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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未说完,因为环儿急切的呼声,几人的眼光不约而同地看着那个躺在地上,下身已经见红的孕妇。
“夫人,夫人”,李管事急匆匆地赶出来,看到王芳的时候,眼中划过一道厌恶,可只是瞬间便被自己媳妇的痛呼声叫过去。
“老爷,夫人,夫人她”,环儿也是急了,在看到李管事的时候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眼泪哗哗地,“都是那个人,都是那个人推的一下,夫人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老爷,您救救夫人,救救夫人!”
李管事有些心痛,看着那夫人两腿间的血红,双目瞳孔放大,这可是他第一个孩子啊,到底是谁那么缺德连个孕妇都不放过,转头看着高涛,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是你推了我夫人?”
“我,我,我没有”,高涛下意识地否认,可李管事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妈的,居然敢推我夫人,我夫人也是你能推的,我要你给我的孩子偿命!”
高涛脸色刷的变白,甚至忘了还手,双手捂着头,挡着那李管事落下来的拳头。
“老爷,老爷,你别打了,夫人快不行了!”,环儿突然叫道,那妇人的痛呼声越来越低,越来越沉。
李管事眸色一沉,看着王刚只觉得有些眼熟,再看看旁边的王芳,瞬间明白了什么,只当是这两人找人来报复他的,当即招了两个侍卫,“把这两人送到衙门去,我要他们给我的儿子偿命!”
说着,一把将那妇人打横抱起,甩开流星大步朝着那排平房走去。
九清山距离云州城有些距离,因为服徭役的人时不时都会受伤,这里都备有大夫的。
虽然医术不如城里的大夫,但胜在距离近啊。
高涛和王刚突然大惊。
高涛更是吓得双腿直发抖,王刚脸色有些难看,死死地等着高涛,“这是你做的好事?”
“我,我没有”,高涛还想否认,可那两名侍卫却没有给他机会,直接用麻绳将高涛和王刚绑了,坐上马车朝着云州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故意推人本不算什么,可这被推的是孕妇,还陷害人家流产,这可是大罪。
在流云国律法当中,对孕妇有着特别的保护,若是故意陷害孕妇流产,而苦主追诉的,最重可以判处死刑,就算最轻也是流放十年。
流放啊,那可是比服徭役更严重的刑罚,徭役十年还有可能活着出来,可流放的人,哪有听说会活着回来的?
王刚死死地瞪着高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你没事推那个孕妇做什么,你不要命别陷害我,你不想活了,我还没活够呢!”
“我”,高涛刚想辩解,王刚接着道,“我什么我,真是个废物!”
“闹什么闹!”,一名侍卫听不下去,鄙夷地看着王刚和高涛,果然是那犯妇人的亲戚,居然连陷害孕妇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简直是太没人性了。想当初那犯妇人不也是,居然敢用石头砸李管事的头呢,想想,这两人是那犯妇人的亲戚,难不成是来报仇的?
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儿。
看着王刚和高涛,眼中的鄙夷越发的深了。
【第四节让她去解决】
当天,入夜时分。
老太太焦急地等在家里,今个儿大儿子进城,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生子,你去村口看看你大哥回来了没?”
扛着锄头刚从外面回来的高生,一进门锄头还没来得及放下就听见老太太的话。
“知道了!”
高生大声地应道,一天的劳作,又是翻地又是挖坑,还要种木薯,种麦子,累死累活的,好不容易回来了,可是却不得不又出门,前往村口。
“生子,拿个饼去吧!”
梅娘从屋里走出来,用油纸包了两个贴饼子递给高生,然后自己用左手提着扫帚,慢慢地打扫院子。
虽然右手受伤了,并不得力,但老太太却没有免除她的这些平日里打扫的活计。若不是她那日因为手伤,接连摔了两个瓷碗,那老太太估计还会直接让她下厨的吧。
反正已经看明白了这些事情,梅娘只是突然觉得自己,该认命吗?
那个宛若仙子般的丫头,那般体贴窝心的丫头,现在就因为那些流言蜚语而与自己绝缘,形同陌路了,她看到那个,怕是会怨他们的吧。
每次只要看到屋里的那些衣衫被褥,还有桌椅板凳,她都会想起那个言笑晏晏的丫头,多希望她能总那样没心没肺的生活,也不要经历这些个辛酸苦楚。
“这里打扫了去把小然的房间也整理了!”,老太太不耐烦地看着梅娘,一个残废养在家里干什么,心里盘算着要不要给生子再娶一门,却不想想是谁让人家受的伤。
梅娘没有应声也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扫自己的地。
不多时,高生从外面回来。
老太太抬起头,看着高生身后,并没有人,有些焦急地问道,“你大哥呢?”
“没有回来”,高生没好气地道,“问过村口的牛大爷,没看见大哥从那儿路过,兴许他今日住城里不回来了!”
