰州轰动一时,可这不过几日居然闹出这样的事情,还有那原本听说未婚先孕的秦大小姐,居然是已经出嫁了女子么,而且看样子城主大人是知晓的,那她失忆的事情?
听说城主的原配夫人是紫衣侯最疼爱的侄女,现在看来,真是不假。
当年的夫人可真是先见之名,不然,只怕这大小姐的嫁妆被人私吞了都还不知道吧。
一行下属官员不停以眼神交流着,沐九儿已经光荣地由一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升格为年幼丧母,父亲不喜,长期饱受姨娘欺压的小女子。
好久,好久。
风墨才带着风情、风劲几人走出来。
“胡老,这一百二十八抬当中有一百零八抬都是当年姑姑嫁妆中造册登记过的”,风墨冷声,风情大手一挥,他们带来的四五个人立刻两人一组飞快地将清理出来的东西抬到院子里。
一行下属官员的脸色愈发的难看。
“这外面传言苏姨娘给二小姐的添妆只有八十八抬吧,不知这余下来的二十抬又是怎么到了二小姐的嫁妆里的?”,胡老声音不咸不淡,可语气里面十足的威慑之意,让人一听便觉得全身发寒。
秦毅死死地瞪着风墨身旁的秦伟,“你跟我说清楚,嫁妆乃你一手操办,难道你也打了梦儿嫁妆的主意?”
秦伟早已经面色苍白,一下子跪倒在地。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秦伟一个大男人哭得梨花带雨,哪里还有初见时的嚣张和跋扈。
这就是一个狐假虎威的纸老虎,贪生怕死,却偏生又贪财,倒不是个难对付的人,只是苏绣衣居然会选择与这样的人合作,当真是,沐九儿看着一旁同样狼狈不堪的苏绣衣,她还真是抬举她了。
“来人呐,给我拉到暗房去”,秦毅大手一挥,两名侍卫正要行动,却被胡老打断,“本候今个儿来可不是看秦城主处理家事的,这加上库房的二百三十八抬,现在梦儿的嫁妆可还缺了整整十二抬呢!”
“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嫡女出嫁,嫁妆才十二抬呢”,风夜在旁边小声嘀咕。
沐九儿看着平日里温文尔雅,总是挂着小脸的风夜,其实他才是最黑的吧,一直冷眼旁观,却能一语惊人,句句都能说道点子上。
“这”,秦毅看着胡老,既然人家端出了侯爷的身份,这件事情已经不能善了,“秦伟,你是自己交代,还是用刑之后再交代?这库房的钥匙既然一直是你在管,若是找不回来,你就自己填上吧!”
秦伟面色苍白咬着牙,看着沐九儿,“老,老爷,小,小人不知……”
那件事情怎么也不能说出来,他虽然没有直接动手,但一个知情不报就已经足以将他逐出秦家,他,他不能这么做,看着沐九儿,宛若天仙般的容颜,突然又有一些恍惚。
“秦管家,你是真的不知呢,还是假的不知呢”,沐九儿提着裙子,居高临下地站在秦伟面前,“你要知道这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主动交代和被动交代,后果,可是大不一样呢,要是被其他人先交代了……”
后面的话已经不用她说,秦伟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地往下掉。
“大,大小姐说得是”,秦伟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那不知亲管家现在知不知道呢?”,沐九儿声音悠悠。
“小,小人真的不知!”,秦伟躲避过沐九儿的眼光。
秦雅却是再也忍不住,“秦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我的嫁妆都已经被你拿走了大半,怎么还想将什么罪名往我娘身上扣?”
【第三节真相】
秦毅皱了皱眉。
“妹妹”,沐九儿语气陡然一变,变得凌厉,“姐姐说过多少次了,娘早已经入土为安,就算爹爹承认了她姨娘的身份,可在这未全礼的情况下,也只能是个贱妾!你怎么能自降身份,喊她做娘!”
一句话,让在场包括苏绣衣在内的四名姨娘成功地变色。
虽然当年胡梦大方,除了苏绣衣的奴籍。可当时胡梦已经病重,秦毅抬她做姨娘的时候,她不甘胡梦正室的身份,仗着自己是新宠也就未去给胡梦敬茶,没想到当年年轻气盛,如今却成为了别人的把柄。
而其他三人进门时,胡梦早已不在,她们忙着巴结苏绣衣,谁没事还去管那祠堂的一块木牌!
秦雅死死地咬着牙,看着沐九儿,“姐姐说的是,妹妹谨遵教诲!”
一句话像是从牙缝儿里蹦出来的一般。
“既然你们都不肯承认,那本小姐就只好代劳了”,沐九儿看着胡老和秦毅,“爷爷和爹爹不怪忆儿越权了吧?”
胡老微微一笑,“如今我们小丫头长大了,也知道保护自己了,去吧,你娘的东西就该你自己找回来!”
他一发话,秦毅自然不敢不从。
毕竟现在人家端的是侯爷的身份,他也只能恭敬地自称一声下官。
“二哥,让门外的人把我们尊贵的客人请进来吧!”,沐九儿对着风夜娇声道。
风夜轻轻拍了两下手,莫言、莫雨便押着一个男子走进来。
秦毅看着那男子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有些惊讶,“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