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可老太太总是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不行,你去村口等着,万一你大哥回来了咋办?”
高生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深深地望着老太太,“行了,我知道了!”
梅娘心中摇头,人怎么能偏疼成这个样子。
“带上衣衫,去牛大爷家等着吧!”,梅娘从柜子里取出一件稍厚的布衣递给高生。
高生接过布衣,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第二天一大早,高生从牛大爷家的院子下醒来。
“哎,生子,都劝你回去了,这不白白的等了一晚上”,牛大爷的老伴端着一碗汤,上面飘了两根绿叶菜子连丁点油腥儿都没有,又用竹篓子装了几张贴饼子,“哎,先吃点儿吧,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牛大爷大喇喇的坐在生子身边,咬了一口贴饼子,叹口气,哎!
那高二婶子偏疼老大是整个村子都知道了,可现在居然为了老大将老二在这村口等了整整一个晚上,简直太过分了。
“谢谢牛大娘!”,等了一晚上,高生也是又累又饿的,也没有拒绝牛***好意。
吃完,将就着水井里打出来的凉水抹了把脸,“牛大叔,我去外面看看!”
故人云子不言父之过,对于母亲,虽然再不满,他也都只是强忍着,自前日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他就彻底的心死了。
或许之前对那个被称作母亲的人还有这些许的希望,那现在就是彻底的绝望了。
“喂,你们谁认识高涛和王刚?”
高生刚走出牛大爷家的院子,远远地看见两名身着制服的衙役。
“我认识两位大哥,不知他们两人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高生心里突然咯噔一下,那两名衙役上下打量了高生,“既然你认识的话,麻烦你将这个传单交给他的家人,顺便说一声,半个月之内可以取保候审,要不要去就看他们自己了!”
取保候审,高生不是很懂是什么意思,但听两位衙役的语气不是很好,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情。
“两位大哥,请问他们两人是犯了什么事儿吗?”
高生思忖着,还是决定开口问清楚。
其中一名衙役嗤笑一声,“犯事儿?哼,告诉你也没什么,那个叫高涛的将人家孕妇推到流产了,现在苦主要求追诉责任,至于王刚是从犯,两人现在在府衙大牢呢!”
“呿,连个孕妇都不放过,太***不是人了!”,另外一名衙役接着道,“你最好通知他的家人赶快做准备,若是能说动苦主私下解决还好,等府尹大人开堂审理此案,那可最轻都是流放的处罚了!”
高生只觉得晴天霹雳,整个人摇摇欲坠。
闻声赶出来的牛大爷赶紧将高生扶住,看着两位衙役也觉得心里有些不安,“两位官爷可要进屋喝口热水!”
“算了,既然话已经带到了,我们哥俩还等着回去交差呢!”
两名衙役也不是那等见钱眼开的人,若是换了其他人少不得要到家里吃顿饭再收点儿好处费,可他们却没有这个习惯,最讨厌的便是那些作奸犯科的人。
“那,小民就不远送了!”
牛大爷将高生扶到院子里,“生子,两位官爷这是?”
他出来得晚,没有听清楚全部的事情,只听到什么流放,心里也是惊了一下,见高生的样子才想到,“难不成是涛哥儿在城里犯事儿了?”
“哎呀,这可怎么是好啊!”,牛大爷是个热心肠的,平日里村子里谁家有个困难也都是抢着帮忙的。
他也是前些年家乡遭了大旱,逃难过来的,认识了当时父母双亡的他现在的老伴儿,这才在高家村定局下来。
花光了自己身上的积蓄,从族里买了几亩薄田,两个人将就着倒也能过得下去。
原本有个儿子的,只可惜前些年在城里走丢了,老两口大病了一场之后也想开了,指不定儿子现在过得很好呢,总好过跟着他们吃糠咽菜来得强。
这些年,老俩口都默契得不提那件事情,虽然各自都不死心的寻找着,可只要一回到家里,总是沉默着,都不往最坏处去想。
人活着,总要有个希望的。
高生摇摇头,“牛大叔昨晚麻烦你们了,我得赶紧回去了,梅娘怕是要担心了!”
牛大爷本来还想说什么,想了想叹了口气,“哎,你这样还能走吗?”
“我没事!”,高生面色苍白,摇摇头。
“既然这样,那你就先回去吧,路上也小心些!”,牛大爷将高生送到小路旁,看着高生确实不像是有事的样子,这才放心地回家去了。
“生子,你回来了?”
一大早梅娘就在门口不断地张望着,心里对老太太的埋怨都深了一层。
“我没事”,高生摆了摆手,“娘呢?”
梅娘望了望里屋,“在厨房忙着呢,高然还没起床,许是在忙着高然的早饭吧!”
嗯,高生点点头,将手上的那致函搁在